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开山一路施展轻功,刚跃上南城墙,脚还踩到地面,就看到了先后追过来的一众侍卫。
他望了望空落落的城外,然后转向一旁的谭飞。
谭飞没好气的道,“搞咩?”
雷开山挠头道,“和王爷的意思你听明白了?”
谭飞笑着道,“和王爷担心娘娘安危,让咱们添加人手,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废话,”
雷开山白了他一眼道,“从宫里出来的,就没有一个是善茬,而且领兵的是将桢,这小娘棘手的很,谁敢轻易捋他胡须?
更何况白马寺里还有和尚大师掌控大局,简直是万无一失啊。”
现在找谁过去还能比和尚以及将桢还靠谱?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啊!
和王爷瞎指挥?
这话他不敢说!
要怪就怪和王爷不通武艺,对将桢、对禁卫,甚至是和尚的武力值都没有准确的认知!
除非这刺客是傻子,要不然绝对不会想不开去刺杀九品高手环绕的袁贵妃!
说句难听话,就是大宗师来了,也不敢说全身而退!
更何况,这天下间的大宗师是有数的!
得有多下贱才能做刺杀这事?
“王爷的话你敢不听?”
谭飞幸灾乐祸的道,“如今娘娘还未出宫,你想办法还来得及。”
雷开山眯缝着眼睛,看了看由远及近的一队官兵,笑着道,“这帮手不叫来了嘛?”
“断粮?”
谭飞摇头道,“想调动他的人马,你得去五军都督府请何大人出手牌,否则这断粮是不可能冒着砍头的风险陪咱们出城的。”
“娘的,倒是忘了这茬,”
雷开山拍了下大腿道,“那我这就去都督府找何大人!”
见众人都是看白痴的神色,雷开山不解的道,“我又说错什么了?”
“大错特错,如果任何人都可以随便传和王爷的口谕,还要传令兵做什么?”
谭飞翻着白眼道,“你走的匆忙,连个手谕都没拿,凭你一张大嘴巴,何大人就给你兵符?你想什么呢?”
这雷开山原本挺精明的一个人,现在怎么越来没脑子了呢?
除了侍卫统领焦忠和大总管洪应、司礼监喜公公等极少数人,任何人都没有传口谕的资格!
哪怕他们这些和王府侍卫——和王爷的亲卫,通传命令也得走程序!
否则就是矫诏,在军营是要被乱刀砍死的!
想一想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总之,千万不能莽撞,一定要按照规矩来。
“这.....”
雷开山暗恨!
他走的匆忙,居然连最基本的流程都没走!
他用不确定的语气道,“回府找梁远之要文书?”
不然怎么办?
没有文书,连五军都督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更不用说见何大人了!
“来不及了,”
谭飞回过身,指着城内不远处的一只队伍道,“打前头过来的是刘阚的旗卫,皆是六品以上高手,说明娘娘就在后面的车驾里。”
“那怎么办?”
雷开山挠头道,“那就咱们哥几个自己过去?”
谭飞依然摇头道,“那也不成,王爷的意思是加大娘娘的防护力度,本事怎么样,估计王爷不会计较,他要的是人多势众,回头有什么差池,王爷一看咱们就这么几个人,小猫两三只,毫无声势,就还以为咱们不奉命呢。”
“是啊,”
雷开山犹豫了一下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有什么事,咱们都是吃不了兜子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鬼点子多,你想个办法吧。”
和王府侍卫都是有数,每日都有固定的值守时间,大部分都不可擅动。
他们五个人能离开和王爷身边,已经是能调动的极限了。
“这事啊,估计还得靠方皮那小王八蛋,”
谭飞叹气道,“眼前除了廷卫的人,你都调动不了.....”
廷卫有缇骑,可以随意调动!
这是和王爷给的特权!
说这是国民警卫队的待遇!
“方皮?”
雷开山皱着眉头道,“你让老子去求这小王八蛋?”
他早就把方皮得罪狠了!
两人势同水火!
他不相信方皮能轻易帮他!
“哼,”
谭飞冷笑道,“你这又是妄自菲薄了,我等身为和王爷的亲卫,调动不了禁军,难道还调不了廷卫?”
雷开山摸着下巴道,“这倒是也是,可我现在去找方皮也未必来得及吧?”
“廷卫的人无孔不入,哪里需要你去找?”
谭飞说完便直接从城墙上跃下。
雷开山等人紧跟其后。
“这老太太的气派还是挺大的,”
林逸走路走累了,便坐在一处茶馆里,看着缓缓从自己眼前穿过的庞大车辇队伍,感慨道,“这出一趟门,没有一万两银子下不了地啊。”
千把号人,百十头牲口,这么多嚼谷加一起,绝对不便宜!
“王爷说的是。”
焦忠实在搞不懂他们这位王爷的脑回路,前一秒还在担忧袁贵妃的安危呢,怎么后一秒就心疼银子了?
实在是让人一头雾水!
“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攒这么点家底子容易嘛,”
林逸很是无奈的道,“这是我亲妈,不体谅我就算了,也不能随便糟践我这点家底子吧,真是愁人啊。”
“.......”
事涉袁贵妃,焦忠不敢随意接话,呐呐不言。
“大冷天的,抬轿子的,坐轿子的,都受罪,什么时候不能上香啊,非赶着这个时候,”
林逸看着从眼前通过的一匹高头大马,不可置信的道,“何连这狗东西,居然把本王的御马都牵出来了,真是不要脑袋了。”
皇宫的一切资产他都默认是他的!
包括御马监的御马!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骑马!
但是,不代表他能容忍让别人骑他的马!
而且骑马的是袁紫君!
他的表妹!
“王爷放心,”
焦忠赶忙拍着胸脯道,“属下回头一定好好教训他。”
他也早就看何连不顺眼了!
如果不是有小喜子做靠山,他这个和王府侍卫统领砍个阉人不是跟砍黄瓜似得?
“这老太太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林逸以手扶额。
杯子里的茶,面前的驴肉也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