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晓的维护让我心里感动。
公公气得脸色一阵黑一阵白的,他强压着怒气看向任晓:“我们来这里,就是希望晓蓉能看在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让人放了张诚,这是家庭纠纷,当初张诚也是在气头上,现在冷静下来,也觉得很内疚。”
“内疚?内疚能把人往死里打?我算是看透你们了,你们这是把人当傻子欺负吗?我告诉你们,没门,另外我就是律师,只要上法院,张诚的虐待罪逃不了。”
任晓就像是一名女王一样挡在我面前,为我挡住此时的风雨。
公公被任晓的话气的嘴唇都哆嗦了起来,可能还是顾忌任晓的身份,公公的态度软了下来:“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过日子还是要靠他们两口子,你就是她朋友,也不能掺和到这家务事中。”
听到这,任晓冷笑:“家务事,不好意思,你们的家务事已经到了触犯法律的地步。”
公公辩解不过任晓,直接扭过头来问我:“张诚这几年对你也不错,当初为了娶你,又为了给你攒钱买房子,那时候他加班加点的工作,他对你是真有感情,要不然反应也不会那么大。”
听到他说起这些,我确实有些感触。
曾经张诚爱我的时候,确实是把我捧在了手心里,但他不爱我的时候,却又把我摔在了地上任由他践踏。
他的爱来的猛烈,去的干脆,而我跟林凌,就是最好的例子,不过我对林凌不看好,今日之我,必定是明日的她。
有任晓在,公婆也没讨得了便宜,最后悻悻的离开了。
我以为,这件事,基本上就会定型了,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会在第二天的时候等来我的爸妈。
他们是在下午来到医院的,风尘仆仆的,看起来有些憔悴,来的时候,他们正好撞见了盛世华在这里。
他手中拿着削好的苹果一口口的喂我,气氛安逸中又带着丝丝的甜味。
我爸看到盛世华脸色不太好,探照灯一样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一眼盛世华,语气凌厉:“你是谁?”
我爸妈的突然到来让我吓了一跳,吃进嘴里的苹果都差点噎到嗓子眼。
盛世华顾不得跟我爸妈解释,连忙扶起我来,把我嗓子里的苹果给拍出来。
剧烈的咳嗽了几下后,我才问我爸妈:“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我妈抹着眼泪,上前,不争气的看着我:“你还说,咱家从来还没丢过这么大的人呢!出嫁的女儿竟然跟别的男人厮混。”
他们第一时间关心的不是我的伤势,而是我丢了他们的脸,我的心有些凉,但又觉得以他们的性格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张家打来电话,你爸爸气的一夜都没睡好,你说说,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我妈气的想要上前来打我,被盛世华给抓住了手腕,然后一用力往后推了下。
我爸扶住我妈,气的直哆嗦,手指着盛世华,语气逼人的问我:“这就是你那奸夫?”
听到奸夫这两个字我脸色气得发白,我没办法允许别人这么侮辱盛世华,哪怕是我爸妈都不行,我忍不住提高嗓音:“妈,他是我们公司的领导,好意来医院看望我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让盛世华这时候背负上跟我纠缠不清的名声。
“盛总,谢谢你来看望我,你不是还要忙工作吗?就先不麻烦你了。”我客气又疏离的朝盛世华说道。
盛世华看看我,又看了看我爸妈,最后才点了点头:“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看盛世华离开后,我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我害怕我爸妈会发现我跟盛世华之间的端倪,更害怕我爸妈给盛世华难堪。
我妈看人走了,才搬了凳子坐在我床边,开口就是:“你跟张诚的事情不能闹到法院去。”
“为什么?我都被他打成这样了。”我不可置信的看向我妈。
刚开始见到他们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听到受伤过来看望我的,但没想到,他们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件事,我心里突然很失望。
“你还说为什么,你要是闹到法院的话,你出轨怀孕的事情还瞒得住吗?这样让我跟你爸爸怎么做人?”说着,我妈又开始抹泪。
“这么多年,我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我爸也气的跟我吼。
“爸妈,是张诚先出轨的。”
“那又怎样,当初是你非要嫁给张诚的,既然是你选择的路,跪着也要给我走下去。”我爸态度很强硬。
“我们一会就会去警局跟人说清楚,这件事我们不追究。”我妈叹了一口气,看着我说道。
就为了面子?所以我只能忍着吗?
“我不会原谅他的。”我摇摇头,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泪流满面。
我爸气的拿手指指着我,面目狰狞:“好好——我跟你妈临老了还要因为你的事被人戳脊梁骨,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丢脸,我当初就该让你淹死——”
我妈连忙拉着我爸给他胸口顺气:“老徐,你别生气——”
说完,又扭头看向我,痛心疾首道:“你非要把你爸气死吗?你要真想这么做,以后就别认我们了。”
听到他们的话,我眼里的泪水流了下来。
这个社会本身就对女人不公平,流言蜚语能够逼死人的年代,我爸妈这样想也确实没错,但只是让我觉得心冷罢了。
但我作为女儿,却不得不为他们考虑,就像他们说的,我不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让他们后半辈子落人话柄。
想到这,我忍着心里的痛楚,艰难的点点头,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不追究。”
我爸妈盯着我跟公安局的人打电话,承认不追究张诚的刑事责任。
我可以不追究张诚的法律责任,但我必须要跟他离婚。
张诚被放出来后,第一时间便出现在我病床前,看到他,我想起那天他疯狂的模样,心里就打了个冷颤。
我对他竟然产生了身体上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