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弈轩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已经完全放弃了方向感,哪里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就向哪边走,哪怕只是个一闪而过的影子,但都不过是些大大小小的碎石罢了。
就这么走了许久,肚子开始饿了,腿也开始有些抬不动,他失去了时间概念,但自己的体力自己心里有数,不由得停下来,这里究竟有多大,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边!
这么想着,他第无数次四处张望,左边隐隐约约显出些形状,那是——
他走过去,又看清了些之后立即加快了脚步,石壁!
没错,真的是石壁!
他终于——
距离石壁三步远的地方,骆弈轩又停了下来,兴奋还来不及显现到脸上就被浇灭了,不,是“见光死”!
就那么不经意地余光一瞥,他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光斑,其他地方也有这些东西吗?他想了一下,和墙保持着三步的距离向那边走去,光斑与墙的距离却还要远一些。
他越走心里越犯嘀咕,后来索性直接走向右边,再遇到的第一个有异处停下,捡起地上的石头掂量着,心里已经恨不得砸烂自己的脑袋,这么空旷的地方,这么平整的地面,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摆着几块引路石,他手里有亮居然还就上当了!
他叹口气把石块狠狠扔回去,退到石壁旁边靠着,不行,得休息,要冷静,究竟是自己傻还是这里深不可测,无论是什么自己都得好好想想了!
没了他自己的声音,这里骤然陷入一片死寂,他转几下眼珠,索性把光斑放在地上,眼睛也闭上,其他的感官统统打开,沈先生告诉他的,有时候最容易抹去细节的,反而是我们最依赖的眼睛。
起初,除去手底略有凹凸的石面,他什么都接收不到,但呼吸渐渐平稳后,他的心也跟着静下来,按照沈轻辙的话,不求不拒,不漠不急,顺其自然。
没过多久,一下一下轻微的震动从石壁传到他指尖,他缓缓蹲下,一只手按在地面感受片刻,没有,只有墙壁在震,那就不是什么庞然大物在靠近。
他稍稍放心,重又站起来仔细感受,震动并非杂乱无序,他凝神寻找其中的规律,希望可以从中得到些信息。
很快他现,右手比左手感受到的震动更大些,虽然几不能察,但他心里却十分肯定,于是,他试着向右移动,走到十多步的时候,震感果真大了许多,继续向前,越来越明显。
不,不需要再感觉了!从石壁那边隐隐透过来的人声让他再也无法淡定!
“裴洺!”他猛地睁眼,用自己最大的声音,“裴洺!听得到吗?”
应该是听到了,但裴洺在那边说的什么实在是分辨不出,他一边继续喊着一边大步向前,能听到的声音却不再有什么变化,他放慢度,观察起面前的石壁,能透过声音就不会太厚,他仔细察找,说不定还会有裂缝之类的地方。
忽然,他停下来——为什么自己还可以看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闭着眼睛走了很远,光斑还在他之前放下的地方,但这一路过来,身边却都是有亮的。
他这才想起来回过身,现自己竟是循着光斑的轨迹走的,现在的位置与起点之间已经过了五片光斑,裴洺的响动就在耳边,难道之前是他想错了?
光斑一个接一个,越来越靠近石壁,而且,似乎是有尽头的,在这一切都不见边际的地方,这个现让他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去探一探!
他一步一步向前,打开所有感官提防周围的变化,但一如既往地什么也没有生,他一直走到了最后一片光斑面前——它牢牢地贴在石壁上!
光斑四周,一条石缝围成的两人宽一人高的方框在微亮的光下隐约可见,裴洺的声音已清晰可闻,他不多迟疑伸手一推,石门应势而开,骤现的明亮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适应的过程中他看清是上次来时见过的光珠子,不过也只是一闪,立即便被赶过来的裴洺挡在身后。
“裴洺!你还好吧!”
“我没事!”裴洺看着他,答得心不在焉。
这么说自己兜兜转转在里面走了那么久,实际上就只相当于在外面的通道上拐了个弯?
骆弈轩忍不住又回头看看,里面的光斑不见了,身后又恢复一片漆黑。
“还不舍得出来吗?”仔细打量之下确定他没有受伤,也没有受到惊吓,裴洺收回了准备拉他的手。
“不是,这里面很奇怪——啊!”骆弈轩说着出来,抬手指向身后,谁知却一下打在石头上,回头一看,哪里还有洞口,身后的石壁浑然一体,再看裴洺,脸上竟然也没有一丝惊异,不会是他自己产生了什么错觉!
“刚才所有的洞口都是这样消失的。”裴洺见他愣着,拽他离石壁远了一些,“你进去之后和怪兽一起消失的。”
“怪兽?”想起那无影无形又力大无穷的东西,骆弈轩又上下看了看裴洺,“是什么怪兽?你真的没伤到吧!”
“没有,那是邪兽幻出的影身,虽有蛮力却不能伤人。”裴洺说到这里停下来,神情之中却仍带着思索,没错,骆弈轩也想到了。
他把在洞室中的经历讲了一遍:“那邪兽变幻出这么个东西应该多少也要费些力气吧,把我甩进去再指条明路让我出来,逗我玩儿吗?”
裴洺摇摇头,眼中疑色重重,也不知道是不会还是不知道,不过就这么猜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他调整心神示意骆弈轩一起验看一下四周:“事情不会简单,也许它的目的很快就自己显露出来了。”
骆弈轩点头同意,虽然尽头就是水离的洞室了,但危险转瞬即至,还是小心为上,四下看看,注意力很快被那些珠子吸引过去,上次经过时心里惦记着以瞳,听沈先生说没危险就完全没有在意,现在细看来,还真的不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