“她成为我接下来人生路上最美丽的风景,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到的东西才是五彩,而阮冰——”赵瑾年说到这里,语气里未免带了些挑衅和负气的成分,“你知道她很懒,大概她也知道自己很容易被骗,所以她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好骗,她对人的戒心其实很大的,但是如果认准了你,她就会一直相信你,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不管对错。”
赵瑾年看着在沉思的沈墨道:“她第一个认定的是我,所以,我永远比你要重要,现在我要说让她离开你,我只要说我爱她,让她回到我身边,你猜她会怎么样?”
“就算她真的因此回到你身边,那就是你想要的吗?如果你想要这个,很多年前,你就不会将她推开,还帮她选择了我。”沈墨并不为所动,而是笑了一下道,“你能管住她的人,但是唯独人心无法操控,尤其是阮冰的,她的心一直很自由,你我说了都不算。”
两个人互相瞪视了良久,忽然,两个人都爆发出了大笑。
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两个人彻底揭开了心结吧。
他们发现,他们是阮冰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并且小心翼翼地站稳了自己的定位,不会超过让阮冰不舒服,也不想离开,因为不舍。
赵瑾年把玩了一下手里的酒杯,喝下最后的一口烈酒,他大概带了几分醉意,有些含糊地道:“我有样东西要送给阮冰,一件大礼,不过,既然她已经跟了你,这件礼物我就不会当面送给她了,我会用别的形式来送,希望你们,嗝,都会喜欢。”
沈墨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好,我看到了会告诉她的。”
不当面送,估计就是赵瑾年要搞什么事情了。
赵瑾年和沈墨分手后,就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倒头就睡,多少年了,这种拥有健康身体的睡觉方式让他着迷,再也不会半夜因为心悸痛醒,不会因为身体不舒服而噩梦连连,即便没有阮冰,他也能在醒来后不不再万念俱灰,或者想着怎么样报复社会。
是的,如果没有阮冰,他或许早就成为了黑爵种的一员,不,精英。
早上,赵瑾年懒洋洋地在床上赖床,然后看着窗外那株梨树出神。
他们这种拥有世界上顶尖智商的人,会发现,即便你智商再高,也不能事事如意,那时候,那种逆反心理,平常人或许是放一声狠话,但是,他们动动手指却是真的能毁天灭地一番的。
既然可以实际做到,为什么不做,为什么那些完全被看成蝼蚁的家伙,生活得比他们还好,为什么自己要独自承受这些?
是阮冰平息了他的愤怒,甚至,为了让阮冰觉得他是一个好人,他还真做了很多好事。
赵瑾年笑了一下,用手背压着自己的眼睛,喃喃带道:“我送你的最后的礼物,小冰,如果你看到这份礼物,或许——”
他没有说完,伸手慢慢地摸索上自己胸前的项链,手仿佛变魔术一般地改变了那个项链的形状,只是一样的是,里面的小小印章还是一样的,没有变化。
他摸索着手机,给监狱打了一个电话,位于a市的那个。
过来一会儿,一个非常熟悉的女声传了过来:“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找我了呢。”
赵瑾年笑了一下:“甄小小,在牢里过得好吗?”
甄小小语气有些低落:“我没行到哥哥和她是做这种事情的,但是我不后悔帮了他们的忙,他们不紧紧是我的亲人,更是我这世界上仅有的朋友。”
赵瑾年淡淡地道:“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
甄小小讽刺地笑了一下,说道:“我说我这辈子爱过的只有你,而并不是沈墨你信不信?”
赵瑾年顿了一下:“你只是觉得我是你的同类而已,比起爱来你更想征服我。”
甄小小格格地娇笑起来:“无所谓了,我没有能够征服你,你也一辈子得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赵瑾年,有时候难道你真的不觉得自己活得很可怜吗?明明具备拥有一切的能力,却将自己过成了一个loser。”
“那你为什么不强行和我结婚?那样你也可以拥有我,只是我大概不会爱你就是了。”赵瑾年的话像针一般尖锐,刺得甄小小瞬间脸色阴沉了下来。
“你不该作践自己,你和那个蠢女人是不同的。”甄小小的声音忽然有些尖锐,没有了之前的淡定从容。
赵瑾年道:“大智若愚,甄小小自以为聪明的人,才是最愚蠢的,你注定要失败。”
“喔,我就拭目以待,你认为一定会赢的女人,她会是什么下场。”甄小小讽刺地笑了起来。
“果然你们还在a市安插了人手。”赵瑾年脸色一沉,隐隐觉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
甄小小不耐烦地道:“你给我打电话准备说什么?”
赵瑾年只能先暂停自己的猜测,懒洋洋地道:“我只是想咨询下你的意见,我想将赵家的所有酒店的所有权都送给阮冰,你觉得我怎么送给她才算合适呢?”
甄小小这次半天都没说话,只听到电话里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你准备将那个金色的小印章送给阮冰?!!不准,我不准你这么做!!”
赵瑾年故意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准呢?其实我家酒店也不过是可以方便你洗黑钱而已,现在你们的钱都已经保不住了,何必对我家的酒店念念不忘。”
“那是我的东西,不准你个任何人!!”甄小小的话已经无法理喻了,这个人也是。
智商越高,越容易偏执,或者成为疯子。
“好,如果再听到你派人害阮冰,我就将印章直接给她陪葬,我已经立下遗嘱,如果阮冰死了印章就会失效,酒店归华国所有,谁也别想得到,如果阮冰不死,我死后,印章归你,这就是我的遗嘱,你听清楚了吗?”赵瑾年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死后才给我?听说你的病已经治好了,那我不是要等很多年?!”小小娇滴滴地笑道,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赵瑾年漫不经心地道:“那你也可以过来杀了我啊,这样你就可以直接拿到印章了。”
“只要你不和阮冰在一起,我——可以答应不杀她。”甄小小叹了口气。
赵瑾年也松了一口气,以他对甄小小的了解,阮冰暂时应该是安全的,至少在他死之前,阮冰不会有性命之忧。
甄小小一开始大概真的是因为赵家的酒店才会接近赵瑾年,怎么爱上他的找瑾年并不知道,但是后面,他意识到甄小小确实爱上了他,而且占有欲十分的强。
但是,因为她天生心理和别人就不一样,所以,她将得到他的方式固定在得到那枚印章,这种心理开始可能就是一个潜意识,但是在赵瑾年有意引导后她自己的偏执作用下,早变成了心魔。
赵瑾年这些年,就是利用了这点来控制甄小小的。
现在黑爵爷和甄威必死无疑,但是甄小小却不一定,因为她涉案不深,而黑爵爷力图保住她,甚至因此交待了大部分的黑爵的财产。
但是赵瑾年怕因此给阮冰带来隐患,所以他现在给了甄小小一个心理枷锁,这也是心理学的一部分,就是不能杀死阮冰,要杀阮冰也要等到她得到那枚金色小印章为止。
赵瑾年在刚刚和甄小小说的话,状似无意,但是重要的其实并不是他说的内容,而是一些关键字,还有他用的语调,这些都属于心理学催眠甚至枷锁的范畴,所以,等他给甄小小上完枷锁后,累出了一身汗,身体虚弱得几乎起不来床。
即便是以他超级的智商,能做到这一步也是极限。
赵瑾年疲惫地倒在地上,心里想,小冰,又给你上一层保险,希望你一切安好。
此时的a市,天色阴暗,仿佛山雨欲来,阮冰牵着沈念,和宁丹一起走出了幼稚园,苏菲娜正靠在卡宴玩手机,一身红色的衣裙,紧身勾勒出她夸张的曲线,看到阮冰和宁丹,熟练地打了一个手势。
她现在对于宁丹也很熟悉了,还只发地打招呼问道:“怎么样,最后的面试过了没有?”
宁丹腼腆地笑道:“都过了,这要多谢谢你们。”
阮冰笑道:“就回答了你几个问题而已,可当不起你这句谢谢。”
宁丹摇摇头道:“也不仅仅是这样,还有今天你们特地去我那里接我来考试,不然我就得迟到了。”
“怎么会呢,没事的。”阮冰笑道。
“对了,能不能请你们去我家坐坐?我买些菜,请你们吃饭吧。”宁丹继续腼腆地笑道。
索菲娜今天早上吃了宁丹做的早饭,回味地吧唧了下嘴,立刻响应道:“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阮冰不赞同地瞪了索菲娜一眼,不过低头看到被牵着的沈念小宝宝都流口水了。
别说宁丹的手艺真好,比自己和沈墨做的都好太多,阮冰自己也很馋,再想到宁丹住的虽然偏僻了点,但是周围的邻居都是些老太太,挺和谐友爱的,应该不会有啥危险,于是就点点头。
这时,欧子渊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在哪里,我过来护送你们吧。”
阮冰跳了下眉头道:“我听说你今天要和那位王小姐相亲吧,别找借口,快去。”
欧子渊犹豫了一下,只好妥协:“那不好意思,我就请今天中午的假吧,我下午就赶过来。”
阮冰无语,虽然说要避开欧子渊,但是,他硬是将沈墨的拜托当命令般的执行,一直跟着她形影不离的保护着。
一行人上了卡宴,开开心心地去了宁丹家,中间桑虞打了个电话过来,阮冰想到正坐在车里的人是桑虞的情敌,还有些诡异的感情,所以并没有告诉桑虞她准备去宁丹家里玩。
宁丹住的地方是一个比较老的小区,门卫形同虚设,但是,这里住的都是些老人家,家了比贼来过了还干净,所以,到显得挺安全的。
他住在五楼,幸好这小区的最高也就五楼,阮冰一边往上爬一边想,她最近属于锻炼,上五楼竟然有些吃力,不过,沈念小朋友都自己走,她不好意思说累。
结果打开门,阮冰原本以为会是很老旧的感情,没想到宁丹将这里布置得挺好,里面看着像美国的那种乡村风,老旧里又透着一些彩色的律动,还放了些盆景,非常具有生活情趣。
阮冰很吃惊:“你这做得好像一个艺术家的小窝,看不出来啊。”
宁丹的笑容带着点温柔:“你也这么觉得吗?”
他想了想,却没再说什么,阮冰觉得他有心事。
只是她一个外人并不好再问,就只好说来帮他择菜。沈念好奇地推一边的窗户,那边的窗户应该是靠北边的,被封得死死的,沈念折腾了几次都没有打开。
阮冰道:“念念不许这么没规矩。”
于是沈念不玩了,索菲娜给他放了个电视剧,他就乖乖地在北边这个房间看电视了,电视里在翻海绵宝宝,沈念看着格格笑,直拍手。
索菲娜则在宁丹的客厅里发现了一瓶梅子酒,眼睛一亮:“小帅哥你自己酿的啊?”
宁丹笑了一下,有些腼腆:“是啊,我自己酿的,要喝点吗?”
说着他拿来玻璃杯,给阮冰和索菲娜每人都倒了一杯,梅子的清香和甘醇的酒味瞬间满溢,阮冰一闻就知道这酒味道很足,瞪了索菲娜一眼:“你少喝点。”
索菲娜摆摆手道:“安啦。”
然后迫不及待地灌了一杯,然后又去拧装着梅子酒那个玻璃罐子上的龙头,这个非常方便的,一个水龙头打开酒就流出来。
宁丹看了眼阮冰面前的酒问:“你要尝点吗?我酿造的梅子酒很好喝的。”
阮冰摇摇头:“我不会喝酒。”
宁丹道:“就舔一下就好,保管你喜欢。”
阮冰还是笑着摇摇头,她——就是很不喜欢酒,一点都不喜欢。
宁丹耸耸肩并没有勉强,走到厨房去准备饭菜,阮冰准备帮忙蒸饭,这个她能做,顺便就看到了饭锅上一叠保险公司的宣传单,她好奇地看了眼,然后顺口问宁丹道:“宁丹,你买保险了吗?”
宁丹在厨房笑着道:“没有啊,怎么了?”
阮冰的手猛然一顿,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妙的感觉,但是,或许自己只是多心了,她看了眼索菲娜,制止她继续喝酒,索菲娜原本还想说什么,看到阮冰的表情有些严肃,不由得一愣,放下了酒杯。
阮冰皱着眉头,给楼下的保镖提醒,让他们上来就近守着。
但是她刚刚一抬头,发现宁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走到沈念的旁边,正抱着他和他说什么,阮冰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将沈念接过来道:“念念,你今天尿尿了没有啊?”
沈念莫名其妙,他一岁多的时候,就不用大人把尿了啊?
小脸一红,但是,他从来不会忤逆阮冰的意思,是个乖宝宝,于是乖乖回答道:“没有尿。”
阮冰点点头:“那我们一起去尿一个。”
她刚刚走了一步,就听到身后冰冷的声音道:“你知道了?是不是?”
阮冰的脚步微微一顿,想也不想,抱着沈念飞快冲向索菲娜而去,而索菲娜却显得动作有些迟钝,明显刚刚的酒——
阮冰还没来得及想到办法,只觉得脖子上一阵痛,冰冷的液体从脖子灌入她体内,她知道这是麻醉剂。
千钧一发,一切仿佛都变成了慢动作,她将沈念忍了出去,在心里默默念道:“索菲娜,接住沈念,坚持住!”
沈念被扔了扔出去,身体里的液体已经开始发生效用,阮冰觉得自己的眼皮好像重于千金,怎么都睁不开,她用力地摇了下头,感觉宁丹抓住自己的肩膀,手劲大得吓人。
该死,到底宁丹是谁的人!!
阮冰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想到了什么,但是,却猛然沉入了黑暗。
等她慢慢恢复知觉的时候,却发现,或许不是恢复知觉,而是做了一个梦,不,或许也不是梦,环境是家里的小院子,爸爸将她叫道屋子里,他的表情非常凝重。
爸爸抓住她的时候,样子有些犹豫,但是他最后似乎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小冰,爸爸有一件事情,交给谁都不放心,所以要拜托你好不好?”
阮冰点点头道:“好啊,爸爸,是不是不能告诉妈妈,嘘,我不会告诉喔。”
说完,她还对着爸爸眨了眨眼睛,一脸神秘,妈妈很凶,她和爸爸是一伙的,爸爸的忙她一定会帮。
“好,阮冰你看这个人,你要记住她的长相,记清楚,以后要是有人问你,你能把她画下来吗?”
阮冰于是认真地看那副画,然而当她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惊呆了,这个人,这个人不是甄小小吗?!!太可怕了,怎么会是她!!后面是一系列的数字。
梦里面的小阮冰很认真地记住了,然后抬起头好奇地问道:“爸爸,我记住了,但是那些数字是什么意思啊?”
爸爸道:“那是dna的序列。”
阮冰不懂了:“dna序列是什么意思,就是一个人区别于另外一个人的唯一标识。”
爸爸没有和她解释太多,阮冰也没有多问,其实她对这个数字并不感兴趣,她皱着眉头说:“爸爸,这招照片我记得,但是这个数字我不记得。”
爸爸微微一笑道:“不怕的,人看过了的图像都会有记录的,只是存在你找不到的地方而已,爸爸帮你藏在一个以后一天,它会自动跳出来的地方,好吗?”
阮冰被爸爸的话逗得格格笑了起来,问道:“就好像闹钟一样吗?一到时间,就会自己响?”
爸爸笑了一下,想了想到:“这样说不大准确,应该就好像你养的小猫,看到蝴蝶结就会去抓。”
阮冰喔了一声,就看到爸爸拿出一个水晶球引导她将刚刚的记忆存在一个会被触动就显露的地方。
这样的培训一共进行了一个月,后来,爸爸妈妈就出车祸死了。
阮冰心里忽然如醍醐灌顶一般的清醒过来,爸爸为什么让她记住的是甄小小的照片?
甄小小那个时候就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了,那这十几年她根本一点都没有变老,太可怕了,当时试探幽灵的时候,她独处他的秘密,黑爵爷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那么一切都可以说得清楚了。
该死,她就是太相信自己的读心能力,才会被误导,认为四十岁的女人是黑爵爷,所以那个人必定不会是甄小小,难怪那位假的黑爵爷会说救救我。
而后面,假的黑爵爷开始招供出一些钱财,这更是让他们以为大功告成,完全疏忽了甄小小的监管。
阮冰仔细回想,最近根本没什么人会提起甄小小了。
原来如此。
她用力地想让自己醒来,不行,她不要死,她要把这个秘密告诉沈墨他们,不然,真正的黑爵爷就要逍遥法外了。
也不知道是她的意志真的坚强到可以让自己醒过来,还是因为药效过了,阮冰竟然真的睁开了双眼,她看到的是一个烂尾的别墅楼,四周都是建筑垃圾,她被粗暴地丢在地上,身上被扎得生疼。
阮冰动了动手脚,果然,她的手脚都被绑着,而当她活动的时候,牵扯到了脖子,脖子闷闷的疼着,一大片都有些木木的,肯定是宁丹并不熟悉注射,所以胡乱用麻醉剂的结果就是让她的脖子伤到了。
阮冰低咒一声,不用看她也知道,此时她的脖子应该是一片青肿,看起来十分恐怖。
她呻吟了一声,嘶哑地叫道:“宁丹,你出来!!”
过了一会儿,远处窸窸窣窣地传来声音,果然,不一会儿宁丹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宁丹的眼底带着愧疚:“对不起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阮冰讽刺地笑了一下:“不要当了婊子还立牌坊,宁丹我想我帮过你两次,想不到你就这样对待我,你不怕遭报应吗?”
宁丹垂着眸子,过了一会儿回答道:“我没有抓你的孩子,还有索菲娜也没事。”
阮冰更加讽刺地道:“那是因为你没有时间了吧?索菲娜虽然中了你的迷药的,但是她受过训练,有抗药性,她还有枪,你不敢冒险而已,而且想必那时候,我的同同事也赶上来了,我说得对吗?”
宁丹没有说话,不过,阮冰看他的表情,自己猜测是对的,好险,她松了口气,幸好宝宝和索菲娜没事,她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随即,她看着宁丹问道:“你怎么带我逃离的?是——那张封死的窗户?”
宁丹想不到她能猜出来,脸上露出讶异的神情,还是老实回答道:“是,那窗户外面是一条绳索,我从那条绳索滑出去,中间你的朋友砍断了绳索,但是我落在小胡同里,他们根本追不上我。”
说到这里,他露出一个迷恋的神情:“她真厉害,每一步都想得那么精准,是我没用,如果我没有被你识破的话,你和你的儿子我都可以抓住。”
阮冰只觉得一阵阵心寒,想不到自己竟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竟然会相信宁丹,就这么将自己送到了对方的手里。
“你说的那个她就是甄小小吧?你以前也是为了甄小小才偷了楚乔的公款是吗?”阮冰冷冷地看着宁丹,如果她能动,她一定狠狠地给这个男人一巴掌。
“是她。”宁丹点点头。
阮冰道:“她将你害得那么惨,你还听她的?”
“她是为了拯救全世界,你懂什么,如果没有那么多钱,她怎么来建立一个诺亚方舟?现在的zf都太腐败了,监狱里更是暗无天日,等她建立了诺亚方舟,我们就可以在那里过世外桃源的生活,没有压迫,没有痛苦,但是,这样,我们需要很多的钱。”宁丹说到这个,刚刚的愧疚全都不见了,眼睛里只剩下狂热,“你们现在不明白,等诺亚方舟建立好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名额。”
阮冰被他气笑了,不过对于被洗脑的人,她现在没有什么办法,只是看着宁丹问道:“你认为我可以活着离开?”
宁丹看着她道:“是的,小小让我抓你只是从来交换她的自由,等她出来了,你就可以做了,可惜每一抓到你的孩子,男人还是更重视和他血脉一体的小孩一些。”
阮冰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等甄小小出来了会放了她?她绝对不信。
“她现在在监狱,是一级重犯,就算你抓了我也救不了她。”阮冰淡淡地道。
可是其实她心里清楚,虽然现在她知道甄小小才是真正的黑爵,但沈墨他们是不知道的,甚至现在所有人都以为甄小小只是个小小的帮凶,还是非常懵懂的那种。或许他们真的会用甄小小来交换她。
如果甄小小早就安排好了,别说她回不去,恐怕负责押解甄小小的沈墨也回不去了。
不行,她要想办法通知沈墨!
此时,m国,沈墨正和赵瑾年坐镇,搜藏黑爵的宝藏,然而没想到的是一个年轻的队员触动了定时炸弹的开关。
眼看就要爆炸,一队人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危险,都哭丧着脸和沈墨求救,想办法解除炸弹的威胁。
“我们现在没有拆弹专家,你们听我的指挥——”沈墨还在有条不紊的指挥着,赵瑾年原本打开笔记本,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增援沈墨,然而,他首先接到了一个邮件。
赵瑾年刚刚扫了一眼,忽然脸色大变,甚至没有知会任何人,他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沈墨扫了赵瑾年一眼,莫名其妙,但是那边的情况太过紧急,他暂时无暇顾及,等定时炸弹被清除,队员成功拿到装着巨款的黑匣子的时候,沈墨舒了一口气,摘下厚重的耳机,忽然又看了一眼赵瑾年的位置,这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为什么赵瑾年还不回来。
他手碰了下赵瑾年的电脑,刚刚他看的那条邮件赫然展露在沈墨的面前。
而沈墨居然做出了和赵瑾年同样的动作,他脸色一变,站起来飞快地离开。
有人拦了他一下:“队长。”
“全员撤回a市,出事了。”沈墨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直接冲去了直升飞机那,他面沉如水,眼底有什么在明明灭灭,刚刚准备爬上飞机的时候,竟然没有抓稳,又从飞机上摔了下来。
队员从来没见过一向神勇无敌的队长经过犯这种错误,吓得连嘲笑都不敢。
沈墨上了飞机后,忽然对驾驶员道:“无论付出一切代价,用你最快的速度回a市。”
阮冰不知道的是,宁丹最后要求交换的并不是甄小小而是黑爵。
而这里除了阮冰以外,更没有人会记得,宁丹曾经因为一个女人盗用大量的公款记得这件事的人,也不会想到那个人是甄小小,只会以为是黑爵爷。
沈墨赶回来后,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看到赵瑾年沉默地坐在外面喝咖啡。
沈墨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我马上要去找阮冰,你去不去?”
赵瑾年道:“不去了,我想见见甄小小,我总觉得——算了,大概是我多想了,不大可能,不过,我想试试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沈墨道:“好。”
他们都没有心思彼此寒暄,沈墨转身就走,看到欧阳启等在那里,装出一脸的焦急样子:“我也很担心冰河,我同你一起。”
沈墨的脸色微微沉了一下,忽然一把推开欧阳启,上了车,扬长而去。
众人都被他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惊呆了,沈墨这是在生气,生气自己在前方流血流汗,但是,后方,华国连他们的亲人都保护不了,他在迁怒,这是以前的沈墨绝对不会做的,他的忠诚和隐忍曾经受到无数人的敬仰,但是,他们一直以大局为重的队长似乎变了。
众人都感觉到了,却觉得——
好像更队长的感情更深了。
队员们在接下来为期一周的搜寻中,无数次地发誓,一定要找到冰河,为了队长!
可是,阮冰却仿佛如泥牛沉海一边,就算队员们仿佛篦子一般,将小小的a市找了一遍又一遍,却找不到宁丹和阮冰的身影。
此时,沈墨收到了阮冰的一件外套和长长的一截头发,宁丹在信里说,如果一个星期内不放了黑爵爷,那么下次寄来的应该是阮冰的一只胳膊。
沈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仿佛血染红了他的双眸一般,但是,他却变得更沉默了,只是眼底染上了一些从来没有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