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呀!黄金,玉石,原来都是我家的……
任逍遥此刻觉得自己像个光着屁股蛋子的散财童子,傻乎乎的一边贱笑,一边将手中的金银珠宝玩命儿似的扔给那群眼睛冒着绿光的土匪们,更可悲的是,散财童子丝毫不以为傻,反以为荣……
这日子,没法过了!
接着任逍遥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满脸悲愤的冲向分脏的土匪们,手舞足蹈的抢着土匪们手里的黄金玉石,口中大叫道:“放下!都他妈的给老子放下!那是我的!全都是我家的!呜呜……”
土匪们嘻嘻哈哈的躲闪着,胡子脸抽空扭脸笑道:“二当家的,这可是咱们兄弟辛苦劫来的,怎么全变你的了?呵呵,可不许吃独食啊!犯江湖大忌的……”
郑仗闻言失声惊道:“二当家的?少爷,你怎么成了……”
任逍遥此时已欲哭无泪,抢又抢不过,解释又解释不清,真真为难死他了。
“你们这群土匪!光天化日抢人家东西,还有王法吗?”任逍遥语带哭腔大声的指责道。
胡子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多新鲜呐!你不也是土匪吗?你还是咱们二当家呢,这会儿你跟我们说王法?呃……二当家的,你昏头了?”
“我……”任逍遥一窒,大哭道:“我上衙门告你们去……”
众人正在推搡笑闹之时,忽然听到山腰处几声号炮响,众人一楞,正不明所以,只见一名土匪面色惊恐,跌跌撞撞的跑上山来,举目一扫,见土匪们都在,不由惊恐大叫道:“不……不好了!”
“怎么了?怎么了?”土匪们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道。
“官兵……山腰下,好多……官兵!官兵来剿我们了!”报信的土匪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道。
众人悚然大惊,手忙脚乱的纷纷抽出兵刃,还有的嚷嚷道:“快去禀告当家的,请她定夺……”
正在这时,山腰处又是一声号炮响,接着众土匪便听到官兵们行路时的盔甲摩擦声,喀拉作响。没过多久,一个低沉的男声隔着匪窝不远处大叫道:“华朝龙武军大将冯仇刀,奉命剿匪!尔等放下兵器,速速投降!”
山下官兵齐声大喝:“放下兵器,速速投降!”
声音在冬日静谧萧瑟的山林中回荡,久久不绝。
接着,非常突兀的,官兵中传来一个娇蛮的女声,声音隐含怒气。
“女土匪头子呢?任逍遥那个混蛋呢?在哪里?全都给老娘滚出来!”
原本正在哀悼家财不保的任逍遥,闻言浑身吓得一哆嗦,怔怔的望着郑仗,吃吃道:“这……这声音……难道是,是……”
郑仗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没错,少夫人亲自来了……”
“扑通!”
任逍遥软软的栽倒了。——本少爷最近很缺钙呀
罡风寒冽,山谷空幽。
匪窝内外,弥漫着阵阵令人胆寒的杀气。
土匪们被突如其来的官兵们弄懵了,他们注视着匪窝之外的数千官兵们,表情如同世界末日来临般绝望。
这不是那些小县衙里不中用的衙役捕快,也不是某州某府城外不成器的驻兵。这些可都是身经百战,彪勇凶悍的华朝正规军队呀,名义上是由华朝的皇帝直接统属的。瞧他们排列着整齐的队列,满面冷冽暴戾,身穿铁甲,手执长枪,山林密处甚至还有千余名弓箭手,正张弓搭箭瞄准了他们。
数千军队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没有一个人说话乱动,仿佛几千根木头桩子似的,可一股子让人窒息欲死的杀气,仍然不由自主的在空气中渐渐散开,蔓延。这些面无表情的士兵们,虽然默不作声,但望向土匪们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戏谑和嘲笑,仿佛这群土匪对他们而言,只是一道连塞牙缝都不够的小菜……
众土匪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开玩笑!这么几千人别说上前拼杀了,就是那一千多名弓箭手随便射几箭,他们也消受不了呀!江湖汉子都是血性十足,可有血性的人并不是傻子,孰可为孰不可为,他们心里有杆秤。
眼前的情势,若他们这二百来号人马上前跟几千装备精良,久经沙场的正规军队玩命,他们还没那么傻,正如那些士兵们的眼神中包含的意思一样,连土匪们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凭自己这二百多号人,确实连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罗月娘不知为何还没出来,土匪们群龙无首,正自惶然间,却见任逍遥双目失神的怔怔看着匪窝外的士兵们,嘴唇不住蠕动,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众土匪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窝蜂涌上前围住任逍遥,纷纷急道:“二当家的,怎么办?你给拿个主意呀……”
“就是,是拼命还是投降,咱们总得有个人施发号令吧?”
“二当家的。别听他的。咱们都被围得跟王八蛋似的了,拼命?你去拼吧!老子可不干!”
“…………”
任逍遥没理会土匪们七嘴八舌的嚷嚷,他的眼神一片空洞,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嘴里喃喃自语,看起来像个神经病人似的。
众土匪一见任逍遥这副模样,顿时心凉了半截。
“糟了!二当家的被狗官兵吓疯了……”
“那可怎么办?当家的呢?怎么还不出来?快叫人去请呀!都什么节骨眼儿上了,怎么还不出来?”
“哎,二当家的嘴巴动了半晌。他到底在说什么呢?”
“别吵,我来听听……”
一名土匪将耳朵凑到任逍遥的嘴边,然后直楞着眼,一句一句的翻译。
“完了完了……大老婆来捉奸了……我这个奸夫得赶紧撒丫子跑路才是……回家安抚好大老婆……再来泡我的小老婆……”
众土匪齐声摇头嗟叹:“二当家的果然疯了,都语无伦次了……天不佑我青龙山呀!”
这时,匪窝外传来一声暴喝:“我乃龙武军大将冯仇刀,奉命剿匪,请你们头头出来说话,否则我将率军踏平青龙山!”
没过多久。一个娇脆泼辣的女声传来:“任逍遥!你这个古往今来天字第一号大混蛋!还不快些滚出来!好好的官儿不去做,居然跑去当土匪二当家的!你这人还有谱儿没谱儿?”
再次听到仟芸的怒喝声,任逍遥猛的回过神来,嘿,我这大老婆文采比以前强多了。混蛋就混蛋嘛,还“古往今来”,她这是骂阵呢还是斗文呢?
低头一看,见郑仗仍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任逍遥赶紧给他松了绑,低声问道:“仟芸怎么来了?你们这到底是玩的哪一出呀?”
郑仗苦笑道:“少爷。您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呀?怎么好好的却做起了土匪,还……咳咳,还劫了您自家的红货,这若让老爷知道了……唉!”
任逍遥沉重的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呀!总之,我的人生经历坎坷得超乎你的想象……先说说你吧,这两车红货是怎么回事?仟芸为何会跟着冯仇刀跑来剿匪?”
郑仗摇头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今日早上,少夫人派人飞马拦住了这两车红货,说要进山剿匪,要我们先来打个头阵,试试深浅,我当然就遵命了。所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闹半天,是土匪们干完买卖上山,这才将官兵们引上来的,啧啧,罗月娘啊罗月娘,你在我大老婆手下已先输一阵,看来以后你这小老婆是做定了。
“任逍遥!混蛋!还不出来,非要老娘进去把你揪出来吗?”仟芸在外面似乎等得很不耐烦了。
任逍遥头皮一麻,依仟芸任性的脾气,独闯匪窝,力擒老公的事儿,她真有可能干得出来。想想万马军前,一大男人被老婆拧着耳朵提溜出来,老子以后还怎么做人?一头撞死去球!
任逍遥一咬牙,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出去老老实实认罪伏法得了,别惹得仟芸凶性一起,真下令军队进攻,若将青龙山杀得鸡犬不留,我又怎么对得起罗月娘?
刚待举步而出,身后罗月娘淡淡的声音传来。
“谁都别动,我出去与官兵们说。”
说完罗月娘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她的步伐稳定,神情毅然,丝毫不见慌乱,如同她正要去赴一场盛大的宴会般悠然自若。
任逍遥一楞,赶紧快走几步跟上了她。
罗月娘扫了他一眼,平淡的道:“你来做什么?回去!他们是来剿匪,你只是我抓来的肉票而已,待会若山被破,你就这样跟官兵说便是,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你……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说完罗月娘眼眶微微一红,随即咬了咬腮帮子,面容又重新变得坚毅,秀美的头颅高高的扬着,一如慷慨赴死的壮士般决然。
任逍遥心中感动如泉涌。生死关头,她还惦记着我的安危,她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有我?或者说,这是她出自一种江湖义气的本能反应?
不管怎么说,今日我拼了命也得护住她的周全。抛开我喜欢她这一条不论。她在赵俊的屠刀下救过我一命,此恩不可不报,
于是任逍遥仍跟她往外走着,边走边笑眯眯的道:“这可难办了。外面那将军说了,要为首的出来说话,你是大当家,我是二当家,咱们都是为首的。我不出去不合适呀!虽然是二把手,也要保持一定的出镜率嘛……”
“你……你又不会武功,出去不是找死吗?你打得过外面的千军万马吗?”罗月娘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任逍遥嘿嘿一笑。什么千军万马,老子就这样大摇大摆走出去,外面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除了那位刁蛮的公主老婆大人。
罗月娘见任逍遥并不答话,却一脸嬉皮笑脸的继续跟她往外走,她芳心一急,便待将这个不着调的家伙一掌劈晕了,扔到后面去。
任逍遥像是有感应似的。赶紧机警的朝后一跳,离她远了几步,笑道:“慢来慢来!你上次在京城敲了我一回闷棍,我还没找你赔医药费呢,这次你又想敲我闷棍?把我敲傻了你养我啊?”
“你……”罗月娘见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刻。这家伙仍然毫无正经,仿佛对这数千剿匪的官兵无所谓似的,实在让她又急又怒,瞪了他半晌之后。罗月娘咬着下唇,重重的一跺脚。道:“罢了,待会我自与官兵细说你是无辜的便是……”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往寨外走去。
任逍遥嘻嘻一笑,可转念一想,仟芸在外面不知有什么折磨人的手段正等着他去一一享受,任逍遥的俊脸不由又是一垮。
做男人难,做公主的男人更难,做娶了公主还想娶土匪的男人,难上加难。这日子,没法过了!
匪窝住处之外,只有一道山林杏木做的栅栏围着,这道栅栏稀松拉垮的,摇摇晃晃的架势,风一吹就倒似的,与其说是防贼,还不如说是个摆设,用来防君子都不够,更别提外面如狼似虎的数千官兵了。
栅栏之外便是湖泊,湖泊旁有一块比较大的空地,官兵们手执兵器,排着整齐的队列,以防备的姿势,静静的盯着山寨空荡荡的大门,随时等待将军的一声令下,然后便冲杀进去。
五千装备精良,身经百战的龙武军,对两百名毫无防备,如同乌合之众的土匪,这场战斗基本没有任何悬念,简直就是冯将军白送给麾下将士的军功啊。士兵们心中甚至轻松的盘算着,怎样活捉匪首,在将军面前立个最大的功劳,为自己的前程铺一条锦绣大道。
仟芸和冯仇刀并排站在龙武军的最前排,离山寨大门最近。仟芸的身后,站着她的三百余名女侍卫,侍卫们将仟芸拱在最中,隐隐与其他的将士之间辟出了一条隔离带。
冯仇刀面带苦笑,不时的看一眼脸色阴沉的仟芸。
他的心里很苦涩,苦涩的程度比此时的任逍遥只高不低,他和任逍遥加起来,简直就是一对苦难深重的亲哥俩儿,可冯仇刀却觉得自己比任逍遥更冤枉。你任逍遥野在外面不回家,勾搭别的女子,得罪了公主老婆,这是你自家的事儿,与我冯仇刀有何关系?我招谁惹谁了?我麾下这五千龙武军将士招谁惹谁了?
冯仇刀这次可以说是被仟芸裹胁来的。
昨日仟芸郡主忽然驾临他徐州城外的驻地,二话不说,要求冯仇刀出兵剿匪。冯仇刀当时便楞得半晌没出声儿。
举凡朝廷用兵征伐,那必须得皇帝亲下圣旨,兵部行文盖印,由专使将命令传至军营,调兵的命令才能生效。如果领兵的将领未奉命令便私自调兵,那就相当于谋反的大罪,是要被诛九族的。冯仇刀一生谨慎,就连上次皇帝被潘逆叛军兵围京城,任逍遥奉命出京调兵勤王,冯仇刀也必须清清楚楚看过皇上的亲笔调兵命令后,才敢率军进京。
可仟芸郡主来军营调兵,一没有皇帝圣旨,二没有兵部行文,就这么两眼望天。空口白话,便要冯仇刀拿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作陪?傻子才干呢!所以冯仇刀很理智的拒绝了公主殿下的无理要求。
仟芸也不勉强,气哼哼的便领着三百女侍卫出了营,临走丢下一句话:“本宫就靠这三百侍卫,也能剿匪。若本宫在剿匪时战死。麻烦冯将军为本宫收尸便是!”
“…………”
若然因为他冯仇刀不施援手,导致公主殿下战死,他和他全家也逃不过一死。所以冯仇刀只好率军来了,来得不甘不愿。幸好他半路上接到了温森传来的皇上圣旨,准他便宜行事,冯仇刀这才放下了心事。
仟芸现在站的位置,离土匪山寨的大门只有十余丈,冯仇刀看得有点心惊肉跳。土匪中若有善于射箭的,这十余丈的距离,足够要了公主殿下的命呀。
“公主殿下,您……能否稍退几步?此处实在太过危险,您若有什么差池,末将万死难赎呀!”冯仇刀苦笑道。
仟芸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半步都没动,看了看天色,不耐烦的道:“那个混蛋怎么还不出来?还有那个狐媚子。哼!你去安排好军中神射手,待那狐媚子一出来,你便下令,一箭射死她!不要脸的女人,敢勾引我家夫君!”
冯仇刀闻言脸色更加苦涩了。昨日温森宣旨后好心告诉他。任逍遥久不归家,有一部分原因,是任逍遥看上了这土匪窝里的女土匪头子,他若下令一箭射死她。回头任逍遥还不得找自己拼命呀?没听到,公主殿下刚才那句话我没听到……
仟芸见冯仇刀双目半阖。两脚不丁不八,面无表情的直视前任,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仟芸气得一跺脚,便待发怒。
正在这时,仟芸身边的女侍卫统领忽然叫道:“殿下快看!山寨有人出来了!……此人手里摇晃着一块白色的什么东西?”
仟芸大喜,凝目望去,却见山寨大门处,一个贼头贼脑的人影,战战兢兢的迈着小碎步,如同置身于地雷场似的,走一步便小小心心的观察一下外面凝神戒备的官兵,不时还讨好的朝两侧山林中张弓搭箭的弓箭手鞠个躬,哈个腰什么的。
他手里还执着一根小小的木杆,木杆之上,一面造型颇为奇特的白色布状物体,正迎着凛冽的寒风,极尽风骚的招展着。
相隔尚远,认不清相貌,对任虽说只有一人,却也不得不防。如若他是来行刺公主的死士,那便不妙了。
冯仇刀见状暴喝道:“全军戒备!”
“唰!”长枪,弓箭齐崭崭的对准了从山寨走出来的这个人,只待将军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便是神仙也躲不过去。冷森森令人窒息的杀气,霎时充斥着青龙山的每一处角落。
此人吓得腿一软,语带哭腔大喊道:“我靠!冯仇刀,冯大将军,你不是吧?小弟客串两天土匪二当家而已,至于这么大罪过吗?”
“是任老弟!”
“是那个混蛋!”
冯仇刀和仟芸闻言欣喜的同时叫道。
冯仇刀当即大喝道:“收!”
数千士兵动作一致的将手中的长枪和弓箭收了起来,杀气腾腾的战场气氛顿时为之一缓。
只见任逍遥走在十余丈外,明知士兵已将兵器收了起来,不作防备,他仍跟刚走出来时一样,走一步便左右瞄几眼,像只在狼窝边找草吃的兔子一样,一旦发现情况不对,马上便掉头落荒而逃。这十余丈路走得令外面的数千龙武军将士揪心不已,直恨不得一脚狠狠踹上他的屁股,将他踹飞过来。
“噗嗤!”仟芸板着的俏脸却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了一声后,随即又恨恨的咬牙道:“这个混蛋还是一副贪生怕死的德性!也不知他是怎样为父皇立下那泼天的功劳!老天真是不长眼!”
一旁的冯仇刀和女侍卫统领也展颜笑了,这才是他们所熟悉的任逍遥任大少爷,油腔滑调,贪生怕死,好财恋色,贼眉鼠眼……总之,凡人该有的毛病他好象一样不缺,全体现在他身上了,可他却天生有一种令人感到亲切安全的舒服感,让人一见之下便忍不住与之亲近。明知他一身的毛病,却也不知不觉与他相交至深。
女侍卫统领笑过之后,忽然疑惑的盯着不远处任逍遥手里举着的白色布状物体,不解的道:“驸马爷为何举着那面东西?到底什么意思呀?而且……那面东西好丑……不知是何物……”
仟芸凝目望去,细细打量之后。随即俏面变得血红。也不知是羞愤还是气怒。
“这个……这个不要脸至极的混蛋!”仟芸咬牙切齿的怒声骂道。
“怎么了?”侍卫统领好奇的问道。
仟芸羞红着脸,恨恨的盯着不远处的任逍遥,咬着下唇,轻声道:“他……他手里举的。是……亵裤,也就是大裤衩儿,这个该死的混蛋,太不要脸了!”
女侍卫统领闻言也立马羞红了脸,讷讷道:“是……是驸马爷自己的……那个?”
仟芸点了点头。“还是本宫亲自找宫里的尚衣监师傅给他量身做的,我自然认得……这个无耻的人,把贴身的裤衩儿脱下来,当着数千人的面四处招展,他到底在干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