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以瞳她什么时候害我了!我做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骆弈轩站起来,“送我到暗室门口,我想办法解决——喂!你!”他话还没说完,裴洺一把将他按回去:“好好坐着。 ≧ ≦”声音里透着极怒之下的寒意。
但骆弈轩顾不上这些,反手抓住他:“你真的不能进去,万一……”
“万一?你还知道怕万一?我以为你脑子里只会装着那个女人!”
“你为什么总是跟以瞳过不去!上次的事不是都已经说清了,那不是她的错!她已经粉身碎骨了,残魂被困在彩沙里,难道还要让她就这么无依无靠地做个孤魂野鬼?她这一辈子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用来为那件莫名其妙落到她头上的事还债了,难道还不够吗!”
“你心里该顾及的不只是她一个人,更何况,她只是个死人!”
“你放开我!”骆弈轩猛地站起来,他不能容忍裴洺再这么说下去,用力推开裴洺,但因着力不稳直接向前倒去,裴洺把他扶住。
他死命地想要甩掉裴洺的手:“我不会连累你,放开!”
加在手上的力道消失了,他扑倒在地上,右手窝在身下,立时传来一阵剜心的疼痛,他咬紧牙只闷哼一声,想要起来却因右手无法受力试了几次才真正站起来。
裴洺背过身去不看他,听着身后的动静脸越绷越紧,终于一拳重重砸在石桌上,转回身来追上几步,用渗着血的手拽住了就要撞到门上的骆弈轩:“你还想做什么!”
骆弈轩想要挣脱肩膀上立起一阵酥麻,登时心中火气更旺:“我不用你管!”几乎是大吼出来。
“我不管你走进去让我看看!”裴洺说着把骆弈轩向前一推,骆弈轩的头结结实实撞到门上。
“哎!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快放开!”几声惊呼从他们身后传来,裴洺的手离开了骆弈轩的肩膀,另一双手过来抓住他的手臂:“弈轩!你没事吧!”
“我没事!”是个女孩儿,但不是乐心,“你是?”
“我是孟萱啊!你——你眼睛怎么了!”孟萱看看他眼睛惊叫起来,等沈轻辙闻声一过来赶紧避到一边,按着心口不受控制地用力呼吸,沈乐心只瞟了一眼也不敢再望骆弈轩,放开裴洺过来把孟萱搂进怀里,轻声安抚着。
感觉到沈轻辙在检查自己的眼睛和右手,骆弈轩心里生出些愧疚:“沈先生,对不起!”
“你手腕骨折了,过来坐下,乐心,拿急救箱来!”沈轻辙的声音很平静,沈乐心很快拿来。
骆弈轩顺从地坐过去:“您……您不生气?”
沈轻辙笑一声:“生气有用吗?你怕吗?”
“我……我是……”想到裴洺还在旁边,解释的话骆弈轩不想说下去了,“所有的后果我都会尽力弥补的!”
“所有的后果都在你身上——”沈轻辙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又加快度给他固定包扎好,“也许,可能,还有你老妈!”
“什么?怎么回事?!”
“小心手!”沈轻辙帮他护住手,“你先别急,小丫头,你说!”
“是……是这样的!”孟萱怯怯地却又跨着步走到他身边,“江阿姨今天去医院找我,谁知道话还没说两句就突然晕倒了,不过你放心!”她说着蹲下,赶在他做出反应之前用力握住他另一只手:“因为就在医院,处理及时,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
“是什么原因?”骆弈轩声音里带着颤抖,孟萱手被他握得生疼,但仍微笑着回答:“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血红素有些低,也就是贫血,不算太严重,只要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就没事了!”
“血红素?”骆弈轩敏感地重复着。
沈轻辙轻轻拍拍他:“那就拜托你啦小孟!弈轩这边你不用担心,也不要告诉他妈妈,我们会想办法弄好他!”
“不!已经很麻烦她了!乐心!”不知道沈乐心在哪里,骆弈轩左右转转,听到她回应,面向那边,“帮我去照顾一下我老妈吧!”
“可是……”
“我可以的!”孟萱抢断沈乐心的话急道。
骆弈轩冲她笑一下:“还要请你给乐心交代一下注意事项,辛苦你们两个了!”
“说那么见外!”沈乐心过来拉起沈轻辙,看看骆弈轩、裴洺和暗室,沈轻辙给了一个微笑让她放心,她点点头:“孟萱,我们走吧!”
“好!”
大门关上。一切又恢复安静,这样让骆弈轩心慌,他站起来,试探着向前走。
“现在你来解决吧!”裴洺冷冷地甩出一句。
“我……”
“不需要我解决什么!”骆弈轩马上接话却被沈轻辙抢先,他过来拍拍他肩膀,“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如果裴洺你想,也可以留下。”
“我不需要!”听脚步声,沈轻辙竟然走了,还是生气了,也好,骆弈轩凭着记忆转身,向暗室走去,却又被裴洺拽住:“等你眼睛好了,想怎么死随便你!”
“喂!你回来!”无奈自己抓不找他,骆弈轩紧走几步扶到花藤门,摸索着向里,裴洺已经进去了。
暗室里,各种颜色空的满的塑料瓶散落一地,铜鼎里黑色的水还在旋转,裴洺的目光避开漩涡,到外面找来跟木棍伸进去,按照水旋转的度反方向搅动,几圈过后,水渐渐平静下来,他拿出木棍,浸在水里的部分已如虫蛀般千疮百孔。
静止之后,水里的颜色又开始分离,裴洺回身看看骆弈轩,骆弈轩头微微动着,紧抓着藤条的手慢慢松开,一片漆黑中一点点浮出模糊的影子,越来越清晰,黑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黄。
他看到裴洺正在鼎边,捡起地上的瓶子。
“不可以……”
裴洺没说话,竖起木棍打断他,然后松手,木棍掉到地上,摔得粉碎:“你的胳膊。”
骆弈轩暗自吃惊,赶紧看了看自己已经红肿地不像样子被固定着的右手,不过很快又抬起头来:“那你也不能——不行——你!”
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骆弈轩看着手里夺过来的空瓶子:“我现在看到的东西都是同一种颜色,而且说变就变,就是因为我往里面到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