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三放还没来啊。”见王三放回家拿把锄头都要这么久,张庆发很是不解。
“张支书,负责清理这条臭水沟的村民呢?为什么还不来?我不是说过了么,治理环境就从这里开始,这样做,能减少蚊子的孳生,有效减小传染病的发生,村民应该要积极配合才是。”蔡敏芝有些不耐烦了。
张庆发急忙说道:“蔡局长,我现在就去催催。”
可不用张庆发去催,围在臭水沟前的所有人,忽然都闻到了一股很臭的臭味。
他们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带着口罩,正挑着一对尿桶朝这边走来,从臭味分析,不用说,桶里面一定装着大粪。
王伦快步走着,仿佛没看到工作组似的。
“还真是老天也助我,连刮的风都这么好。”
顺风的方向,臭味直接就飘到了下方蔡敏芝等人那儿。
围观的村民纷纷撤退,而工作组的人则碍于面子,自然不可能比村民先撤退,走到了最后面,至于蔡敏芝,由于穿着高跟鞋,根本走不快,很快就被王伦赶上了。
经过蔡敏芝身边的时候,王伦有意放下了担子,故作好奇地说道:“庆发叔,这是在干啥哩?”
张庆发捂着鼻子道:“县局领导在检查卫生呢,你快点走吧,这臭味怪熏人的。”
王伦装作惊奇的样子走到了蔡敏芝的面前,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啊,不知道领导来咱印山村视察工作来了,我这是要挑担粪去浇甜菜地了,给领导造麻烦了,嘿嘿。”
虽然蔡敏芝害得他赔掉了按摩店,但蔡敏芝是派人做这件坏事的,蔡敏芝本人并没有见过自己,这也是王伦敢恶整蔡敏芝的原因。
不紧不慢说完这句话,王伦才重新担起担子,起身时,又故意晃了晃两只尿桶,吓得蔡敏芝赶紧躲到了一旁,生怕会被粪便泼到身上一样。
凑巧的是,蔡敏芝慌不择路,又一次站在了臭水沟的旁边。
而王伦家养的那几只可爱鸭子,大概也受不了臭味,又一次扇动了翅膀。
顿时,水沟内浑水翻滚,黑色的水花飞起,水滴四溅。
看到蔡敏芝的白色裤子,从膝盖开始往下,全都沾上了臭水,王伦心中大乐,兴高采烈担着担子离开了。
“让你闻臭味,让你溅臭水,哼,蔡敏芝,你活该!”
王伦内心说道,反正他戴着口罩,受臭味影响比蔡敏芝小多了。
蔡敏芝几乎要疯掉了。
先前被溅了一点污水,即使拼命用纸巾擦,都擦不掉,现在更惨,膝盖以下的裤腿全都沾满了污水,她甚至能够感觉小腿湿漉漉的,恶心得不由想吐出来。
等王伦走后,蔡敏芝面色十分难看地说道:“张支书,今天在印山村的检查就到这儿吧。”
她是受不了熏人的臭味了,只想尽快逃离印山村。
看到蔡敏芝灰溜溜地离开了印山村,王伦再次笑了。
“爽啊,哈哈!”
虽然只是小小报复了一次,但王伦依旧觉得十分开心!
傍晚,王伦哼着歌,去菜地挖了一些蚯蚓和肉虫子,犒劳了“建功”的鸭子们。
吃过晚饭后不久,王伦忽然记起了一件事,急忙给罗大致打了个电话。
“所长,明天我就不来参加你的考验了。”王伦说道。
“怎么,怕了?怕了不来就是,这也没关系,毕竟没能通过我考验的人,海了去了。”罗大致似乎要故意打趣王伦。
王伦呵呵一笑:“放心吧所长,我肯定会来参加考验的,只是明天真的有其他事情必须要去办,容我两天吧,稍后我一定来参加,肯定会通过考验的。”
“那你明天要忙什么?”罗大致说话的语气忽然变得警惕起来。
王伦心知这老头想的是什么,不就是担心他会去祸害谢莎莎嘛,王伦嘿嘿笑道:“一点私事。”说完,王伦就挂断了电话。
“哼哼,明天我就是去祸害你家外甥女的。”王伦得意地嘀咕道。
明天星期六,谢莎莎所在的歌舞团受邀去县里参加一个文艺活动,歌舞团会在这个活动上表演节目,王伦早早地打探到了这个消息,没跟谢莎莎说他到时候会去,为的就是明天突然出现在谢莎莎面前,给谢莎莎一个惊喜。
他深深地知道,甜言蜜语哄女孩是泡妞必备技巧之一,另外,也得时不时给女孩来一个惊喜。
“罗老头,你不是认为我压根就泡不到你外甥女么,哼,我偏要泡上。”王伦心中的想法闪过。
文艺活动在县演出馆举行,免费,上午九点开始,而谢莎莎等人的表演,会放在大概十点半的样子进行,因此第二天起来,王伦不慌不忙开始洗脸刷牙吃早饭,任谁都能够通过王伦脸上的笑脸,猜到王伦的心情很好。
“儿啊,有啥喜事了啊,这么高兴?”王三放在饭桌前问道。
“就是,一早上嘴巴都没关上过,娘真担心你会笑傻去。”龚心兰眼中笑意浓浓。
“呵呵,爹,娘,天机不可泄露。”王伦神秘兮兮地说道。
吃过早饭,王伦和上班时候的打扮差不多,将手机钱包等放在裤兜中,骑着摩托车到了镇上,将摩托车放到了一个熟人那,搭乘中巴车到了县城。
县演出馆那地方王伦当然是第一次去,不过早知道那个地方了,因为以前他开的那家按摩店,就在距离演出馆大约一里路的位置。
王伦从县车站下了中巴车,登上了22路公交车,这路公交经过县演出馆。
由于是始发站,22路公交车上的人并不多,王伦在车厢中间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车子启动后,他透过车窗观看着外面的城市景观。
步田县不算富裕,至少在辽沈省内所有县以及地级市中,排名最末段,但县城还是挺气派的,很有城市大厦林立、钢筋水泥混凝土的感觉。
很快,22路公交车经过了王伦以前开的那家按摩店。
王伦的眼睛由此眯了起来,射出了两道寒光。
按摩店仍然是按摩店,不过招牌已经换了,门面也扩大了两倍,更重要的是,这家名为“顺体”的按摩店,不是他的!
大半年前,蔡敏芝的侄子看中了按摩行业在步田县内的发展前景,得知自己在这儿开了一家按摩店后,就想将自己赶走,于是借助了蔡敏芝县卫生局副局长的权力和身份,害得他被迫关掉了按摩店,几年辛苦打工积攒下来的血汗钱也全赔了进去!
这个仇,他一定得报!
车子从“顺体”按摩店前一闪即过,窗外又是其他的景观,王伦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不多时,到了一个停靠站后,车上上来了一个染着一头紫发脖子挂着一条白金项链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穿着短袖和牛仔裤,脚穿运动鞋,流里流气的,一看就是那种小混混式样的人。
这年轻混混在王伦前面的空座位上坐下,翘着腿,伸出手臂纹有刺青的手玩着手机。
跟这个年轻混混一起上来的人还挺多,王伦看了看,发现车厢已经没有空座位了,还有三四个人只能站着。
下一站,有一个老太太上了车,王伦将座位主动让给了对方。
又过了一站后,车门打开,没人下车,却上来了一个怀抱着小孩的少妇,少妇从车后门上来,因此一进入车厢,便站在了车厢中段,当车子重新启动后,少妇抱着孩子没站稳,匆匆忙忙抓住了年轻混混座位上的椅背,才算稳住了身形。
少妇一只手要抱着孩子,只靠一只手抓椅背,明显很吃力,脸都通红起来,可少妇大概是面子薄,不好意思让紫发混混让座,于是一声不吭默默忍受着,抓椅背的右手,因为用力连青筋都露了出来。
“哥们,给这姐让个座呗。”王伦恰好也站在边上,看不下去紫发混混明显看到了少妇的窘迫,却丝毫没让座只顾着玩手机的行为,好意说道。
紫发混混回头瞪了王伦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警告王伦别管闲事,随后,紫发混混抬头看了一眼少妇,脸上突然露出了戏谑的表情。
“呶,坐这吧,别怪我没给你让座啊。”
紫发混混故意叉开双腿,身体往座位后面靠了靠,留出了前面一巴掌大的空间,紫发混混就指着这巴掌大的空间说道。
这哪里是让座,分明是在调戏别人!
少妇气得连话都说不上来,恰好另一侧车厢有一个中年妇女给她让了座,少妇便抱着孩子坐到了那个座位上,远离了这紫发混混。
紫发混混的行为,公交车上看在眼里的人,都对这人摇摇头,可紫发混混浑然不介意,兀自嘿嘿笑道:“那么块大地方,足够她坐下了,坐了又不会怀孕嘛。”
旁边站着的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实在看不惯紫发混混的无耻,指责了一句:“怎么能这样啊,不让座就罢了,还这么说。”
“靠,四眼田鸡,你说谁呢,说谁呢?”紫发混混听到后,立即站了起来,手指几乎戳到了年轻男子的眼镜前,大声叫嚷道。
那年轻男子血气方刚,受不得紫发混混的威胁,不由回了一句:“明明是你不占理,还一个劲嚣张。”
“靠,我就嚣张怎么了?”紫发混混将手机放回裤兜,凶相毕露:“告诉你,四眼田鸡,我不仅要嚣张,我还要揍你呢!”
紫发混混突然伸手一抓,右手揪住了年轻眼镜男子的衣领,左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就要朝年轻男子的脸部砸去。
但,紫发混混没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