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琳那番话说得极是刻薄,以至于她旁边那位辅警刘贺忍不住笑出了声。
严旭尧脸上一热,顿觉面上挂不住,咳嗽了一声说道:“邬琳,你不要胡乱说话。我还说你这么大了连个男朋友也没有,是不是给哪个领导当暖床呢吧?”
“严旭尧,你你这人渣,放你妈的狗臭屁!”邬琳发火了,直接飙出了骂人脏话。
“怎么,邬琳,难道被我说到痛处了,反应这么激烈?”严旭尧的脸上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容,“既然知道这种无聊的话让人讨厌,推己及人,以后就不要嘲讽别人!”
“严旭尧,你是哪根葱,敢这么教训我?!”邬琳叉着腰说道,“你就是一个玩弄女人的人渣!”
“好好,我是人渣行了吧,但你说玩女人我可不赞同,我玩你了吗?!我这么老实巴交的人就算玩也是被玩的主儿!”严旭尧见邬琳的目光简直可以杀人了,赶紧把话题打住,说道:“咱们两个在这里争执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毫无意义,我本人也有很多事情在身,可是很忙的,你要是没什么事情,那我就走了?”
“站住!严旭尧,你把这里当成了你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邬琳见他扭头就走,在后面呵斥道,“谭永江在揽月大酒店涉嫌强歼一事,你跟我说说事情经过,我们这里要一堂笔录。”
严旭尧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说道:“那些事情我在鼓楼区分局已经详细说过了一遍,这些话我不想再重复说第二遍,你要是想了解那件事情的始末,可以去查阅鼓楼区分局的侦查卷宗啊。再说了,曹静遇害这么大的案子,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抓获了,你不第一时间去讯问谭永江,跟我这耽误工夫算什么,这不是主次不分吗?!”
邬琳的话被他硬生生给呛了回来,气得胸部急促起伏,指着他说道:“严旭尧,我怎么开展工作用不着你指手画脚!就算我现在不对你做笔录,那你也别想回去,你得跟我去一趟鼓楼区分局,我查阅过侦查卷宗后还有话要问你。”
严旭尧盯着邬琳那因生气而起伏的饱满之处注视了几秒,瞬间没了脾气,摊了摊手说道:“好吧,好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让你是警察而我只是个市民呢!”
邬琳狠狠瞪了严旭尧一眼,把会议室桌子上的文件收拾了一下,带头往外走了出去。
刘贺向严旭尧竖起一个大拇指,随后也跟了上去,三人来到市公安局停车场,上了一辆警车,直奔滨海市公安局鼓楼区分局疾驰而去。
途中,坐在副驾驶座位的邬琳扭过头看了后面的严旭尧一眼,问道:“我听赵旭在电话中说,民警赶到揽月大酒店时,犯罪嫌疑人谭永江已经被控制住了,你干的?”
严旭尧本来正在车后排座位上打盹,闻言睁开了眼睛,望了邬琳一眼没有说话,但耸了耸肩算是认可了。
邬琳的神情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严旭尧,不得不说,你的本事还真够大的,谭永江以前可是咱们滨海市的散打冠军,你把这样一个人制服后自己连点皮外伤都没有,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啊!”
“哦,谭永江是散打冠军?!”
严旭尧听邬琳说谭永江是散打冠军之后惊讶不已,他不由想起了在揽月大酒店里的那场殊死恶斗,难怪那家伙身手矫健,原来是个练家子,当时要不是及时抓起台灯砸了对方头部一下,说不定躺下的就是自己。
“琳姐,你说的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吧?”正在开车的刘贺忍不住插了一句,“他们谭家在咱们滨海可是豪门啊,而那个谭永江能打也是出了名的,不过好汉不提当年勇,他现在都快四五十岁的人了,我看不是严哥的对手也正常。”
“严哥……刘贺,你怎么那么没品,叫这个人哥……他哪一点配当哥?”邬琳有些不满地说道。
刘贺嘿嘿干笑了两声,继续专注地开车,不再说话了。
邬琳这个女人就像是一年四季吃了枪药一样,压根就没有温柔的时候,严旭尧也懒得跟这种女人聊天,满满的都是负能量,所以干脆又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邬琳本来还想说话,但是见这里的两个人都是这样,不禁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滨海市公安局离鼓楼区分局的距离并不太远,因为是晚上下班时间路上有点堵,磨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邬琳他们刚把车停到了鼓楼区分局的门口,几个警察就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中年男警察走在最前面,跟邬琳握了握手说道:“欢迎市局的同志啊,我这是这个案子的承办人蒋华敏,怎么韩云队长没过来?”
“哦,蒋队你好,我们韩队今天身体有些不好,所以就派我过来办理交接工作。”邬琳解释道,“这个案子还多亏了你们,犯罪真凶才能被抓获。”
“哎呀,您要这么说可就捧杀我们了,我们也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而已。”蒋华敏说道,“谁能想到他们谭氏集团的二把手竟是个杀人嫌犯啊,他们家有花不完的钱享不完的福,偏偏还要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真是作死啊!”
“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严旭尧忍不住插了一句,“恶人终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这两位是?”蒋华敏望着严旭尧和刘贺,疑惑地问道。
“那位是我们分局的同事,这位叫严旭尧,谭永江这案子当时就是他报的警,可能是在派出所做的笔录,蒋队没见过他吧?”邬琳指着刘贺和严旭尧介绍说。
“啊,你就是严旭尧!”蒋华敏望了严旭尧一眼,颇感惊讶,说道:“小伙子,你可真是不简单啊,下手那叫一个狠,谭永江那家伙的脑袋被钝器砸得昏迷不醒,现在还在医院重症监护室躺着呢,能不能醒过来还两说呢!”
严旭尧知道当时下手有些狠,如今听蒋华敏这么一介绍,不禁有些心惊肉跳,急忙说道:“我当时也是为了救人,所以下手也就没了轻重,当时我只想制止他,结果差点被他掐死,后来在厮打中拿台灯给了他脑袋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必担心……”蒋华敏安慰说道,“我们对那个房间做了现场勘查,确实发现了卧室有剧烈打斗过的痕迹……我们国家的法律规定,为了制止正在进行的抢劫、强奸等严重暴力犯罪行为,采取必要措施造成不法侵害人重伤或死亡的,不负刑事责任,这也就无限防卫。法律这么规定,就是为了鼓励你这种见义勇为、伸张正义的人。如果谭永江被判了刑,我们一定会向上面反映,为你申请见义勇为奖章!”
“那个奖章……就不必了,让那些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就行了。”严旭尧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下子没转过弯儿来,受宠若惊地说道。
其实,他内心深处极不愿意再提起那件事情,毕竟当时还是使了些手段,跟警察说的话很多也是胡编的,真怕一个说不好再露馅了。
“蒋队,谭永江现在在哪个医院接受治疗?你们通知他的家属了吗?”邬琳问道。
“我们把谭永江送到了滨海市人民医院接受救治,那里有最好的脑科医生。我们已经通知谭永江的妻子了,但是她们家目前还没有人过来探视,说起来也挺奇怪的。”蒋华敏说道。
“谭永江涉嫌的是一件命案,现在有充足的客观证据证实曹静就是他杀的,而且曹静本人也是他下属公司的员工,这件事情他决脱不了干系,现在比较关键的是,我们还不清楚有没有别人参与了这起谋杀案,所以,建议给谭永江最好的治疗,让他醒过来,然后才能撬开他的嘴,让他说出事实真相。如果有谭永江的家属过来探视,你们最好也不要让他们接触,以免妨碍侦查。”邬琳皱着眉头说道。
邬琳和蒋华敏几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办公楼里走,这时一个人从电梯中慌里慌张跑出来,由于他特别着急,一下子撞到了邬琳身上。
邬琳猝不及防,身子被撞得往后一侧歪,就倒在了严旭尧的怀里。
严旭尧抱着怀中的美女,手掌在她柔软的腰间捏了一下,然后促狭地笑了笑,把她扶了起来。
“严旭尧……你……”邬琳原本想发火骂他,但是身处这样的场合,还是把怒火稍微压了压,狠狠瞪了严旭尧一眼。
严旭尧呵呵地笑着说:“你瞪我干嘛,又不是我撞的你……”
蒋华敏把从电梯中下来的那个年轻人揪住了,沉着脸问道:“梁兵,出什么事了,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哪有点警察的样子,你差点把人家市局的同志给撞到知道吗,还不快点道歉!”
“啊……蒋队……对不起……”那个叫梁兵的年轻警察喘着气说道,“出大事了……我正要找您汇报……刚才……滨海市人民医院打来电话说,那个重犯谭永江已经不见了,应该是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