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严旭尧体会到了什么叫怒火攻心!
原本,他与沈筠已经离婚了,按理说不应当再有什么感情纠葛,往昔那种追查捉歼也应该划上句号,但真相姗姗来迟之后,他还是被沈筠近乎无耻的不堪往事彻底激怒了!严旭尧的拳头攥地咯吱响,如果说以前他的努力是在捍卫自己的婚姻之外,那么现在则是在捍卫自己的男性尊严。
按照目前掌握的证据情况,他和沈筠婚姻存续期间,周琛这个人应当不止一次与沈筠暗中苟且交往了,这个无耻之徒就像是侵蚀别人婚姻之树的大蛀虫,必须把他从黑暗的树洞中挖出来摔在地上,然后无情地碾死!
“方梅馨,我问你,现在周琛在什么地方?”严旭尧咬牙切齿地问道,他的眼睛发红,目光中跳跃着怒火。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家了,据说在为张建国的事情忙碌。”方梅馨忐忑不安地说道,严旭尧的表情让她感到一阵恐惧,抓着他的胳膊劝道,“旭尧,你找周琛做什么?求求你不要冲动,不管周琛和沈筠之间有什么瓜葛,但你和沈筠已经离婚了,没有必要再为了她做傻事,否则会把你毁掉的。凡事不能太较真,退一步海阔天空,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的家人着想吧。你现在上有老下有小,你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以后怎么办?”
“方梅馨,这事你不要拦我!”严旭尧挥了挥拳头怒道,“我严旭尧忍了一辈子,当了这么多年软蛋缩头乌龟,已经忍无可忍了,那些骑在我脖子上拉屎的人渣,必须付出代价,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难道就为了一口气把自己身家性命和前途全搭进去,你觉得值吗?!”方梅馨继续劝道,“严旭尧,亏你是一个读了这么多年书的人,难道不明白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吗?!报复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直接使用暴力解决问题是最愚蠢的,现在是法制社会,就算你咽不下这口气想报复周琛,也得想好完全之策,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严旭尧瞅了旁边的女人一眼,在她的眼神中也读到了对周琛的厌恨,于是沉声问道:“方梅馨,你似乎对你丈夫也非常不满,想必你也希望看到他身败名裂,有什么好主意吗,说来听听?”
“不,你错了,我虽然比较厌恨周琛,而且也多次出轨,却也不想看到他身败名裂,但我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不会联合别的男人去对付自己的现任丈夫,这是我最后的道德底线。”方梅馨淡淡地说道,“旭尧,我之所以那么劝你,完全是出于一个真正朋友的立场,希望你切勿做冲动鲁莽之事。我跟你接触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了,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平庸之辈,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但做大事的人一个首要的品质就是能控制驾驭自己的脾气和怒火,在最愤怒、冲动之时反而最需要冷静。”
“方梅馨,你可真是一个复杂的女人,而且还挺有情有义的,不知道周琛听了你这番话之后会作何感想?你说的没错,很多时候我都喜欢冲动,但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这件事你别把我说得那么伟岸,我不过是一介小市民而已,注定一辈子干不成大事的。”
严旭尧不禁哑然失笑,方梅馨居然说他是一个做大事的人,这次可真的看走眼了。
方梅馨叹了口气说道:“旭尧,我不理解你为什么如此痛恨周琛,难道就是因为他是沈筠的前夫,而且还对沈筠念念不忘吗?”
“当然不止是这些,他们虽然离婚了,但依然藕断丝连,暗中还在背着另一半悄悄和对方联系,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了。”
方梅馨问道:“难道他们之间做过什么更出格的事情吗?其实,你已经阴差阳错报复他了,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而且还让我怀上了你的孩子,还有比这更残酷的惩罚吗?!”
严旭尧说道:“我现在有证据证实他们曾在酒店里待了一夜,而且周琛打电话给沈筠要求复合之类的,虽然打电话的证据还不是很充分,但很快就应该清楚了,那人就是周琛无疑。”
方梅馨的神色有些默然,说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不了解,但已经猜到会这样了,他们虽然离了婚但是毕竟有孩子,所以根本不可能完全割断联系的。我之所以恨他,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他既然不爱我却还要跟我结婚,婚后对我冷漠不理不睬,分不清前任与现任的关系,这么多年来始终不能忘掉前任。我觉得他不是找了一个妻子,而是给他儿子找了一个保姆奶妈,所以我在外面找男人出轨心里面也不感到愧疚。”
根本就不爱一个人,却仍然与他或她结婚,这种人才是世界上最无耻、自私的人渣!严旭尧听着方梅馨的倾诉,不禁又联想到了自己,顿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方梅馨,如果周琛回家了或者你发现了他的去向,希望你能第一时间告诉我。”严旭尧扶着方向盘沉声说道,“就算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也会找到他的!那样的话,咱们之间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我以后都不会再见你。”
方梅馨扭头望着车窗外面,视线中充满了忧郁,没有说话。
严旭尧开车将方梅馨送回了家,方梅馨的神情有些恍惚,以致于下车时差点摔倒在地,饱含深意地望了车里男人一眼,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小区走去。
严旭尧正要启动车子离开,突然手机响了,是邬琳打过来的,不由一阵紧张,这女人不会真的这么雷厉风行,已经到移动公司把沈筠的通话记录调出来了?!
严旭尧拨通了手机,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了邬琳的声音:“喂,严旭尧你在哪呢?我在移送公司鹿桥营业点这边,沈筠手机通话记录我已经调取了,你快点过来拿。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只等你20分钟,你要是不来我就走了。”
“好,谢谢,你稍等,我马上就过去。”严旭尧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
他看了眼手表,把车子掉转方向,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在街道拐弯处甩了个尾上了主路。
二十分钟后,严旭尧赶到了移动公司鹿桥营业点,正好看见邬琳驾驶着警车从停车场收费口出来,看样子马上要离开了,于是急忙把车横过去将她逼停了。
停车场收费的师傅见状不禁惊得目瞪口呆,感喟世道真有些乱了,这年头开豪车的人都敢别警车,果然无法无天。
因为严旭尧别车太过突然,邬琳慌忙踩了急刹车,两车差点相撞,她气冲冲地推开车门走下来,使劲儿敲严旭尧车玻璃,怒道:“混蛋,你这个人渣到底会不会开车?!”
“不好意思,我不是怕你走了撵不上嘛?”严旭尧把车窗摇下来,歉意地说道,“我要的东西呢,快给我。”
邬琳转身走回了自己车里,抄起一沓材料冲过来,一下子砸到了严旭尧脸上,怒道:“拿着你的东西,快给我滚!”
严旭尧悻悻地把车开到了一边,邬琳驾着车扬长而去。
“纯粹是个嫁不出去的疯婆娘,不过真他妈有点味道。”他的喉咙一动,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把邬琳调取的手机通话记录打开,迅速地找到了沈筠在楼梯口打电话的那天,按照时间点认真地浏览梳理,果然发现当天晚上10时47分,有一个尾号0118的号码与沈筠有过通话,通话时长为19分钟。
他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确定给沈筠打电话的人就是用的这个手机号码,但这人是不是周琛呢?!
严旭尧因为案子上的事情跟周琛有过短暂的合作,所以手机里也留着他的号码,于是在通讯录里找到一看,不由吸了口凉气,周琛的手机尾号果然也是0118!
他顿时有了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同时也感到非常的愤恨,真相现在已经浮出了水面,而且证据确凿,那天给沈筠打电话对她百般纠缠的人就是周琛!
尽管早就已经猜到了这样的事情,但现在被证实之后,严旭尧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尤其是今天得知了沈筠曾经和周琛结婚的消息,使他更加纠结痛苦了。
严旭尧将这些通话记录又重新浏览了一遍,震惊地发现周琛与沈筠的通话不仅那天晚上一次,而是在近六个月内有上百个电话,几乎隔一天就会有个电话,而且通话时间非常长,很多都发生在沈筠上班的时间,而且时间都非常的固定。那天晚上的电话,算是破例了,周琛似乎从来不在沈筠下班后打电话。严旭尧一阵咬牙切齿,怪不得他以前从未察觉,原来如此的隐秘。他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心中的忿恨程度已经达到了极点,沈筠一定是和周琛偷情了,否则怎么会如此频繁的通电话,而且每次的时间如此之长,让他情不自禁联想起来大学时代的电话煲。
严旭尧启动车子往袁雅的别墅那边行驶而去,关于沈筠和周琛之间的事情,他还想进一步的追问,重点弄清袁雅是否知道他们结婚这件事情。
严旭尧开着车来到袁雅别墅门口附近时,突然发现一辆捷豹汽车正通过别墅的大门,那辆车很快就驶入了院子,他惊鸿一瞥,注意到了那辆车的牌照号有“9181”几个数字,不由心中一震,眼睛也瞪大了。
他大爷的,这不是周琛那王八蛋的捷豹车吗?!
真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今天有好戏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