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怕我死了?一万二(1/1)

时笙直接吼了出来,“季予南。”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没停下动作,但再猛烈也只是亲她,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足足亲了有五分钟,季予南才慢慢停下动作,衣服有些凌乱,但还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却还是显得有几分狼狈。

他起了身,拉过被子给女人盖上,低低哑哑的嗓音里还有明显的喘息声,“早点睡……”

季予南抿唇,心情有些微妙,“这几天别出去,呆在家里。”

说完,几乎是慌不择路的出了房间。

…………

第二天,时笙醒的很晚。

昨晚季予南从她房间离开后她就几乎一整晚没睡,两个房间虽然相邻,但介于这种高档别墅的隔音效果都做的比较好,只要不是贴着门听,一般闹出点动静还是听不见的。

但她昨晚却好似听到季予南在浴室里来来去去,折腾了一整晚。

以至于时笙到早上才浅眠了一会儿。

她穿好衣服下楼,艾米丽一脸暧昧的道:“太太醒了?少爷走的时候特意吩咐我不要吵醒您,您是现在吃早餐吗?”

“嗯。”

时笙昨天就吃了一顿早餐,到现在差不多已经一天滴米未进了,中午被杰西斯的人绑去,晚上又和季予南吵架,虽然被逼着喝了两口汤,但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是远远不够补充体力的。

傅亦给她看的那些资料带给她的只是心理上的刺激,身体的感知能力还是存在的,她现在饿得走路都是飘的。

艾米丽将早餐端上来。

小笼包、豆浆油条、粥、肠粉、虾饺、烧卖……

基本上她能叫出名字的里面都有。

艾米丽给她摆好碗筷,“这些都是少爷临走时特意吩咐的,他说您心情不好没胃口,让我多做些样式,您挑喜欢的吃。”

时笙安静的低着头喝粥,艾米丽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没听进去,叹了口气后劝道:“太太,我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能看出少爷对您极好,夫妻间吵架闹点性子是正常的,您看少爷都这么哄着您了,您就别生气了。今早少爷离开的时候我看他脸色不好,还在咳,好像是生病了,要不等一下我挑几样清淡的您打包带去公司,顺便给他带点药?”

时笙饥肠辘辘,粥的味道也很好,很合她的胃口,本来很有食欲吃点东西,在她说完后便没了胃口。

放下筷子起身,“我出去一趟,午餐不用准备我的。”

她没将季予南昨晚最后的那句话放在心上,也许是没听进去,也许是觉得无所谓,甚至消极想着死了也好,不用这么为难。

“可是太太,少爷吩咐了这几天让您暂时别出门,他说很危险。”

艾米丽不知道季家是做什么的,但是能住在这种超级富豪区,周围还有这么多保镖把守,就连周围的住户看到他大多也是毕恭毕敬的,便猜测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时笙脚步未停:“我不舒服,去趟医院。”

“我给泰勒医生打电话。”

“不用了,不在他的职业范畴。”

艾米丽为难:“那太太您是哪里不舒服?”

等一下少爷问起,她也好交代。

时笙已经在玄关处换鞋了,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妇科。”

艾米丽:“……”

时笙出门后她赶紧给季予南打电话,看到桌上只喝了一半的粥,心里有些发寒。

少爷临走时特意吩咐,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哄太太多吃点东西,刚才见太大食欲挺好,她就多嘴说了两句。

年轻人心高气傲听不得劝,早知道就忍一忍,等太太吃完了再说。

电话接的很快:“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不咸不淡,但她还是听出了几分紧张的意味。

“少爷,太太出去了,”没等季予南责问,她急忙解释道:“太太说她身体不太舒服,要去趟医院。”

季予南无声的皱紧了眉,喉咙又是一阵干痒,想咳嗽,被他硬忍下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泰勒。”

“太太说不在泰勒医生的职业范畴,她去看妇科。”

季予南:“……”

“知道了,太太早上出去吃早餐了吗?”

“喝了半碗粥。”

听筒那边陷入了安静,即使没看到季予南的脸色,也知道肯定沉得能渗出水,“对不起少爷,太太早上起来原本食欲不错,是我多嘴劝了两句,惹得太太不高兴,只喝了半碗粥。”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来,男人的声音有几分气喘,“你是一片好心,但记住,没有下一次了。”

“是。”

挂了电话,季予南吩咐凯文:“给安德鲁打电话,让他将别墅里的人都派去跟着太太,尤其注意季董的人。”

凯文知道事态严重,立刻给安德鲁打电话。

等电话接通的时间他道:“季董事长要对太太下手?”

季予南咬了咬后槽牙,“这不是正常吗?季董事长一向讲求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怎么会允许时笙挑战他的威严。”

他说这话时,满满的讽刺味道。

……

门上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季予南撩起衣袖的一角看了眼腕表,转头,看着进来的人道:“看来这房子里的主人对傅总经理而言也不是那么重要,从收到消息到现在有半个小时了吧,我还以为会争分夺秒迫不及待地出现在这里。”

傅亦微微喘着粗气,在看到翘着腿,懒散的坐在沙发上的季予南那一瞬间脸上的担忧便收了起来。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房间里站着的凯文,勾起唇,淡淡的笑了笑,“就算我想争分夺秒迫不及待,路摆在那里,也只能一步步的走,总不能瞬间漂移吧。万一再遇到堵车我也只能祈祷上帝希望季总还有那么一丝怜香惜玉的心,别把对我的怨恨转嫁到一个无辜女人身上。”

傅亦走到客厅除沙发之外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倒是季总,你就带一个人来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也不怕出了事季家偌大的家产没人继承,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相比,您的命怕是矜贵的很吧。”

季予南最讨厌看到他这副假仁假意的笑,明明虚伪到极点,偏偏某个瞎了眼的女人还被迷得神魂颠倒,长了个脑子也就只有点装饰的作用了。

“无辜的女人?”男人眼神冷漠,“就你?也配说这个词,你算计时笙入局的时候,怎么没说她是无辜的?”

傅亦不在乎他的讽刺,低头不紧不慢的点了支烟,似笑非笑的说道:“时笙本就是局内人,何以谈无辜?难不成你还以为这件事能瞒着她一辈子?”

“能不能瞒一辈子是我的事,”季予南俊美的脸上泛着冷笑,下颚绷紧,要用全身的理智才能压制住想要揍他的冲动,“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将他牵扯进来,不觉得卑鄙?”

傅亦从烟雾中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沉默了几秒似乎才反应过来。

唇角的笑渐渐淡去,变得面无表情,“人都是有私心的,季时亦当年为了那枚小印害了时笙的父母,你为了得到时笙不惜抹去过去的真相选择发隐瞒她,杰西斯原本已经准备出国了,所有手续都已经齐全,如果不被仇恨冲昏头脑就不会自掘坟墓。”

低低的嗓音很有磁性,说的话却近乎无情,“就算我利用时笙来达到我的目的,那也是谁更聪明而已,季总你这样直接上门绑人威胁,就是流氓行径了。你恨我利用你们,完全可以冲我来。”

季予南脾气不好,换句话说就是个粗人,他做不来傅亦这种公子做派。

虚伪。

他起身,几步走到傅亦面前,粗暴的拧着他的领子将人从凳子上扯起来,甩在沙发上。

结实的手臂横在他的脖颈前,脸上尽是狰狞的狠意,来势汹汹,透着凌冽的杀气。

一字一句,音咬得极重,“冲你来?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想摆脱季董的控制,为什么不直接冲他去?这么煞费苦心的布这个局,让个女人在前面为你冲锋陷阵,你他妈躲在后面做缩头乌龟。”

“我不是季董的对手,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能对付季董的……”他被季予南勒住脖子,呼吸困难,说话也有些喘,“只有季总您了。”

季予南手指的关节被捏得嗑嗑响,眼睛里是浓墨般的厚重,“所以你明明就握有季氏的证据,还要在试探完我对时笙的感情后才肯交给她?如果当初我不去中国带她回来呢?”

“那她就能彻底置身度外了,”温润斯文的男人被揪着领子,模样狼狈,但他看上去毫无在意,唇角勾出几分嘲弄的讽刺笑意,“这些,还真不能怪我,如果季总您对时笙可有可无,那我交给她有什么意义呢?借由她来告诉你们我握有季氏这些年暗箱操作的证据让你们来除掉我吗?”

“卑鄙。”

季予南毫不留情的一拳挥过去。

论身手,傅亦不是对手。

他也没有还手。

季予南这一拳打的很重,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直接掀翻在了地方。

凯文退到角落,替他们腾战场。

客厅本就不宽,还放着杂七杂八的家具,影响发挥。

他也觉得傅亦这人——欠打。

傅亦撞在一旁的小几上,深吸了一口气,右边脸颊呈现出青紫的痕迹。

他吸了吸腮帮,缓解疼痛,“我只是赌一把,如果你不在乎时笙,那她手里的证据无论真假都威胁不了你,对你们而言,要除掉一个碍事的女人太简单了,方法不下百种,我只是算准了人性,算不得卑鄙。”

“你他妈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现在还有脸说自己不卑鄙。”

又是狠狠的几拳砸下去。

傅亦一直没还手,面无表情的任他打。

凯文皱眉,“季少。”

季予南这几拳就是他都不怎么承受得住,何况还是一看就是弱鸡的傅亦。

闹出人命总归不好。

极度愤怒的男人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抬手,眼看着又是一拳要重重砸下……

卧室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拉开,一个女人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跑出来。

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短发,自然的黑色。容貌不算十分出众,但也是小家碧玉,一双眼睛又大又黑,很可爱。

盛夏对家里的每一处摆设都十分清楚,即便闭着眼睛也能行走自。

但刚才两个男人打架,客厅里就像经历了一场龙卷风,家具撞倒了不少,茶几上摆放的物件也摔了一地。

“不要打,我求求你们别打了,傅亦,你在哪?”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看着格外的招人心疼。

她哭着朝客厅中央跑过来,嘴里一直念着傅亦的名字。

傅亦本来被季予南连续的几拳砸得脑袋有点晕,听到她的声音,人瞬间就清醒了。

甩了甩头,用手肘支撑着地面坐起来。

盛夏没听到他的声音,哭得更凶了,“傅亦,你说话呀,你在哪里?”

傅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表现的很正常,但一开口就牵扯到脸上的伤,疼得整张脸都抽了,声音变了调,“别过来。”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女人就被地上的杂物绊倒了,头正好撞在倒在地上的小几上。

‘砰’的一声。

哭声都弱了几分。

季予南停下手,对着站在卧室门口面面相觑,不知该拉还是站着不动的两个保镖道:“连个瞎了眼的女人都看不住,要你们干嘛?还不快把人给我带到卧室去。”

刚才还一副面无表情任他随便打不还手的傅亦立刻便变了脸色,扶着沙发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你们别碰她。”

他揪着季予南的衣领,“你有怨有气冲着我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这些年我在干嘛?”

这点力道,季予南甚至不需要用力就能拨开。

但他没有。

盛夏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声音哽咽,“不是的,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们要打就打我,不要打他,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求你们不要打他。”

“你他妈给我闭嘴。”

傅亦骂人的次数不多,从被季时亦收养后他就被培养得只会以一副温润绅士的面貌去接触他人,他甚至忘了怎么直白赤裸的去发泄脾气。

女人被他训斥的没了声音,咬着唇默默的哭泣,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抽泣声。

可怜的很。

她的手在地上胡乱的摸。

傅亦走过去,宽大的手掌握住她不盈一握的小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还体贴的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

“说话能不能经过点大脑?什么都乱认,万一他们说我杀了人呢?”

他在责备她,但其实没多少责备的意思。

盛夏脸上还沾着泪水,她伸手凭着直觉去摸傅亦的脸,怕弄疼他,不敢用力,“你伤的严重吗?疼不疼?”

“我没事,”傅亦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不是三年都不肯见我吗?出来干嘛?”

盛夏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掉眼泪。

傅亦转头看向季予南,擦了擦唇角的血,不甚在意的道:“季少,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盛夏急忙拉住他的衣袖,“不要换,不要换地方。”

她摇头,“我看不到会更担心的。”

“我没事,别担心,好好在家里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盛夏还是摇头,噙在眼睛里的泪水有几滴被她甩飞出去,溅在傅亦脸上。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

季予南冷冷的看了眼身形都不稳的傅亦,甩了甩打痛的手,爆了句粗,低沉的嗓音很是不悦。

对一旁的凯文道:“走了。”

凯文松了口气,急忙小跑过去给他开门。

他还真怕季予南一个控制不住将他打死了。

这种老旧的房子即便是白天楼道也是昏暗的,再加上又在贫民窟,没有物管,又都是各扫门前雪,楼道的灯坏了也没人管。

凯文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季少,我还真怕你一个控制不住将他打死了。”

季予南抿唇不说话,原本他是很不屑傅亦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利用别人的人,但是看到他对那个女人,又觉得他其实说的很对,人都是有私心的。

若换作他,可能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他跳过傅亦这个话题,掸了掸西装上粘上的灰,“事情已经发生了,季董那边是肯定不会容时笙的,想想下一步怎么走吧。”

…………

下了楼。

季予南坐进车里,有几分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原本累积在心里的怒气也一下就散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时笙,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凯文从后视镜里看他一脸疲惫的模样,在心里微叹了一口气:“离公司还有一段距离,您休息一下吧。”

小憩一会儿也是好的,熬夜总归是对身体极有伤害。

看季予南眼底的青色,就知道他昨天晚上肯定又是一夜未睡。

“让安德鲁看着太太,不要让她再接触傅亦。”

“是。”

凯文打完电话,问季予南,“既然傅亦已经试探到您对太太的心思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利用杰西斯绑了太太威胁您呢?也是为了试探您对太太的心思?”

傅亦这种深沉的心思他还真是猜不透。

原本闭着眼睛的季予南睁开眸子,看着车顶,他几乎能猜测出昨天傅亦对时笙说的话。

嗓音很低,近乎喃喃自语,“如果不这样,怎么让我如此舍不得呢?”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打电话给季时亦。

虽然季时亦说是他自己收到的消息,但他不信,如果真是在机场就收到了消息,怎么会来的那么迟。

正好和时笙被傅亦救了的时间点对上。

像他们这种人不怕一个彻底冷漠无情的人,再深的感情,在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时间久了会慢慢被冲刷掉棱角,再想起,也就只是想起而已。

不会疼,不会被那些尖锐的棱角戳得伤痕累累。

但对一个明知道他和她有家仇还选择救他的女人,他怕是这辈子都放不下了。

凯文摇头。

这解释,他还是听不懂。

您不是早就放不下了吗?还需要来这么一出?

不过,他没有再问下去。

关于季予南的私事,他一向进退有度。

车子开出贫民窟的范围,他道:“是直接回公司吗?”

“……”季予南沉默了半晌,淡淡的应道:“恩。”

…………

时笙开着车,最终她还是决定去傅亦给她的那个地址看看,一直打傅亦的电话都无人接听,她怕他的真的出了什么事。

等红绿灯的时候,她的视线往后视镜里一瞟,发现身后有几辆车子已经跟了她很长一段路了。

虽然只是普通的车型和车牌,但如果仅仅只是其中一辆或者只是短途还好,而这几辆车一直从别墅区出来没多久之后就跟在她身后了。

从身影来看,挨她最近的那辆里是个男司机,这么长的车程却始终没超过车。

这不寻常。

时笙皱眉,很快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季予南既然已经下了命令不准她出门,又怎么会不做任何措施呢。

过了红绿灯后,时笙将车停在路边,后面跟着的几辆车也依次停下了。

她没下车,身后的几辆车上也没人下来。

僵持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领头那辆车驾驶室的门推开,黑衣黑裤的安德鲁从车上下来。

紧身衣服下,肌肉一块块隆起,将男人魁梧健壮的身材清晰的勾勒出来。

他走到时笙的车旁,弓身问道:“太太,是有什么事吗?”

“季予南让你们跟踪我的?”

“少爷只是让我们一路随行保护太太,并不是跟踪,如果是跟踪,您不会有机会察觉到我们的存在。”

毕竟是经过职业训练的人,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安德鲁平时负责别墅的安全,虽然经常见到,但交谈这还只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她撬了季予南的书房。

她发现,季予南的保镖和他一样厚脸皮。

“我不需要,你们回去吧。”

“抱歉太太,少爷给我们的命令是保护好您。”

和平时跟在季予南身边的有些保镖不同,他们是季予南亲自挑选并训练的,只听从季予南的吩咐。

即便是季时亦的命令,他们也是不听的。

时笙看着他那张死人脸就气,升上车窗,开车走了。

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傅亦说的那人她没见过,又是在私人地盘,如果真有危险喊破喉咙也没人救,带着保镖安全一些。

车子驶上贫民窟那条路时,一直安分跟在后面的车突然驶到前面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安德鲁从车上下来:“太太,这地方龙蛇混杂,您还是换个地方吧。”

时笙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她用手支着头,一副不怎么想说话的样子,“不是有你们在吗?我去我之前住的地方拿点东西。”

“太太想要拿什么?我去给您拿。”

时笙眉头跳了一下,脸色的颜色青白交替,咬牙切齿的说道:“一些私人物品,不方便。”

“季少安排了女保镖,”安德鲁的声音温温淡淡,似乎料准了她会这么一说,连半点迟疑都没有。

时笙脸色很冷,没有回话。

“请太太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吩咐人去取。”他朝后面的车辆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人下来了。

时笙回头一看,还真有女保镖。

她不悦,恼怒道:“你们都不知道我要什么东西,去拿什么?”

安德鲁笑笑,“我会让她将里面的东西都搬下来,太太看哪些有需要就带回去,没需要正好顺道扔了。”

时笙:“……”

她所有的激烈情绪都在这一刻偃旗息鼓,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双手握着方向盘,抿着唇不说话。

安德路也没催他,恭敬地候在一旁。

最终。

还是时笙妥协了。

有他们在,自己就算去了肯定也没机会打听到傅亦的消息。

“回去。”

“是。”安德鲁坐回车上。

回去的路上和来时一样,他们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既不会造成她的困扰,也甩不掉。

…………

季予南下午回来的很早,还不到他正常下班的时间。

黑色的西装裤上有略微凌乱的痕迹。

看到他,艾米丽有些意外,除了周末,季予南几乎从来没有这个点回来过。

“少爷?”

“太太呢?”

季予南俊毅的脸上呈现出病态的苍白,有明显的鼻音。

“太太在楼上休息,您脸色看着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需要请泰勒医生过来看看吗?”

“不用了,太太今天从外面回来就一直都呆在房间里吗?”

“吃过午饭后在花园里散了半个小时的步,后来又去了一趟健身房,才刚上楼没一会儿。”

季予南点头,将脱下来的外套交给艾米丽。

艾米丽接的时候不小心碰触到他的指尖,尖叫道:“天啊,怎么这么烫,您在发烧。”

“没事,不要让太太知道。”

季予南上了二楼,他是真的不太舒服,嗓子疼,头重脚轻,呼出的气息滚烫。

下午在办公室一直犯困。

抬手探了探额头的温度,还真有点烫。

原来是发烧了。

他身体一直很好,距离上次感冒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年了,几乎都忘记感冒的症状了。

季予南回主卧之前去了趟时笙的房间,听安德鲁说她今天打算去找傅亦。

门没锁,一扭就开了。

不知道是终于学乖了知道锁了也没用,还是没料到他会这个时间点回来。

房间里没人,浴室的门也只是虚掩着,房间太安静,衬得从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格外清晰。

季予南觉得那些水珠每一滴都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滚烫的呼吸愈发炙热——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呼吸更顺一些。

……

时笙掬了捧水拍在脸上。

冰冷的水珠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微喘了一口气,双手撑着盥洗池,微微前倾。

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刚刚洗完澡,脸上被热水薰出两团红晕,头发还有点湿,凌乱的披在肩上。

浴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她整个人都惊了一下。

回头看着走进来的季予南,僵着脸问:“怎么是你?”

房间的温度调得很高,所以她洗完澡后就穿了件夏天的吊带裙,里面什么都没穿。

也没想着季予南会现在回来。

季予南皱着眉看她,时笙的表情看上去好像真的是因为进来的是他所以不喜。

“你还想是谁?”

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异于平常,鼻音很重。

大概是生了病,身体不舒服外加受了冷遇,脾气顿时就爆了,“说啊,你想进来的人是谁,嗯?”

时笙张了张口,想说话,却被他劈头盖脸的就打断了,“傅亦?”

时笙:“……”

她觉得这个男人的脑回路可能有点不太正常,莫名其妙。

男人朝她近了一步,将女人拉进怀里,低头,一言不发的吻了上来。

时笙还没彻底从他突如其来的吻中回过神来,男人已经一个用力将她抱坐在了盥洗台上,膝盖抬起,强势的分开她的双腿支在柜子上,阻止她逃跑。

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绕到她身后贴着她的背脊。

女人湿润的头发和他的手指纠缠在一起。

等时笙回过神想到要去推他时,便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蹭着她的腿。

“你……”

刚开了荤,又血气方刚的男人,吻得还这么激烈,有这种反应并不稀奇。

她没有太过惊讶,只是推拒的动作越发厉害了。

季予南呼吸紊乱的亲了她两下,捧着她的脸,眼神炙热的看着时笙,“做吗?”

沙哑的嗓音很性感,莫名的很撩人。

“不。”

季予南用舌尖卷起她的耳垂含在嘴里,模糊不清的道:“忍不了了。”

男人的唇吻上她的耳廓,又沿着耳根吻到下巴,却又突然停住了动作。

他直起身,眼睛里还有明显的荷尔蒙在浮动。

替时笙整理好被他蹂躏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我想你现在大概不会乐意跟我做,早点睡。”

季予南说完,没再停留就直接转身出去了。

直到外面传来关门声,时笙才确定季予南是真的离开了。

她回头,镜子里的自己木着一张脸,耳根和脖子上都有清晰的红痕。

……

时笙又洗了个澡才出去,但身上季予南的温度和气息还是强势的霸占着她的思维。

艾米丽在门外敲门,“太太,晚餐已经做好了。”

时笙不想见到季予南,“我不下去了,送上了吧。”

“可是……”艾米丽为难的看了看她,“少爷让您下去吃。”

“我不想下去,送上来。”

艾米丽听得出她已经有几分不高兴了,但相比之下,她更怕季予南那张阴沉的脸。

“可是太太……”

时笙将手上正擦拭着头发的毛巾扔在角桌上,她不想冲着艾米丽发脾气,但这一整天都生活在季予南的阴影里,时笙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窜起的那股怒火。

“既然我这个太太说的话不起作用,那以后就别叫我太太了,以后叫我的名字吧。”

她抬手要关门,一条属于男人的手臂从她的视线死角伸过来,撑住门板。

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来,“下去吃饭。”

时笙皱着眉不说话,但眼里抗拒的神色明显。

“如果你不想我晚上换个房间睡,那就随便怎么闹。”

“季予南,”她连名带姓的叫他,咬着唇,脸上交织着恼怒和委屈,“我现在出门你不让,见谁也到经过你的同意,吃个饭你也要管,你他妈是不是性格突变成女人了吗?”

“没有。”他皱着眉,虽然一脸不悦,但语气还是淡淡的,听不出恼怒的意思。

时笙正好奇他怎么没有生气还回答的这么干脆利落,完全不像之前那般毒舌,就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就算性格突变也不会是女人,我现在还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干你,暂时没有出现过记忆缺失或对你没兴趣的时候。”

时笙:“……”

她精致的脸上尽是怒气,贝齿死死的咬着唇。

艾米丽在他从阴影处闪身出来就已经识趣的下楼了,现在走道上就他们两个,但时笙还是不自在极了。

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季予南,你怎么不去死。”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她指着楼梯的方向,“你给我滚下去。”

再看着他,她要控制不住打人了。

“五分钟,如果我没看到你出现在餐厅,我就当你默许了。”

默许什么,傻子都知道。

时笙不客气的甩上门,换了套衣服下楼吃饭。

艾米丽正在摆碗筷,季予南不在,他平时坐的位置空空的,甚至没有拉开的迹象。

“太太,可以开饭了,少爷……”

这些都是少爷根据太太平时的喜好亲自拧的菜单。

她怕太太知道是少爷吩咐的,又闹情绪不肯吃饭,话说一半急忙住了嘴,“做的都是您喜欢吃的。”

时笙拉开餐凳坐下,扫了眼桌上的菜色,大都是她平时爱吃但季予南碰都不碰一下的菜式。

种类很多,远远超过平时的量。

时笙低头吃饭,明明是平时爱吃又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今天却淡得如同嚼蜡,寡淡没有味道。

大概真的是被那男人气得没了胃口,时笙草草的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碗筷,“他不吃饭吗?”

虽然她问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一脸不爽语气硬邦邦的,但艾米丽还是喜出望外急忙回道:“少爷说过会下来吃饭的,不过他回来的时候正发着烧呢,会不会体力不支晕倒了?”

虽然知道艾米丽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时笙还是忍不住失了神。

原来刚刚在楼上她感觉到季予南呼吸滚烫,真的不是被吻得神智不清产生的错觉。

他感冒了。

发烧了。

时笙这下彻底没有吃饭的胃口了,“给泰勒打电话了吗?”

“少爷不许,他甚至不让告诉你。”

时笙没再说话了,表情看上去很淡,没有一丝半点关心的成分。

艾米丽沉默的退到了一旁。

客厅的气氛就彻底沉寂下来了。

时笙又勉强吃了小半碗饭,才放下筷子上楼。

经过季予南房间时,她还是停下了,站在门口迟疑了几秒钟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她的性格不是那种拖拖拉拉的,即便这几天因为过去的纠葛变得矫情了些,但也不会明明想进去看看,还站在门口徘徊个几十分钟犹豫不定。

房间里没开灯,也没拉窗帘,光线虽然暗,但还是能清晰的看到床上隆起的那一团阴影。

大概是感冒的原因,男人的呼吸很重。

时笙没有刻意放低脚步,和他睡过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晚上,她知道这人的敏锐力有多变态,即便是应该处在深度睡眠的时间点,她动一动脚指头都能被他察觉。

她刚才推门进来虽然动静不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动静,他肯定听见了。

男人侧躺着闭着眼睛,昏暗的光影下五官很深邃。

时笙抬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很烫,皮肤因为发烧缺水有点粗糙。

还没来得及收手,手掌覆盖下的眼睑突然动了一动,她吓了一跳,抽手,和已经睁开眼睛的男人四目相对。

“……”

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时笙抿唇,“你发烧了。”

“嗯。”他很低的应了一声。

“我给泰勒打电话。”

她转过身准备离开,季予南想也没想的扣住她的手腕,“是你自己要进来的。”

眉目间布满了阴鸷的戾气,因为生病稍显弱势,看着不凶,反倒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错觉。

但下一秒,时笙便知道这连错觉都不是,是她脑子发抽才会觉得季予南楚楚可怜。

他跟这四个字——

压根就扯不上半点联系。

男人手上用劲,时笙即便有心理准备但也被他拉得直扑进了怀里。

这力气,哪是生病卧床的人有的。

时笙的下巴不偏不倚的撞在他的胸膛上,传来闷闷的声响,男人轻哼了一声,身体都绷紧了。

活该。

转瞬间,他翻身将时笙压在身下,但也只是禁锢着不让她离开而已,并没有其他进一步的举动。

“不用叫泰勒,陪我睡一下就好了。”

只是感冒而已,除了有点头痛外加呼吸不畅,基本没有其他不能忍受的症状。

在他看来实在没有看医生的必要。

若时笙不进来,他也不会想着要仗着自己感冒特意去找她做些什么,但她进来了,他感冒难受需要人照顾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想喝水。”

时笙被他抱的除了能正常呼吸外,连动动身子都做不到,她望着天花板,尽量让自己不发脾气,不露出看智障的眼神。

“你松开,我去给你倒水。”

她恨季时亦,连带着迁怒季予南,不想跟他有过多的交集,但从知道他生病到上楼,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时笙忍了无数个瞬间,还是没忍住推门进来了。

“杯子在你那侧的床头柜上,有水。”季予南松开她。

男人大概都不习惯用保温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倒的,杯子里的水都凉透了。

时笙从床上下来。

季予南几乎在她脚刚沾着地的同时也跟着坐了起来:“去哪?”

以前没生病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缠人,生个病跟基因突变了似的。

“我去给你倒水。”

“有。”杯子里还有半杯。

“冷的,你想喝了直接躺医院是吗?”

季予南闭嘴不说话了。

时笙倒了水,又顺道将医药箱一并拿到了季予南的房间。

里面除了伤药就是纱布,药品也只有消炎药,感冒应急药之类的都没有,。

她随手翻了翻,连温度计都没有。

时笙合上盖子,不悦的抱怨道:“泰勒给你备的药箱怎么什么都没有?”

像季予南这种人肯定不会有自己备药的习惯。

“以前备过,过期了,后来就没备了,”他半眯着眼睛,神态懒散,不太想说话的样子,“感冒这种小病不需要吃药。”

他以前感冒从来没发过烧,也没吃过药,睡一觉基本上就好了。

“那你就躺着吧,最好烧成个智障,免得看了让人心烦。”

季予南:“……”

见她真的起身要走,他拉住她:“我让保镖去买。”

……

周围没有药店,所以耽误的时间有点长,买回来时季予南已经撑不住睡着了。

39°8。

幸好保镖不像季予南这么智障,买温度计的时候还知道买点退烧药和感冒药。

时笙叫醒他起来吃了药,又拿湿毛巾给他敷额头,但高烧一时半会儿退不下去,本来想把被子一并给他掀了只盖个薄毯,但他一直皱着眉说冷,时笙便由着他了。

只是时不时的拿毛巾给他擦身上散热。

季予南的身体底子很好,烧到半夜就退了,已经察觉不到有感冒症状了。

时笙一直在季予南的房间呆到凌晨四点多,确定他没有要再发烧的迹象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刚一出门,原本熟睡的男人就睁开了眼睛。

眉宇间尽是疲惫,看了一眼掩的门,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

时笙被电话铃声吵醒,她眯着眼睛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喂。”

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声音听起来有明显的起床气。

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哭声以及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时笙浓浓的睡意被她的话惊得瞬间就没了,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皱着眉,“你说什么?傅亦被人带走了?”

她直觉,这个给她打电话的女人就是傅亦让他保护的那一个。

“傅亦给你的我的号码?”

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没料到事情都这般紧急了她还能若无其事的问这个看着一点关联都没有的问题。

“是,”声音里带了几分小心翼翼,“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对不起,我在美国实在找不到人帮忙,想着傅亦既然将你的号码给我,那你们肯定是朋友,才贸然打电话麻烦你的。”

顿了顿,见时笙还是没说话,便准备挂电话,“对不起,打扰你了。”

时笙很生气,她同意帮忙主动揽责任上身和傅亦未经她同意直接让人招商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这种类似于赶鸭子上架的事落到谁身上都不会好脾气的接受。

但听到女人歉意的说在美国实在找不到帮忙的人,才会给她打电话,时笙又觉得自己强硬的心墙像裂开了一条缝,正一点一点的分崩离析。

找不到人帮忙。

她曾经也这么绝望过,交不出母亲的医药费要被赶出医院,一个人走在街上茫然四顾,找不到人能帮忙。

于是她问:“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将昨天的事说了说,大概就是有个人闯到她家里绑了她,又出手打了傅亦,今天早上傅亦就失踪了。

电话一直都关机。

时笙这几天给傅亦打电话都打不通,所以并不觉得关机是多严重的事,“你看到那个打傅亦的人长什么样子了吗?”

有了目标,警察搜寻的范围也相对要小些,这种类似被寻仇然后失踪的事她帮不上忙。

盛夏有几分尴尬的说道:“对不起,我眼睛看不见。”

时笙:“……”。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傅亦托付的语气那么慎重了,让她一度以为,他让自己代为照顾的人是个孩子。

盛夏:“我听傅亦叫他季少。”

在美国,中国人不是普遍群体,姓季的人更少,能被人恭敬的叫季少的更是屈指可数,很不巧,她和傅亦就认识一个,而且还有足够的犯罪动机。

“你在哪,我来找你,见面后细说吧。”

对方报过来一个地址,果不其然就是傅亦给她的那一个。

……

时笙洗漱换衣服出房间,经过季予南房间时,她推门进去。

男人刚洗了澡出来,全身上下只在腰间裹了一条浴巾,胸前还有水珠滚动,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他正拿着毛巾漫不经心的擦拭着,看不出半点高烧过后的虚弱。

看到没敲门就直接推门进来的时笙,他的唇角溢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么关心我?昨晚凌晨四点多才回房间,现在又这么早过来,怕我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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