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头?!邬琳,你疯了吗,我们车的剩余电量肯定开不回去了,只能继续往前走。”严旭尧解释说道,“就算你回去了,事情跟我说得也是一样的,我建议你冷静一下,有什么事非说不可的话,给她打个电话也行……”
“不行,这件事必须当年让她说清楚。”邬琳气鼓鼓地说道,“你说苏含卉把孩子弄丢了,那她什么时候知道孩子被你们抚养了?她知道后为何不把孩子要回来?如果她不想养,还有我们邬家呢,我就想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怎么想的?”
“邬琳,你的性子总是这么急,总得给人家解释的机会吧。薇薇在我们家生活得很好,就算我知道了她的身份,还依然把她当我的亲女儿一样对待……”
“混蛋,我让你掉头,你听到了没用,怎么还继续往前开?!”
邬琳见严旭尧没有掉头的意思,不禁有些恼怒,她就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强行一下子拉起了手刹,想让车子停下来。
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动作,当时严旭尧正在加速行驶,在相反的作用力下,车子瞬间一个侧滑冲出了路面,车子发出了一声刺耳的胎噪,斜着冲下了公路右侧的山沟里。
塔沟原始森林公路两侧的沟壑坡度较缓,凹凸不平的山坡上覆盖着枯草和落叶,这些无形中增加了车子滑行的阻力,由于严旭尧驾驶及时采取了制动措施,汽车沿着斜坡往下策划了十几米后停了下来。
“邬琳,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严旭尧愤怒地望着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吼道,“你知不知道车子在快速行驶过程中突然拉手刹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吗?刚才若不是我及时应变,车子在冲下坡时极可能会翻车,一直翻滚下去,就凭你这辆破车的安全设计,咱们两个都会一起玩完!!”
邬琳用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如纸,刚才那惊险的一幕让她心有余悸,但对于严旭尧的呵斥仍有些抵触和不服,说道:“严旭尧,我刚才让你停车掉头,你却加速行驶,你聋了啊?!这件事都怪你,你还有脸来指责我,现在车子被卡在半山坡上了,咱们怎么办啊,你快想想办法!”
严旭尧气鼓鼓地说道: “现在这个样子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以这车的动力肯定是开不上去了,强行往上开会很危险。咱们只能继续斜着往下开,把车开到沟底里去,然后沿着沟底往前开,找一个坡度更加平缓的地方把车开出去。”
“啊,严旭尧,你脸上流血了!”邬琳突然大声惊叫道。
严旭尧刚才太过紧张没有注意到疼痛,邬琳这么一喊,他觉得自己额头隐隐作痛,伸手一摸脸颊,黏糊糊的都是血,原来刚才车子在往沟壑中下滑时,他的额头磕碰到了车窗的坚硬部位,但并不是特别严重。
“你别打呼小叫了,这点伤不算什么!”
严旭尧抽了两片纸巾擦了擦脸,很快纸巾就被浸红了,额头上依然血流不止,看上去十分恐怖。
“你别动了,我正好备了外伤药,给你包扎一下把血止住。”
邬琳从副驾驶座位前方的储物格里掏出一个瓶子,上面写着“云南白药”,她倒出了一些深色的药粉放在手里,轻轻敷在了严旭尧额头伤口上,然后又摘下自己的围巾给他缠好。邬琳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是一个妻子在照顾生病的丈夫一般,让严旭尧产生了种错觉。
当邬琳为他包扎头上的伤口时,彼此身体免不了有一些触碰,尤其是邬琳弯腰为他上药时,身子前倾,挺拔的饱满正好抵在他的脸上,那种弹性柔软的滋味令严旭尧顿时失去了痛觉。
严旭尧是一个龌蹉的人,离正人君子差了十万八千里,有便宜不占,绝对不是他为人处世的风格,于是干脆借机把头埋在了女人的怀里,还很过分地拱了拱。邬琳因为过于专注为严旭尧包扎伤口,竟也没有察觉到他那猥琐卑劣的行径。
当邬琳为严旭尧包扎好伤口时,抬起头上长吁了口气,那飘逸的秀发正好垂到严旭尧的脸颊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严旭尧忍不住用力嗅了嗅,脸上露出了猥琐的享受表情。
严旭尧的表情完全落在了邬琳眼里,她一生气,反手将没用完的云南白药全都泼在了男人的脸上,厌恶地骂道:“严旭尧,你真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人渣,我就不应该管你,让你流血流死才好!”
严旭尧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药粉,脸顿时花了,还吸进了鼻子里一些,那滋味非常的呛,不由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鼻涕直流,说道:“邬琳,你是不是成心要作弄我的,咱们出发时你就坚持开这辆电动车,车里居然连云南白药也备了,真是用心叵测啊,让人不寒而栗!”
“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邬琳被气得够呛,直接将空药瓶也砸在了他脸上,骂道:“严旭尧,你怎么不去死啊!”
严旭尧用衣服擦了擦脸,又摸了摸额头上裹的丝质围巾,笑着说道:“邬琳,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你整天板着脸那么严肃干什么?谢谢你啊,邬琳,这条丝巾摸着挺柔滑的,应该很值钱,你舍得浪费在我这里,可见你虽然表面上嫌弃我,但内心对我还是蛮有情意的,我能感受得到。”
“感受到你个大头鬼,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还嫌自己不够恶心人吗?!”邬琳的脸一红,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我认识这个牌子的围巾,以前在苏州玩时在商场里见过,好几千块钱呢。”严旭尧脸上布满了笑意,不过看上去就像是个卸了妆的小丑,“邬琳,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舍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一定是哪个小情人送的吧?你居然这么大方的用它来给我包扎,难道是你们感情破裂了?”
邬琳冷笑了一声,望着严旭尧就像望着一个白痴,说道:“严旭尧,你脑子浸水了还被驴踢了,真是个无聊的神经病!”
严旭尧嘿嘿笑道: “谢谢你,邬琳。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几千块一条的绷带我有些受宠若惊,我严旭尧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必须还你的。等事情太平了之后,我送你一条更好的围巾。”
邬琳冷哼一声道: “严旭尧,你要是真想谢我,那就拜托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严旭尧原来想和邬琳再聊几句,借这个机会跟她缓和一下关系,没想对方已经厌恶他到了骨子里,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差点把他噎死,于是叹了口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察看四周的地形。
严旭尧和邬琳两人合力将车子慢慢移到了沟壑底部,下面的地势倒是十分平坦,只是堆积了厚厚一层落叶,车轮轧在上面咯吱作响,就像在行驶在棉花上一样,以致于车身在行驶过程中歪歪斜斜摇晃得厉害。因为无法预料腐叶下面是否有洞坑,所以严旭尧驾驶着车子一路提心吊胆地低速前行。
这个沟壑其实就是一个南高北低的大斜坡,车子往前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又重新回到了公路上,这个过程倒是没废什么周折,但不幸地是车子在公路上行驶了几公里之后突然失去了动力。
车上的仪表盘显示,动力电池的电量已经耗尽,这个过程其实挺意外的,因为就在前一秒,仪表盘还显示剩余电量8%,突然就一下子没电了。这可能和冬天的气温有关,新能源车的电池与手机电池原理并无不同,都存在这样突然没电的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