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爱涉嫌故意伤害、寻衅滋事一案成功了结之后,也为曹静遇害案的侦破工作带来了一丝曙光。通过唐羽爱对整件事情的回忆,可以断定曹静在制止田学东侵犯自己的女儿的过程中,被田学东通过扼压颈部的方式杀害了。当然,滨海市公安局刑侦重案组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派出了最有办案经验的侦查员破案,发现曹静在失踪前曾经和田学东、唐羽爱一起在莫斯科餐厅吃饭的重大线索,于是将侦查方向锁定在了这个被羁押在看守所里的十六岁女孩身上,先后多次前往看守所找唐羽爱调查取证。不过,那时唐羽爱处于精神紊乱的状态,自然什么也问不出来。现在,唐羽爱精神已经恢复了正常,重案组告知严旭尧将她带往滨海市公安局接受询问。
唐羽爱被东河区检察院宣布不起诉释放那天,严旭尧开着借来的车到看守所接她。妻子沈筠也专门请了一天假,陪严旭尧一同前往接人。沈筠坐在汽车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路上不停用手抹眼泪,眼睛都哭得红肿起来。
严旭尧被妻子弄得有些心烦气躁,他边开车边用余光扫了妻子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你哭什么哭啊?我真不明白了,现在官司打赢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你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现在开始心疼那笔巨额的律师代理费了?当初要不是我拦着,咱们家的房子现在已经归那个无良律师了。沈筠啊沈筠,你可真是持家有道啊,现在马上就要入冬了,你是想让咱们一家子在大马路上喝西北风去吧?!”
沈筠哽咽着说道:“老公,都是我不好,抵押房子是周律师提出来的,我也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同意的。林蕾曾对我保证过会筹集到一笔钱的,可谁知她却失踪了啊……我知道抵押房产是有风险的,但我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所以一直隐瞒着没有告诉你……”
“操,那个姓周的无良律师真他妈不是东西,业务水平虽然还凑合,但尼玛一开口就几十万,心可真黑啊!”严旭尧一想起那高额的诉讼代理费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居然要打自己家房子的主意,也活该睡他老婆一晚。
沈筠小声地问道:“老公,周律师那天告诉我,说那十多万的律师费你已经给他结清了,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啊?”
“我哪有那么多钱,我的工资不是月月都上交给你吗?!”严旭尧冷冷地说道,“那些钱自然是向别人借的!”
“啊,你跟谁接的呀?我怎么不知道你身边还有这么阔绰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沈筠的声音里有一种酸意,但是她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
严旭尧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女的了,男的谁借钱给我!”
“女的……”沈筠的拳头握紧了,“我情愿把咱们家的房子卖了……她是谁?”
“林蕾!”严旭尧掷地有声地回答道。
沈筠瞪大了眼睛,惊叫道:“什么,林蕾?!”
“对,就是林蕾,曹静的妹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严旭尧也不打算继续对妻子隐瞒了。他将自己在日本考察期间的那段离奇遭遇向妻子叙述了一遍,不过,严旭尧也留了点私心,他把林蕾那张瑞穗银行支票的金额说小了。那张支票上的金额换算成人民币为四十万元,这样除了给周琛的十几万律师费之外,严旭尧自己也能狠狠赚上一笔。严旭尧现在已经想好了这笔钱怎么花,首先把方梅馨给刘莎垫的的医药费还上,然后再给自己买一辆车。
“我知道林蕾不会欺骗我的”,沈筠的泪水又涌了出来,说道:“那她人呢?为什么杳无音信了,该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了吧?”
严旭尧没有吭声,林蕾失踪了这么多天,看来凶多吉少了,很可能遭到了田学东的毒手。真应了那句话,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对姐妹的命运确实够凄惨的。
沈筠的情绪激动起来,怒骂道:“田学东这个畜生,他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严旭尧冷眼旁观,注意到妻子怨恨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机,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严旭尧耸了耸肩说道:“这恐怕一时半会不能得尝所愿,那个人渣已经逃到日本了,而中国和日本之间没有签订引渡协议。”
沈筠说道:“田学东现在逍遥法外,那么羽爱这孩子肯定不能回日本了,否则就是自投罗网啊,我想以后好好照顾她。”
“唐羽爱已经十六岁了,再过两年就成人了,用得着你照顾吗!”严旭尧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说道:“沈筠,我发现你对这孩子也太好了,甚至比薇薇还要好。如果不是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我真以为她就是你的私生女呢!”
沈筠的目光黯淡下来,喃喃说道:“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欠曹静的。”
严旭尧知道这是套妻子话的最佳时刻,于是顺着她说道:“哦,我确实记得你说过曹静对你有恩,这让我有点难以理解啊,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沈筠叹了口气说道:“都是年轻时犯下的错误,我那时不懂事,做了对不起曹静的事情。但是,曹静非但没有记恨我,反而以德报怨,救了我一命。现在,她已经被人害死了,我已无法报答。她临死前最牵挂的就是这个唐羽爱,如果我还不能照顾她的女儿,将会一辈子难安的。”
“你说了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严旭尧见妻子感慨了一番,实际上也没说什么实质的东西,不禁有些急了,索性把车子减速停到了路边上。
沈筠望着严旭尧,脸上的神情十分痛苦,说道:“老公~求求你不要逼我了……那些事情都是在我认识你之前发生的,真的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想重提那些陈年旧事了,我向你保证,婚后到现在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好,不说你的事了,那说说别人的事总可以吧?”严旭尧知道妻子的性格,她决定了的事情就算自己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于是便换了一种问话策略。
沈筠无奈地说道:“老公,那你问吧,如果我能回答的我就尽量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