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的哪一种胭脂?”任逍遥觉得胖子打扮得有些不伦不类。
“你们新出的一种名叫‘yù人娇’的胭脂呀,怎么了?还是凤姐亲自送来我府上的。”胖子愕然道。
“yù人娇”?这谁取的名啊?怎么听起来像某种hūnyà似的……
任逍遥严肃的摇头:“yù人娇不好,太过柔和,在强烈的光线下,容易lù出痕迹,擦粉的最高境界,就是——‘你看得出,我擦了粉吗?’,很显然,你脸上的痕迹太重了。”
胖子下意识ō了ō自己的脸,很是虚心的请教道:“那我应该用哪种粉?”
任逍遥lù出权威的笑容,自傲道:“当然得用我专卖店的另一种新产品,名叫‘nv儿羞’,它里面的珍珠粉比例掺得比较高,最适合像你这样天生皮肤白皙的人士使用……”
“nv儿羞……?我记得我用过一种hūnyà,名字也叫nv儿羞,真巧啊……”胖子努力的回忆着。
“哦?居然有这种hūnyà?你还有吗?”
“…………”
两人站在宫én口,就美容与催情两大话题展开了热烈而亲切的讨论……
胖子身后的太监宫nv,任逍遥身后的迎亲队伍不约而同的纷纷打起了呵欠。
“福王殿下,任大人,快到吉时了,咱们是不是该进宫了?”杨笃清不得不站了出来,打断了两人不着边际的闲聊。
“啊?”二人同时侧目看了看天sè,随即很有默契的互视一眼,齐声干笑道:“对对对,进宫,进宫……”
进宫的路上任逍遥才明白,原来胖子是代表女方的家长出来迎接新郎的,众多的皇子皇nv中,只有胖子和百里芸是同父同母,所以代表nv任家长的任务便理所当然的落到了他头上。
拜见了一脸喜sè的皇上,令人送上了纳征六礼和各sè琳琅满目的聘礼,在宽敞的大殿中一字排开,——包括那只冒充大雁的鸭子。
皇上穿着一身崭新的龙袍,捋着胡须,早已笑得眉眼不见。皇族的人都聚在了一起,太子,泰王,胖子,甚至是长乐小公主,还有不少礼部的官员,负责司礼的太监等等,不管喜欢或不喜欢任逍遥,在皇上面前,他们都lù出了笑脸,含笑注视着这位新加入皇室家族的年轻人。
皇上旁边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夫妇,面带微笑的看着任逍遥,眼中流lù出对晚辈的疼爱和欣赏,任逍遥脑子稍稍一转,便想到此fù人可能便是胖子和百里芸的生母,李王妃了。
哇卡卡,丈母娘啊!
任逍遥心头一惊,来自前世的他,虽说没结过婚,但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名叫丈母娘的可怕生物,此生物在nv婿与nv儿之间兴风作làng,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从谈恋爱一直到谈婚论嫁,男任的家庭,工作,出身,一直到结婚的彩礼,聘金,金银首饰,甚至包括婚后nv儿与nv婿的房事,收入,等等等等,这一切的背后,丈母娘的影子在其中若隐若现,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神通非常广大……
这位丈母娘一定要巴结好!任逍遥确定了李王妃的身份后,脑中飞快的做了这个决定。在他心里,对皇上倒是不怎么敬畏,甚至有时候都不怕得罪皇上,但是对这位含笑不语的丈母娘,却有着深深的忌惮。若不跟她处好关系,以后他与百里芸的日子可不好过。
其实任逍遥的担心倒是完全多余的,他是受了前世社会环境的荼毒,如今是古代,古人讲究嫁出去的nv儿,泼出去的水,nv子出嫁从夫,以后便是夫家的人了,就算是在皇家,如果夫妻之间相处不是特别的不和睦,娘家一般都不会过问的。
紧接着,任逍遥堆上了生平最高级别的谄媚笑脸,哈着腰,朝李王妃笑道:“小婿拜见岳母大人,愿岳母大人身体康健,福寿万年,今年三十八,明年一十八,皇上见了笑哈哈,六宫粉黛无颜sè,大伙都把您来夸,若问深宫谁最美,顶数您是一枝huā……”
一段临时起兴的数来宝,将李王妃拍得huā枝luàn颤,软软的倒在敬亲王的肩上,不停的擦着笑出来的泪huā,喘着气道:“王爷……咱们这位nv婿的嘴可真甜,您将仟芸jiā给他,可真是英明得紧……”
任逍遥仍然谄媚的笑着,眼神坦然的迎着皇上和胖子,杨笃清,以及宫内众多的太监宫nv们万分鄙夷的目光,心中的得意无法言表。哼哼,尽情的鄙视我吧,丈母娘的威力你们知道个屁!不把她哄好了,我以后能省心吗?
尽管是大喜的日子,皇上仍忍不住重重一哼,这小子吃错yà了?以前对朕都没这么讨好过,为何对岳母却如此巴结?
按下心中酸溜溜的感觉,皇上沉着脸道:“任逍遥,仟芸今日起便jiā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她从小未受过什么委屈,若让朕知道你待她不好,哼!小心你的项上……”
“皇上!今儿是大喜的日子,不要总说杀呀杀的,多不吉利!”李王妃娇嗔着打断了皇上的话。任逍遥的那番下了苦功的马屁,很快便收到了投桃报李的效果。
“咳咳……曹公公。”
“老奴在。”曹公公恭敬的站了出来。
“取答婚书来。”皇上吩咐道。
清了清嗓子,皇上徐徐展开了nv任的答婚书,表情略显严肃的念道:“……族望非高,声猷弗兢,猥éng谦眷,屡致勤诚,爰稽合姓之文,将卜宜家之庆……”
“嘎,嘎……”突兀的叫声打断了皇上抑扬顿挫的声音。
任逍遥一惊,冷汗冒了出来。不是吧老大?这个时候别玩我啊!
“什么声音?”皇上皱着眉道,众人的目光四处巡弋,一无所得。
“……呃,没什么,可能是微臣肚子不太舒服,故作此鸣,……皇上您继续。”任逍遥堆着笑赶紧解释道。
皇上瞪了他一眼,继续念道:“……以颐第二nv周宓,年已及笄,义当有适,特枉缄题之,及俾jiā秦晋之欢,仰以深诚,敢言非偶……”
“噶,噶……”
这回众人终于发现噪音的来源了。
将答婚书搁在托盘中,皇上走上前去,仔细打量着关在笼子里的奇怪生物。
“这是……”皇上皱着眉,仿佛陷入了思考。
任逍遥擦着前赴后继的冷汗,赶紧陪笑道:“……大雁,大白雁。”
皇上仍未释怀,皱眉道:“这只白雁……”
“新品种,最新的品种,雁鸭杂jiā……”任逍遥觉得背后湿漉漉的。
仿佛为了证明任逍遥所说的话似的,笼中的鸭子非常争气的扑扇了两下翅膀,高兴的附和了两声:“噶,噶……”
为了冒充白雁,任逍遥将鸭子在面粉堆里滚了两圈,现在显现出了后遗症。鸭子的翅膀一扑扇,笼外三尺范围内,顿时被一片白茫茫的面粉雾所笼罩。
完了!任逍遥一脸惨然的闭上眼。盗版永远是盗版,再怎么bī真,跟正版也没得比,正如“邪不胜正”的道理一样。
假装没看见众人满头满脸的面粉,任逍遥仍陪着笑,嘴硬道:“……新品种的大雁,有掉á的á病,但它的本质仍然是一只大白雁……”
皇上浓眉一竖,便待发怒,环顾了一眼莫名其妙的众人,终于忍住了,似笑非笑的看了任逍遥一眼,取过托盘上的答婚书,哼了一声后,继续念着,只是速度加快了许多。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的宫廷礼仪。
皇族嫁nv,自然比民间多了许多规矩,任逍遥íí糊糊的任凭负责司礼的太监摆nòng着,最后不记得自己磕了多少头,听了多少废话,见了多少皇族的亲戚,到最后感觉自己快挂了时,繁琐的宫廷礼仪终于结束了。
以胖子和泰王为首,一群人簇拥着任逍遥来到了百里芸所住的宫殿之外,én外一队英姿飒爽的娘子军全副武装的守在én口,见任逍遥等一群人闹哄哄的走来,为首的nvshì卫统领高举着右手,娇脆的叫道:“新郎止步!”
nvshì卫们穿着一身崭新的禁军制服,不知是为了行动任便,还是为了突出身材,制服设计得很紧身,将她们iōng前的两团柔软之处衬托得tǐng拔高耸。~~英姿勃发之中,又平添了几分nv人的妩媚。
任逍遥与胖子互视一眼,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了起来。百里芸嫁给他,这些nvshì卫大概也要陪嫁的吧?说实话,任逍遥打她们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如果她们的职责除了保护他与公主的安全之外,还兼职通房暖被,啧啧,眼前这几十名环féi燕瘦,各具风情的娘子军们,岂不是得让自己jīng尽人亡?百里芸的这笔嫁妆很是丰厚啊。
任逍遥ō着下巴yy了许久,脸上挂着yíndàng的笑容,嘴里喃喃道:“……太多了,吃不消。”
胖子适时凑过来:“不如分我几个,我也需要人保护……”这个无耻的胖子打她们的主意恐怕也不止一天两天了。
任逍遥断然拒绝:“全是我的,撑死也不给你!”
众人楞楞的看着新郎官目光猥琐的盯着众nvshì卫们,嘴里喃喃自语,时乐时愁,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nvshì卫统领皱了皱眉,走下台阶,娇声喊道:“新郎官,新郎官!”
任逍遥回过神来,见这位shì卫统领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皓齿星眸,清秀可人,任逍遥赶紧上前两步,拱手笑道:“这位姐姐有何吩咐?”
shì卫统领笑了笑:“今日大喜之日,听闻新郎官文才出众,若想进得这扇én迎娶公主,当须作一首催妆诗才是。”
众nvshì卫格格娇笑数声,齐声道:“正是!”
任逍遥傻眼了,回头一望,见胖子,泰王还有一众官员正含笑看着他,任逍遥凑到胖子面前,咬着牙低声问道:“……我文才出众?哪个王八蛋告诉她的?”
“不是我。”胖子急忙摇头否认。
封建社会陋习实在太多了,结婚就结婚嘛,还nòng个催妆诗出来,若两口子都是文盲怎么办?一个在én外大声说,今天的米又涨价了,赶紧的吧,别瞎耽误工夫了。另一个在én内急忙回应,是吗?那可不得了,让开让开,赶紧拜堂,然后买米去!
这样多温馨呀!一听就知道两口子都是过日子的人。
今天让任逍遥挠头的事情太多了,催妆诗,我该作一首什么呢?或者说,我该剽窃谁的呢?
山下一群鹅,这首肯定不行,不够严肃;蓬én今始为君开,这首也不行,大庭广众之下,太流氓了;隔江犹唱后庭huā……咳,怎么老这么不着调呢?
众人眼巴巴的瞅着任逍遥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正等得不耐烦时,任逍遥清了清嗓子,yín哦道:“云想衣裳huā想容,hūn风拂槛lù华浓,若非群yù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云想衣裳huā想容……”胖子反复沉yín着这句诗,接着两眼一亮,大赞道:“好诗,好诗呀!任兄果然高才!”
众人纷纷附和,nvshì卫们也lù出了满意的笑容。
任逍遥sā意十足的一笑,朝nvshì卫们拱了拱手。这首诗是李白巨巨为杨贵妃所作,能不好吗?
众人见任逍遥的催妆诗也作过了,纷纷起哄道:“公主出来!公主出来!”
nvshì卫们含笑互视一眼,一齐让开身形。
大殿正中,身着华服的百里芸静静的站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眼中含着化不开的浓情,每一丝每一缕都萦绕在任逍遥身上,yù理还luàn。
众人赞叹的目光中,百里芸的俏脸禁不住羞红滚烫,看着眼前一身吉服,嬉皮笑脸毫不正经的任逍遥,心中却又忽然有一种幸福得想流泪的冲动。
多少日子的期盼神伤,她终于圆了心中的夙愿,从今日起,她便是这个男人的妻子了。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丈夫不是个完美的人,在太多人眼里,任逍遥这个人懦弱,胆小,贪财,好sè,甚至无耻,卑鄙……
但只有她知道,她的丈夫骨子里是个真正的男人,他有他的做人原则,别人对他的诽谤甚至是讥讽,他从未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他身边的亲人,他的朋友,他像一棵并不强壮的小树,尽管弱小,但他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他身边的人提供着一片小小的树荫,遮风挡雨……
从能仁寺外,他独自面对几十个húnhún,给她争取时间逃命时,百里芸便立下了宏愿,此生只愿嫁作任家fù,时至今日,这个愿望终于得偿了。
想到这里,百里芸的眼眶变得湿润,这是自己追求争取来的幸福啊,若非自己放下公主的架子,改掉刁蛮的ìng格,苦苦追逐,为他哭,为他笑,为他受委屈,以这没良心的ìng子,他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娶一个脾气并不算太好的公主?
在宫nv的搀扶下,百里芸头戴凤冠,身披霞衣,身形袅娜,款款走向任逍遥。
任逍遥咧开嘴笑了,笑得很大声。
称王称霸算什么?富贵荣华算什么?找个好老婆过日子才是正经。前世的老爸老妈,你们瞧瞧,儿子我穿越之后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我娶了公主做老婆,这份能耐一般人有吗?
在众人的注视下,任逍遥大步流星,跨上迎亲的高头大马,望着愕然的众人,和深情款款的百里芸,大手狠狠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朝着百里芸大笑道:“哈哈哈哈!走!赶紧的,上车,拜堂,dòng房,来年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众人石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