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看我，我不会跟你的。”我下意识的给他一盆凉水。
“说不定哦。”袁哥扁扁嘴，“如果跟了我，没准儿咱俩合作更愉快，更无间呢。”
“那是以后的事儿，先告诉我你和顾晨的事儿，还有陈亚玲的。”我勉强微笑，不想惹他不高兴。好像接触下来，他也没那么可怕，倒是觉得他不算精明，比较有把握对付。
袁哥笑笑，喝了几杯酒，越喝越多，想到顾晨，情绪带到了那个境地，便忍不住了那隐藏着的情丝，叹息着说道，“最开始我认识他，他还是个小子呢，未成年蹲了监狱，敢杀人，佩服……”
当年袁哥先认识的陈亚玲，陈亚玲跑去找他借钱，说是要救蹲监狱的弟弟，需要一笔钱周转。
袁哥跟陈亚玲素不相识，但也没说什么，女人找他借钱一点不稀奇，因为女人总是可以把钱加倍还给他，什么都没说便答应了，要求他给她工作。
陈亚玲一口答应了，想必当年她是已经挣扎想好，才去找袁哥。
陈亚玲给他工作了大概半年，很乖，很听话，从来不惹事，一味的赚钱，每天接十几个男人快餐，看的他也有点不舒服了，“少干点，没人催着你还钱。”
“我想快点，我弟弟快出来了，看到我做这个，会不高兴的。”陈亚玲总是这样回应。
但袁哥很清楚，利滚利的，就是她这么干活，也得在有个一二年才能还上。
没办法，他就是做这些偏门的，不能每个女人都同情，便也没再说什么，只吩咐人多照顾她点，别让客人欺负着了。
突然，有一天，陈亚玲工作的时候跑了，来人回报袁哥，袁哥没想太多，任凭她跑吧，当她去休息了，反正她妹妹都在他的控制范围，有人盯着。
可是没成想，凌晨两点钟，他正在打牌，忽然冲进来个小子，自称叫顾晨。
袁哥心想不认识，正想让人赶走，顾晨已经踢开房门走进来了。
袁哥看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真想给他几巴掌，哭笑不得的，“你妈的，我要是打你，好像我欺负孩子一样，我不打你我这面子往哪里放？”
麻将桌上都是一些同辈的一起做买卖的人，这地界儿是他的，被个毛头小子闯进来他很不爽啊。
没成想，顾晨直接对他道，“听说欠你钱，可以用手还！”
“恩？”袁哥不解，没记得他欠钱的，仔细询问才知道他是陈亚玲口中那个坐牢的弟弟，只是他却自称陈亚玲的男人。
这话引得所有人都放声大笑。
“要给你老婆还债啊，受不了她做鸡啊？成，一只手。”袁哥冷下脸来，有点玩笑，有点认真的回应。
顾晨很认真，像模像样的，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子，直接上前把自己的一只手放麻将桌上，另一只手抄起刀子便往自己手背上刺……
“等下！”袁哥从顾晨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丁点的害怕和迟疑，他知道他不发声，那只手就废了。
他很欣赏他，直接扔给了他一个人的照片，“帮我做几件事，我就不用你们还钱了，你老婆也不用做鸡上班，这个人，我要他的两根手指。”
顾晨拿起照片，稍微有些迟疑。“他是做什么的？”
“老千，赌牌出千。”袁哥下意识的提醒顾晨，他知道顾晨已经答应了。
“没有别的线索吗？就给我个照片，我怎么找？”
顾晨的样子很机灵，袁哥有点欣喜，好像正缺个这样的孩子培养培养。“没有任何线索！”明知道这个人在哪里，袁哥没有说。
顾晨拿着照片走了，袁哥让人跟着他，怕出事，看看他怎么做事，如果做事风险大，便给这小子立刻逮住抓回来。
但回来报告的人说，顾晨并没有去询问任何人，只是闷声不吭的四处赌场转悠，年纪小又是声脸，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很小心，好像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犯法，见不得光……
终于顾晨找到了那个男人，他并没有直接跟那个人冲突，而是很聪明的在那个人喝的水里扔了剂量不大的安眠药。
当那人犯困离开赌场的时候，顾晨一直跟着他，在胡同里直接很果断的下手，又稳又狠又准的，一走一过，切了他的两根手指，火速串上墙，没等对方看清楚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袁哥真看上他了，回来特别高兴，甩了钱给他，带他吃喝的两天后，等顾晨答应帮他做事，才放他离开。
就这么收了个得意的弟弟，开始还好，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越来越让袁哥不满。
袁哥安排顾晨去跟手下吴大山看一个迪厅的场子，有人在场子里闹事，直接拎出去暴揍，基本不需要动什么脑子，他只是想锻炼顾晨，每个月迪吧老板给的看场费，他一分也没扣下都发给他。
几乎把顾晨锻炼的快没人性了，好战好斗的，被砍了一次，差点断了筋骨，还逞强好胜的不愿意去医院……
袁哥感觉不妥了，怕孩子以后性格出问题，看了大概半年，赶忙给他换带女孩的工作。
但他死活不肯干，还耍起脾气来，“我不干，我老婆会生气。”
“老婆，老婆的，弄个鸡，你还当成宝贝了！”袁哥不高兴了，他不喜欢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左右成这副模样，连他的话都不听了。
除了不听话，当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叔叔辈分的一个小女儿，总是跑来偷看顾晨，他有了亲上加亲的心思，以后稳固江湖地位。
顾晨第一次生气了，甩手走人，好几天也没见人影，袁哥心疼他，待他跟亲弟弟一样，比任何一个手下都来的有感情，毕竟他小，无奈只好上门去找，顾晨不在，他和陈亚玲谈的，“顾晨是我一手培养的，我不想放人，得不到的，我宁可毁掉。”
这一句话，把陈亚玲吓着了，答应袁哥会把顾晨送回去。
但顾晨还是拧着性子，最后袁哥把陈亚玲派人抓去了，顾晨才出现。
“放了我老婆！我老婆不做鸡！”顾晨气的脸红脖子粗。
袁哥很恼火的，感觉上因为这个女人，可以让他们这对兄弟反目成仇！
但当时袁哥什么都没做，只是让人带着顾晨去看陈亚玲，陈亚玲只是被袁哥胁迫安排在一个赌场做收银服务员。
顾晨心里是明白的，这工作多少人想找都找不到，很是捞钱的活儿，又轻松，又没人敢碰一根毫发，小费多的数钱都手软。
但是顾晨也没有立刻答应回来，而是在问了陈亚玲喜欢不喜欢这份工作后，才回来的。
陈亚玲按着袁哥的意思回答的顾晨，她需要钱，这样子以后生活会好点。
仅此而已一句话，顾晨什么都甘愿了，回去袁哥那里，做了鸡头，每天被女孩子们烦的几次要打人。
袁哥安排姑娘勾引顾晨，想让顾晨的心思少放陈亚玲身上，也各种让人在顾晨面前诋毁了陈亚玲，说她年纪大，过几年就老了之类的话，但顾晨都没反应，停不下去还会抽对方耳光，“我老婆到死我都爱。”
袁哥这一刻，把陈亚玲当成了眼中钉，很严肃的找了陈亚玲单独谈话，“工作做的怎么样啊？”
陈亚玲站在袁哥面前，大气都不敢喘，“挺好的。”
“你和顾晨，这姐弟恋，打的挺火热啊。”袁哥喝着茶水，装着不经意的问。
“袁哥，我和他真的没有，都是他自己说，我不喜欢他的，他还小，将来我老了，早晚都不行，他只是感激我，以后有合适的对象，我都会找，不会耽误他前途。”陈亚玲话里也透着一些小心思，她也看出来袁哥不喜欢他们在一起。
“你明白就好，顾晨还小，长得又好看，娶个富家千金回来给我当弟媳，没什么问题，我在背后给他撑腰，前途不可限量的，你懂了吧？”
“懂。”陈亚玲连忙回应。
所以才有了后来，陈亚玲委曲求全，找人假扮男友，想赶走顾晨，又偷偷哭的戏码上演。
其实，看得出来陈亚玲早就把顾晨当男朋友了，早就幻想过做他的新娘，什么都肯为顾晨牺牲，不惜冒着顾晨长大会变心的风险。
忽然好同情，当时处境尴尬的陈亚玲，和我最初想的一样，年龄的差距一定成为了一些阻碍。
但听到这里，也的确让我又有了新的想法，和王玲儿一样，怀疑，陈亚玲会不会是袁哥江湖仇杀动手，那我爸妈跟袁哥有没有什么交集……
“你认识安成德吗？”我突然发声问道，仔细观察着酒后迷离状态下正诉说过去的袁哥的神态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