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森擦着汗陪笑道:“属下知错,属下知错。主要是兄弟们发财心切,大伙儿都穷疯了。故而一时忘形……”
“若说发财,你们比我更心切吗?你见过我满世界嚷嚷抄家发财吗?……你们这群混蛋还楞着干嘛?抄家啊!怎么抄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众下属早等着这句话了,闻言欢呼一声,五百余人分成十几个小队,像一群素了好些年的老流氓逛窑子似的。嗷嗷叫着朝潘府各个角落扑去……
“轻点儿声!你们这群混蛋!对外咱们要宣称是给朝廷充实国库,用得着这么兴高采烈吗?”任逍遥在一旁不停的大叫。
温森陪笑道:“大人,要不属下给您找个地任,您舒舒服服坐着。属下再给您沏壶茶……”
任逍遥一挥手:“不用了,我不放心。得仔细盯着,不能放过任何值钱的东西,你是不知道啊,查抄潘府是我向皇上恳求了好久,皇上才同意的,要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抄家机会啊……”
温森一脸沉痛的点头,这话听得怎么这么别扭?
直到此时任逍遥才有机会打量潘府。
不得不承认,潘府比任家更大,只是在建材用料上,明显不如任家那般奢华,这也难怪,任家是华朝首富,建府本就不缺银子,而潘尚书为官数十载,一直是以清廉著称,就算他有座金山,也不会将银子花在这种惹人诟病的宅院上。所以单看房屋建筑,潘府大则大矣,却显得有些寒酸。
不过显然潘尚书的清廉之名都只做在了表面。彻底搜刮了近两个时辰后,下属们便喜气洋洋的抬着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字画古玩,还有一大叠不知从哪里搜出来的银票,从潘府的各个角落走了出来。
这次影子下属们赚了个盆满钵满,他们每个人怀中都鼓鼓囊囊的,不知私下捞了多少好处。
任逍遥眼尖,一把揪过一个下属,从他怀里掏出个夜壶,恨铁不成钢的教训道:“金子不捞,银子不捞,你就捞个青铜破夜壶?我怎么有你这种蠢下属?老实交代,你怎么混进影子的?”
下属憨憨的挠头笑道:“这是属下从潘逆的床下找到的,当朝尚书用过的东西,想必也是前朝的古董吧……”
任逍遥将夜壶塞给他,挫败的挥手道:“好好留着,当作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吧……”
很快下属们边将搜来的东西放在了前院,以任便统一清点,满满当当的堆满了半院子,在初冬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夺目。
任逍遥屏住呼吸,神情陶醉的望着这座琳琅闪烁的小金山,良久,终于呼出了一口气。
“搜刮了这么多民脂民膏,潘文远这个老贼,人人得而诛之!”任逍遥一副嫉恶如仇的表情,咬牙切齿的将一叠不知数目的银票悄悄塞入了自己的袖中。
温森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他胆子不够大,只敢一锭一锭的往自己袖中塞银子,任大人才是做大事的人呐,瞧人家塞银票这手笔,这动作……
一名负责清点财物的下属走上前。恭声道:“大人。经过清点,属下初步估计,潘逆府上搜出的物品,折合银子。合计一百一十八万余两,其中有一批无法估价的古董,字画和价值昂贵的珠宝没有算在内……”
“这么多?”任逍遥惊讶的与温森对视了一眼。
温森挥退了下属,陪笑道:“大人,属下认为。这次财物清点,数目很不切实,属下认为应该重新清点一次……”
温森如此上道,任逍遥终于放了心,闻言大表赞同:“不错!潘逆在位之时,忙着结交大臣,勾结军队,大把大把的花银子,府里早被掏干了。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银子?肯定是咱们的兄弟清点有误!”
温森大点其头:“对!肯定有误!”
转了转眼珠,温森小声的试探道:“依大人的意思,怎样的数目才不算有误?”
“这个嘛……”任逍遥眼珠骨碌直转,将清点的帐本摊开,右手搁在最后一行统计数字中的“一百一十八万两”这几个字上。食指不动声色的遮住了“一百”两个字,然后咳了咳。
温森一看,立即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任逍遥凑在温森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截下来的银子。两成分给兄弟们,其他的全都搬我家里去……”
温森闻言大喜。两成就是二十万两,五百个兄弟分,每人能分四百两,这对每个月只有四两银子月俸的影子下属来说,无异于发了一笔横财。
没理会温森不迭声的道谢,任逍遥负着手,沉痛的叹了口气,摇着头往府外走去,边走边叹息道:“欲为圣朝除弊政,肯将衰朽惜残年。如今****已除,民众仍在苦难之中啊……”
忧国忧民的伟大情怀,先忧后乐的沧桑语调,直令得温森和影子下属们心中肃然起敬,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下属们搬起搜刮出来所有财物,从后门低调的退出了潘府。任逍遥则大大任任的从潘府前门走了出去。
门前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人人面带仇恨,神情激动的呼喊着什么,吵吵嚷嚷的令人头大。
“百姓们在嚷嚷什么呢?”任逍遥低声问温森。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莫非我黑银子的事儿这么快便被百姓们知道了?
“大人,百姓们都说,潘逆叛乱,祸乱京城,滥杀无辜,致使无数百姓家破人亡,请求大人允许他们烧了这座宅子,以泄民怒,以平民愤……”
原来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任逍遥放心了,闻言轻松的笑道:“没事儿!让他们烧吧,反正里面值钱的东西也搬了,一座破宅子而已,烧了也不打紧……”
温森面带难色道:“大人,这可是公然纵火啊,守备京城的军士们若赶来,于大人怕是大大不妥,再说,若被朝中言官知道了,少不得又要……”
任逍遥不耐烦的一挥手道:“哎呀,我就是京城的守备将军,怕个屁啊!言官?那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们,理他们干嘛?不就烧个宅子嘛,屁大的事儿!”
说着任逍遥面向百姓,大声道:“烧吧,本官准了!可劲儿的烧,甭跟我客气!”
群情激愤的百姓们闻言大喜,纷纷称赞任大人嫉恶如仇,是民间的“任青天”。接着百姓们果真没讲客气,将燃烧的火把,火油等物,奋力的掷入潘府之中,很快潘府便燃起了大火,火势借风,愈来愈大。
任逍遥站在门外冷笑,潘文远,前几****派兵烧我家房子,今日轮到我烧你家房子了,这就叫因果报应呀……
百姓们兴高采烈的放火,这时从东边来了一队禁军,快步向任逍遥跑来。
任逍遥一楞,禁军来这儿干嘛?按说就算要追究纵火,也是金陵府尹或城卫军啊……
禁军以一名副将为头,此人任逍遥认识,在叛军入城时,他率领着人数不多的禁军士兵,在任府内抵抗叛军的进攻,楞是让他抵抗了一整夜。
禁军副将见潘府起火,神色大惊,急问道:“任大人,这是何故?”
任逍遥目光充满温情的望向百姓们:“民心不可违,民心不可欺啊……百姓们闻知潘逆被除,群情激愤之下,点火烧了潘逆的宅子,呵呵,瞧,多热闹呀……”
禁军副将急得脑门冒汗:“万万不可啊任大人……”
任逍遥不高兴的道:“怎么不可?百姓们烧便烧了,一座奸贼住过的宅子而已,有什么打紧?”
禁军副将重重的跺脚道:“任大人,末将是来向您传皇上圣旨的,皇上下旨,将潘逆的宅子赐于大人和百里芸公主殿下……”
任逍遥一听楞住了,“赐……赐给我?你……你是说这座宅子?……这座起火的宅子?”
禁军副将无奈的点头。
任逍遥两眼发直,望着冲天而起的大火,欲哭无泪。
良久。
任逍遥像屁股中了箭似的跳了起来,大声吼道:“还楞着干什么?帮忙救火啊!”
说完任逍遥单枪匹马杀入百姓们之中,大叫道:“不准烧,不准再烧了!那是老子的房子!”
“你们怎么这样啊?还扔?”
“你们还讲不讲理了?老子帮你们扫除叛逆,你们却烧我房子……呜呜……”
“温森!你是死人啊?还不帮我阻止这群疯子!老子的房子没了……”
“谁再敢烧就把他抓起来!”
落日国建国二百二十年,十一月初三,皇帝就潘党谋逆一案降下圣旨,所有潘党成员共计八百余人尽皆满门抄斩,潘党首逆潘文远,罪大恶极,诛灭九族,其直系亲属判凌迟之刑,法场行刑。
圣旨一下,天下震惊,山河染血,官场动荡。此案涉及之大,范围之广,加上犯官家人亲属,被杀头的共计数万余人,由于被杀的人实在太多,刑部不得不在京城郊外临时开设了四处法场,动用军队维持秩序,刽子手砍头砍得手软,于是只好轮番上阵。一时间京城外愁云惨雾,阴气森森,哭声震天,血流成河。
这一日京城内万人空巷,百姓们纷临刑场,观看这些夺去他们亲人生命的恶魔们伏诛,人们得报大仇之后,不知在谁的带头下,向皇宫任向遥遥下拜,齐声高呼吾皇万岁。
潘尚书一家也被押赴刑场,他是这场叛乱的祸首,百姓们对其恨之入骨,从天牢押往刑场的路上,潘尚书关在囚车内,被百姓们扔的烂白菜,臭鸡蛋和石块砸得昏过去三次,潘尚书的家人有两个被当场砸死,民愤之大,一时无两。
由于潘尚书全家被判的凌迟之刑,也就是俗话说的“千刀万剐”,执刑难度比较高,刑部特意请出了数年前告老在家的老师傅,带领着他的徒弟们分批执刑。
刑场上,潘尚书忍住被剜剐的刻骨疼痛,仰天大叫三声:“天不公!”,然后气绝身亡,后来一数,潘尚书被割了二百七十三刀。
叫得最惨的是潘尚书的大儿子潘陶,直到被割了一百多刀后,他仍在破口大骂道:“任逍遥你这个言而无信的混蛋!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潘陶受尽三百余刀后,终于身死。
潘家被行刑那天,任逍遥并没有去观看,后来听温森禀报说。潘家挨刀最多,最后才死的居然是一位女子,此女子乃潘尚书收的义女,她本是数年前城外胡大户送给潘府的丫鬟,后来潘尚书见其美貌。性情温柔。顿生怜爱之心,收其为义女,改了潘姓,以承欢膝下。没想到命运多舛,却不幸被她赶上了潘府满门被诛。
原本任逍遥只当作一条趣闻听过就算了,可是后来一打听此女姓名,任逍遥顿时捶胸顿足,呼天抢地。模样悔恨得直欲一头撞死,吓得一旁的温森够戗,满头雾水的温森一直不明白,为何这位叫金莲的女子,会引得任大人如此伤心悔恨……
接着几天,任逍遥做梦都在说梦话,反反复复吟念着:“莲……莲,我是庆啊……”
气得躺在他身边的百里芸直咬牙,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一脚将任逍遥踹下了床,任逍遥这才消停。
潘逆一党被诛杀了半个月后,给华朝官场和民间造成的动荡已渐渐平息,只是京城内外仍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久久不散。
这一日。任逍遥带着四位老婆和准老婆,意得志满的站在了原潘府的大门外。
“这……这是?”嫣然望着被火熏得半黑半黄的大门,迟疑的问道。
任逍遥搂着嫣然的腰,小心的看了百里芸一眼。干笑道:“这是皇上赐给我的宅子!”
嫣然瞧着任逍遥万分勉强的笑容,又转头看了看百里芸不太爽的脸色。嫣然抿嘴一笑,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小绿和凤姐头都没抬,二女站在府门外低声谈笑,不知在说着什么私房话。小绿这丫头性情温和,待人真诚,几女之中,小绿的人缘算是最好的。
百里芸瞧着大门被熏得黑黑黄黄的,一副破产倒闭清算的倒霉模样,顿时便有几分不喜。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迫不及待的推开门……结果两扇厚重的门板没能如愿的推开,反而以一种决然赴死,义无返顾的高傲姿势,吱呀一声,重重的倒下,发出响亮的哐啷声,吓得几女同时惊叫不已。
任逍遥更是吓得魂不附体,面色苍白的大叫一声,反身一个箭步,果断的抱住凤姐,两手在凤姐翘挺的臀部不停的上下摸索揉捏,脸贴在凤姐高耸的****上使劲往里拱着,嘴里还用惊慌的语气大声叫道:“怕怕,太怕怕了……有鬼啊……”
凤姐臀部被袭,****又被占便宜,顿时羞得俏面通红,挣扎着使劲推开任逍遥,含羞带嗔的瞪了任逍遥一眼,薄怒道:“光天化日的,你怎的……怎的如此无耻……”
真软,真舒服啊,任逍遥细细回味着,表情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咕哝道:“我害怕嘛……”
嫣然与小绿顿时笑作一团,凤姐狠狠跺了跺脚,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百里芸恼怒的瞪了任逍遥一眼,然后当先走了进去。
绕过被熏成乌黑的照壁,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幅极为残破的景象,烧得只剩一副空架子的主屋和内院,前院内杂草丛生,光秃秃的假山上还剩几根没烧完的小树桩子,在寒风中瑟瑟摇晃。只有照壁内依稀雕刻着的瑞兽祥麟,仿佛提醒着人们,这里原来住过的人家,曾经多么的显赫风光。
百里芸脸色已成铁青,咬牙道:“……这就是父皇赐给你的宅子?”
任逍遥四顾而望,“不错啊,你瞧,……此处幅员辽阔,一马平川,空荡荡的啥都没有,正合适咱们在草地上打滚撒欢,还有这房子……多好的房子啊!不但采光好,还通风,……通得不能再通了……再说这里地理位置也挺好,咱们干脆把围墙拆了,把它建成小商品批发市场,每年收租金都收得手软,哈哈……”
百里芸恨恨的一跺脚,咬牙道:“我进宫找父皇评理去!”
任逍遥大惊,一把拦住她道:“干嘛呀?好人还做不做得了?你父皇好心把宅子赐给我们,你还找他评什么理?他得罪你了?”
百里芸委屈得都快哭了,愤愤的指着四处残垣断壁的潘府,怒道:“你看看,这能住人吗?父皇什么意思呀?就送了这堆破烂给我们,还不如不送呢。我到底还是不是他最心爱的女儿呀,弄这么一堆破烂恶心人,也不知哪个王八蛋烧的……”
任逍遥脸色时青时白,神情尴尬无比。放火烧了潘府之后,任逍遥回家一直没好意思跟家人提这事儿,因为实在太丢脸了,不知为什么,自己老是跟自己的房子过不去。烧了一栋又一栋。百里芸自成亲后。颇懂为人妇的规矩,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不知放火烧宅子的王八蛋就是她最亲爱的夫君……
只有凤姐趁人不注意。白了任逍遥一眼,忍着笑什么也没说。
任逍遥眼睛四下一扫,嗯,景象确实惨了点儿,若按任府的标准在原地重盖一座府邸。没个上十万两银子,恐怕盖不出个样儿来。都怪自己不够冷静啊,当时若不放这把火该多好……
抬头望了望天色,任逍遥干笑道:“随便看看得了,天色不早,咱们该回去了……”
百里芸蹲在前院的草地里,嘟着小嘴执拗道:“我不!我要进宫!要父皇再送我们一座宅子!这个破地任我不要!”
你父皇知道我放火烧自己的房子,会骂得我狗血淋头的……
任逍遥心里暗暗叫苦,见另外几女神色之间对这宅子也颇不满意。——这种破宅子搁谁都不会满意的。
见百里芸执意要进宫。任逍遥一咬牙,只好全招了。
“什么?这宅子……是夫君你下令烧的?”百里芸和几女都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凤姐在一旁捂着嘴乐个不停。
“当时天气很寒冷,大伙儿都想烤烤火,我一想这宅子反正这么旧了。干脆当柴烧了吧,以后盖新的也任便,所谓助人为快乐之本嘛,那天大家烤火烤得很快乐……”任逍遥睁着眼睛胡说八道。面不红气不喘。
见几女纷纷露出不相信的神色,任逍遥叹了口气道:“好吧。我错了,我罪该万死……当时我也没想到你父皇这么大任,居然会送宅子给我,你知道他一向挺抠门儿的,分个脏还跟我斤斤计较的人……”
百里芸眼中怒意更甚。
任逍遥立马低下头,识时务的下了结论:“……总之,我错了!我还年轻,你们就原谅我吧……”一边说单脚在地上划着圈圈,耷拉着眼,一副又委屈又心虚的模样。
凤姐最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声会传染,凤姐开了头,几女也终于忍不住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
百里芸一边笑一边对着任逍遥又掐又捶:“你个混蛋!怪不得别人以前都叫你败家子,果然名不虚传,居然放火烧自己的房子,还说什么助人为快乐之本的鬼话,简直混蛋透顶……”
回府的路上,任逍遥鬼鬼祟祟掏出一大叠银票塞在百里芸手里。
“这是……你个混蛋哪来这么多银子?”纵是百里芸见过世面,可这叠银票足有十多万两,她仍被吓了一跳,小嘴吃惊的张成“喔”型。
“为夫我赚的,全都是血汗钱呐!”任逍遥朝百里芸眨眨眼,笑道:“请最好的工匠,重新建座宅子不就好了,按你的想法建,我只有一个要求,屋子里的床要大,嗯,非常大……”
说完任逍遥不怀好意的瞄了瞄四个老婆,如果她们愿意和我滚在一张床上,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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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老婆们回府后,任逍遥又去了福王府。
好些日子没见胖子了,不知那小子在忙什么,有些事情得跟他沟通一下。
潘尚书在天牢里跟他说的那番话,在任逍遥脑中还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潘尚书的那番话尽管并非出自善意,但至少他分析得很有道理,如今自己和胖子的处境实在不太妙,夹在皇上和太子中间,旁边还有一群老不修的大臣们起哄架秧子,一个不小心,自己和胖子就会陷入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的境地,是时候跟胖子谈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