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先生,都已经安排好了……(1/1)

宋巷生没有回答。

一场原本以为会造成风暴的见面,就在这无声无息中落下了帷幕。

她走出了病房,南风谨本是想要阻拦的,但是当手掌撑在病床上的那瞬,据痛感袭来,竟是让他连起身都做不到。

等那痛感散去,病房门口已经没有了宋巷生的身影。

在宋巷生离开的刹那,张助理便走了进来,看到他强忍病痛的模样,连忙走了过来:“先生……”

宋巷生似是听到了这一声,脚步微顿,但终究是没有停下来。

有张助理在,便是不需要她来操心。

江君骁的性子,成天待在医院的病房里,那是待不住的,等个四五天,伤口愈合,便要出院。

江父江母可就这一个独生子,自然是不放心他乱折腾。

可他拿定了主意,态度坚决的很,“……这成天触目可及,不是白就是蓝,吊丧呢这是。”

江父气的吹胡子瞪眼:“你就给老子折腾,你一个医生,哪家医院不是这样,老子抽死你!”

江浪荡想要据理力争的时候,宋巷生出现在了病房门口,看着这父子两个剑拔弩张的模样,摸了下鼻子,思索着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江母见到她却笑了,看了一眼消停下来的儿子,“巷生来了,君骁嚷着要出院,你说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任性,你……”

“妈。”江君骁凝眉喊了声,他不需要面子么?

江母跟没听见似的,把自家儿子给卖了个彻底,宋巷生闻言眉头一挑。

江父江母出去之前,还不忘嘱咐她,多劝劝。

宋巷生点了下头。

当病房内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宋巷生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什么话都没有说的,削了一个苹果,然后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自顾自的就吃了起来。

江君骁直勾勾的盯看着她。

她就那么缄默着,吃了大半个苹果。

江浪荡在旁人面前,或许还能演演孤冷,在她面前……这一两分钟的功夫,连眼睛都没有移开过。

伸手戳了戳她,“怎么不说话?”

宋巷生掀起眉眼,朝他看了一眼,张口就是:“江君骁,你怎么那么幼稚?”

吆五喝六的时候,跟个大爷似的,让他住个院,跟要他命似的。

江浪荡一双多情的桃花眉眼瞪起来,裹了下后槽牙,“宋巷生,你长本事了是不是?”

说他幼稚?

他从上到下,明明都男人的不行。

宋巷生懒得跟他争辩,用牙签插了块苹果放到嘴里,慢慢的咀嚼了两下后,这才继续说道:“不准出院,再等两天,什么时候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了,才能出去。”

她没有跟他商量,也没有劝他的意思,直接就给他下了通知。

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她不跟他讲道理。

江君骁原本是想要跟她说,他自己就是医生,对于自己的身体有底的很,但是话到了嘴边的时候,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邪肆落拓不羁的眉眼上挑,喊她:“宋巷生。”

她看他抬眼看他:“嗯?”

他凑近她,放荡任气的模样,“咱们还没有结婚呢,你就想当老子的家?你倒是,胆子不小……”他伸手捏着她精致的下颌,说,“家给你当,人给你管,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你……什么时候给老子点甜头?你摸摸,想的骨头都疼。”

起初他还装装人模样,最近这段时间,是越来越荤素不忌,逮到机会就要给她索求。

宋巷生拍开他的手,横他一眼,把人推开:“你现在一个三等残废,骨头能不疼。”

想他江少,也是纵横情场多年的老手,当年多少人甚至开玩笑让他出书,造福一下广大同胞,结果现在,这看上的女人就在身边,硬是怎么撩都撩不动。

不禁让他有些怀疑人生,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这最近住院,形象有那么差了?

他可是知道,这不光是男人是食色动物,女人的好色程度,也不逞多让。

邪肆浪荡的撑着腿,靠在病床上,病号服微微敞开,露出点精壮的胸膛,本事再简单单调的衣服,偏生就被他传出了几分放荡不羁。

哪个前来查床的小护士,看到他这模样,不会多看上两眼。

这不,一会儿的功夫,宋巷生就眼睁睁的看着这小护士都来了第三趟了。

她虽然是在处理着报表,也不由得被牵引了注意力。

当她的目光落过来,小护士跟她的视线对上,蓦然就是面颊一红,脚步有了凌乱的走了。

宋巷生狐疑了一下,看向江君骁,随后,就皱了一下眉头,“你的衣服……”

江浪荡正在看着德文版的某医学专刊,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什么?”

他正经八百起来,让宋巷生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有些想多了,他本身就不是什么高冷的性子,穿衣服随意的很……大概,是没注意吧。

“没什么。”

江君骁闻言,便什么都没有问,又继续去看专刊上的文章。

只不过,在宋巷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这嘴角上扬了一些。

江君骁是打消了出院的想法,但是这行为举止,就越发的出格起来。

专刊看了一会儿,他说:“我想要去洗手间。”

宋巷生朝着病房内的洗手间方向看了一眼,眼神很直白:那就去啊,里面又没有人。

可江浪荡说:“我是病人,你扶我去。”

宋巷生只当他是想要折腾,便扶他去了。

他到了洗手间,却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随后欺身上前,啃咬着她的脖颈,说是让她帮忙。

饶是宋巷生再如何的淡定,也被他的弄的面红,气息有些乱,气急:“江君骁,你要点脸。”

江浪荡可是把没皮没脸发挥到了极致,面颊压在她的肩上,两只手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把人紧紧的压在门上,头就在她的脖颈间蹭来蹭去,赌气似的:“我不要。”

宋巷生气息微沉,“你先放开我。”

江浪荡声音低低:“我难受……”

要是让旁人看到江少会做出这般委屈的举动,怕是要直接惊掉下巴,哪里有什么情场浪子的模样,说是情窦初开,一心想要跟心爱姑娘发生点什么的愣头青,还差不多。

宋巷生是不明白他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罪受,但还是提醒他,“不许乱来。”

江浪荡下颌压在她的肩上,控诉她,这个女人真是心狠。

宋巷生顿了一下,沉默了数秒钟后,开口,问他,“你……还好吧?”

江浪荡觉得她这是明知故问,恶狠狠道:“不想,你真当我不是男人,是不是?”

宋巷生迟疑了一下:“其实……”

她刚开口,就被她按住了唇瓣,他说:“嘘,巷生,你乖……不要说让我生气的话来,我可以等……等你到死都成。”

有些话不用言语,一个眼神便能会意。

就像,她想说:我原本就不是什么没有沾染过情事的少女,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如果真的想要,我其实可以……

他明明浪荡的像是个混蛋,却告诉她:我可以死等,等到你心甘情愿,等到我们洞房花烛,你别……轻贱自己。

……

南先生再婚,请柬不知道发了多少,四方城大半的名流竟然已经是人手一份。

张潇潇看着送到公司前台的请柬,冷笑了一声。

当事情跟锦瑟说起的时候,锦瑟也便嘲弄的扯起了唇瓣,“……不知道跟多少人睡过的货色,手段倒是高,竟然还能让南风谨娶她。”

陈恩瑞被明霆从精神病院弄出来,锦瑟便没有了下手的机会。

如今……

“既然是结婚的好日子,随礼不能少了,不如就送给她一份大礼。”

张潇潇沉眸:“你别做得太过,怎么说,都是南风谨的婚礼。陈恩瑞的婚礼,就是他的婚礼,事情闹得太大,不好收场。”

锦瑟倒了杯酒,“你真以为,南风谨会娶她?”

张潇潇:“即使南风谨在这其中有什么筹划,但请柬已经发出去了……”

请柬已经发出了,在不少人眼中,这两人,就是划上了关联。

对此,锦瑟却只是笑,意味深长道:“等着吧,大概……是一场好戏。”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南先生从低谷,人人喊打的地步都可以毅然爬上来,不过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早已经被他放弃的女人,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罢了。

“陈凌峰还没有消息?”锦瑟转变了话题,问道。

张潇潇:“……自从你让人在赌场切断了他一根小拇指后,人就消失了。”

陈凌峰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牵着他染上赌瘾的人是宋巷生,可推着他一步步越陷越深,不顾一切走向去的人,却是锦瑟。

……

赵慧敏在知道陈恩瑞要跟南风谨结婚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看着佣人拿过来的请柬,有些没有办法相信,“怎么会……这样?”

南风谨不是已经知道自己认错人了么?

怎么还会娶她?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佣人说:“夫人……小姐……陈恩瑞来了。”

赵慧敏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请柬,这一次,没有让佣人把人给赶出去。

衣着华丽的陈恩瑞下了车,趾高气扬的走了进来,试图将自己的气势端的足足的,却不知道在旁人眼中看来,没有几分的光鲜,只有跟孔雀开屏都谈不上的媚俗。

“妈,我来看看你……”陈恩瑞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赵慧敏跟前放着的请柬,笑道:“原来已经送到家里来了,我跟风谨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终于还是走到一起了……我们这周天就会结婚,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我一直都是你的女儿,所以……特意来邀请你。”

赵慧敏听她说完,顿了顿,问:“你请我去,你亲妈呢?到时候,你怎么跟别人介绍我们?”

陈恩瑞闻言想都没有想的就说道:“我只有你一个母亲,那不过是个村妇。”

一个粗鄙的村妇,来她的婚礼现场,不是给她丢人吗?!

如果不是赵慧敏提起,陈恩瑞甚至都想不起还有这么一个人。

赵慧敏听着她的话,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有些刺耳,一个对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可以狠下心肠,可以唾弃的人,对待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又会有多少的真心?

这段时间以来,赵慧敏想尽了办法想要挽回跟宋巷生的母女情分。

但电视中那种,只要亲缘关系一确定,不管当初有过什么样的恩怨,都可以顷刻间释怀的奇迹,并没有能够发生在她的身上。

宋巷生没有原谅她,但也没有继续对付打压她,只是选择了各走阳关道,对她如同是陌生人。

“请柬我已经收到了,有时间我就去。”赵慧敏说道。

陈恩瑞握住了她的手,说:“妈……你一定要去,你如果不去,我的婚礼现场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你难道要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吗?到时候大家会怎么看我。”

她将“一定”两个字咬的很重,眼神灼然的盯看着赵慧敏,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

赵慧敏看着眼前的女人,很是陌生。

当初怎么都觉得可怜可爱的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如今这般面目全非的模样。

“恩瑞,你听我一句,这个婚……不要结了,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去出国,以后这里的事情就都忘了。”

这也算是赵慧敏对她最后的善良。

从她推掉了宋巷生的孩子,自己的外孙开始,赵慧敏对她就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

送她出国,也是给自己的亲生女儿,给巷生一个安稳。

“不结婚?你不希望我嫁给风谨?”陈恩瑞慢慢的松开了她的手,声音也变得有些尖锐,但此刻还在努力的克制。

赵慧敏:“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只有出国才能重新开始……也正好断了再找巷生麻烦的念头。”

“最后一句才是你的真心话吧!!”陈恩瑞拔高了声音,“赵慧敏,你终于还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你现在……你知道了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以后,根本就看不得我好是不是?!你怕我踩到宋巷生那个贱人头上是不是?不让我结婚?为我好?哈哈哈哈……我用得着你怎么对我好?!!”

“你如果真的为了我好,就应该跟以前一样,站在我这边,宋巷生她不过是被个村妇养大的,她有什么资格抢走属于的一切。”

赵慧敏看着眼前这个咆哮,言辞尖锐的女人,觉得她的言语都已经不能用颠狂和无理取闹来形容。

“这一切,本来就该是她的,宋巷生才是我的女儿,是应该被娇养长大的大小姐,而不是你。”

“你错了。”

因为赵慧敏的话,陈恩瑞竟然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但平静下来的也只是她的语气而已,她的眼睛晦暗的直勾勾的盯看着赵慧敏,她说:“你错了,我从生下来就是比她高一等,这是命……这就说明,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让我拥有这一切,而她像个灰头土脸的土包子一样的活着,这是安排好的,是她的命!”

她从出生开始,可什么都没有做,自然而然的就获得了一切。

这就是命,是她该享受这一切。

赵慧敏:“你……简直不可理喻。”

陈恩瑞却笑了:“我不可理喻?这不是……你从小教会我的吗?是你告诉我,我想要的就是我的,我生下来就是公主,我可以随心我想要做的一切,我现在不就是在践行你说的?赵慧敏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现在就因为我不是你的女儿,你就要告诉我说,这一切都是错的吗?!!”

赵慧敏震惊的看着她,“我没……”

“你没什么?没有这么说过?”陈恩瑞咄咄逼人的靠近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现在做的,就是你教我的。”

赵慧敏瘫坐在了沙发上,眼神有些僵直,半晌才说出一句:“是我,没有教育好你,是我的错……”

她所以为的“爱女心切”最终成为了伤害她的利器。

陈恩瑞摆弄了一下自己手上带着的珠宝,“所以,我现在不过是拿回了属于我的一切,南太太的位置,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她坐在赵慧敏的身旁,挽着她的胳膊,靠在赵慧敏的肩上,说:“所以,这个周末,是我结婚的好日子,妈妈你一定要来才是。”

直到陈恩瑞离开,赵慧敏还有种坠入冰窖的寒冷,真的,很冷。

……

医院。

“先生,陈凌峰已经在地下室关五天了。”张助理说道。

南先生衬衫已经穿上,拿起了床上叠放整齐的外套,套在了肩上,动作缓慢而雅致的整理着领口的位置,嗓音低低沉沉,“状态如何?”

张助理:“按照您的吩咐,每天一顿饭一瓶水,而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断食,现在大概给他只老鼠,他都能吞下去。”

“把结婚的地点泄露给他,东西都给他备齐了。”南风谨淡淡道。

张助理点头,“……要不要加强一下当天的安保防备,防止意外的发生。”

整理好衣服的南先生转过了身,背后是刺目的阳光,灼烧着他左肩的位置上,让他整个人的面目都有些看不真切,“剩下的事情,你来安排,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张助理:“是……车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出院的手续也已经办好,先生是现在走还是……”

南风谨将腕上的扣子扣上,率先迈步走了出去。

在经过走廊的时候,碰到了散步的江君骁和宋巷生。

江君骁手术的伤口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时不时就会出来走上两步,他说一直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会把他逼疯。

总之就是闲不住。

偏生还不让别人陪着,江母说跟他一起,都被无情的拒绝,就赖着宋巷生一个人。

江父对于他这个德行自然是唾弃的很,说他娘娘们们的。

江浪荡闻言当即就是嗤笑了一声:“如果我记性不错的话,有人去年生病的时候老不知羞,吃饭喂药都需要自己老婆亲自来,佣人给他送了一次药,当时就被骂……”

所以,这不是言传身教么。

老子就是这德行,还能指望儿子在这方面多有出息不行?

江母听的捂嘴轻笑,江父气的挥起拐杖要打他。

宋巷生在一旁看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拦下了江父的棍子,“伯父,他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等好了,您再教训他。”

在宋巷生和江母的阻拦下,江浪荡的这顿打,才算是暂时被记下了。

两人说着刚才的画面,宋巷生让他以后少在长辈面前耍贫嘴。

江浪荡跟没有骨头似的,将脑袋压在她的头上,是个走路都不老实的,前来探病的王启明等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摸了摸自己被酸到的腮帮子。

“江少,这是演哪一出啊?兄弟几个好心来看你,你就给咱们看这个?”

江浪荡站直了身体:“酸是不是?不想看就滚蛋,不待见你们。”

几人挤眉弄眼两下,勾肩搭背的齐齐朝着宋巷生三十度鞠躬,异口同声道:“嫂子好,嫂子又见面了,嫂子辛苦了。”

宋巷生跟他们还不太熟,自然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用手戳了戳江君骁腰上的软肉,让他们不要乱叫。

江浪荡笑着握住她的手,“行了,你们小嫂子害羞。”

宋巷生:“……”

南风谨距离他们中间就隔了一个长廊的距离,却如何也感觉不到他们的喜悦。

“闻山,你觉得,她笑的……好看吗?”

南先生口中的“她”,自然不做第二人选。

张助理遥遥的看了眼宋巷生没有任何防备,眼底都带着笑意的模样,说:“倘若笑容是发自真心,自然是好看的。”

其实,这种问题,放在以前,张助理多半会保持沉默,不会回答,但是如今……

他不光是回答了,指向性还很明确。

南风谨闻言,微微侧过深邃的眉眼,朝他轻瞥了一眼。

张助理强自淡然。

他只有表现的足够淡定,才可以做到不动声色,方才不会引起南风谨心中的疑虑。

因为,南先生生性多疑。

……

陈凌峰没有想到,自己还能从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走出来。

一切都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如果不是他用尽最后的气力,敲晕了今天一反常态进到地下室里来送饭的男人,他甚至觉得自己会死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

不远处站在门口的另一个男人,正在打电话。

“你放心,今天的婚礼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人我们一定给你看好了……是是是,他要是敢反抗,我们就废了他的腿,绝对不会让他有捣乱的机会……”

“您放心,陈小姐的吩咐我们一定做到,到时候……还希望可以在南总面前多多替我们美言两句……”

陈凌峰本来都要走了,但是当从男人的口中听到“陈小姐”和“南总”这几个字眼后,还是胆战心惊的躲着将话给听完了。

“咔”,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碎木枝,陈凌峰想都没有多想的,在门口的男人反应过来之前,就拼命的往外跑。

正在打电话的男人,匆匆挂断了手机,就往前追“站住!”

陈凌峰漫无目的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直到确定后面的人不会再追上来了,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紧接着老腿一软的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他以为自己死里逃生了,却不知道,身后的男人为了配合他逃走,控制着脚步拼命追的戏码也演的很累。

“人……已经放走了,没有引起他的怀疑,是……这边的事情会全部处理干净。”

男人重新拨通了一个号码,这才算是完成了这次的任务。

而陈凌峰因为被关了一个星期,浑身都泛着酸臭味,被风一吹,那股子味道就更加的浓烈起来,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个乞丐。

他走在大街上,当看到一商业楼前,投放的广告,滚动的播放着南氏集团总裁南风谨跟青梅竹马的陈恩瑞结婚的消息,眼睛都给看直了。

刚才听到的电话内容猛然就在脑海中窜了出来,“您放心,陈小姐的吩咐我们一定做到……今天的婚礼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人我们一定给你看好了……是是是,他要是敢反抗,我们就废了他的腿……”

是她,是那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在算计他。

她不想要让自己参加婚礼?怕跟她要钱??

他含辛茹苦的养了她这么多年,要什么给什么,这个小贱人现在有本事了,竟然算计到了他的头上?!!

好像要废了他的腿。

“贱人,小、贱、人。”陈凌峰咬着牙说道。

他不会让她好过!!

……

婚礼后场。

陈恩瑞穿着在婚纱店内精挑细选来的婚纱,头上戴着璀璨的王冠,化妆师正在细心的给她进行最后的补妆。

“小姐……现在应该叫太太了,是我从业这么多年来,画过的最漂亮的新娘子。”化妆师很会说话的赞美道。

陈恩瑞看着镜中的自己,昂了昂首,挺了挺胸,“技术还不错。”

“是太太您本身底子就好……这婚纱如果能再露出美背,就更好了……”

陈恩瑞精挑细选的这件婚纱,华丽是真的华丽,但是整体来说显得有些保守,前不露胸,后不漏背,裹得严严实实,跟她表现出来的张扬显得格格不入。

而原本爱笑着的陈恩瑞在听到这话后,整个人的脸就耷拉了下来,“你知道什么。”

对于她的突然变脸,化妆师压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话,只能战战兢兢的道了歉。

旁边有人拉了她一把,在陈恩瑞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轻声道:“你不知道,她身上都是伤疤,只有这件婚纱能全部遮住……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跟被人拿鞭子抽的似的……”

而此时的陈恩瑞,握了握手掌,按住了自己被华美婚纱遮盖住的部位,眼神中闪过阴戾。

这些,都是因为宋巷生,因为她的出现,自己才会受了那么多罪!

终有一天,这些,她会全部还给她。

此时,一处静谧的房间,偌大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负手而站的男人,他眸光深邃的看着下面正在准备的侍者,宾客陆陆续续的走进来。

看上去一片热闹的景象。

“先生,都已经安排好了……”

张助理推开房门,看着站在窗边的男人,恭敬道。

“该来的人,都来了?”南先生低声问。

张助理:“是,都来了。”

南风谨闻言,慢慢的转过了头,修长的手指捏着高脚杯,他的手很白,在殷红泛紫的红酒映衬下,更显得白皙。

仰头将杯中的红酒尽数饮尽,将酒杯随手放置到桌面上,从怀中掏出拇指大小的一瓶药,“上场之前,想办法让她吃下去。”

张助理接过去,却是迟疑:“……这是……”

南风谨没有回答他,只是眸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显然这不是他应该知道的。

张助理见状,握在了手心里,“是。”

南先生靠坐在沙发上,一条手臂撑在上面,另一只手放在了膝盖上,眸色寡淡而沉寂。

这,或许才是他最原本的面目。

嗜过血的猛兽,学会了收敛起利爪,可却有人真的将他当成了温顺的猫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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