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皇宫,冷宫偏殿,寝室。
师野天取一件自己的前衫给嫣嫱披上,这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恨我,但我却不得不说,我对你并没有恶意。”
嫣嫱坐在床边,将那件男人的衣服紧紧裹住裸露的身体,一言不发。
师野天继续道:“嫣嫱,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身体恢复得这么快?”
原来,当师野天开医房大门时,看到的却是这样令他大吃一惊的一幕:原来被情火池蹂躏得奄奄一息的女子,此刻却已经毫病态,正在为那名雄床上的妃子擦拭身子。那名妃子在她的照顾下,也已晕晕睡去!
看到师野天进来,嫣嫱冷哼一声,却也顾不得羞耻,竟将身体挡在那名妃子身前,对他怒目而视。
师野天特意打量了一下她的身体,再次确认本来伤痕累累的她的确已经完全恢复,心中更疑,于是便问道:“你没事了?”
或许见师野天并没有恶意,嫣嫱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师野天从医架上取出一只玉瓶,倾出两颗朱红色的药丸,研碎,向那名仍在昏睡的妃子一指道,“来,帮她涂在伤口上!”
嫣嫱冷冷地盯着师野天,没有接药。
“放心……不是拿她试药,这是疗伤用的!”师野天猛然想到,自己曾提过用她们来试药的事情,笑着解释道。
嫣嫱这才将药接过,慢慢涂在那名妃子的伤口上。那名妃子发出一声呻吟,又昏睡过去,但表情却不似原来的那般痛苦。
嫣嫱微叹一气,转身向师野天道:“多谢医师!”
师野天这才道:“我们去那边谈,不要打扰她……”于是便带着她来到了左侧的寝室中。
嫣嫱秀眉微跳,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安,摇摇说道:“师医师,我并没有恨你,我只是恨那花月……”
师野天道:“淑妃变态,我已尽知,但是此刻恨她没有任何用处,关键是如何报仇……”他虽然不知道这嫣嫱与那花月之间有何仇怨,但是他熟知女人心理,这时“激将”往往比“劝将”要效果要好得多。
听到此言,嫣嫱果然心动,美目中闪烁出一丝华彩,半信半疑道:“医师难道不是花月的人吗?”
师野天摇头笑道:“我师野天平民入宫,并不求荣华富贵,也不求权倾朝野,女色对我更没用处,怎会与淑妃连在一起!”
嫣嫱道:“那在热宫之中……”
“哈哈!”师野天一阵冷笑,“那只不过是那花月讨好于我罢了!如若娘娘信得过我师野天,我定能让娘娘一血前耻!”
嫣嫱沉吟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一双美目盯看着师野天道:“你凭什么让我信你?”
师野天道:“娘娘请允许小医把脉!”
嫣嫱迟疑了一下,将粉臂轻抬,任由师野天抓住她柔滑的纤手。
片刻之后,师野天松开将她的粉腕松开,淡然一笑道:“娘娘十七岁可曾生过一次大病?后来却不治而愈?”
嫣嫱浑身一颤,粉面之上飞起两朵云霞。“医师如何知晓?”
师野天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当下又道:“非但如此,我还知道,娘娘如遇云雨之伤,论伤得多重,不出三日便可自愈,身体且更加强健!”
嫣嫱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悠然道:“师医师果然神医……十七岁那年秋天,奴家确实生过一场大病,浑身发热,昏迷不醒,巫医药石,均用处,一连十日都是如此。后来,不知为何,梦中与一仙人交合,便自痊愈。自此以后,身体就成了这个样子!”
“真是天助我也,果然是九世阴体!”师野天心中暗道,祖传《房中秘术》中“阴体九世,逾伤逾强……”的一段话历历在目。当下便又问道:“娘娘与那淑妃有何仇怨,可否向小医道来?”
嫣嫱对师野天已是奉若神明,当下便将她与淑妃的恩恩怨怨娓娓道来……原来,嫣嫱才是前任淑妃,其花月之不过是她的一个侍女,但是这花月假传旨意,使嫣嫱误了侍寝的时间被打入冷宫,她却取而代之,成了现在的淑妃。成为淑妃后,这花月却又设了热宫,常常折磨嫣嫱取乐。
“原来是后宫权力纷争……”听嫣嫱讲完,师野天对那淑妃更是恨之入骨,冷冷道:“没想花月到竟是如此心狠手毒!”
只听嫣嫱又道:“何止如此?她还曾将向大王进言的良臣设计陷害,死于这淑妃手下的忠臣不下十人,想那谏官匡成,只是说了一句‘大王莫专宠淑妃’的话,竟被她骗至后宫,斩手斩脚,割去……”
“如此这样,倒与那妖妃妲己有似一拼……”师野天忽又想到楚玉,心中一阵猛寒,“论如何,也不能让玉儿变成这样!”心念至此,当下便对嫣嫱道:“娘娘可想再夺回淑妃位置?”
嫣嫱微叹一口气,悠然道:“何尝不想,但是我置身冷宫,难见大王一面!”
师野天道:“这却好办,只要娘娘依我之计,不日自可重登凤枝!”
嫣嫱道:“医师有何妙计?”
师野天微微一笑道:“娘娘且莫心急,我有九阴采阳功一术,只要娘娘按此修习,必然娇颜更胜。就算与大王只见一面,也能令他心醉神迷。到那时,娘娘重登凤枝,岂不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嫣嫱道:“请医师请教……”
当下,师野天便将“九阴采阳功”口诀要旨一一传授给她,等她记熟之后才道:“这九阴采阳功娘娘需暗中修习,万不可被他人知晓。”
嫣嫱得了秘术,忙道:“那是自然!”
师野天又道:“想那位娘娘也已大碍,我便送你们回冷宫安歇!如有人问起,你们便称已服了我的药。”
嫣嫱点点头,目光中柔情毕现,沉吟半晌,微闭双目,樱唇轻启道:“医师大恩,不知该如何报答……只有残躯一具,如若医师不弃……”说着,缓缓褪去身上的长衣。
师野天连忙阻止,嫣嫱粉首低垂,道:“难道医师嫌我身子肮脏不成?”
师野天为她披好衣衫,道:“我师野天虽然身为房中之医,但并非好色之人,况且我帮娘娘,也是不满那淑妃兽行,怎能趁人危难,施恩图报……”
嫣嫱又要再谢,被师野天阻住。他又去医房,见那名妃嫔也已醒来,便从门外叫过侍女,扶持二人回冷宫。
目送嫣嫱与那名妃嫔走后,师野天回到寝室,仰躺床上,望天长叹一口气,心中暗道:“老天啊,老天……不是我师野天不仁不义,实在是被造化所逼,奈之举……嫱嫣……你莫要怪我,将你送上妖妃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