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那个叫做李苹果的小姑娘,阮冰对她并未在意,只是也不可能给她好脸色,她和李媛媛真像,看似天真,却心眼不少,阮冰从小就不喜欢这样的人。
正好奶奶吃了饭想去外面散步,阮冰好久没陪着奶奶,就推着轮椅要陪着奶奶出去。
“沈墨你留下我们喝点茶。”沈从见沈闵文被苏琴扶着上楼休息,终于还是叫住沈墨。
沈墨扫了眼阮冰离开的背影,重新坐回旁边的沙发上,顺手给自己点了支烟,沈从看了他一眼,感觉这次的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因为每次沈墨点烟就说明他心情并不美好。
但是,他必须得提。
他也不是完全的圣父,要一直掏钱支援老婆那一大家子。
但如果他不肯,那家人就会一直缠着他闹,沈达亦站在李家那边,都说他没用,明明是沈家的大恩人,却过得窝窝囊囊。
沈从原本觉得自己过得不错,反被他们说得凄惨无比,以至于他迷迷糊糊,想要多要些原本就该属于他的东西。
“沈墨,叔叔想做点葡萄酒的生意,正好我有个朋友在法国,可以收购大约一千亩的葡萄园,你有没有兴趣?要不咱叔侄两个联手赚一笔?”沈从带着笑看着沈墨。
沈墨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着沈从,直看得沈从一股毛骨悚然从背脊窜出。
沈墨吐口烟,眨了眨眼睛:“红酒的生意并不好做,至少我们这里的大环境,红酒还是不如啤酒和白酒普及。”
沈从早有准备:“就是因为未曾普及,所以,我们才应该抢先登陆市场,博得头筹,第一口蛋糕才是最大的。”
沈墨低笑了一声:“沈氏已经有很多生意了,我有些忙不过来,而且叔叔你的钱也来的不容易,不要这么浪费掉。这样吧,我给你的建议就是做高端的红酒生意,用最好的葡萄园里的葡萄酒,制造就在法国雇佣最有经验的老工人来制作,也不要做很多,一年几百桶就好,但是一定要精雕细琢,包装也要上档次,我们专门销售给高端客户,如何?如果你做出来,专门提供给沈氏,我也能吃下。”
沈从内心而言,沈墨的眼光和执行力都是很可怕的,既然他这么说了,就是已经看出来只能做到这一步。
生意场上,多少人想得他一句提点都不能。
他的话含金量之高可见一斑。
此时,他愿意提点沈从,愿意投钱,虽然肯定不会投很多,已经照顾的意味比较浓。
但是,沈从心里也苦,问题他根本不是想要做什么葡萄酒生意,而是为了找沈墨借钱来周转,使得自己的生意不至于因为贴补了李家,而一时周转不灵。
原本沈从是想直接和沈墨说自己周转不灵的,但是,今天这么闹了一场,他也看到沈家父子的态度。
沈墨这么聪明,他说周转不灵,肯定第一时间是想到要帮李家,绝不会帮忙。
所以,他才编造出一个共同开葡萄酒厂的点子,但看沈墨这样,难道他也已经看穿?
沈从也有些不开心,忍不住想,若不是我当年救了你爸,哪里来的你?难怪沈氏的那些老功臣对你有意见,有本事又如何?还不是要老人指点?你这么不虚心,就只怕你以后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沈从就不死心地道:“我真的很想做这笔生意,若是你这里投资不够,我只能找那几位沈氏的董事商量。”
沈墨的眸子眯缝了起来,沉沉地看着沈从:“那这样,我确实不看好葡萄酒,既然叔叔您还有别的渠道,我就送一百万给叔叔当开门红,哎,叔叔你是不知道,如今,沈氏的周转很困难,我自己的钱都贴进去了不少,所以等侄儿有那个能力的时候,再来找叔叔。”
他顿了顿,又关心地道:“叔叔最好能多多考察下再做决定,一千亩的葡萄园要吃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叔叔其他的产业不是做得很好吗?”
说完,他给沈从点了一支烟,这才走了出去。
沈从的心里有些复杂,一百万的大红包白给,真的不算少,沈墨也算是仁至义尽。
但对于救媛媛那是肯定不够的,但是沈墨也算是表达了对他的尊敬,这,这可怎么办好呢?他对沈墨是硬不下心肠的。
沈墨此时心情不大好,忽然很想看看阮冰,所以,他毫不迟疑地走了出去。
此时,阮冰正和欧子渊抬着头看星星,奶奶在给他们讲星座。
两个人看了一会儿,奶奶忽然不做声了。,
低头一看,却是奶奶已经累得睡着。
他们不由得相视一笑,阮冰接过欧子渊手里的毯子盖在奶奶身上。
欧子渊看着她照顾奶奶的样子,感觉很温馨,不由得精致的脸上带上和煦笑容。
不过他看眼她的头发,又笑了出来:“你搞什么飞机,头上都是花瓣。”
阮冰啊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胡乱拍着:“下来了吗?”
欧子渊摇头:“还有?”
“下来了吗?”
“笨蛋,是另外一边啊。”
阮冰嘟囔道:“肯定是刚刚那棵树,我经过的时候好大的风,就吹我头上了。”
欧子渊淡淡地道:“你还可以更笨一点。”
阮冰有些无语:“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点的话?”
“嗤,比如说你很美,身材很好?抱歉,我一说谎,就会不舒服。”欧子渊耸耸肩,一脸不屑。
这个人,真是——
阮冰无语,不想和他扯这些就选了另外一个话题:“你怎么会和奶奶有通消息?”
欧子渊淡淡地道:“赵瑾年拜托我来看奶奶,那天正好被奶奶看到,我就堂堂正正地去看奶奶了。”
赵、瑾、年。
阮冰的眼珠子轻轻颤了一下,一下子有些高兴:“啊,我还以为他去美国忘记了我们这些人,想不到,他还记得奶奶。”
欧子渊不悦地看着阮冰的脸,冷冷地道:“不要笑,在我提起他的时候,不准你笑。”
阮冰愣住,良久,她幽幽地问道:“难道他走之前,我有得罪过他?我怎么总觉得,你和他都怪怪的。”
欧子渊心里想,你还有脸问。
但是想起瑾年嘱咐过他的话,硬是将到了嘴边的话收了起来。
“不,我只是觉得你的笑容带着点讽刺我的意味,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和赵瑾年以前老是被别人乱说。”欧子渊不爽地编造了一个理由,不过,说完,他还觉得自己找的理由挺合适。
阮冰啊了一下,笑容灿烂:“对,我听过的。”
“还笑是不是?!”欧子渊气恼地挥舞了下拳头。
阮冰捂着嘴:“不笑了,其实你不用这么在意啊。”
欧子渊切了一声,抬头看星空,今天的星星真好,清晰得好像镶嵌在黑色绒布上的钻石,仿佛可以丢开一切的烦恼。
他深吸一口气:“我有点想瑾年了,你想吗?”
阮冰愣了一下,淡色的唇微微动了动。
“老婆,你们在这?”沈墨不知道何时冷冷地走了过来,阮冰吓了一跳,总觉得沈墨的眸子在今晚显得异常冰冷。
“是的,你老婆在这里,我先告辞了,记得多带着她回去看看奶奶。”欧子渊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阮冰有些心虚,那家伙每次听到赵瑾年的名字就会多想,刚刚,应该没听到吧。
“还不走?”沈墨淡淡回眸,阮冰这才发现,他已经推着奶奶的轮椅了。
忽然,奶奶在轮椅上低声说了句梦话:“小冰啊,若是你和沈墨离婚,奶奶的心会碎的。”
她一边说,一边手竟然打起了摆子。阮冰忙抓住奶奶的手揉捏着,却不敢现在惊醒老人家。
在阮冰焦急的眼中,沈墨蹲下身子,握着奶奶的手低声道:“我和阮冰怎么会离婚呢?我们越来越相爱,还要给你生很多的小孙子呢。”
奶奶在梦里仿佛听到了他的承诺一般,慢慢的,那慌张的神情消失,奶奶继续睡着脸上带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阮冰有些难过,原来奶奶一直在担心她和沈墨的婚姻,自己真是不孝,让奶奶这么大把年纪还跟着担惊受怕。
“走吧,外面风太凉。”沈墨站起来,继续推着轮椅。
阮冰赶紧跟上,一路上两个人有些沉默寡言。
沈墨专注地看着奶奶的睡颜,阮冰则不时看看花,再看看天上的星子,思绪有些不受控制地飘远。
想赵瑾年吗?想的,但是最近沈墨用霸道的姿势闯入她的生活,她想赵瑾年的时间变少了。
其实,若是她不和沈墨离婚,也可以的。
将奶奶送回客房,出来正好看到沈闵文。
沈闵文表情挺严肃:“你们都坐下来,我们来谈谈嫡孙的事情。”
“爸爸,我说了会努力,现在我们要上去制造小生命。”沈墨很厚脸皮地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沈闵文放心地点头,不苟言笑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看向阮冰,“想生孩子也不要太急,身子再好点养养,还是太瘦。”
阮冰垂着头,有点不好意思:“谢谢爸爸关心。”
沈闵文满意地看着阮冰,心情愉悦:“去吧,沈墨欺负你,就告诉爸爸。”
阮冰小心机地抿唇一笑,跟着沈墨往楼上走。
走到一半,沈闵文道:“照顾沈墨的惩罚,你只做了半天,明天开始继续执行。”
沈墨这次得意地扫了眼阮冰,阮冰无语:“爸爸,我记得的。”
阮冰上楼的时候,忽然似有所感地看向楼下的沈闵文,没想到沈闵文正在目送他们两个,那眼光里殷切的期盼,就好像在说,快给我生嫡孙子,不然,我怕自己等不到那天。
看着沈闵文满头白发,阮冰有些心虚,和沈墨离婚后,爸爸一定会气得病倒。
到了房间,沈墨的脸却沉了下去,全然没有刚刚对她的袒护,他让刘妈送了点宵夜过来。
很快就出现了一些精致的小点心,还有牛奶。
这看起来不像是男人喜欢吃的,不过阮冰也不想自作多情,看沈墨冷冷的也不和她说话,自然不会去拿自己的热脸贴冷屁股。只默默地吃点心,花了点时间将自己喂饱。
“先过来。”沈墨声音很冷漠,不知道又生气什么。
阮冰走了几步,心里不爽,遂改变主意,坐到了沈墨的对面,并且扭着身子不肯面对他。
沈墨站起来,硬是挤到和她坐在一起,抱住她问:“你还会想起赵瑾年?”
就知道,他果然听见了。
“我们反正快离婚了,想不想他也与你无关吧?”阮冰淡淡地道。
“阮冰。”沈墨眉心微微蹙拢。
“你不觉得爸爸和奶奶看到我们在一起都很高兴吗?为了他们,我们其实可以试着真的在一起,毕竟我们已经是夫妻,当年你选择我,说明你不是对我没有一点感觉,为什么我们不试试?”沈墨的语气难得温柔。
“你是真心话?那你的小小,或者是欧阳惠呢?”阮冰皱眉问道。
沈墨淡淡一笑:“你是不是听到我和欧阳惠的通话?那天晚上,我打完电话在走廊上看到了一滴血,那是你拔掉吊针针头时弄的,对吗?”
阮冰惊讶地瞪大双眼。
沈墨黑眸里划过丝丝波澜:“我和你说过,听到的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我接近欧阳惠有我的理由,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不接近她。至于小小,我从来不回首过去只展望将来。”
阮冰沉默了一下,她想的是,沈墨够狠也够无情,现在他就算说的都是事实,那么某个时候,她是不是也会变成他的过去,他们会有将来么?
顺手挽起脸颊边的几丝黑发,她慎重地开头道:“沈墨,你那天接到过小小的电话,你还会想她吗?”
“那你还会不会想赵瑾年。”沈墨说这话的时候,眸子有些沉。
阮冰却没注意:“还是会想的,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更多的是亲情,友情,我承认曾经以为自己非他不嫁,一直这么想着,从来没有过别的念头,直到我向他表白,他却愣住了,我感觉自尊心非常的受伤害。后来,我经过相亲认识了你,就嫁了过来。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我会想起他,是因为他曾经是我人生路上一处美丽的风景,往事只合适回味,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会试着不再想起他。”
阮冰没有说的原因是,她觉得想给自己同沈墨的三年婚姻做一个交代,沈墨有一句话触动了她,这里有两个她最不想伤害的人,沈闵文和奶奶,她和沈墨离婚,最心疼的是这两位对她最好的亲人。
今天沈墨难得拿出诚意来,虽然他似乎还有很多秘密未曾言说,但是,阮冰依旧是看出了他的诚意的。
他这样的人,轻易难得下一个决定,所以,她也相信他是真心想试一次。
其实从两个人有交集开始,阮冰就能感觉到沈墨对她变得不一样,那种细节,眼神不是假的,没有人能无时无刻的伪装。
就好像,日子久了,女人一定能感觉到睡在身边的另外一半,是不是有问题。
只是,有些女人选择了蒙蔽自己的眼睛是,甚至自己都劝说自己相信,一切如旧。
“好,我也相信你接近欧阳惠有你的理由,那么小小呢?若是小小忽然从美国回来,你又会如何?”阮冰还是忍不住会介意这个。
沈墨显然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他的表情很平静,“从她离开那天起,我就决定不会再和她重新开始。你可能不了解我,我是一个对别人和对自己都足够狠的人,我承认自己很理智,但是这种理智,可以保证更少地伤害别人和自己。当断则断,不拖泥带水,这是我信奉的人生道理。”
沈墨用手臂圈住阮冰道:“我承认对你有好感,你应该也不讨厌我,对吗?那就让我们从此刻真心以对,你不可以因为赵瑾年伤过你的心,而到我怀里寻求安慰,我要的是你知道,现在抱着你的是谁。这点能做到吗?”
阮冰道:“请给我时间,我要想一想。”
沈墨闻言,霸道地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抬起她的脸:“不,我现在就要你的答复,你可以现在想,问问你的心。”
“我现在是很想同意你的提议,因为这是现在看来最完美的结果,只是,万一后面我不小心犯规了呢?”阮冰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的字典里不会有万一,若是你犯规了就要接受惩罚,若是你知道我会怎么惩罚你,你可以试试。”沈墨的声音如此动听,却活生生吓出了阮冰的一身冷汗。
此刻,她只感觉自己正被一只凶猛的食肉动物禁锢在怀中一般。
天堂和地狱,痛苦和甜蜜,生和死,只在她一念之间。
他可以宠她入天堂,更可以将她打入地狱,万劫不复。
她不禁想到,若是她拒绝,他应该也会让她入地狱吧?
自己刚刚觉得他挺迷人,一定是脑子被门夹了,这个男人简直是残暴不仁,不择手段。
沈墨笑着看她:“怎么吓到了?”
“呵呵。”阮冰干笑了一声,“我答应和你试试,但是并不算是答应和你成为夫妻。”
“放心,我刚刚开了荤,现在还没什么需求。”沈墨看着她意有所指,阮冰倒吸一口凉气,拼命告诉自己,千万要头脑清醒,别被他勾了魂去。
沈墨却无视她的警惕,而是暧昧地靠近她的耳垂道:“不过一切不以上床为目的的结婚都是耍流氓。”
阮冰用力按着自己的耳朵,他的声音好像会让人怀孕,惹得她心惊胆战。
这时,她听到沈墨在自己身边难得地促狭笑起来。
第二天,不知道沈闵文和欧子渊说了什么,Jeson打电话通知她,每天只要上午上班,下午和晚上,她都可以休息,不过,只有这周是这样。
所以,第二天下午,阮冰就只能在家里和沈墨大眼瞪小眼。
若说不怎么尴尬的话,是因为路易也被带来了。
它大概是生沈墨的气,因为沈墨好几天都没去看它,所以每次沈墨过来,它就拿屁股对着沈墨,阮冰脸上不显,心里却无比暗爽,沈墨大概也只能在狗那里,还会被吃瘪。
沈墨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路易冲过去将沈墨挤到一边,然后跳下来,扯着阮冰的裙子让她坐,简直狗腿。
等阮冰一坐下来,路易就嗷嗷地在她脚边用脑袋蹭阮冰的腿,各种亲密。
原来狗狗也会和别人秀恩爱,叫主人嫉妒。
阮冰好笑地看沈墨:“你不会连路易也惩罚吧?其实也怪你,谁让你不去看它,狗狗是很容易寂寞的,要知道,它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
这句话说完,她愣了一下。
三年的婚姻那么黑暗,也是因为,那时候,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沈墨,而他却对她避如蛇蝎。
沈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过去的三年,我让你伤心了?”
阮冰没有说话,沈墨就坐过来,将阮冰和傲娇的路易都狠狠地抱了一下:“我会补偿的。”
阮冰看着路易道:“路易听到你爸爸对我说的话了吗?如果他食言,你以后就不孝顺他也不给他养老,听懂了吗?”
路易:“汪!”
“不孝子!”沈墨过去抱着路易,和大狗摔打在一起,两个人玩了一会儿,路易终于消气,亲昵地将头塞在沈墨的臂弯中。
阮冰看到欧子渊打电话过来,就走到窗前接电话。
“记得以前我们常去的那个宝盖山吗?我们几个老朋友准备去玩玩,楚乔也会去,你认识的,她说你去她才去。”欧子渊语气轻松。
听说楚乔去,阮冰有些心动,不过想到自己家有个管得严的老公,于是,她捂着话筒回头,发现沈墨正揉着路易的头,讳莫如深地看着她。
阮冰大大方方地问:“老公,小欧总和楚乔约我明天去玩,可以吗?”
想了想,她补充了一句:“说不准带家属。”
这几天虽然答应了和沈墨试一试,但是,她一想起来就会不好意思,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和沈墨的感觉还有些生疏,每天对着他的时候,她会莫名其妙地的紧张,所以出去避避也不错的。
沈墨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可以,但是要干完家务再去。”
阮冰撅撅嘴:“知道了,我会做好的。”
沈墨出门,今天下午给阮冰安排的任务是让路易吃胡萝卜,阮冰不明白为什么一只狗要吃胡萝卜啊,她哄了路易一个下午,路易都各种扭脸不开心。
眼看沈墨就要回来,阮冰有些急了,沈墨说了,今晚她是睡床还是谁沙发,就看路易了,她当然是想睡床,谁乐意躺沙发。
所以,该死,豁出去了!
沈墨说这只臭狗喜欢看猫咪的节目,每次看猫咪的节目,它的心情就很好。
于是,她瞪圆了眼睛,将手捏成拳头,对着路易道:“喵——”
刚刚喵了一下,就被刚刚进屋的沈闵文给撞了个正着,包括后面的沈墨和沈达,沈墨不知道出于何种心理,竟然一个错步挡住了沈达的视线,只是该看的,沈达可都看到了。
他笑嘻嘻地道:“嫂子还挺可爱的,可惜没有拍下来。”
沈墨沉沉一笑:“晚上拍。”
阮冰被沈墨有些直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遂笑道:“我带路易上去,路易,跟我来,爸爸你们谈事情。”
路易咬着自己的饭盆,盆里还有一根鲜脆欲滴的胡萝卜,脚下像带着龙卷风一般地跟了上去。
沈闵文赞叹道:“自从媳妇到家里来了,家里有生气了许多。”
沈达不怀好意地一笑。
沈墨淡淡地道:“等以后您抱了孙子会更有生气,就怕,生气得您都会生气。”
沈闵文和沈达愣了一下,这才听明白沈墨的意思。
沈闵文意外地看了眼不苟言笑的大儿子,他竟然会说笑话,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遂微笑着道:“不会,再苦也是心里甜的。”
沈达看不下去,直接插话道:“对了,大伯,刚刚我和您说的那个CASE,您看——”
沈闵文摆摆手:“我老了,也就有个精力带下小乖孙,有什么好点子,你和沈墨谈吧。”
那一瞬间,沈达的脸扭曲到难看。
……
阮冰在屋里,哄着委委屈屈的路易终于把胡萝卜吃了,路易郁闷地去顿墙角阴郁。
阮冰刚把它的骨头咬胶拿出来给它玩儿,楚乔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阮冰,听欧子渊说你也会去露营?”楚乔口气还挺兴奋。
“是啊,我好久没出去玩了,幸好你在,不然我可不敢去。”阮冰有些羞涩。
“就该出去多玩玩,你还年轻啊,怎么能跟个老太婆一样每天呆在家里。”楚乔道。
阮冰笑道:“其实也不是,之前工作太忙了,现在欧子渊放了我的假,所以我才能出来透气呢。”
楚乔鄙视地道:“我看他并不忙嘛,不过,我和你爆料一个事情,就是有个小姑娘叫李苹果的,你知道吗?”
阮冰顿了顿:“怎么了?”
“哎呀你还不知道啊,看来是沈墨没告诉你,呵呵,现在已经做了欧子渊老爸的小老婆,明天开始就要去睿欧上班呢,好像还是什么行政秘书,跟着欧子豪学习。她是不是对沈家有什么仇啊?听说没上班呢就和欧嘉成说了一堆沈家的弱点啥的。”楚乔神秘地道。
阮冰惊讶得差点跳起来,李苹果,就是那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但是,她能知道沈家什么秘密啊,立刻她就意识到,若是李苹果知道什么,会是从哪里知道的。
“楚乔,你怎么会这么清楚?”阮冰问。
楚乔神秘地道:“其实呢,每个公司里都有些眼线的,各个公司都会派眼线过去,那个李苹果那么嚣张,谁会不知道,你老公肯定也知道啦。”
阮冰感觉,又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为她打开。
“那欧嘉成不会以为我也是眼线?我可是沈家的媳妇。”阮冰道。
“对啊,他肯定会防备着你,随时想赶你走呢。”楚乔道。
阮冰摇摇头:“但是没有,我能进睿欧还是他点的头。”
“奇怪啊!”楚乔也觉得怀疑起来,“不过你千万要小心,那个老狐狸专门阴人,他不会是想害你吧?”
闻言,阮冰听得有些害怕起来。
楚乔又琢磨了一下道:“不过你公公和老公都知道你去睿欧上班,却没有反对,想来问题不大。”
阮冰犹犹豫豫地喔了一声。
此时,沈墨走过来,他第一件事又是洗澡:“老婆,我的内裤你收哪里了?”
阮冰脸上一红:“我,我不知道,你问刘妈。”
沈墨转身出去,脸上促狭的笑容慢慢洋溢开来。
电话里楚乔噗嗤一声:“哎呀,这次是做真夫妻了呀,如何如何?沈学长在床上厉害不厉害,一晚上几次?是不是器大活好?对沈总仰慕已久,你就满足下我的八卦心吧。”
阮冰感觉摸着手机,好像举着一个烫手山药,结结巴巴地道:“挂,挂了,拜拜。”
沈墨洗澡完,就递给阮冰毛巾:“擦头发。”
阮冰翻白眼:“为什么?”
“爸爸——”沈墨往外面喊,阮冰无语,“我擦,我擦,我擦还不行吗?”
沈墨冷哼一声,坐在沙发上,阮冰心里有气,将毛巾往他的头上一扔,将整个人都盖住,然后抓着乱揉。
沈墨却借机一把搂住她的纤腰,还暧昧地在她身上嗅了一下,阮冰瞬间感觉心跳快了几分。
她却面不改色地挣扎:“别嗅了,我今天下午被路易折腾出一身汗,你再嗅就有汗味儿了。”
沈墨却没有放开她,而是笑道:“我不嫌弃你。”
阮冰闻言,心里猛然一动,对于一个洁癖严重的男人,对一个满身汗味的女人,却不嫌弃,那是为什么?她不敢深想。
只是将沈墨的手拍开,给他细致地擦干头发。
等头发快干的时候,阮冰问:“你说欧嘉成为什么将我留在睿欧,他,不会想陷害我什么的吧?”
沈墨闻言顿了一下:“放心,他不会,他和你爸妈交情匪浅,你是唯一他不会动的人。”
沈墨的话颇为让人深思,但是,他点到即止,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阮冰也只好作罢,恩,回去后必须问奶奶。
“李苹果的事情,你也知道?”阮冰问。
沈墨讽刺一笑:“李苹果缠着欧子渊回欧家,不知道怎么的,就和欧嘉成上了床,李家好一阵大闹,加上李苹果年纪还小,所以欧嘉成就给了她一个行政秘书的职务。”
“那小老婆呢?”阮冰问。
沈墨淡淡地道:“难说,毕竟她还那么年轻,男人老了,就喜欢年轻的女孩子,因为这可以让他也觉得年轻起来。”
说这话时,他优雅地靠在沙发上,眼底有看透世事的一种冷漠和高高在上。
阮冰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他明明坐在她身边,却仿佛离得很远一般。
她扯了扯他的睡袍:“那你呢?你也喜欢——年轻的女孩子吗?”
沈墨邪气地勾了下唇,暧昧地看着阮冰:“喜欢呀,你对于我来说,就是很年轻很新鲜的女孩。”
他说的话,好像有温度,烫得阮冰措手不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才23,而沈墨是她的学长,已经28岁,马上要过29岁,他比她大了五岁多,确实比她老很多。
“你又不正经。”阮冰不安地道。
沈墨忽然手臂一伸,将阮冰抱在自己的怀里,一双深沉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那种深情的样子,仿佛要将人溺死:“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又新鲜又甜。”
说完,他俯下身,深深地吻住她的唇,他的舌头长驱直入,时而温柔,时而霸道地将阮冰吻得浑身发软,甚至无法呼吸,仿佛精神都有些错乱的感觉。
几乎过了半个世纪。
沈墨才放开她,阮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刚刚差点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
至于刚刚想要责问他的话,早就被吻到了九霄云外。
晚上,阮冰怕了沈墨这个妖精,自己主动要求去睡沙发,而且早早就蜷缩在沙发上睡得香甜无比。
沈墨慢慢凑过去,仔细看她的表情,直到确认她真的是睡着,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回头看到路易正茫然地端坐着,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于是,他嗤笑一声道:“怎么你问我想做什么是不是?我想做什么,不是你这种单身狗能明白的。”
刻薄地连自己养的狗都毒舌了后,沈墨去浴室里打开水龙头,过了很久才走出来,脸色特别不爽。
至于他去浴室里做了什么,这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二天,沈墨竟然没有去上班。
阮冰有些无语,因为今天下午要和楚乔他们去玩,所以她很老实地和爸爸说好了,今天上午干活,下午出去明天回来。
爸爸听说是欧子渊他们,就沉默了一下,然后道:“跟着楚乔,一刻都不要离开她身边。”
阮冰道:“好的爸爸。”
沈闵文笑了:“楚乔是一个厉害的女人,你跟着她我很放心。”
阮冰也笑了起来,有些骄傲地道:“爸爸,楚乔是我的朋友。”
想不到的是,最后沈闵文说:“不过,比我的儿子还是要差一点的。”
阮冰不由得囧了囧,原来夸楚乔的目的是夸自己的儿子啊,且不说有没有王婆卖瓜的嫌疑,
原来爸爸这么看好沈墨,但是为什么每次他面对沈墨的时候,却那般严厉?
阮冰笑了一下道:“要是沈墨知道您这么夸他,他肯定很高兴。”
一边说一边偷偷按下录音键,就听沈闵文道:“不能告诉他,他会骄傲的,严师出高徒,我希望他以后能比我走得远。”
阮冰轻轻关门出去,回到房间,沈墨正在看报纸,地上扔满了一地的垃圾。
丫的,他是故意的!
阮冰不知道自己的青筋是不是跳了跳,她生气地将手机收起来,你继续郁闷去吧,我才不告诉你,爸爸有多爱你。
“老公,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阮冰看到自己的登山包,还有衣服掉了一地,上面全是果皮和污渍,有点想杀人。
沈墨一脸无辜,还很无耻地指着路易道:“是路易不听话,路易,今晚没有骨头汤喝。”
“哈!”阮冰忍不住叉腰笑了一声,路易无辜地歪了下毛茸茸的大脑袋,还朝着阮冰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
算了,不跟这个无耻的男人计较。
阮冰挽起袖子看了下时间,给楚乔打电话,拜托她多带一份行李,她不是非去不可,但沈墨这样故意整她,人争一口气树争一块皮,她就非去不可。
“喔对了,我得去对对时间,万一我的手机时间又莫名出错了呢?”阮冰咬牙切齿地道。
沈墨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无辜,此时,一人一狗就这么瞪着阮冰,非常相似,让她连脾气都没法发出来。
她去对了下客厅的时钟,这次沈墨没有再动手机,也是,沈总那么多手段,怎么会一样的办法用两次呢?
阮冰回去累死累活将屋子收拾干净,脏衣服都扔到洗衣机里,这时候,沈墨走了进来,阮冰瞬间无比警惕。
沈墨从里面抓出几件衣服,不悦地道:“这几件怎么能用机器洗,这是真丝的,洗坏了你要赔,老婆。”
阮冰气愤地瞪大眼睛:“我们不是要做真正的夫妻吗?难道你还要和我算钱。”
沈墨冷冷一笑:“真正的夫妻?可是我们还没做过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事情,所以现在还不算。”
说完,他唇角一勾,拿手捏了下阮冰的脸:“辛苦了,要加油,还有三个小时。”
“哈!”阮冰一个人站在洗衣房里想杀人。
很好,她知道为什么了,感情是昨晚自己装睡没有和他咳咳。
所以,欲求不满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阮冰愤愤地想,在我确定你对我,和对别的女人是不一样之前,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被你骗上床。
气鼓鼓地拿起沈墨的衣服,丢到一旁的洗衣盆里,用力揉搓。
累得她腰酸背痛,阮冰气地叫了一声,将这几件真丝的男士内衣裤从盆子里抓起来,一把扔在地上,拿脚用力踩着泄愤。
忽然外面传来脚步,阮冰吓得慌忙捡起衣服裤子扔回盆子里。
刚放进去,沈墨狐疑的脸就出现在了洗衣房门口:“你刚刚是不是干坏事了?”
阮冰无辜地摇头:“没,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