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明天还要去考试,现在最重要的是养精蓄锐,乔先生和贾赦见他没事情便将那些关心的人都给挡了,自己叮嘱了几句也都去了旁边的贾赦的院子,不在这里打搅他休息。
美美的休息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又起了个大早进了考场,这一场考的是‘论’,不再像前一次那样的每一道题在一些注释书籍傻上都可以找到标准答案。
这里要求考生每偏文章不但要破题准确,后面的论据论证合情合理让人信服,还要求考生能够写出自己的特色,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考官眼前一亮。
这里让贾琮庆幸的是,科举起于隋唐,中间又因为战乱,实际上并没有盛行多少年,所以还没有形成后面明清时期的八股文章,字体也不是统一用所谓的馆阁体,没那么多的束缚,给了人畅所欲言自由发挥的机会,这是贾琮这种博览群书又有很多奇思妙想的考生最喜欢的。
看着面前的这句话,“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其出自《论语》,意思是:君子亲密团结而不勾结成党,小人互相勾结而不亲密团结。
看了这个题目便知道当今对宫中贵太妃,被禁的四王爷还有外面依旧四处蹦跶的六王爷是充满了多大的怨念了。
想到徒睻说过今年的会试二三场的考题是陛下亲自拟定的,现在看到这题目便知他所言不虚了。
第二道题目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出自《论语泰伯篇》,一直便是被用来孔子同意君主实施愚民政策的证据,但是贾琮见到后还是愣了一下。
这句话正是他在推行标点符号的时候,所举得一个例子,一个小小的逗号,便颠覆了千多年众位先贤对孔圣所留语句的理解,当时在翰林院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真没想到陛下竟然能将此作为这次考试的题目,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暗藏了什么打算!
第三道题目是“贾谊五饵三表之说,班固讥其疏。然秦穆尝用之以霸西戎,中行说亦以戒单于,其说未尝不效论”,乍一看可能只是让众人论述一下贾谊所说之优劣,实际上未尝不是让大家上一篇《平戎策》,却不知道为什么放到这里,难道是怕这些考生没本事就平戎的事情写好一篇策论?
摇了摇头,好像不大可能是这个原因。
他来自后世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自然深信“法无长法,时移世易”的道理,结合一下当前的实际情况,有多出的千年军事理论做依靠,要写出一篇好的《平戎策》也不是很难。
三篇文章的思路都有了,贾琮感觉今天他不但运气惊人,便是脑袋也格外灵活,下笔简直如有神助。
在其他人还在苦苦思索的时候,他这里三篇文章已经全部写完,十二号进考场,现在还只是十三号上午,按照规矩,他要待到明天早上才能出去,就这么窝在这间小笼子里面干坐着?
皱紧了眉头,哎,还不如写的慢点呢,至少还有点事情做!
正在那里愁眉不展的时候,又一个被抬出去的考生却是让他眼睛一亮,这些被抬出去的考生只要将题目答完了,好像卷子也是会计入审核的,而不是直接作废。
那是不是说,十四号早上才能出去的规矩其实是有空子可以钻的呢?
大不了他低调点,装一下身体不舒服好了!
打定了主意便去做,看到巡逻的考官走到了他附近的位置,赶忙按着肚子“唉唉”的叫了起来。
那人听到他这边出了事情,赶忙快走了几步赶了过来,见他捂着肚子脸色也有些白,忙问道,“这位考生是肚子不舒服?可能坚持的住?”
贾琮抖着嗓音答道,“大大人,学生肚子痛得很······”说到这里又仿佛受不住一样弯了腰。
那考官这几天这副样子的考生已经见的多了,天气冷还要吃些冷掉的点心,更难熬的是连杯热水都没有,也难怪这么多考生腹痛难忍。
怕他再忍下去会出什么事情,那考官将兵卒叫了过来,想将他送出去,贾琮连忙指着桌子喊了一声,“卷子!”
那考官还以为他是在着急题目没有答完,赶紧安慰了他几句,不外乎‘你年纪还小,下次还有机会’之类的。
贾琮听了满头黑线,摇了摇头,“学生已经答完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检查,不知是否可以现在就交上去?”
那考官愣了一下,没想到这考生小小年纪,答题的速度便如此快,这才想起来,上一场的时候,便是这少年第一个交的卷子,这么想着,看向少年的目光便带出了些同情,他可是听说了这少年贾琮恨得一些人看重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因为腹痛的原因要提前离场,这么短的时间虽然写完了,但却连检查都没来得及,看来是要拖后腿了,还真是可惜了。
贾琮看那考官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表情也是莫名其妙,心里便是一阵紧张,“靠,不会是发现了自己是假装的了吧?”
刚要再说些什么,那位考官已经发话了,让两个兵卒扶着他,亲自捧了卷成筒状的卷子走到前面交到了主考官的手里,还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那主考官向着贾琮的方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受了贾琮的礼,便让人将他给扶了出去。
孙飞和赵奇照例带着人在外面守着,就怕自家三爷被人给抬了出来,所以几人轮流着眼神都不敢错的盯着贡院的大门不肯放。
谁想竟然是怕什么来什么,三爷虽然不是被人给抬出来的,却是被搀扶着走出来的,一看到这种情况,几人当时便吓得白了脸色,腿肚子都有些不好使的打起了转。
孙飞也顾不得躲躲藏藏怕被人认出来了,仗着功夫好,当先便跑到了贾琮的面前,牢牢的将人扶住。
贾琮现在还在装虚弱,没法给他暗示,只能让他先继续焦急一下,向着那两个送他出来的兵卒拱了拱手表示谢意,被孙飞和后一步赶到的赵奇继续搀扶着慢慢走到了马车边上,直到上了马车,整个人才一下子鲜活了起来。
从暗格里找出了一包蜜饯欢快的吃了起来,哪里还有刚刚的病弱,看的孙飞和赵奇一脸的黑线。
不过两人毕竟见多识广,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恭敬问道,“三爷,我们这是先回府,还是您想出去逛逛?”
被关了这么久,这次一下子两天两夜的缓冲时间,他倒是真想出去逛逛,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去泡个热水澡来的舒服。
这么想着便跟赵奇说了声,“回府!”
孙飞那里见如此却是眼珠转了转,对着赵奇说道,“赵哥,我看三爷的气色还是不大好,太医到贾家还要段时间,莫如我们先去趟王府怎么样?那里常年备着太医,而且离这里也近一些。”
赵奇是知道自家三爷跟忠顺王爷交情过硬的,而且那位爷也是真的看重自家小主子,要不然这些日子也不会派了内监过来守着。
只是还有些拿不定主意,那边孙飞已经眼睛一转对着贾琮说道,“三爷,我们王爷那里新得了一大面的玻璃镜子,您要不要去看看?”
徒睻那里已经做出了水银镜,这么快?
他这些年已经受够了那些铜镜,自然想去看,而且镜子既然被做了出来,那么就说明离他日进斗金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心里高兴,哪里有不去的道理,朝着孙飞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孙飞脸上立即笑开了花,对着外面赶车的吩咐道,“三爷说了,先去王府!”
贾琮到了王府的时候,徒睻并不在,现在正是上朝的时间,之后如果朝里有事情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谁也说不准。
进屋的时候那位刘太医已经候着了,把了脉,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这位白胡子老太医却是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实在是众所周知会试正常时候至少要十四号早上才能交卷出来,贾家的这位爷怎么这么早便出来了呢?
这身体也很健康啊,完全没有病的样子,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说实话,这、这万一说了实话将眼前的人给得罪了呢?
作为一个老资格的太医,跟他的医术相比同样出色的便是他趋利避害的本事,虽然凭着本心医德不会做什么下药害人的事情,但是这帮忙遮掩的小事还是能做的。
这么想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便有些意味不明的意思,希望这少年给点暗示,好让他知道该怎么说话。
可是贾琮哪里会知道他那么复杂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呢?
疑惑的望着对面的刘太医,等着他宣布自己身体状况的同时,还在研究他那张脸,明明已经是满头白发,脸上却是红润异常,仔细看过去竟是半点皱纹也没有,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相信就凭着这驻颜的本事,满皇宫里面巴结他的人也不会少了,要不要让徒睻去跟他要几张方子呢?
他们这边两个人互有心思,一时间竟然都没有开口,旁边的孙飞和赵奇却是被刘太医故作神秘的样子吓得不轻,连刘太医这太医院的院判诊了这么半天都没诊出个结果来,琮三爷的身体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吧?
两个人相视了一眼,担心的脸色都有些发白,想出声问一下刘太医三爷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感觉喉咙有些发紧,说出来的话都变了音,孙飞想到他们家王爷回来发飙的样子,更是带出了哭音,“我说刘爷啊,您老别在那里发呆啊,您倒是说说三爷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要是真的有哪里不舒服,奴才也好也好立马去取了药来熬啊。”
贾琮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能不知道?只要让他洗个澡吃点好吃的,连休息都用不上。
抬头对着刘太医的神色也有些不好了,这老家伙不是装模作样骗人的吧?要不然怎么连他这么正常的脉息都诊不出来呢?
刘太医是人老成精的,见到贾琮看向他的眼神便知道自己这是被怀疑了,心下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这到底都是为了谁啊?
当真是好心没好报,幸亏他也知道以这位在忠顺王爷府上这随意的态度还有孙飞那恭敬的样子,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这才将心里的不忿给压了下去,说话的时候却到底没了刚刚的谨慎。
对着几人直接说道,“从琮三爷这脉息上看,虽有些损耗,但却并没有什么大碍,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也就补回来了。”
孙飞和赵奇听到这话,忍不住念了声佛,送走了刘太医,一个去安排人准备早饭,另一个却是匆匆忙忙的赶回了贾府,向贾大老爷禀报琮三爷的事情去了。
贾琮洗了澡吃了东西之后,本来是拿了本书靠在躺椅上准备打发时间的,没想到没看几页便睡的迷了过去。
徒睻下了朝之后,便被皇帝陛下留了下来商议事情的,秦风那边托了苏九给他带话,说是贾琮已经从考场那儿出来,正在王府里休息。
便是这么一句话,立时让他心不在焉起来,大殿里谁问话都当做没听见,时不时的便向着大门口的方向望去。
在座的都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商量的又是那个玻璃水泥的事情,主要负责人徒睻一副神思不属爱理不理的样子,这接下来的内容眼看着是没法讨论下去了。
徒睿看着自家弟弟那个样子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为了不让他丢人丢得满朝都知道,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将人都打发了出去。
“你过来说说,贾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早便从考场里面出来了?”
苏九听了皇帝的问话心里有些发苦,这考场大门还没开,里面的事情哪里是他一个内监能知道的?
但皇帝问话,却也容不得他推说不知道,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回陛下,奴才只听说早上琮三爷从贡院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不过回忠顺王府后,刘太医已经给检查过了,只说是有些个体虚,睡一觉好好补补便没事。”
皇帝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总感觉自己露过了什么东西,“贾琮的卷子可答完了?”
“回陛下,这个贡院大门没开,奴才也不知道,那边琮三爷回来的时候也没说什么。”苏九缩了缩脖子,他们这些做内监的,平时最要紧的便是要记性好,消息灵通,无论皇上提起什么都能答得出来,今天这么简单的事情却被皇帝陛下给问住了,苏九真是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好了。
旁边的徒睻听到琮哥儿脸色发白的时候便更加的坐不住了,只是鉴于徒睿在他这里积威日久,这才没做出不经同意转身走人的事情。
现在听到自家皇兄还在纠缠于琮哥儿是否答完了卷子的事情,忍不住便反驳道,“皇兄,那卷子哪里有这么重要了,琮哥儿没答完便没答完呗,有什么要紧的?”
徒睿听到自家弟弟这话气的差点直接逮人揍一顿,考虑到徒睻现在也是个亲王了,凡事都要给点脸面,这才没真的伸出手,但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指着大门道,“你给朕滚出去,朕再不想看到你!”
徒睻等这话等的不要太久,一听脸上就漾出了笑容,生怕皇帝反悔,匆匆的行了个告退礼,还没等皇帝反应过来,人便已经闪到大门外了。
气的徒睿又是一阵牙痒痒,但是人已经走了,他也不能再给逮回来,转头便对苏九吩咐道,“你亲自到贡院那边传朕的口谕,让他们派两个人将贾琮这两场的卷子都给朕拿过来。”
苏九应了一声,飞快的向着贡院跑了过去,将来意说了明白,本来以为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却又遇到了麻烦,这一场的试卷倒还好说,毕竟还没人交卷,贾琮一个人的孤零零摆在那里,直接拿走就好了。
上一场的却是不好办,这可都是糊名的,哪有那么容易找出来?
便是有人提议对照着笔记来查,也不大现实,要知道这些卷子交上来的时候,都是被卷成了筒状封存的,只有到考官阅卷的时候才能展开。
可是这离阅卷可是还有四五天呢,现在将卷子给打开?不合规矩不说,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这次的主考官乃是礼部尚书韩志文,出现这种皇帝心血来潮的情况,在座的也只他有资格去跟着劝谏劝谏,当下跟两位副主考拱了拱手,“这里便劳两位多操操心,我亲自去见陛下。”
那两人连忙拱手道,“不敢不敢,有劳大人走这一趟!”
韩志山又看了看其余的监考,发现大家都是一副殷切期盼的样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用手整理了一下官服,便亲手捧着贾琮的考卷,跟着苏九向宫里走去。
心里还在想着,早知这贾琮得陛下看重,却不知道竟然重到如此程度,考卷刚刚交上来便已经劳动陛下亲自过问,只是他小小年纪如此荣宠也不知是好是坏,自己作为其座师,今后还是要提点一下方好,也省的他年轻少了稳重。
贡院离皇宫并不算远,很快的两个人便到了地方,苏九进内禀报后,徒睿很快便传见了韩志文。
大礼过后,便将贾琮的第二场卷子恭恭敬敬的捧了上去,并解释了第一场考卷未拿过来的原因。
徒睿也不是个昏君,偏要在这种事情上难为人,刚刚也只是一时间没想到罢了,既然韩志文说明了原因,他便也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
坐在龙椅上,将贾琮的卷子打开看了起来。
贾琮的字他是看过的,笔力筋骨不用说,难得是小小年纪便已经有了自己的独特风格,卷面一展开,还没开始读文章,便已感到一股灵动之气扑面而来,这要是在正经阅卷的时候,相信文章内容只要不是太离题,考官便不会忍心将其黜落!
徒睿不由自主的欣赏了一会儿这笔字,看着好像比去年年底的时候又略长进了些,相信画儿上也应该是如此,想着什么时候让弟弟再送过来几幅才好。
之后再看文章,三篇都写完了,心中满是讶异,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写的如此之快,怪不得现在就出了考场,看来之前倒是小瞧了他。
细读下去感觉更是惊讶,他一直知道贾琮聪明,但也只以为是一些小聪明,出了几个好点子运气好的得了几个好方子而已,但动手的都是别人,到没显出他自己的厉害来。
现在读了这几篇文章,才知道自己真是小瞧了这孩子了,三篇文章竟然篇篇都是字字珠玑,许多见解上竟然与自己不谋而合。
尤其是第三篇的《平戎策》,里面的许多法子竟然都是从没有人提出来过的,尤其是那句“法无常法时移世易”更是深得他心。
由这篇文章便可以断言,这孩子平时在家应该经常会思考这类事情,这也就难怪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完成这三篇文章了。
连读了几遍,只感觉心中越来越痛快,很有点想现在便将人宣进宫里,当面讨论一下的冲动,抬头的时候,才注意到韩志文竟然还在?
即使他是皇帝,将一个重臣便这么撂在那里,坐没赐茶没端,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
干咳了一声,对着下面伺候的小太监呵斥道,“也不知道给韩爱卿拿个坐端盏茶!”
小太监苦着脸去端茶拿坐了。
韩志文却是洒然一笑,说道,“老臣看陛下将这三张卷子连看数遍,不舍震惊之色更是形诸于外。
老臣大胆揣测,这贾琮所写之言应是能让人振聋发聩。若果真如此,老臣在此可是要恭喜陛下又将得一个良才美质,此真乃我大景之福陛下之福。
哎,老臣能得此机缘见证此事,别说站这么一会儿了,便是站个三天三夜,心里也是高兴的。”
徒睿虽然知道朝上这些老家伙,无论平时表现的多口拙,但当真真的想奉承或者该奉承的时候,却也绝对不会落于人后。
虽然如此,还是被拍的很是高兴,笑着让小太监将三张卷子给韩志文捧了过去,“爱卿不防也先看看!”
韩志文也是爱字之人,一看见文章上的笔墨便忍不住喝了声彩,之后又将卷子拿到鼻子下面轻嗅了下,转身对着皇帝笑着道,“陛下,其他的先不说,便是因这字这墨,此子老臣便是交定了!”
徒睿“哈哈”笑了两声,神色间很是开怀,可见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暂时先不提在韩志文看完了几篇文章后,这一君一臣之后又是如何谈论的热烈。
这边徒睻急急忙忙的出了宫,嫌弃马车跑的慢,带着两个贴身的太监,在宫门口随便让人找了几匹马来,直接策马回了王府。
他进屋的时候,贾琮已经躺在床边的软榻上睡得一塌糊涂,便是身上的被子还是孙飞怕他生病,后给他盖上的。
徒睻看着少年小脸睡得红扑扑的样子,哪里忍心将人给叫起来,不过,这榻上如何能睡的舒服?
走上前去,连人带被子的都抱在了怀了,转身又一同给放在了松软的床铺上。
贾琮可能是感觉到睡觉的地方被换过了,来回的滚了几个来回,露在外面的脑袋不停的蹭了蹭,终于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继续睡。
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徒睻忍不住笑出了声,以前两人也总是分开,不过那个时候大多都是自己被皇兄派了差事,而少年好好的呆在贾府里面,虽然也有思念,却因明确的知道这人过的很好,没吃苦没危险,而不那么强烈。
这次却是不一样,春闱的时间定的太靠前,每年都会有人因为身体弱受不了寒气病倒甚至死亡,在他眼里,少年虽然也习过武,这些年又坚持着每天早上晨练,但可能因为是早产儿的原因,怎么看都算不上强壮。
所以,这些天他的心神都是绷得死死的,考前的时候甚至还想着要将考题给他偷出来,只为他看了之后心情能放松些,不过,怪他运气不好,竟然被皇兄给抓了个正着,不但没达到目标不说,还以此要挟他不许扰乱琮哥儿考试,若不是如此,他考完第一场的时候自己便去见他了。
坐在床沿上,盯着琮哥儿熟睡的小脸傻笑了一会儿,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哈欠,也感受到了丝睡意。
索性脱了衣袍,往被窝一钻,直接将人揽在了怀了,几个呼吸时间便也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