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
“你结婚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
“嗯, 我已经回国了。”
“……”
“好,有时间见面。”
令蔓无意偷听别人隐私,口红涂了一半就起身准备离开。
恰巧鲁语冰也挂了电话正要走, 两人在门口处碰见。
鲁语冰居然还记得她, 甚至冲她点了点头, “你好。”
令蔓受宠若惊,没想到她会主动跟自己打招呼。
她也对鲁语冰点点头,“你好。”
两人一前一后从休息室出来。
晚宴正式开始了。
令蔓回到自己座位上。
一桌大概坐七八个人,令蔓在人群里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咦, 张教授?你怎么也在?”她不无惊讶地说。
张教授坐在座位上, 温文尔雅地回以她微笑。
“是我邀请他们一家来的。”夏雨柔拉着令蔓在自己旁边坐下, 笑着解释道:“这不是你跟小张都忙, 平时没有机会见面吗, 我就想着趁这次晚宴把你们都叫出来,两家一起吃顿饭。”
令蔓这才注意到张教授身旁坐着一对年老的夫妇,此时正亲切地望着令蔓笑, 应该就是张父张母吧。
令蔓瞬间有些凌乱。
她跟张教授都还不熟呢……
就开始家庭见面了?
这个发展会不会太快了?
李俨时跟张教授的爸爸是老朋友了, 此时一点也不客气地开起玩笑:“小张可是个好孩子,老马的女儿求我做媒我都不舍得答应, 这个女婿我要自己留着, 哈哈!”
张父谦虚道:“李总过奖了, 不敢当啊!”
令蔓坐得浑身不自在。
听他们这语气, 似乎她跟张教授的事就成板上钉钉的了?
令蔓偷偷瞄了张教授一眼。
不知道他内心想法是否跟她一样, 尴不尴尬?
张教授倒是始终保持着浅笑, 安静地倾听长辈的谈话,捕捉到令蔓的目光后还对她加深了笑意。
令蔓心里一憷,赶紧收回视线。
开始用餐时,夏雨柔拼命用眼神示意令蔓给张教授夹菜。
令蔓心无旁骛地埋头吃自己的,屏蔽一切外来信号。
倒是张教授善解人意地给令蔓夹了一块鱼肉,附道:“我听阿姨说你喜欢吃鱼,这条鱼蒸得很嫩,你尝尝。”
夏雨柔立马顺着他的话夸奖:“哎哟小张,你可真细心,我就随口一提你就记下来了。”
张教授看向令蔓,轻笑道:“不是什么难事,小蔓的喜好比教案好记多了。”
“……”令蔓猝不及防被肉麻了一下。
坐在一旁的李倬云更是毫不避讳地吐出两个字:“恶心。”
幸亏声音不大,只有令蔓听到了。
表面上看,李倬云自顾自切着牛扒,至始至终没有参与到他们的对话里来。
但令蔓知道,他脸上那股带着嘲意的笑从来没退去过。
这种全是漂亮话、又充满违和感的强行配对,他内心肯定相当唾弃,没准还以为是令蔓自己的意愿。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着李倬云的面相亲……这件事让令蔓更加抬不起头来了。
回到家,一行四人都很疲惫。
各自回房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不一会儿,陈姨炖了银耳莲子糖水,喊大家下楼喝。
经晚宴一聚,夏雨柔对张父张母印象也不错,这会儿趁热打铁地给令蔓洗脑。
“怎么样,小张不错吧?我看他对你也挺有好感的,试试呗?”
令蔓闷声喝糖水,不回答。
“怎么不说话啊?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我可去找张太太商量订婚日期了啊。”
令蔓把碗一放,“这么着急干什么呀,你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
夏雨柔苦口相劝:“再过一个月你都26岁了,女人的青春眨眼即逝,我能不着急么?”
“太早了,我不想嫁。”
“嘿!怎么早了?”夏雨柔不依不挠,“我又没逼你现在就嫁人,只是让你们俩先定下来。小张今年都三十二了,他家里人也一直在催,这小伙子人品、长相、家世都很优秀,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令蔓点点头:“张教授人是挺好的,那就更不能耽误人家了。”
好说歹说说不通,夏雨柔长叹一口气,“你为什么就不是肯呢?是不是不喜欢他?”
“恩。”
“那今天晚宴上跟你搭讪的那些公子哥呢?有没有看对眼的?”
令蔓摇头:“那还不如张教授呢。”
夏雨柔十分头疼,“这个不好那个不好,那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
“妈,我没说他们不好,只是我现在没这个心思。”令蔓站起身准备走了,“我困了,先去睡了,以后再说吧。”
令蔓转身没走几步,就看到好整以暇地靠在楼梯边的李倬云。
他脸上依旧一副戏谑的表情。
也不知站了多久。
她们母女俩的对话都被他听去了吧。
令蔓垂下视线,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走过。
李倬云叫住她,“恭喜你。”
令蔓驻步,看向他:“恭喜我什么?”
“很快就要结婚了吧?”
“……”令蔓无动于衷。
李倬云当她默认了。
他神色嘲弄:“这么快就把你的靖哥哥忘了。”
令蔓没有说话。
原地等了三秒。
确定李倬云话都说完了,她才继续上楼。
回到房间,令蔓发现手机里有几条未读短信。
居然是大牛发来的!
这臭丫头,终于记得联系她了。
令蔓心情一下子好转许多。
她打电话过去,大牛说:“是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令蔓没好气地说:“你消失了三个月跑哪去了?”
大牛说:“在非洲录一个美食节目啊,可把我给忙坏了,都没时间给你打电话。”
什么可忙可累,都是假的。
令蔓还不了解她那点尿性,打小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人。
“那你现在怎么突然想起我了呢?”
“这不是回国了嘛,当然要找你了!”大牛立马一副狗腿模样,“下个月你生日,我记对了吧?一起吃顿饭啊!”
令蔓也是个好哄的,笑着答应:“行。”
最近李家有一件重大的喜事。
李倬云要去美国观测日全食,一个星期内不会回来。
看不到那张嘲讽脸,令蔓觉得A市的天都变蓝了许多。
李倬云走的那天,夏雨柔一大早起床去送机。
她还试图叫醒令蔓一起去,令蔓才不想趟这趟浑水,在床上装死没去。
说来好笑,虽说是送机,然而李倬云自己坐一辆车,夏雨柔坐另一辆车,明摆着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更好笑的是,夏雨柔那辆车开到半路跟丢了,最后她自己先灰溜溜地回来了。
很快到了跟大牛约饭的那天。
令蔓下午出发,不幸遇上高峰期,车堵了半个小时都没走几米路。
她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
马路边上是一家幼儿园,正好是放学时间,一群家长在门口接小孩回家。
一个十八/九岁的女生吸引了令蔓的注意。
她站在人群外翘首以盼,不一会儿,一个小男孩背着书包屁颠屁颠地从幼儿园里跑出来。
小男孩直直扑进女生怀里,甜甜地叫了声:“姐姐”。
姐姐揉揉他的头,接过书包,两人手牵着手走了。
光是看着都觉得幸福。
红灯变成绿灯。
停滞不前的车流终于缓缓复苏。
令蔓也踩下油门。
虽然不好意思说,但她其实从小有个愿望。
幻想自己也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弟弟,每天陪他打打闹闹,一起长大。
当然,这个幻想在见识过李倬云之后就破灭了。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跟李倬云不计前嫌,做一对快快乐乐、相亲相爱的姐弟。
可惜没有如果。
见到大牛了。
听闻大牛现在在做吃播,视频很火,还上了电视节目,每月收入不菲。
大牛之所以叫大牛,就是以为她胃口大,牛可是有四个胃的。
但别看她名字彪悍,身材却很娇小,百吃不胖。
不然也当不了吃播。
有的吃播为了节目效果,一餐不得不吃十大碗牛肉面。
但大牛私底下也是这样,食量奇大。
她们两个人点了一整桌菜,只有一个小角落是令蔓吃的,其他全归大牛。
令蔓和大牛的友谊是从初中开始的,至今已经十多年了。
两个老朋友每次出来聚,大牛总爱提以前的事。
“哎哎,你听说了吗,林娜回国了。”大牛一边胡吃海塞一边说。
令蔓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
大牛讶异地盯着她:“你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触?”
“能有什么特别的感触?”令蔓无所谓地说,“早就跟她没瓜葛了。”
大牛眨眨眼睛,“那你跟连靖呢?”
令蔓耸肩,“还是那样呗。”
“什么叫还那样?”
“他单身,我也单身,没有暧昧。”
“哎呀,我不是说这个!”
令蔓不解,“那是哪个?”
大牛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他答应你的股份给你了吗?”
令蔓避重就轻地说:“什么股份呀,随口说着玩的而已。”
“那他除了一套客栈和车就什么都没给你?”大牛打抱不平,“这人也太小气了吧,要不是你,他可没有今天的出人头地。”
令蔓静静听着,不予评价。
大牛眼睛一转,又给她出鬼主意,“听说林娜现在混得不错,连靖要是不给你钱,你就去找林娜要。”
越说越离谱,令蔓拿了个馒头堵住她的嘴,“一码事归一码事,他们早就分手了。”
大牛嚼着馒头,囫囵吞枣道:“听我的,你要么就心安理得地拿着客栈赚的钱,占为己有,要么就赶紧撒手走人,别再帮人家当看门狗!”
她说话一向这么毒,令蔓也习惯了。
“行了知道了,先吃饭吧。”
在钱和感情上,令蔓确实不是个精明人,但一定是个个性很足的人。
所有人都以为她高中时一意孤行地辍学是为了跟连靖私奔。
其实不是。
她骨子里叛逆的血液在抵抗。
向不公的班主任抵抗,向懦弱的夏雨柔抵抗,向不甘平凡的命运抵抗。
所以她远走高飞了。
虽然后来摔得难看。
但她从不后悔。
如果说这么多年唯一有什么令她遗憾的,应当是经历了太多的世态炎凉,她身上的那点锐气都快被磨完了。
当年不甘平凡,最终还是碌碌无为。
即将成为她继父的男人是A市有名的大老板,早年白手起家奋斗到今天的成绩,如今年近五十,膝下一个十八岁的独子。
令蔓本应该为夏雨柔考虑得更慎重些,可母亲孤身一人照顾了这个家十年确实不易,令蔓不忍再过多干涉她的生活。
于是,默认地参加了她的婚礼。
婚礼进行中,司仪在台上努力制造气氛。
众人举杯交错,起哄祝福。
“百年好合,恩爱美满!”
“合家欢乐!”
“李总老当益壮,争取再生个大胖小子!”
……
事实上,除了令蔓之外的大部分人对这次重组婚姻都是相当看好的,从大厅里宾客如云的盛况就能看出来。
夏雨柔这边的亲戚来了大半,此时多投去或羡艳或巴结的目光。
一派和谐的景象里,偏有异类。
“操!”
坐在令蔓左手边的小表妹突然暗骂一声。
“诸葛亮又被人抢了!”
“……”
“没办法了,我玩蔡文姬吧。”
“……”
“卧槽?这年头蔡文姬都有人抢?”
令蔓侧目,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
小丫头再过两天就要高考了,别的学生都在紧锣密鼓地复习,她还有闲情雅致坐在这玩王者荣耀。
令蔓摇摇头,真佩服现在年轻人的定力。
婚礼继续,小表妹的游戏也打得热火朝天。
好不容易仪式完毕,开始享用喜宴。
“卢佩珊你又在打游戏!”
身后突然一个妇人呵斥,快步走过来摘了表妹的耳机。
卢佩珊吓得魂都飞了,连忙把手机翻过来,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你非要喝喜酒才带你来了,再打游戏就回家背书去!”
小姨疾言厉色,卢佩珊不敢顶撞,一阵心虚的“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