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景临坐在沙发上画虚空符,旁边闪着流光的虚空符已经有挺厚的一叠了,被放在茶几上,严非则把画好的虚空符拍在他找来的石子上,仙人掌刺上也拍了不少,几人的弹弓和近身武器包括严璐的大斧头也都放在这里,被严非拍上了增加攻击力的虚空符。
这时乐乐凑到两人边上,看着景临道:“舅舅,乐乐也想去。”
“去哪?”
乐乐说:“跟你们去山里啊。”
景临笑了笑,说:“这个目前恐怕还不行,乐乐太小了。”
乐乐瘪嘴看了一下屋子里的鸭鸭和呱呱,鸭鸭他是比不过了,唯一能比过的也只有呱呱,但是他没呱呱跳得远。
严非倒是说:“这倒是我们的疏忽,等我们回来,可以把教乐乐练武的日程提上去了。”
乐乐的眼睛一亮,每次两个舅舅到楼上去练习打架的时候他都很想跟上去,但每次都被赶下来。那次半夜遇袭,舅舅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一个人就打倒那么多坏人,乐乐就一直想像舅舅那样变得很厉害,将来也可以保护舅舅。
景临画好一张符后,停了动作,转头看着乐乐,“练武很累很痛的,乐乐不怕吗?”
“不怕!”乐乐大声道,以表示他想要练武的决心。
虽然有心法的原因,但这世界莫测,景临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老死,他总有离开乐乐的一天,他倒是想把乐乐一直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之前他也想过让乐乐跟着他修习练习格斗,但总是怕他吃苦,这么小的孩子,就应该过一个愉快的童年才对。
现在乐乐主动提出了,严非也赞成,于是景临答应乐乐:“那等舅舅打猎回来了,就开始教你,到时候可不要喊苦喊累。”
做事半途而废,他是不允许乐乐养成这样的坏习惯的。
一听舅舅答应教自己练武,乐乐顿时高兴起来:“乐乐保证不会喊苦喊累的。”
约定好后,景临继续画符,他现在画虚空符已经是得心应手,因为天赋原因,攫取周围的灵气非常的容易,现在几乎手到擒来,今晚一口气画了三十几道虚空符,感觉自己都还能再画一会儿。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的几人在景临家集合。
严非和景临背着背包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已经在院子里站着的妹妹和赵志文,问:“东西都带好了吗?”
赵志文抖了抖自己背上的背包,说:“都装好了。”
严璐也扬了扬自己手上的大号弹弓。
景临他们这次还是从大乌鱼后面那座山进去,然后从那个陡峭的山坡下过去。
严锐锋夫妇和赵承怀夫妇也过来了,今天鸭鸭和呱呱要跟着景临他们去,所以乐乐等会儿得跟赵家夫妻回去,严家和赵家夫妻带着乐乐把几人送到山脚下就停住了脚步。
周玉担忧地说:“你们在里面一定要当心点,遇到什么厉害的东西,跑就对了,知道吗?”
周菲菲则对几人道:“都互相照顾着点。”
乐乐情绪不是很高,舅舅们又要进山了,乐乐心里也是担心的,而且今天鸭鸭不在它身边陪着他,不安的小表情全都写在了脸上。
景临摸了摸他的脸,然后和严非他们转身往山里走,直到景临他们看不到身影了,两家大人才带着乐乐回去了。
景临他们进了山,一路不停的走到了那片枸杞林,从边上滑下去。他们在之前发现脚印的地方转了转,见周围并没有再出现新的脚印后,就继续往前走。
昨天下午赵志文找到村里以前总进山转悠的一个老长辈,问了问他山里面的地势,做了个简单的地图。景临他们村周围的几座山,另一边快要接近金河镇了,是这一片最宽阔的山林了,山峰连绵起伏的,里面的地势也是高低不定。村里以前进过最里面的老一辈差不多都不在了,其他长辈也最多在山边转转。景临几个对山林也不熟悉,拿着地图进了山但是因为草木的疯长压根就没多大参考价值,他们只能一路做着记号记着地形,都是顺着平坦的地方往低坡走,他们想找找这林子里有没有水源,有水源的地方肯定就会有动物。
呱呱走在最前面,它经常乱跑,这片也不知道它来过没有,但是景临让它往有水源的地方走,它也就一直带着他们走。
越是往里走,周围活动的动物也就越多,头顶上还不时出来群鸟飞过的声音,哗啦哗啦的,常常吓几人一跳。一些草木枝干上还爬着些奇奇怪怪的虫,五颜六色的,看着人鸡皮疙瘩一层层的冒。
赵志文自从修炼了心法后,越发的皮糙肉厚了,但这一路走下来,脸被草木刮的也受不了了,倒不是疼,就是烦,他又一次拨开刮到脸上的野草,抱怨道:“这里面的草木比外面的长得还要疯啊。”
景临亦蹙眉:“是太高了点。”前进开道指望不上呱呱和鸭鸭,严非个高就顶在最前面,刚开始他还能露个脑袋在外面,这会儿周围的野草已经比他还高了。
就算他和严非都放开了神识,不停的走在这样接近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心里也是有点忐忑的。
滑下一个短距离小坡,虽然有草木遮眼,但是从脚下感觉来看,地势开始平坦起来,几人望了望四周,他们已经进到了山的最里面了。
呱呱突然停了下来,对着前方低声的呱了一声,然后转身看着景临他们。
景临看了看,“前面有一小片湖。”
说是湖并不准确,只是地形造成的一小块凹地,面积看着也就几分地那么大,山里水汽重,遇上下雨,很容易就会积满水。湖周围的草木倒是挺少的,湖边不时飞来一些白色或黑或灰等颜色的鸟来饮水,这些鸟体型都很大,若是隔近了,可能体型和鸭鸭差不多。
景临他们在原地看了会儿,看那些鸟飞来又飞走,赵志文忍不住问:“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严璐忽然不确定道:“那是鹿吗?”
几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一群比牛犊大一点的动物往水源边慢慢靠近。大家修炼心法这么久,视力都变好了,隔得虽然有点远,但也能勉强看清,那些动物身上都有白色的斑点,有几只头上还有长长的犄角,看起来像是一群梅花鹿,有七八只的样子。
“还真有鹿啊?”赵志文舔了舔嘴巴,那天景临说那些不明叫声像鹿的,没想到真是鹿。
赵志文想吃鹿肉,催促景临道:“我们悄悄下去吧,看能不能猎一只。”说着就迈了脚步,然而鸭鸭堵在他面前不让开,还非常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这时严非拍拍他的肩膀,神情严肃地给他指了一个方向,“注意看那丛灌木旁边。”
然后赵志文仔细看了看,忽然惊道:“那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整个全身火红,正把自己小心翼翼地藏在那不大的灌木丛后面,景临他们之前没发现它,所以它是在景临他们来之前就一直潜伏在那里了,这会儿它突然冲向那一群正低头在湖边喝水的鹿群,目标直指其中体型最小的一只鹿。
眼看都要咬上了,那小鹿忽然抬起后踢就踢了过去,然后那偷袭者就被重重踢开,跌进草丛里好一会儿都没动静。
而那只被袭击的小鹿,则跑回鹿群,昂着头冲那草丛里叫了几声,然后其他整个鹿群都开始叫了,就跟景临他们那天听到的一样。
严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道:“这些鹿也成精了吗?我怎么感觉它们在嘲笑那个偷袭者?”
赵志文转头看她,也是一脸黑线:“我也有这种感觉。”
那群鹿在原地嘲笑够了,慢悠悠的离开了那个地方。过了一会儿那个偷袭者才重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它那一下应该被踢得不轻受了伤,一条蓬松的大尾巴在身后无力的甩来甩去,跛着脚离开了湖边。
垂头丧气,可怜极了。
这时大家也看清了那偷袭者的真面目,居然是一只狐狸。
“居然又有狐狸了。”赵志文不懂,他们南方这边狐狸不好养吧?
严璐道:“这大概是一只蠢狐狸,居然敢去抓鹿,体型比它大那么多,没被踢死算它运气不错了。”狐狸不都是吃一些地鼠啊鸡啊小鸟啊之类的吗,居然去抓鹿,被踢得那么惨,难怪被嘲笑。
景临则道:“狐狸是吃肉的犬科动物,但它们偶尔也会吃些草,我想折耳根那些脚印,很可能就是这只狐狸留下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倒是让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什么豺啊狼的就好。
大家站在原地又观察了一会儿,严非道:“走吧,我们下去看看,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