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嗷!”
枪声响起的时候,伴随着一声沉重的痛吟,这不是我发出来的。在秦振南开枪的同时,我抬起一脚踹向了他的双腿间,于是他的枪偏了下,子弹贴着我的脸颊过去了,把我脸生生擦掉了一块皮。
他顿时恼羞成怒,抬手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我被他打得一个趔趄,刚站稳时他又举起枪对准了我。然而这一次他来不及开枪,因为石门开了,外面一条飞进来的长鞭直接卷住了他的脖子。
我霍然转头,瞧见褚峰满目杀气地站在石门外,一身风霜。他一手死死扣着张启明的喉咙,一手拽着长鞭,轮廓分明的脸颊因为震怒而扭曲着。
“峰哥哥!”
我鼻头一酸,朝着他飞扑了过去,他一脚踹飞了张启明,伸手搂住了我。我埋头就在他怀里大哭了起来,是劫后余生的恐惧,也是无法言喻的感动。
他伸手轻轻捋着我的头发,柔声安慰着,“别哭了,是我来晚了,对不起洛儿。”
“那个老混蛋想杀死我,呜呜……”我转头指着秦振南道,他的脖子还被长鞭卷着,鞭子头上那枚倒刺把他的脖子都割出了血,顺着脖子淌。
“魏禧,先看着大小姐。”
“是!”
褚峰把我交给了后边的魏禧,转头阴森森盯着秦振南,那张脸疯狂扭曲,不像他平日里的样子。
“秦二爷,我本以为你应该念在秦家和洛家的交情上善待洛儿。”他拉了拉长鞭,那鞭上的倒刺就更刺进了秦振南的皮肉,血不停地冒。
“你敢杀我吗?”秦振南流了满脖子的血,但气势仍然凶得很,一点儿悔意都没有。
“杀你?那会脏我的手,但是……”
褚峰说着收回了鞭子,忽然转身一脚飞踹朝秦振南踹了去,在他踉跄不稳的时候,他抓起他的双肩提膝狠狠撞向了他的腰腹,整个动作快若闪电,一气呵成。
秦振南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变得煞白煞白。
褚峰下重手的时候,似乎从来没有人能扛得住。不管是陈四新也好,还是那田中佐野也好,都躲不过。
“姓褚的,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留给老子一口气,就一定会让你漕帮上下鸡犬不宁。”秦振南应该是重伤了,嘴里的血一个劲地汹涌。但他嘴狠毒,双眸中的光芒越发地阴毒了些。
褚峰反手一个胳膊肘撞向了他的太阳穴,冷冷道,“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负洛儿的人,尤其是一个不自量力还死鸭子嘴硬的人。”
他说着手一松,又是一脚狠狠踹向了秦振南,秦振南瞬间像被打断了脊骨似得软软缩在了地上,四肢不断抽搐着,嘴里的血还在不停地流。
而我怔住了,褚峰这话怎么如此耳熟呢?我想起了秦承炎也说过同样的话,也是这样狂傲霸气。
“秦二爷,去跟当年参与过洛家灭门屠杀的人说,老子会挨个挨个找下去,直到把人杀光位置。识趣的就早点儿出来谢罪,否则被我揪出来就是死路一条!”
褚峰瞥了眼秦振南,把他拖进了牢里,转头又把角落里吓得战战兢兢的张启明也丢了进去,把牢门从新锁了起来。出来时,他又放下了石门开关,把那两人关在了里面。
“洛儿,手还疼吗?”他走过来拉起了我的手,紧握在手心里哈了哈气。
“不疼!”
我摇摇头,仍旧泪眼婆娑。我都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因为褚峰来过一次没有找到我,想不到他还会再回来,会在秦振南的枪口下救下了我。
“好了别哭了。”他用指腹抹了抹脸上的泪,揽着我往外走,“咱们先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走出牢门时,我才看到这地方竟有好些捕快,但都被打得动弹不得,蜷缩在地上呻吟。在地牢正前方的空地上,停着一辆我眼熟的汽车,那并不是褚峰的。
车边站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一身戎装,披着宽大的斗篷,那不是秦承炎还有谁。他都被裹成个雪人了,满身白皑皑的落满了雪花儿,不知道他在这雪地里站了多久。
他怎么也来了呢?
我正想走过去跟他打个招呼,他却一低头就钻进了车子里,很快就离开了。轿车在雪地上碾出了一道新的车辙,慢慢绝尘远去。我怔怔看着他车子消失的方向,心头莫名升起一股惆怅。
“走吧洛儿,今天可能还有一场暴风雪呢。”
“嗯!”
一路上,褚峰也没有跟我提秦承炎怎么在外面,但显然他们是通了气的。
回到总舵时,凌艳秋和嬷嬷早就得到消息,在大门口给我摆了个大火盆让我跨。这一次牢狱之灾持续的时间不长,却是我有生以来最可怕的一次历险,所以就一一按照她们说的做了。
跨了火盆,凌艳秋又把我领到洗澡房里说要用艾草和青叶什么的给我洗澡。我脱下衣服时,她看到我一身的鞭伤顿时就红了眼圈,伸手轻轻触摸着,问我疼么。
我摇摇头说不疼,不过是以一些皮外伤而已。她让我坐进大浴桶里,仔仔细细把我一身的晦气都洗去了。
“洛儿,你皮肤真好,又白又细腻,往后不晓得哪家的公子娶了你,一定会很幸福的。”
“艳秋姐姐你说笑了,我还小呢。”我讪笑道,心里头却有些不太舒服。
哪家的公子?
难道我对褚峰赤裸裸的爱慕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为什么还说哪家的公子呢?我今生今世是一定要嫁给他为妻的,因为有了这次的事件后,我觉得他心里是有我的。
洗澡后回到厢房,凌艳秋拿着金创药把我手上和腿上被打出血的地方小心地涂抹了一遍,特别细心。我看着她低垂认真的样子,心里特别感动。
“谢谢你艳秋姐姐,对我这么好。”
“傻丫头,你这么乖巧可爱,又是阿峰的义妹,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她莞尔一笑,拿着衣服给我披上了,“你这一天一夜啊,可把咱们总舵上下的人给急坏了,看到你回来大家伙就都放心了。”
“谢谢你们!”
我低着头,心里却还在介怀她刚刚那句“阿峰的义妹”,她难道是故意的吗?为什么听起来像是那么刻意的提醒我呢。
“对了洛儿,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我想给你和阿峰缝制一些新的衣裳,也不晓得他喜欢什么样的料子,回头你陪我去转转好吗?”
“我们不都是在兰姨那边定做的吗?”
“那有什么好的呢,不如我亲自做的,我住在这里总不能一直吃闲饭,伺候阿峰也是应该的嘛。”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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