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蔺寒深,你听我解释(1/1)

我脑子空白的走出医生办公室,又走出医院。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一片雪花从我眼前落下。

我停住,仰头。

千片万片的雪花簌簌而下,落了我一眼。

下雪了。

雪花真漂亮。

白的透明,白的纯洁。

有它的存在,似乎世间全是它的颜色。

没有污秽,没有心计。

多好。

我伸手,接了一片雪花。

晶莹的雪花触到掌心便化了,一股凉意渗透,我由心到身的冷了。

我低头,握紧手,坐到街边的长椅上。

如果明天检查结果不好,需要动手术,那我……要告诉他了。

不能再瞒了。

再瞒下去瞒不住。

而我也不想再失去。

不想忘记。

五年。

我们兜兜转转有五年了,这五年我们经历了许多,现在回想,我胸腔都是暖的。

只是,蔺寒深要知道了,他会生气吧。

他最讨厌的就是我瞒着他什么,尤其还是这么大的事。

我低头,手捧住脸。

老天爷,希望明天的检查结果是好的。

可以吗?

能再眷顾我一次吗?

就这一次。

手机铃声响,我僵了几秒,坐直掏出手机。

是莱茵的电话。

“妈。”

“然然啊,你在哪呢?怎么还没回来?”

莱茵有些担心,怕我刚出院,身体不好。

“我在外面呢,外面下雪了,我在看雪。”

说着,我看向四周,突然,我嘴角的笑凝固。

在我的右手方向站着一个人,他穿着黑色大衣,深灰毛衣,就那么笔挺的站在那。

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全身上下都很精致,就连那张脸也冷的没有一点表情。

蔺寒深。

这三个字出现在我脑子里,贴在耳上的手机被我拿下,握紧。

我的心跳的很快,眼睛看着他身后。

从这里看,刚好能看见医院的大楼。

不远,也不近。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在这做什么?

他在那站了多久?

看了我多久?

他……知道我去医院的事了吗?

心猛烈的跳动,我指节根根泛白。

雪花一片片从我们眼前落下,我们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空气静的很。

似乎在看到他的那一瞬,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们。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我嘴巴张开,合上,又张开,又合上。

如此反复。

可偏偏,这样的反复我依旧说不出话来,甚至发出一个音。

甚至在这样的安静中,我心里有道声音在说。

他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

在一个月前,我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他就问我,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我当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后面想了下,也就以为他是想问我那次的劫后余生。

后面他又问我,我意识到不对。

他不对劲。

但我依然想不出他为什么不对劲。

然后我跟杨晓说了,杨晓让我不要乱想,只要蔺寒深还爱我,还在乎我就可以。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就没再想。

我便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其实没有。

可以说,从蔺寒深前天走的时候开始,事情便处在一个爆发点。

他一直在等我说。

等我主动说出来。

然而我始终没说。

就在今天,他出现在我面前。

看似偶然,实则不然。

蔺寒深,你怒了。

对不对。

越是平静就越是波涛暗涌。

这一刻的你,身体有着滔天怒火。

蔺寒深转身就走,突然的让我猝不及防。

我立刻跟上去,“蔺寒深!”

他没停,步子更大了。

我追上去,“蔺寒深,你听我解释!”

我拉住他,却被他躲开。

马路上就停着一辆车,他打开车门便坐进去。

我慌了,去抓车门,脚下却一滑,整个人摔在地上。

这一摔给了我沉重的一击,我头晕目眩,再也站不起来。

在我意识一点点消退时,我看见蔺寒深大步过来,抱起我上车,沉声说去医院。

他声音阴霾,脸色冰冷到极点。

我脑子里还残存着一点意识,抓着他的手解释,“别走……我不是……不是故意要瞒你……”

“我怕你担心……”

我想自己能好,自己能好那多好,大家都不用担心。

可我没想到会越来越严重。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这后面的话在我心里,却已经没有力气说出来。

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蔺寒深的声音。

“不确定。”

“可能一个月,可能两个月,可能半年。”

“你们先回去。”

他在说什么?

什么一个月两个月半年?

他在跟谁说话?

还有,先回去,他叫谁先回去?

我想醒过来,眼皮却重的很,让我无法睁开眼睛。

很快,我意识再次沉睡。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又听见了声音。

这次是两个人的声音。

其中一个是蔺寒深的。

另外一个是陌生人。

我没听过的声音。

“淤血变多,压迫了她的神经,需要立刻动手术。”

这是一个我没听过的声音,但他这么说,我便知道他什么身份。

医生。

而这句话后,好一会没有声音。

等我再听到声音的时候是蔺寒深的声音,“你有多少把握。”

“她情况比较严重,如果在她受枪伤之前,我可能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现在我只有百分之五十。”

周遭的空气寂了。

没有一个人说话。

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终于,蔺寒深说:“成功会怎么样,失败会怎么样?”

“成功的话,她很快会好,失败的话,她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永远都醒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深,不是植物人,你懂的。”

不是植物人,那就只有一个答案。

死。

蔺寒深声音暗哑,“如果不动手术会怎么样?”

“病情恶化,可能很快就……”

“……”

这一刻,再没有声音,我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中。

也就是这样的寂静让我的心沉到谷底。

原来我这么严重了。

动手术有一半的可能死,不动手术,我依然会死,只不过减缓了我死的时间。

我原以为我逃过了一劫。

原来不是。

突然,蔺寒深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死?”

一句话,我的心钝痛。

蔺寒深……蔺寒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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