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忘掉,我做不到
第二百二十五章忘掉,我做不到
我从来不爱幻想,我经历过的世界,一直都是以最残酷真实的面貌展现在我现前。所以,我不幻想。因为一旦幻想,就会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
就像此刻夜钧天说要娶我。
我曾经用这两个字激怒他。我之所以会让他娶我,恰是因为我知道他做不到。可此时,他竟真的说要娶我时,这两个字竟有千斤重。
我很想傻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至少是真心的,不管他能否做得到。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为他的话而感动。我只会觉得沉重。
他说解决了韩家,他可以不在乎韩家对夜氏的威胁,可他真的也能面对韩亦潇吗?韩亦潇对他的守护人所共见,就算他能狠下心抛开她,娶我,舆论能容得下我们?
就算我可以不顾忌,他和夜氏也可以不顾忌吗?
再退一步,就算真的可以不顾一切,抛开一个韩亦潇,夜氏将发展重点移到京城,孟晓瑜又算什么?
一个韩亦潇已经让我送了半条命,再来一个孟晓瑜,以后不知道还会有谁?我真的做不了女战士。
还有夜钧天的妈妈,我也不认为我能面对她。
或者这一切都是借口,我都可以不在乎,可以交给夜钧天来处理,可是,我没办法确定他对我到底是爱还是别的?我也没办法面对心底对他的恐惧。
太多的不确定,让我面对这本该幸福的两个字时,竟然被恐惧感彻底的淹没,我怔怔盯着夜钧天,双唇颤抖却不知说些什么。
“你在怕什么?”夜钧天握住了我的手。
我摇摇头,我不确定。
“五年前在夜宅,我之所以逼你生下思安,到底是为什么,你心中一定也有答案。我也知道你会因此而恨我。”黑暗中,我却能清楚地看到夜钧天闪烁的眼睛。
“还我自由,又能让你母亲满意,让韩亦潇满意。用我的伤痛成就你好儿子、好丈夫的体面。”我直视着他,声音冷冰冰的。
他的眼神黯淡了些,垂下眸子似乎有发怒的前兆,可过了一会儿他居然忍住了,张开的眸中溢满了悲伤,“安然,我从来不想折断你的翅膀,相反我比谁都想看你展翅!我知道你不会信。”
我心中柔软的角落开始一阵阵的疼,我不想承认,我恨了他这么久。我也曾想过,他是做戏给夜老太太和韩亦潇,是想真正放我离开。可是那段感受不到爱的非人时光,磨灭了我对他所有的信任。
如果人的感情可以按照事件的顺序正反自如,我也许不会这么烦恼。丧尸药的事情可以解释他那晚的失控,我就应该把险些丧命的早产忘掉?
现在他又说逼迫我生下思安,是想让我彻底的自由高飞,我就应该把那些屈辱一把抹掉?
装作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到温馨恩爱的时候。
可我是人,不是机器。我没办法在转瞬之间,将五年的痛恨,将无数个夜晚的噩梦,将五年前的一切当作没发生过,我忘不了,即便他真的是为了让我自由,那些伤害也是真实发生了的。
我皱眉沉思着,我知道思安已经让我们这辈子都纠缠不清了,但是现我不可能也没办法接受他。
“我会给你时间,但是这里是思安的家,你是他的妈妈,我不能允许你住在何家。”夜钧天带了几分软弱。在我印象中,他从来不会示弱。而后面一句,他的霸气带了几分犹豫,我知道他在害怕。
“我跟何翊飞~”我原本开口想解释,他却将食指停在我唇上,“你不明白吗?我知道你跟他不会发生什么,但是我无法忍受!”
还像以前一样不讲道理,拿赖皮当有趣。我眨眨眼并没有揭穿他,“我准备在这里稳定下来,我会买自己的房子,接思安过来。”
“思安的爸爸怎么办?你非让他不是缺妈就是缺爸吗?”夜钧天这下明显动了怒。
“夜钧天,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你!”我觉得自己真可悲,跟他在一个被窝里,被他紧紧搂着,谈论这个问题。
夜钧天果然跟我贴得更近了些,他的鼻尖几乎碰到我的,“我不碰你!”
我皱着眉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他跟我对视了一会儿,竟真的起身下了床,站在我床边盯了我好久,又叹了口气道,“把防狼喷剂扔掉!”
噗!此时此刻,他居然提起那件事,我险些乐出来。不知是他没心,还是我没心,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会被逗笑。
“你还敢乐?”夜钧天眯着眼睛,“我TM差点瞎了!”
“你自找的。”我忍着笑,想起那天他蜷缩在地上怒吼的样子,心里又痛快了几分。
“我早晚扳回这一局!”夜钧天忿忿地甩门而去。
房间重新回归安静,我隐去笑意,深深的叹息。一切又回到原点了,我该何去何从?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所以原想着要早些起来让思安一睁眼就看到我,居然就被我这样糊涂的睡了过去。等我醒悟时,我腾的从床上坐起来。
匆匆洗漱就拉开了门,门一打开,思安就静静地站在门口。
他的小脸在见到我时依然平静,可我还是看出,那一瞬他眼睛亮了。
“母亲,早安!”他仰着头看我。
我忙蹲下身子,捧着他的小脸,“思安,早!对不起,妈妈起晚了!”我有点尴尬。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请母亲去用餐吧。”思安的小手做出了请的手势。
我无奈的笑了,面对儿子,我竟是被照顾的那个。“思安,以后叫妈妈就好了!”
“好的,妈妈!”思安点点头,我看到他唇角有一丝笑意,小家伙明明就开心了,却还要装着若无其事。
我跟着他来到餐厅,夜钧天已经坐在那儿等了,见我们一大一小牵手出来,我明显看到他的脸柔和了许多。
“思安,挨着妈妈坐。”我坐下身拍拍身边的椅子,小家伙才极有规矩的在我身边坐下。我能看得出他的眼神始终锁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