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旭尧伸手要将苏含卉从汽车的后排座位上抱下来,但却被她摇头拒绝了。
严旭尧悻悻地把手收回来,说道:“怎么着领导,您是要自己下车吗?”
苏含卉说:“你把我放在车载储物箱里的墨镜和口罩给我拿过来。”
这女领导果然是要遮挡面目避嫌的!如此看来,苏含卉住在这酒店里可不像她说的因为家里装修这么简单。
严旭尧把墨镜和口罩递给了她,顺带着问了一句:“领导,您那还有多余的口罩吗?”
苏含卉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说道:“抱歉,口罩只有一个。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的丝巾到时可以借你用一下。”
丝巾?他瞅了那东西一眼,尼玛还是粉颜色的,他郁闷不已,自己要是蒙在脸上那不成人妖了么!那比不戴还招人眼球。
“不能把口罩借我,你用丝巾么?”
“不能!”苏含卉的回答掷地有声。
“那你等会儿,我去外面买一个去。”
“不行!”
严旭尧的脸色有些难看,揽月大酒店是滨海最有名的风月之地,人多眼杂,尼玛苏含卉现在倒是避嫌了,那自己怎么办?!
刚才连去趟中医院都被人认出来了,现在带着一个女的进大酒店谁知道会不会被熟人撞见,要那样的话可真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今天上午袁雅还在这里办婚礼,就不知道现在她们那些人离开了没有,他的心情十分忐忑。
严旭尧有些不情愿地背着苏含卉走进揽月大酒店的一楼大厅内,一个酒店服务生打扮的小伙子见状快步迎了上来,礼貌地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严旭尧四下打量着大厅里过往的人说:“我朋友把脚扭伤了,你们这里有轮椅或推车之类的工具吗?”
“先生,请您二位在沙发上坐会儿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仓库的保管员把轮椅给您送过来。”那个服务生说道。
大约三五分钟后,服务生将一辆崭新的轮椅推了过来。轮椅上的坐垫干净而柔软,平时应该没怎么使用过。服务员十分贴心,除了轮椅之外,还顺给带过来一根拐杖交给苏含卉用来撑地。
严旭尧本来对个酒店的印象不太好,但现在不禁大有改观,心中感慨不已,别看人家名声被传言搞坏了,但提供的服务也确实挺到位的。
这辆轮椅估计就是酒店专门为行动不便的顾客准备的,虽然不常用,但估计一直精心保存预备着。
严旭尧把苏含卉轻轻放到轮椅上,推着她进入了酒店大楼的主电梯。
“领导,您住哪个房间?”严旭尧问道。
苏含卉说道:“你送我到11层就可以了,我现在有这个轮椅,自己能走到房间里去。”
苏含卉的意思很明显,她不想让严旭尧知道她具体住在哪个房间。
但是严旭尧却不理会这些,坚持要把她送到房间里。
“您现在这个样子,不把您送到房间我怎么安心。苏局,您把心收肚里去,即使进了您的房间,不该看的东西我也不看,不该碰的东西我也不碰,非礼勿视、非礼勿摸嘛,这些道理我都懂。”
苏含卉皱了皱眉,知道现在难以将这个讨厌的家伙给支走,于是板着脸说:“我在11楼东侧最里面靠左那个房间,你把我送过去就行,但你不准进我房间里面去。”
“行,没问题。”严旭尧的回答很干脆,他嘿嘿地笑着说,“苏局,只是我有点不明白,您怎么防我跟防贼似的,还是您房间有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呀,是不你您被金屋藏娇了?!”
“放你的狗臭逼,你才被金窝藏娇了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苏含卉恼怒地说道,“我不光要防贼似的防着你,还要防狼似的防着你!”
二人交谈着就来到苏含卉住的房间,严旭尧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1666室,尼玛这门牌号可够顺的呀,至少很容易记忆。
苏含卉拿出门禁卡把门打开,冲着严旭尧一笑说:“严旭尧,你已经送人送到家了,请留步,不用再送了。”
严旭尧本来想看一眼她房间里面的情况,但是苏含卉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她堵在门口正中间,正好把他的视线挡住了。
严旭尧本来还想跟和她再说句话,岂料对方不容他开口便砰的一声把门关闭了。
严旭尧望着苏含卉紧闭的房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伸手用力敲了几下房门。
房间里面立刻传来了苏含卉不满的声音:“严旭尧,你究竟还有什么事情?”
严旭尧嘿嘿地笑着说:“领导,我差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的房间里应该没有煎中药的砂锅吧,我一会儿就去旁边的超市给你买一个送上来怎么样?”
苏含卉在房间里面回答说:“你走吧,我现在不需要那东西,改天再说。”
“那怎么行呢!”严旭尧说道,“那医生给你开的中草药岂不是白瞎了。我这就下楼给你买去,过一会儿就把东西给你送上来啊。”
他说完这话后,苏含卉没有回答。严旭尧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一点动静也没有,如果不是刚在苏含卉在和他说话,他真以为里面没有人。
严旭尧只好下了楼,大约十多分钟后,他拎着一个插电的砂锅回来。
严旭尧重新敲了一阵房门,大声说道:“苏局,您熬药用的砂锅,我已经买回来啦,您把门打开一下呗。”
片刻之后,房间里传来了苏含卉的声音:“严旭尧,你还有完没完啊,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休息,你别打扰我了!”
“那好,东西我给你放到你的门外了啊,一会儿您别忘了拿进去。”严旭尧说,“那我这就走了啊。”
房间里又没了声音,估计苏含卉也懒得搭理他了。
严旭尧站在门前愣了一会儿,又举手敲了敲房门。
房间里的苏含卉终于无法忍受了,一把将房门打开,愤怒地探出半个裹着浴袍的身子,原来她正在洗澡,“严旭尧,你可真是阴魂不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严旭尧本来正在敲门,她冷不丁的把门这么一拽开,严旭尧的身子险些跌倒房间里去。
严旭尧站直了身板,清了清嗓子问:“领导,您看布置给我的草拟林业用地规范那件事情,能否再多宽限我几天时间?”
“没门!”苏含卉又砰的一声把门关闭了,给严旭尧来个闭门羹。
严旭尧心想自己今天最后表现也还算可以,怎么着这个女人也会念点情谊吧,没想到竟然冷漠如斯,那点仅存的侥幸心理也被浇灭了。
尼玛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严旭尧低着头向楼道中间的电梯走去,准备回单位与张雪那丫头会合。
因为他心里想着事情,走路时注意力有些分散,等他走到电梯旁时正好与从电梯里出来的一个人擦肩而过,他觉得这个人身上散发的味道十分熟悉,等他意识到这些回头张望时,那个人已经快走到了西侧走廊的尽头,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一个他很熟悉的背影。
严旭尧的心狂跳了起来,那个女人衣着打扮、身高体型甚至是走路的姿势都像极了一个人——他的妻子沈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