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一)(1/1)

古墓,就算修得再巧夺天工、再隐秘坚固,终有一天会被人盗掘。

同样的道理,密码,就算编译得再复杂深奥,终有一天会被人破译,只要对方是执着的有心人,只要换来的成果足够丰硕,这一过程便不会太漫长。

徐洪胜的符号标识被破译了,接下来的就是沈筠的数十页日记了。

沈筠所用的符号标识很规律,从标识形状上来看,像极了蝌蚪文,但是又比蝌蚪文显得方正,可以说是集合了直线图形的棱角和曲线图形的圆润,一排排的极为规整,就像是被认为简化了的汉字一样。

严旭尧连着翻了几页日记,当然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皱着眉头说道:“何晴,我怎么感觉这些符号有些四不像呢,你看这横竖直线有点像简化了的汉字,而那曲线形状又像是某种外文字母。”

何晴点了点头说道:“严旭尧,不得不说,你的直觉很敏锐,这种符号标识确实有些四不像,因为它原本就是一种中西文明结合的产物。准确地来讲,这种符号标识与前面徐洪胜那种自创的完全不同,它其实是一种文字系统,叫做闽腔快字。”

“闽腔快字?!”严旭尧头一回听说这个名词,被泼了一头雾水,十分茫然地说道:“难道福建还有地方特色的书写文字吗,怎么我以前从未听说过!”

何晴解释说道:“你没听说过很正常,这是一种人为创设的文字,而且自被发明出来后没过多久便被遗忘了。1896年,清光绪年间,大清外交官蔡锡勇受欧洲速记术的影响,以皮特曼速记术为基础发明了一种传音快字,后将传音快字用在福建话上,就是闽腔快字。我以前研读过日本人写的密码学著作《ZERO零》,里面就提到了这种文字的形状和样本,所以我有印象。虽然,这只是一个巧合,但我更相信这是一个天意。沈筠的这本日记,注定是要被我破译的。”

“那沈筠的日记里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你能不能给我翻译一下?”严旭尧注视着洋洋自得的女人,眼神里充满了希冀。

“我这有一本《闽腔快字》的对照表,你还是自己研究吧。”何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顿了顿说道:“我现在心事重重不想睡,但眼皮子却特别沉重,这种昏昏欲睡的滋味不好受,我想怀孕两个多月时身体反应最强烈吧……不行了,我要去休息会儿,晚安,你最好也早点休息吧。”

严旭尧皱着眉头,说出了他的担忧:“何晴,你确定这日记是沈筠写的,而不是你得到这东西后自己加上去蒙骗我的?!”

何晴直勾勾地注视了严旭尧许久,那眼神就像看一个白痴,说道:“唉,严旭尧,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你也不看看,那字迹是最近才书写的吗,这种有些褪色、沉淀的字迹至少有十几年了,我怎么可能那么有先见之名在若干年前写下这东西,然后目的就是蒙你,你真搞笑。而且,沈筠的笔记你该认识,这虽然是用符号写的日记,但一横一竖的笔画还是有的,别告诉我你一点看不出来。反正,你爱信不信!不信的话,以后可以拿着去找沈筠对质去。现在,这本日记已经对我没有意义了,我把它还给你,随你处置吧。”

严旭尧又翻了几页日记瞅了瞅,也觉得自己疑神疑鬼多虑了,于是冲何晴点了点头,干笑了一声说道:“何晴,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已经被你们女人骗惨了,骗怕了!”

“那是因为你自己是榆木脑袋不转弯儿,再说我欺骗过你吗?!”何晴的声音很冷,显示出女人很不高兴,“不管你相不相信,能否接受,这日记就是真相。”

何晴离开后,严旭尧捧着那本羊皮日记和闽腔快字对照表研究了半天,终于能够顺畅地阅读沈筠的日记了。

日记里并没有标注年月日,只是以每篇完结之后空出几行字来加以区别,下面是沈筠的第一篇日记,她是以第一人称的叙事视角来记载自己经历的,而且是一种回忆式的叙述口吻。

这段时间以来,我的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思维迟钝模糊,记忆力下降,老年痴呆症的现象过早地发生在了我身上。

我想这是长期服用精神药物的副作用,我的脑神经受到了药物的损害。那次,我因抑郁症想要自杀之后,医生便放弃了心理疏导疗法,开始给我使用精神药物了,这使的我心境和情绪改善了一些,但可怕的副作用无异于把我从一个坑里救出来又抛到了另一个坑里。

我很害怕自己失去记忆,害怕自己忘掉过去,所以我不顾医生的警告擅自停药了,但我的糟糕的记忆仍每况愈下,所以我不得不在我记忆尚未完全消退前,写下这些日记。

我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的记忆固定下来,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的过去,不要忘掉了仇恨,因为仇恨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如果不是这股强烈的复仇执念支撑着,我想我早已经对这个冰冷、残酷、悲戚的世界无可留恋了!

我叫沈筠,是的,这个两个字我也得写下来,因为我很害怕将来有一天连自己是谁都给忘了。

我的母亲叫沈婉冰,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也很疼爱我,我只记得这么多了。母亲告诉我,我的父亲叫徐洪胜,他是滨海市首屈一指的富豪,但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是的,连一次也没有见过,至少在我能记事以来里就没有这个人的任何印象!

我最初不明白为何父亲从来没有看我们母女,更不关心我们,后来我懂了。我母亲沈婉冰是一个小三,徐洪胜有自己的家室,我的出生只是一个意外,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成为他的包袱和累赘。

母亲沈婉冰的容貌特征现在我已经印象模糊了,但我永远无法忘记她遇害时的可怕情景。

那天早上,母亲打扮得很漂亮,出门前对我和妹妹说,她要去见父亲,还要带他回来看我们姐妹。

对了,我还要说下妹妹的情况,我们两个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双胞胎姊妹,不过妹妹并不姓沈,她随的是父亲徐洪胜的姓氏,叫徐月。

我还记得那天早上是一个男人开车过来在楼下接走的母亲。那个男人我认识,因为他经常开车接送母亲,有时是在楼下等候,有时是直接到我们家里来。

有一次母亲跟我们说过,那个男人是父亲徐洪胜的司机,叫余刚,还让我们叫他余叔叔。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叫余刚的男人在履行一个父亲的责任,因为他不仅负责定期给我们送生活物资,还带我们出去玩,甚至频繁与母亲睡在一起。

有一次我半夜去卫生间,路过母亲房间的时候,看见余刚压在母亲身上欺负她,而母亲则捂着嘴低声喊叫。

我被那一幕吓呆了,他们也看到了我,随后便停止了动作。母亲光着身子从床上跳下来,立即把我抱到了隔壁房间,并安慰说没事,我看到了她脸上的汗水和红晕。那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想想,她其实在与父亲的司机疯狂作爱。

此章加到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