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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璟当然不是个随便发善心的人,他做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且与诸将和谋士们仔细反复议论过的。
当初镇东军先败高家将,再败左路军的李全忠,然后兵围沃州李茂勋之时。卢龙军老将刘岳和范兴隆的右路军未曾交战,便后退百里,一直退回了潞县。再之后,李璟一路北上,兵临幽州城下,刘岳等人不但接到李可举的求援信见死不救,反而继续向北后退。
一直退到了潞水东面的鲜州之后,刘岳等人也没有闲着。他们一边观望着幽州的动静,一面却在紧锣密鼓的联络卢军军各部,汇集兵马。刘岳打的主意很好,让李璟去攻打河北名城幽州。
李璟和李可举相互残杀,李璟兵精,但远道来攻,李可举兵弱,却占据着雄城要塞幽州。这两方龙腾虎斗,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不论是李璟最后攻下幽州,还是李璟半路退兵,都是他们期待见到的。
如果李璟战败李可举,夺下幽州城,那时定然也有很大伤亡。镇东军渡海而来,深入幽州。那个时候,他们只须要汇合诸军,把李璟的退路一堵,便可以关门打狗,李璟的镇东军再强,可陷入幽州腹地重围,又能如何?到时就算是强龙,可如果搁在浅滩上,那就连小鱼小虾也不如。
那时收拾了李璟,幽州也重归他们掌控。
要么,李璟和李可举大战没攻下,或者是直接撤走,那自然是更好的。那时等李璟一走,他们再联兵去把幽州城那个回鹘骗子的小崽子给揪出来宰了,幽州还是他们的。
事情一切都很顺利,卢龙军各部本来就有些不服李茂勋窃夺大帅之位。眼下这个骗子死了,那这个大帅的位子自然是强者得之。李茂勋当初夺得帅位之后,大量提拔妫州将领,这让许多军头不满。眼下刘岳、范兴隆二人号召各部出兵,要赶走李可举,大家自然是高兴。就算帅位很有可能是刘岳的,但大家出兵一趟,肯定也不会白去的。
到九月二十五日,威武军、镇远军、静塞军、雄武军、柳城军、北口守捉、盐城守捉、渝关守捉、洪水守捉、横山镇军、大王镇军、平州、蓟州、檀州、燕州、归顺州、鲜州等州县兵马除一部份留守外,纷纷出兵汇集,已经聚起了三万兵马。
刘岳现在是志得意满,如此大军在手,李可举那个小子还如何与他争夺卢龙大帅之位。
兴之所至,已经年过半百的刘岳感觉自己都年青了十岁。
只可惜,他没有高兴多久,范兴隆匆匆而来,告诉了他一个极不想听到的消息。
“什么?李可举这兔崽子居然认了李璟做叔父,还把妹妹与李璟的族人联姻,现在李璟已经兵不血刃的进入幽州城了?”刚才还假装着斯文,悠闲的学那些士族们改喝那劳什子新茶。清汤寡水的满是苦涩,但附庸风雅所以一直忍着,这个时候一听到这个消息,气的连那珍贵的紫砂茶壶也一把摔在了地上。
“李可举算什么玩意,他有什么资格把幽州让给李璟?”刘岳怒道。
“也不是让,是从此依附李璟,幽州镇每年一成的税赋得交给李璟。”范兴隆说道。
“说还不算卖,什么叫卖!”刘岳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幽州大帅,幽州的所有的一切都被认为是他的,这个李可举居然敢拿他的东西送人,真是岂有此理。
更加让他恼怒的还是他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的打算落空了。李璟和李可举不但没打起来,人家还成了叔侄了,这天下还有比这更让人愤怒的事情么。
不过更让他愤怒的是,还没有等他决定反击,李璟已经和李可举联手出兵,同样是三万兵马正杀着潞水杀来。
李璟先礼后兵,发兵之前,派了使者赶到鲜州城中,给刘岳等人送来了李璟的亲笔书信。李璟信中对诸将好言休兵,不过愤怒的刘岳根本没有理会。
随后,九月初一,李可举手下大将李全忠率五千兵马为前锋赶到潞水南岸。
在燕州南面的桃花谷,李全忠长子李匡威率一千兵马率先与威武军接战。双方一交手,名号金头王的李匡威竟然大败威武军,幸得范兴隆率军接应,以优势兵马反冲杀一阵,驱兵掩杀,李匡威寡不敌众,败退而走,丢下了近千具尸体,李匡威独率几十骑家丁逃脱。
范兴隆掩杀了三十多里,直到李全忠另一个儿子李匡筹率部赶到,才收兵退后。
刘岳得到这个捷报,高兴不已。妫州的这些胡骑猛虽猛,可也不过如此。他们这些兵马,可也都是一直常驻边地的边军戍兵,经常与胡人开战,岂又是这些回鹘兵能比的。
初一的夜晚,漆黑一片,暗无星光。
不过难得的晴朗,微风吹拂,也并不寒冷,反而夹着一阵阵的晚开的桂花飘香。
李璟一边吹拂着山风,一边骑着那匹全身乌黑的一丈乌战马。
飞鹰营的李维策马赶回,在行进的骑兵队伍中找到李璟,快速禀报道:“刘岳兵马的粮草屯积在鲜州后面的三河城中,有粮食十万石,马草二十万束。”
三河,位于鲍水、海河、沽水三条河的中间的海河边上。是一座并不太大的小城,约有万余人口。处于鲜州城的东面三十里地。
三河城中屯积着刘岳兵马粮草的情报,并不算太机密。因为三河城的位置紧挨着鲜州城这个大本营,又在后方,所以刘岳等人都没有担心。
不过,李璟向来就不爱走寻常路。
刘岳他们觉得三河城安全,那其实就是最不安全的。
李璟在听到刘岳聚集兵马的消息后,就已经准备狠打他一仗。
幽州城不需要团结一块,李璟也不希望李可举一家独大。但也不能让李可举太过弱势,太弱势了,随时有可能被灭掉。那他的一番心血可就白费了。最好的情况,当然是要平衡。让李克举和刘岳这两边相互实力差不多,最好是李克举稍弱一些,但也不能太弱了。这样,李可举要坐稳幽州的位置,就得需要镇东军的支持。
两边实力平衡,这幽州便别想结束混乱,也自然更利用李璟乱中取利了。
这一仗,李璟就是要把刘岳给打的半死,将他的实力削弱一些。
不过这样的战斗,李璟也不愿意陷的太深。所以这必将是一场速战速决的战斗,与李振等人商议许久之后,李璟的战斗计划是突袭三河的粮草仓库。几万兵马聚集在一起,粮草先行。只要烧了他们的粮草,这些兵马自破。
李璟让李克举的兵马攻打辽西、怀柔二城,而李璟的镇东军直取鲜州。不过李璟可不愿意真的这刘岳硬点消耗,所以攻打鲜州的是王重率领的步兵,他们的任务只是佯攻吸引鲜州城中的注意。真正的杀招,还是李璟亲率的五个骑兵营。
半夜时分,王重准时的带着镇东军步兵向鲜州城发动了佯攻,顿时鲜州城下火光一片,杀声震天。李璟骑马站在一个小山坡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李璟见时机差不多了,一挥手,顿时五千兵马如暗夜之中的幽灵,悄悄的从一侧绕过了鲜州城,直扑向三河城中。
沿途路上,李维将飞鹰营撒开,遇到的所有的幽州斥候哨探巡逻兵等,一律射杀。
三更天之时,李璟率五千骑兵赶到三河城下。而此时,三河城却还陷入沉睡之中。三十里外的鲜州战斗消息,并没有传到这里来,鲜州城与三河城之间的道路通讯,早被飞鹰营切断了。
三河城的城墙也是土墙,砖都没包,只有两丈高。城头上,没有箭塔,只有几个士兵在上面抱着长矛值夜。
对付这样的小城,特战都毫无压力。他们直接选择了一个稍偏僻点的角落,拿出铁锥直接在土墙上钉入,然后踩着铁锥迅速的爬上城墙,并放下绳梯,接应后面的士兵进入。
李璟带着兵马在城外二百步外藏身,紧盯着城头上的动静。
过了约一盏茶的时候,城头突然出现三支摇动的火把。
李璟一笑,城头已经拿下了。
拔将在手,李璟向前一挥:“进城!”
骑士们纵马横枪,催马疾驰,两百步的距离转眼就到。此时吊桥和城门也才刚好打开,骑兵们一冲而入。
三河城中的布防,甚至是粮草的堆放等情报,早已经有探子打探的详细,出发前,李璟就已经将这些情报一下通传给下面的骑兵们。并且,按这些给骑兵们制定了不同的任务。
因此一入城中,骑兵们立即有条不紊的冲向自己的任务标示的地点。
有的直接杀向各门,有的杀向兵营,有的直接冲向粮库草料库。
夺门的夺门,杀人的杀人,放火的放火。
处处体现出了镇东军的不凡,就是杀人放火,他们也能干的这么充满条理性。
十万石粮草和二十万束草料瞬间燃起,整个三河城都成了一片火海。三河的上空,被火光照耀的如同白昼,连三十里外的鲜州城也都看的清清楚楚。
正在城头上督战的刘岳,突然听到将士的一阵阵惊呼,也不由的闻声抬头望向东面天空,只见那边,火光熊熊,光暗不定。
“是三河城,三河城的粮草被烧了!”不知道谁大声喊了一句,城上的士兵顿时一片慌乱。军心士气大降,将至天明时分,天刚刚微亮,三河方向却突然从迷雾之中钻出一支骑兵,当先一杆大族,正是镇东军三字。
李璟烧完三河粮草率兵返回,加入围攻鲜州城的兵马之中。
“围三阙一,把北门让开!”李璟望见城头上守军渐渐不支,便大声下令。
军令一下,顿时北门围城兵马渐少。城中的刘岳本认为今天要死在此处,此时突然听闻北城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之后,当下也顾不得那是不是陷阱,立即下令全军北门突围。
城门一开,幽州兵蜂拥而出,后面许多兵马争相出城,相互践踏着不知凡数。
随即,鲜州城南门被攻破,紧接着其它诸门也相继告破。许多幽州兵来不及逃跑,都陷入城中,成了俘虏。刘岳带着亲兵营最先骑马冲出北门,后面还跟着许多见机的快的兵将。
不过还没有等他们松一口气,半路之上突然一支骑兵杀出,当行却是一员白马白袍小将,大喝一声:“刘岳,要想从此路过,先问过我手中的亮银枪!”
一见那把银枪,还有那白马白袍,刘岳顿时想起来,此人岂不就是妫州高顺励之子,那个号称白马银枪的高思继。这小子一家战败后投降了李璟,眼下竟然还在这里半路拦截。知道高思继厉害的刘岳不禁叫了一声苦,只得招呼兵马一起冲上前来。
两军一翻对冲乱战,混战之中,刘岳将身上显现的山文甲脱掉,匆忙间与一个亲兵交换了盔甲,让那亲兵带着一队人往西南而逃,引得高思继率兵追击,自己却带着其它的亲兵向正北方向落荒而逃。
高思继拍马追上那个假刘岳,一枪将其挑落,正高兴间,却发现竟然是个假冒货,当即大怒回身寻找,却再也寻不到刘岳身影。只得率新整编的银鞍营骑兵将其它幽州兵一通乱杀,直杀的他们哭爹喊娘,最后崩溃弃械求饶。
打扫战场之后,高思继回到鲜州城中,此时鲜州城已经被李璟彻底拿下。高思继回报跑掉了刘岳,向李璟请罪。
李璟哈哈一笑:“区区一个刘岳而已,跑就跑了,无关痛痒。你也去休整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返还幽州。”
高思继一惊:“明天就回幽州,眼下刘岳大败,何不趁此时一举彻底击败他们?”
李璟笑笑,未做答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