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章 东窗事发,沈禄死。(1/1)

“谢谢大家!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宫门口,慕王爷和亢大人朝各位大臣拱手告别。

“恭送慕王爷。”

慕王爷在众人的目光下上马车离开。

“小深,慢一点。”慕王爷吩咐马夫慢点驾车。

“是,王爷。”

马夫正疑惑着,就听到后面有马车追了上来,与他们的马车并排前行。

“小深停车。”

“是,王爷。”

这边刚停下马车,那边也停了下来,亢大人匆匆上了慕王府的马车,“慕王爷,下官打扰了。”

“亢大人不用如此多礼。”

“谢王爷。”

“亢大人,接下来,咱们肩上的重任大啊。对于祝王这一案,你有什么看法?”慕王爷问道。

祝王府与振国公府是联姻,而振国公府还有国舅这个身份摆着,这些关系,错综复杂。今天早朝,振国公便已自动提出休沐三个月,这摆明了就是不想涉及其中。

摄政王也支持振国公的做法。

当时就同意他的奏请。

亢大人思忖了一会,道:“这事咱们听凭圣上的旨意便是,祝王意图谋反,圣上怀有仁慈之心,念及本是一家,没有赶尽杀绝,这已是天大的恩赐。”

他也有些意外,小皇帝居然没有利用祝王的妻儿来逼祝王回栾城。

慕王爷点点头,“希望事情到此结束,这四年来,我朝民生刚有起步,真的经不过太多的折腾。摄政王这四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皇上现在已快可以独当一面了,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亢大人连忙点头,“王爷说的是。”

以前他们也没有想到沈望真的没有异念,自上次他的表态,大家才明白,他是真的没有那个想法。也正因为这样,他们对沈望更是信服。

“亢大人,以后,我家云悦在你部下,你可千万要多加磨练他,不用念及咱们的交情。这小子以前太过顽劣,现在也该做点正事了。”

慕王爷不会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沈望在帮那小子。他只是希望,这小子真的可以长大了,不会辜负大家对他的希望。

“王爷放心!二公子看似玩世不恭,但心还是精细的,二公子加入我部下,下官才是最受益的。”

“哈哈哈!你也别抬举他了,这小子我清楚,夸不得。”

“呵呵!虎父焉有犬子,王爷放心便是。”

“但愿如此。”

马车行出大街,又相约停了下来,亢大人从慕王府的马车上下来,回到自己的马车上,两辆马车分道而行。

振国公府,清言院。

虽已是临冬,但院子里的丫环们却是脱下了夹袄,一个个都露出妙曼的身姿与庄少言玩捉迷藏的游戏。她们用手绢把庄少言的眼睛蒙上,让庄少言去抓人。

庄少言是抓住一个亲一个。

院子里充满了嘻笑声。

“公子,来这里,来这里啊。”

“公子,这里,这里。”

“公子,小桃在这里。”

庄少言站在中间不动,笑着道:“你们一个个都别想逃,待爷抓住了你们,看你们可怎么办才好?”

丫环们见他站着不动,一个个都胆大的上前。庄少言深吸了一口气,循着香味扑去,果真把小桃揽进了怀里。他笑眯眯的揭开蒙眼布,俯首就往小桃脸颊上亲去。

“小桃,你这个小妖精,你往身上抹了多少香粉?”庄少言说着,邪看的笑了笑,手还往小桃翘臀上掐了一下,惹得小桃面色绯色。

其她丫环噘着嘴,恼怒的瞪着小桃。

“公子,大家可都看着呢。”小桃佯恼,跺了跺脚。

“哈哈哈,本公子不玩了,今天的游戏就到此为止。”庄少言一把抱起小桃就往屋里走去,谁也没有注意到院门下站着的振国公。

振国公瞧着眼前这一幕幕不像样的,气得胸膛都剧烈起伏,大喝一声,“孽子,你怎能如此荒唐?”

丫环们闻言,连忙行礼,“侯爷。”

小桃身子一僵,连忙从庄少言身上跳下来,怯怯的行礼,“侯爷。”

庄少言懒懒的转身,一脸无所谓的唤道:“爹,你这又是怎么了?刚下朝,怎么火气就这么大?”

啪——

振国公大步上前,二话不说就掴了庄少言一巴掌,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孽子,你就不知收敛一点?你可知现在朝堂上的事情有多么难测吗?”

“难测又怎样?爹,你可是振国公,大姐还是当今皇太后,咱们怕谁啊?”庄少言捂着脸,愤怒的叫嚣,“你别自己步步小心,怕这怕那就拿我来出气。”

啪——

振国公又掴了庄少言一巴掌,气得额头青筋毕露,“你可真是够了,我给你取个名字,希望少言谨行,可你都做了什么?你就只会有院子里和这些丫环们玩耍吗?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院子里的丫环一听,连忙跪下。

“侯爷息怒。”

振国公扫了一地的丫环们一眼,大声喊道:“那总管,马上找人伢子过来,把这些人全都发卖出去。以后,这个清言院只配四位家丁,一个侍从就行。”

那总管一怔,但也不敢有什么异议,连忙应了声,出去找人伢子了。

丫环们一听,立刻磕头,哭着求情,“侯爷请息怒,求侯爷不要把我们卖出去。”

这被大户人家卖出去的,除了那种下作的地方,哪还有大户人敢收留?

她们若是从振国公府出去,那就是前途昏暗。

暗无天日。

这时,振国公府夫人从院门口经过,听到里面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连忙领着福妈妈进来看。她见振国公已下朝,人还穿着朝服,显然是下了朝就直接来这里了。

还发这么大的气?

不由心下一惊,连忙快步进来。

“侯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振国公扭头看去,指着庄少言,道:“瞧瞧你生养的儿子,他都荒唐成什么样子?不思进取也就罢了,他还整天不是在外花天酒地,惹事生非,就是在院子里与丫环嬉戏。这就是你生养的好儿子,真是令我失望之极。”

闻言,振国公夫人心生不悦。

这口口声声她生养的好儿子,这可不仅是在骂儿子,还是在指责她这个当娘的。

本想顶上几句,可一想到刚在宫中得知的糟心事,她又忍了下来。恶狠狠的瞪了跪在地上的丫环们一眼,“留你们有何用,一个个就知媚主,福妈妈马上通知那总管,让他找人伢子过来,把这些骚蹄子全都发卖出去。”

“不用了,我已经让那总管去办了。”

振国公出声阻止了福妈妈。

振国公夫人一怔,竟已经下了令发卖出去了。她抬眸细细的打量着振国公,见他眉头紧锁,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他不会在早朝时受了什么编排吧?

听说,他已被休沐了三个月,也不知是真是假。

心情这么不好,如果再告诉他皇太后的事,他会怎样?

可那事十万火急,一天也不能耽搁。

“娘,怎么你也这样?”庄少言不服,不明白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娘亲也这么对自己院子里的人。他上前去挽振国公夫人的手臂,振国公夫人闪开,严肃的看着他,道:“从现在开始,你给你闭门思过十天,这十天内,你不可以迈出院门一步。”

“娘,你怎么能这样?”

“就这么办了。”振国公的脸色缓了缓,看向振国公夫人,道:“你随我来。”

今早是他让她进宫的,也不知她都劝了没有?

自己的儿女,自己清楚。

他担心的是这一个二个不省心的儿女会把振国公府的百年基业给毁了。

这样的话,他将来拿什么脸面对见列祖列宗?

“是。”振国公夫人朝他福了福身子,见振国公已甩袖出了院门,她便皱眉低斥了庄少言几句,“少言,你啊,真是的,这个时候了,你还惹你爹生气。”

“娘,我爹都打我了,你也不心疼,你还骂我?”

“骂你,换我也骂你,你这是活该。”振国公夫人手指用力的点了点庄少言的额头,“你爹因为祝王府的事情,被休沐了三个月,你以为他还能心情好到哪里去?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撞刀口上去,你这不是自找的吗?活该!换我也打你。”

振国公夫人骂了一通,便匆匆离开去追振国公了。

“公子,你可要救救我们啊。”

丫环见振国公夫妇走了,连忙爬过来拽着庄少言的袍角,哭得梨花带泪的。

庄少言早已心烦意乱,此刻,听着她们哭哭啼啼的,心情更是糟透了。一脚踢开她们,一脸恶狠狠的样子早已没有了刚刚嘻笑的模样。

“滚!”

说完,他甩袖进了屋里。

居然让他爹休沐三个月,这人一定是摄政王或是孟夏。想到祝王府如今的惨淡下场,又想到振国公被休沐,他恨恨的捶了几下桌面。

“沈叡安,你别欺人太甚。我大姐可是当今皇太后,我家外甥是当今圣上,你一个摄政王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这么做无非是想要占住那至上无尚的权位,我偏偏不让你如意。”

庄少言简单的把所有罪过都归到沈望和孟夏身上。

书房里。

振国公负手立刻一副占了大半墙壁的墨宝前,抬头看着上面的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宁静致远。这是他爹当年留给他的,他爹对他的期盼全都在这四个字里了。

他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教出来的儿子却是这么的不成器。

振国公夫人进了书房,抬手,让福妈妈等人退下。

福妈妈示意让其他人等全退出书房,并顺手送上书房门。

振国公夫人上前走过去,突然扑嗵一声跪在地上,满脸是泪的道:“侯爷,请你一定要救救少敏。”

“少敏怎么了?”

振国公转身一看,心都不禁凉了半截,他这是迟了吗?

上前,扶起她,急问:“你别整这些了,赶紧说说,你进宫一趟,到底有没有劝服她?”振国公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瞧着这样子,似乎情况并不好。

夫妻二人坐了下来。

振国公夫人拭去眼泪,哽咽着道:“侯爷,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她做下了糊涂的事情,这事如今只有侯爷能救她了。”

“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她和那沈禄,这些年来并没有断去关系,如今,她…她…”那样的话,由她这个做娘的来说,她还真的有点说不出口。

“别哭了,再哭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振国公一吼,实在是急死人了。

越急她就越让人着急上火。

“她有了沈禄的孩子,侯爷,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什么?”振国公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有了沈禄的孩子?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一个如今已是阶下囚,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是天要亡他振国公府吗?

振国公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过了好久,他才缓回神,问道:“他们是怎么见面的?”

“少敏说,她那里有地道,他们就在地道里幽会。”振国公夫人一边说,一边拭泪,“我跟她说了,让她装病,我明天带汤水进宫,一定不能留下那个孩子。”

“你糊涂啊。这事你不能出面,这事你容我想想。”振国公当下就制止了她。

她这一去,不就说明振国公府的人也是知情的,这知情不报之罪,振国公府的人担不起。

“那怎么办?”

“你什么也别做,这事我来处理。”振国公沉思了一会,已有了主意。他起身往外走,唤了那总管,“那总管,快备马车,咱们去一趟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

振国公夫人一听,立刻上前拽住了振国公,满目惊恐的道:“侯爷,这不行!不能告诉摄政王,告诉摄政王了,咱们振国公就无望了。”

“夫人,你糊涂啊。”振国公抽回手,“你以为摄政王是什么人?迟早他会查出来,等他查出来,不如咱们主动坦白,不然就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他对沈望的为人处事,还是抱有信心的。

“真的吗?”

“你以为我会害了振国公府吗?这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你当这是儿戏吗?夫人,这双儿女真的太令我失望了,事到如今,你也别太自责了,好好在家里看好少言,别让他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就冲动行事。如今,咱们振国公府再也经不起一点折腾了。”

再折腾下去,这振国公府就要在他手中没了。

振国公心中锥痛,长叹了一口气,步伐都有些轻飘的往外走。

振国公夫人看着他仿佛一下子就苍老,还微微驼背的身景影,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对着东方拜了拜,“菩萨保佑,求菩萨一定要保佑我们振国公府度过这一难关。”

……

振国公先去的摄政王府,门房告知,摄政王最近都不在府上。他只好去了隔壁的慕王府,问了一下沈望会在什么地方?

慕王爷一向佩服振国公的为人,便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让他去城南别院去找。

城南别院。

沈望正在院子里陪孟晨曦玩耍,门房江叔就匆匆进来禀报,“王爷,振国公求见。”

“让他进来。”沈望把肩膀上的孟晨曦放了下来,“晨曦,你去找你师父吧,爹爹有事要忙。”

“哦,好。”

孟晨曦笑着跑去找小五。

孟夏从屋里出来,问道:“振国公怎么会来这里找你?”

“我也不知道,不过等一下就知道了。夏儿,你要一起听听吗?”

“我才不要!你们朝堂中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孟夏摇摇头,拐进了孟氏夫妇的房里。“青梅,上次我让你买的那些玉珠子、珍珠、还有红玛瑙啊,什么的,你都放哪儿了?”

“啊?”青梅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我不是给了你清单吗?你难道是忘记了?”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我不是放在夫人的梳妆台上了吗?”

“有吗?”

“我去看看。”青梅放下手里的络子,跑去隔壁孟夏屋里,看着梳妆台上的小匣子,她无奈的摇摇头,“这么一个大匣子,夫人怎么就没有瞧见?”

她把匣子搬到隔壁,“夫人,就是这个。”

孟夏拍拍脑门,自我调侃,“瞧瞧我这记性,我好像记得青梅是有跟我提过。”

“夫人,你这是事多忙的。”青梅笑眯眯的打开匣子,看着里面各种珠子,问道:“夫人,你要这些珠子是准备串手链?”

“不是!”孟夏摇摇头,“我准备给你们大家做簪子,我最近刻了不少檀木簪子,只是木簪子显得太单调了,所以我就想给你们整点好看又大气的。”

“哇哇,夫人又有新的东西了。”青梅双眼发亮。

孟夏笑了笑,看着王氏正在绣花,林曲儿在分线,看着桌上的络子,青梅刚刚应该是在打络子。她拿起几个已打好的络子,“这些我有用,青梅,你再打吧。”

“夫人,你要用络子?”

“嗯。我试试看。”

“你啊,就爱鼓捣这些。”王氏宠溺的看着她。

“娘,那你们先忙着,我去工作屋。”孟夏抱着小匣子离开。

她出了房门,就看到江伯领着振国公进来,沈望和他一边寒暄一边往书房走去。振国公看到孟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孟姑娘,好久不见。”

“侯爷有礼了。”

沈望看着她笑。

孟夏又道:“侯爷有事,你们先聊正事吧。”

“好,那孟姑娘下回再聊。”振国公点头,随着沈望一起去书房。

“侯爷,请。”

孟夏目送他们进了书房,这才走到厢房尽头的工作屋。

书房里,沈望请振国公坐下,可他却是撂袍单膝跪下,沈望察觉后,大跨一步连忙伸手扶起他,“侯爷,这是何意?快快起来。”

振国公不愿起来,执意要跪下去。

“摄政王,你就让我跪着吧,这么跪着我心安一点。”

墨眉紧皱,沈望伸手强行扶起他,“侯爷起来说话,如果你这样,我就要走了。”

振国公算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而且他对大晋算是忠心耿耿。沈望一向是奖罚分明,对于忠将良臣,他不会苛待,私下也不会有什么架子。

“好吧。”振国公借着沈望的手劲起来。

“侯爷,有什么话坐下说吧。”沈望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坐了下来。

振国公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咬咬牙,鼓足了勇气,道:“摄政王,下官管教无方,如今皇太后犯下了弥天大罪,下官不管有所隐瞒,只求摄政王念其对当今皇上有养育之恩,饶她一死。振国公府不敢求不受诛连之罪,只求摄政王念在振国公府几代忠良,而且对此事也是刚刚得知,并无隐瞒,从轻发落。”

沈望闻言一震,心想,难道振国公知道了小皇帝的过敏之症是皇太后所为?

他清了清嗓子,问道:“侯爷的为人,一直是叡安钦佩的,叡安也相信侯爷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肺腑之言。有什么事侯爷尽管说,叡安一定不会罪连振国公府。”

闻言,振国公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沈望一言既出,那就是驷马难追。

他惭愧的低头,长叹了一口气,道:“摄政王有所不知,当年先皇与皇太后成亲时,小女已有意中人。我当时也是大意了,我以为她既嫁进皇家,那就该死了那个心。谁知……谁知她竟还和那人藕断丝连,如今……”

这话他想想都臊得慌,现在要说出来,他真的是无地自容。

如果现在地上有条缝,他一定钻进去,不再出来。

沈望听了,心中大惊,没有想到振国公来这里找他,竟是为了此事。

他耐心的听着,并不急着问他如今怎么样了?他瞧着振国公的样子,似乎这事不小,这么难为情,难道是皇太后和那人如今还暗通款曲?

还是那人也是皇室中人?

他们一个难于说出口,一个又不急着问,一时之间,书房里静悄悄的。

过了许久,振国公终于又开口说话,“如今她竟怀上了孽种,下官听闻这事后,不敢怠慢,立刻就前来找摄政王。这事关乎皇室声誉,还需要摄政王和皇上商量处理。”

怀上了孽种?

沈望饶是有心理准备,但也没有料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现在亲耳听到,他还是忍不住吓了一大跳,据他所知,皇太后从不出宫一步,就是在后宫也是深居简出,她怎么可能怀上孽种呢?

难道那人还能有遁地无形之术?

敛了敛杂乱的心绪,沈望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一点,“那人是谁?他们是怎么见面的?”

“那人是沈禄,今天早晨,我夫人去看望皇在后,她知道这事瞒不下去了,便向她坦白说凤栖宫里有一条密道,那就是她和沈禄见面的地方。”振国公说着,老脸已火烧火燎起来,这事说来,真正是丢人。

“沈禄?”

沈望惊讶极了,沈禄这个人可不在他的预料名单之中。

“是的,就是沈禄。他们是表兄妹,从小青梅竹马,日子久了,郎情妾意,情投意合。如果没有那一旨赐婚,他们或许会成为夫妻。”

振国公说着,又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这事我知道了,不知侯爷有什么想法没有?”沈望把问题丢了回去,想要听听他想怎么解决。

振国公静静的看着他,心里有点明白。他点了点头,道:“这孩子不能留,而皇太后做了这事如果传出去也会丢了先皇和当今皇上的脸面。不如就送她去觉灵寺,让她在那为天下诵经祈福,让她在那里为先皇抄经。总之,她是不能再留在皇宫了。而沈禄这个人,也是不能再留了。摄政王该明白,这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那就会长成参天大树。”

沈望沉默。

他知道,这样的处理是最好的。

“侯爷,这事你第一时间跟我说,那也是信得过我,不过,这事我还得跟皇上商量一下。我现在就入宫,等皇上有了旨意,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侯爷。”

“好!”振国公点点,起身,“这事就托付给摄政王了,如果皇上不能原谅皇太后,就是赐她一杯毒酒,我们振国公府也不敢有异议。”说完,他转身往外走。

“侯爷等等,我们一起走。”

沈望和振国公一起出了书房,他先去找了一下孟夏,告诉她自己又要入宫,怕是没有那么早回来,让她们晚饭不用等他了。

皇宫,长秋殿。

沈望一脚踏进小皇帝的寝宫,就摒退所有的人。

花公公应了一声“是”,带着一众人等出了寝殿。

“皇叔,出什么事了?”沈守业见沈望一脸凝重,不禁坐直了身子,直直的看着他。

沈望点伤脑筋,不知该怎么跟他说。

沈守业见他久久不吭声,不禁有些着急,“皇叔,你有话倒是说啊。”

“好,我说。”沈望在龙榻前坐了下来,伸手扶正他身后的大迎枕,“皇叔说了,你可别着急。你如今也不小了,不能听到什么都着急,如果你碰到什么事情都喜形于色,这样也是不行的。你得分清什么人是自己人,什么人又是需要留个心眼,什么人又是要与他表面上和乐融融,背地里又要防着的。”

“嗯,皇叔的话我都记住了。”沈守业点点头。

沈望欣慰的点点头,把振国公跟他说的一切都转述给沈守业听。

沈守业听了之后,重重的靠在了床头的迎枕上。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皇叔,这事就按振国公说的办。她是堂堂皇太后,就算是做了错事,咱们也不能让有损父皇的传言流了出去。她做错了事,就该有处罚,打发她去觉灵寺,这个处置是最好的,这样可以顾全皇家颜面。不过,沈禄我要亲自去天牢看他,我要亲眼看着他死。”

沈守业的冷静、果断固然让沈望惊讶,但他的转变也同样让他惊讶。

沈守业望着龙榻上的雕花,表情有些失望。

“我以为她只是为了顾全自己的位置,所以,当初没有办法才把我夺了过来。她养育我这么多年,也算是对我有恩,我知道真相后,虽然与她淡了不少,但是,我还是听皇叔的话,对她尽量孝顺。”沈守业的声音有些怅然,“可我却没有想过,她会这么对父皇。既然已嫁作他人妇,她为何就不能断了往日的情根?尤其是现在,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天下女子的表率,她做出这种事情,她把我们皇家脸面置于何地?”

沈望看着暗暗叹了口气。

毕竟是养育过他的人,毕竟是他喊了十年的娘,走到这一步,怎么可以连一点点的感慨都没有呢?

沈守业还小,他不知道一个人对感情的执念能有多深。

沈望觉得庄少敏是一个既可怜,又可恨的人。

“或许,咱们认为皇家颜面重要,可她却觉得她的感情释放更重要。”沈望含糊的道。

沈守业轻轻摇了摇头,他声音里带着几份疲倦的道:“皇叔说过,身为皇室中人,有高于常人的权力地位,就该有异于常人的追求。皇叔说过,百姓羡慕我们的权力地位,我们往往也会羡慕他们的阖家欢喜,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小日子。”

沈望点点头。

不知道还该说点什么。

的确如此。

沈守业沉默了一会就掀被下床,“皇叔,你陪我去一趟天牢吧。”

“好。”

沈望唤了花公公进来服侍沈守业梳洗更衣,沈守业又细细交待他去办一件事。去天牢的时候,沈望一直好奇花公公手里提着的是什么东西?见沈守业故作神秘的样子,他又忍着没问。

天牢里。

祝王府的四位公子每人一间牢房,比邻而居,当小皇帝和沈望到来时,他们一个个脸色复杂,又惊又喜,不知他们叔侄来天牢是为了什么?

沈禄被关在最后一间牢房,沈守业在牢门前停了下来,看着里面的沈禄,笑得一脸天真,“沈禄,朕今天给你送大礼来了,你看见了一定会很高兴,也会感激朕为你所做的一切。”

说完,他看了花公公一眼,示意他把东西放进去。

花公公会意,立刻把手中那个蓝底白色的汤盅从铁栏中间递了进去。

沈禄望着那蓝底白色的汤盅,心中直发虚,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敢上前去看。他低头看着小皇帝,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送你送礼啊?怎么不敢看,还是不敢受?”

“我不看!”

“不看,可别后悔。”沈守业笑了笑,道:“那里面可是你的骨肉,你若是不看,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你可别怪朕连最后一面都不让你们相见。”

骨肉?

沈禄的头顶如闷雷炸开,砰的一声,脑袋里成了一堆浆糊。

小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浑身颤抖着上前,拿着汤盅的盖,几次都没有提起来,汤盅的盖敲在汤盅上,当当作响,每一声都在煎炸着他的心。

终于揭开盅盖。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当的一声,盅盖落在地上,碎成瓷片。

“怎么样?父子用这样的方面相见是不是很特别?我告诉你,没有谁可以做对不起我父皇的事情,你们既然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承受。”

沈守业目光如箭的射向沈禄,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只是,这种人,他不屑动手。

“你把她怎么样了?啊……”沈禄突然发疯,双手拼命的往铁栏外伸去,企图抓住沈守业。

“哼。”沈守业冷哼了一声,看着他抓狂的样子,心里很是高兴,“她自有她的去处,你就死了那颗心吧,你们生不能在一起,死也不可能葬一处。”

“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你……”

“杀我?哈哈哈……你没门!”沈守业很享受的看着抓狂的沈禄,他越是难受,他就是越是高兴。

这时,有一小太监匆匆的跑了进来,“皇上,大事不好了,太后娘娘去……去了……”

“什么?”沈守业听了,立刻往外走。

牢里,沈禄听到这个噩耗后,身体剧烈的晃了几下,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他目光呆滞,嘴里不停的喃喃,“少敏,少敏,你和孩子要等我,等我……”

砰的一声巨响。

沈禄一头撞在铁栏上,软软的倒了下去。

沈望瞧着,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负手离开。

出了天牢,沈望就看到站在大树下,抱着肚子一直笑的沈守业。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沈守业的计划,不过就是为了逼沈禄自寻短见。

“皇叔,咱们去凤栖宫吧。”

“好。”

沈望没有拒绝,这事,他理应陪在沈守业的身边。

凤栖宫。

皇太后慵懒的躺着,不时的问丽儿,“夫人来了没有?不是说今天过来吗?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丽儿在一旁给她按摩,“许是家里有事,今个儿抽不出空。”

皇太后听了,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也罢,她来了,我还不知该怎么办呢?”

“参见皇上,参见摄政王。”殿外传来太监宫女们的请安声,皇太后与丽儿面面相觑,她们谁也没有想到,这小皇帝和摄政王怎么会一起来凤栖宫。

皇太后伸手,刚想让丽儿搀扶着她起来,沈守业和沈望已一起进来了。

“母后,别起来了。儿子听大夫说母后身子有恙,特意拉着皇叔一起来看看母后。本该早一点来,谁知天牢的祝王余孽出了点事,我和皇叔便先去了天牢。”

沈守业大步上前,按下皇太后,不让她起来。

皇太后听了他的话,心里咔嚓一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

她强扯开嘴角,笑道:“只是得了点风寒,没事的。皇上国事繁忙,不用来看哀家了。不知天牢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又弄出什么乱子让皇上操心了?”

沈守业笑了笑。

心中冷哼,果然是心系天牢,看来还真是情深意重啊。

“母后,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那沈禄心知罪孽深重,所以就在天牢里寻了短见。刚刚朕和皇叔赶去时,他已经一头撞上铁栏,气绝身亡了。”

什么?表哥寻了短见?

不!这不可能!

他上一次还誓誓旦旦许了她未来,他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他不可以寻短见的。

“母后,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沈守业惊讶的看着她,立刻冲着殿外唤道:“林太医,你快进来给太后诊一下,有什么病可不能拖。”

皇太后一听他宣了太医,立刻摇头。

“不用了,不用了!哀家刚服了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怎么可以宣太医?

这太医一把脉,她有身孕的事情不就穿帮了吗?

不行!不行!

“母后,如果不让太医给你诊一下,儿子不放心。你服了药也没事,如果太医确定母后只是偶染风寒,那儿子也就放心了。如果母妃肚子里长了什么不该长的东西,那可怎么办?”

沈守业一脸关切的看着皇太后,细声细语的安抚她。

皇太后一听,立刻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沈守业。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知道什么了吗?

她慌慌张张的看着沈守业,一直摇头,“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说着,她躺了下去,揭了锦被蒙住头,“哀家乏了,皇上请回吧。”

沈守业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母后有恙,儿子应该一旁照顾才是。既然母后说不用诊了,那就随了母后的意思。儿子这里有一颗特意为母后准备的药,母后先服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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