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没东西啊(1/1)

季予南没应,而是转身按了楼层键。

光可鉴人的电梯墙壁上倒映出男人英俊的脸,他半阖着眼睛,里面红血丝明显。

他不答,时笙也没有追问到底,盯着他的背影瞧了几秒,抬头看向屏幕上不停变化的数字。

电梯一路上了顶层。

季予南拉着时笙的手将她拽了出去,傅随安看到季予南,按照惯例起身,那声‘季总’还在喉咙里,人已经从她身前掠过……

办公室的门打开,又‘砰’的一声关上了。

将傅随安的视线隔绝在外。

办公室的窗帘大开,敞亮的光线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文件在办公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

季予南低头瞥了眼一旁看着顺从,却无声抗议的女人:“我三天没睡觉了,陪我睡一觉。”

说完,也不管时笙应不应,直接拉了她往最里面的休息室走。

“还有三个小时,晚上我们去吃法国料理。”

时笙没有拒绝。

人生很长,为了父母,她用了大部分的时间去排斥季予南。

明天就回中国了,下次见面……

可能就形同陌路了。

那这最后的几个小时——

就留给自己吧。

彻彻底底的属于她的时间,可以肆无忌惮的遵从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去洗澡,你若是无聊就玩会儿游戏。”

季予南一边朝浴室走一边将西装脱下来,经过垃圾桶时,顺手扔了进去。

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的纽扣。

精壮结实的后背暴露在时笙眼前,肌理分明、匀称欣长,肌肤是性感的蜜色,

并不完美,大大小小的疤几乎覆盖了整个后背。

有一条最明显,疤痕的颜色也最新,是上次在费城受的伤!

季予南的身材恰到好处的欣长,和魁梧搭不上边,但就是这样并不魁梧的身体,承受着寻常人都承受不了的压力。

甚至连熟睡都不敢。

表面风光无限的季家,背地里,却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辛酸。

“我现在困的没力气,不会对你做什么,所以你乖一点,别闹,我不想惊动保安,弄得整个公司人尽皆知。”

临进门时,他强调。

“季予南……”时笙叫住他。

男人回头,微挑了一下眉,示意她继续。

他倦得不行,靠着门,模样慵懒,散漫的很。

“我明天回中国,机票已经定好了。”

“恩,”男人唇角的弧度慢慢收敛,眼底闪过几分冷厉,透出些令人心惊胆战的暗色,“我没忘记,不需要你刻意来提醒我。”

他的嗓音冷冷的,甚至有几分不加掩饰的不耐烦。

时笙一时无话,季予南便推开浴室门进去了。

不多时,里面传来淅沥的水声,玻璃门上慢慢的蒙上了一层模糊的白。

将里面衬得像两个世界般,遥不可及。

她收回目光,走过去将休息间的窗帘拉上。

窗帘的布料柔软,握在掌心冰冰凉凉的,让人生出了几分眷恋。

时笙透着窗帘巴掌宽的缝隙看向楼下。

她要走了。

明天。

季予南,我不是在提醒你。

我只是想说,既然不会再见,那就让自己没有遗憾吧,把那些压抑的、想做的,一次性全部做了吧。

然而,这些话她终究没有说出来。

如果给不了结果,那就不要给希望。

看不到希望,以后也不会太失望。

时笙出神的望着楼下拥堵的街道,太沉浸了,以至于水声停了都没听见。

直到两条修长有力的手臂从她身后,沿着她的腰缠了过来,时笙才回了神。

季予南赤裸的上半身贴着她的背脊,俯身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时笙的脸侧和耳边。

带着湿润的水汽。

男人不像女人那般矫情,洗完澡基本是直接裹着浴巾就出来了,身上水珠都还在,全部浸进了时笙的衣服里。

“在看什么?”

大概是连续三天没睡觉的缘故,他的嗓音很哑,覆着一层并不明显的淡淡笑意。

张扬邪气,肆意的很。

“去吹头发,”时笙避开他的拥抱,皱着眉,虽然满脸嫌弃,但却并没有抗拒和厌烦,她低着头整理刚才在电梯里被季予南弄乱的衣服,自顾的念叨:“衣服都被你弄湿了。”

“那你也去洗个澡?我让秘书给你买衣服。”

嗓音越渐低沉。

属于男人的浓郁气息压下来,笼罩在时笙周围。

时笙下意识的抬头——

迎接她的,是男人迫切急促的吻。

粗粝的大掌伸进她的衣服下摆,紧紧的贴着她的腰线……

掌心的薄茧摩擦着女人娇嫩的皮肤,轻微的刺痛和灼热从那一处传来。

时笙被他按在怀里,身子战栗、发软。

他急促的吻着她。

没有闭眼。

平日里冷静清淡的眼睛里全是压抑的欲望,稍有一点豁口就会绷不住决堤而出。

“时笙,”他摩擦着她的唇,语无伦次的道:“我不碰你,我只是吻吻你,别动,乖一点……”

时笙其实没动,甚至在有意无意的回应他。

季予南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紧绷着,硬的像块石头,温度滚烫,“时笙,下次见面,我们在一起吧。”

“我……”

时笙张口要说话,季予南却更深入的探了进去,将她所有的拒绝都堵在了喉咙里。

“下次见面再拒绝。”

季予南松开她。

时笙剧烈的喘息着,刚才胸口窒息般的闷灼感还在。

还没等她完全平复,便像是一条待宰的鱼般被抛到了床上。

她并不抗拒,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体到神经都逐渐松缓。

就这样吧。

死刑犯行刑前还有优待呢。

她喜欢这个男人啊。

不管再多的恨也没办法磨灭这份喜欢,所以,就当是最后的优待吧。

季予南没有预料中的压上来,而是在她身侧躺下,环住她的腰,侧脸贴着她的颈侧,闭上了眼睛,“睡觉。”

声音平静,丝毫听不出刚才差点擦枪走火的烟火气。

那般炙热决绝的亲吻,似乎只是她被阳光刺了眼睛,兰柯一梦的幻象。

时笙置身在柔软的被褥中,身侧,是男人钢铁般坚硬的身躯。

她睁着眼睛,愣愣出神的看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听着身侧男人的呼吸声逐渐的平稳。

许久。

时笙长出了一口气,在心里骂了一声——混蛋。

然后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她其实并不怎么困,但这会儿,在柔软的床上,在季予南的怀里,困意渐渐涌上来,她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睡着之后没多久,季予南睁开眼睛,有几分苦恼的皱眉,小声抱怨了句:“没东西啊。”

他能感受到时笙的妥协和回应,也一向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之前不碰她,是因为她不愿意,他不想两个人千疮百孔的关系再多上一道鸿沟。

但这次……

却是办公室里没备东西。

只能收手。

近几年他都没办法守在时笙身边,若她意外怀孕,会很辛苦。

虽然有了孩子后他们重新在一起的胜算会更大,但他不愿意拿孩子的童年去堵。

一个没有父亲的童年……

一个被单亲母亲带大的童年……

他不希望让他的孩子感受到。

季予南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支烟,点上,青白色的烟雾从挺直的鼻梁下方喷出,然后散开。

他半阖着眼睛,抬手,看了眼腕表。

还有十七个小时。

季予南侧头。

女人在他身旁睡得正香,眉头浅浅的蹙着,唇瓣被他的牙齿磕破了一处。

没有血迹,能清晰的看到伤口。

“时笙,”他动了动唇,却是无声,“等我把欠你的都还清了,恰好那时你身边没人,我们就在一起吧。”

他的声音太小,时笙就算清醒着也听不怎么清楚,何况还睡着了。

没有回应。

季予南顿时就笑了,眯起眼睛,强势而武断:“就算那时候你身边有别人,我也会将你抢过来,所以,你还是乖一点,别把无辜的人拉进来,这场近乎折磨的感情里。有你我就够了。”

一支烟抽完,他才重新躺下闭上眼睛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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