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太君身边的郑嬷嬷第一个叫了起来,她扶着冯太君,高呼着:“老太君,您怎么了?别吓唬老奴啊!”
齐氏微微皱眉,心中暗自腹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也不好真的不管,也忙吩咐丫头,:“赶紧去请府医来,将老太君扶到次间里歇着。”
如此忙活了一通,府医才过来,来的是木老爷子的徒弟,像冯太君这样的,木老爷子自然是懒得搭理她的,关键不在于身份的贵贱,而且当初木老爷子也不是没给冯太君看过病,只是冯太君这样的脾气秉性,木老爷子差点当场和她干起架来。
木老爷子也是倔脾气,那可是说不给脸就不给脸,管你是谁?所以府里没有人敢强着他去做什么?以后,他就再也没给冯太君把过脉。
木老爷子的徒弟刘天和才三十来岁的年纪,医术尽得木老爷子的真传,他只是稍稍给冯太君把了把脉,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一针下去,便听得冯太君轻轻“哎呦”的一声,眼睛微微张开,悠悠转醒。
郑嬷嬷一脸忧色,问道:“刘大夫,老太君没什么大碍吧。”郑嬷嬷倒是出自一片真心,想想也是,毕竟她所有的荣耀都是冯太君给的,若是冯太君一蹬腿死了,估计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刘天和淡然道:“并无大碍,一时急怒攻心才会昏倒,不过老太君年纪大了,以后切记戒骄戒躁,戒嗔戒怒。”其实对于冯太君,刘天和也是有些无语的,都一把年纪了,还闹腾个啥,好好颐养天年不好吗?真搞不懂她再想什么?
郑嬷嬷点头,齐氏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好笑,让这个老太婆,戒骄戒躁,戒嗔戒怒,简直天方夜谭,她一天不作就浑身难受,就是个搅家精!
但仍旧让丫鬟送了刘天和出去,又吩咐人给冯太君端了刚刚炖好的牛乳血燕来顺顺气。
冯太君也依稀听到了刘大夫的话,不过此刻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发软,四肢无力,心口堵得难受,但仍旧不肯好好歇着,带着怒意说道:“我这个做母亲的都要死了,做媳妇的也不过来瞧瞧吗?难不成要等老身蹬了腿,我那好媳妇才肯出面吗?”
果真是极品天下无敌,都到这时候了,冯太君依旧我行我素,真是不作就不会死,冯太君早晚得把自己作死!
齐氏直接懒得搭理她,也不等的丫鬟伺候,自己一掀帘子,便出去了,由得她闹腾去。
外头苗姨娘和冯东林都还在地上躺着,而宁芷柔依旧呆呆的跪着。
“来人,把苗姨娘关到祠堂去,找给大夫来看一下。二小姐带回自己的院子,吩咐下人精心伺候着!”看这个样子,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三个当事人,两个躺倒了,一个神志不清,不过也不想再问了,再问也就这个结果。
苗姨娘此番,国公府肯定留不得她了,至于宁芷柔,虽然未*,但被一个外男看了身子,除了最后一步,什么都做了,不嫁给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方法了,基本上,三个人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只有冯东林最得意,占了便宜不说,还能娶个媳妇,不过被倾城的丫头一顿胖揍,也算给个教训。
“把冯少爷抬回院子去吧,等伤好点,就直接送回冯家吧!”齐氏的语气有些无奈,出了这样的事情,冯东林不适合在住在国公府了。
要是别人,敢染指世子爷的姨娘,早被打出去了,她也算是给足了冯太君面子,只可惜,这个老太婆,不领情。
众人依照齐氏的吩咐,各自行动,不多时,偌大的厅堂内,只剩下齐氏,凤倾城,和宁芷兰。
“倾城,你和兰儿也下去歇着吧。”齐氏有些疲累的摆摆手,应付这个老太婆,还真是累啊。
倾城点头,拉着宁芷兰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齐氏叹了口气,又转身进了次间,再怎么,她也得把这尊神送走啊,要是让冯太君在再锦苑带下去,估计齐氏得疯掉。
“老太君可休息好了,要不要孙媳送您回去荣松堂啊?”齐氏笑着问道。
冯太君躺在临窗大炕上,背后垫着厚厚的软枕,闭着眼睛,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听到齐氏的话,勾起一抹冷笑:“怎么,老身就在你这次间休息一会儿,你就嫌弃老身了?”
齐氏忙道:“孙媳不敢,老太君严重了,老太君若是喜欢这里,在这休息多久都成,孙媳就不打扰了!”齐氏缓缓的说完,不等冯太君说话,就转身离开了。
她是在不耐烦应付着个老虔婆,典型的给脸不要脸!
冯太君也不阻拦,只是冷冷的望着齐氏的背影,眼神愤然。
郑嬷嬷到底是跟在冯太君身边多年了,即便看的出冯太君正在震怒,但仍旧大着胆子问道:“老太君何苦要拿自己的身子做筏呢,还是身子重要,回荣松堂休息吧。”郑嬷嬷这番话,倒也真的是为了冯太君的身体着想,毕竟冯太君一已经不年轻了,总是和年轻人置气,绝对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冯太君白了她一眼,冷哼:“你懂什么,今日老身就是不走了,我倒要看看齐氏如何收场!”她还就不信了,昭阳长公主毕竟是皇家公主,天家血脉,她奈何不得也就算了,齐氏只不过是个郡王府的嫡出小姐而已,而且还是个孙媳妇,还治不了她了,若是不让冯东林娶宁芷兰,她还就住在锦苑了。看谁能强的过谁!
郑嬷嬷知道冯太君的脾气,十分倔犟,一旦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否则也不会就因为自己一厢情愿的认定先帝喜欢她,就恨了孝章静皇后这些年。
她知道老太君这一次是和世子夫人杠上了,她心里默默的祈祷,千万不要在出什么事端了,老太君怕是也经不起打击了。郑嬷嬷心里是有些不赞同世子夫人的行为的,无论哪家的世家大族,长辈发话,小辈只有听得份儿,哪里还能反驳。
当然,她更加看不上凤倾城,在她眼里,凤倾城就是个异类,竟敢对着长辈冷嘲热讽的,丝毫没有半点悔过之意,谁家要是娶了她做媳妇,那绝对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果真,冯太君真的说道做到,说不走,就不走,坚持在正房的次间里用了晚膳,依旧歇着,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齐氏有些顶不住了,今日宁中海和宁远山在外头有应酬,还没回来,可放任这个老太婆一直在这里呆下去,算怎么回事啊?她没有料到这个老太婆竟然能这般放得开脸,竟然赖在孙媳妇的院子里不肯走。
这脸皮,真是杠杠的厚啊。
刚好,凤倾城和宁芷兰在荣安院用完晚膳一起过来了,看到正铁青着脸的齐氏。
宁芷兰有些奇怪,这时母亲应该换了家常的衣服,在次间里休息才对,怎么会怒气冲冲的坐在正堂里呢。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什么人惹您生气了啊?”宁芷兰走到齐氏身边,拉着她的手臂,亲昵的问道。
齐氏真心不想说,只觉得家里有冯太君这号人物,真是丢死人了。
倾城见状,也猜到了几分,她就知道冯太君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齐氏,冯太君这种人绝对是要恶心死人的,并且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做起来还甘之如饴,用三个字概括一下冯太君就是,欠收拾!
这种人就该狠狠的打脸,毫不手软的打下去!
于是她指了指次间,低声道:“冯太君还在?”
齐氏压制着怒气,点了点头,同时心中感叹,若是兰儿有倾城这般聪慧,她也能省心些。
凤倾城淡淡的笑着,只是附在齐氏耳边说了几句话,齐氏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连忙对身边的红珠低声道:“去,到前头打听打听侯爷和世子爷什么时候回来?”
红珠点头,应声去了。
宁芷兰带着疑问的眼光打量二人,努了努嘴,却不知道该问什么?
过了一会子,红珠回来了,带来了消息,说国公爷和世子爷都已经回来,还未进内院,在前头书房呢。
齐氏不由分说,带着凤倾城和宁芷兰一起去了前头书房。
此时宁中海和宁远山正在书房说话,却听得小厮前来禀告,说是世子夫人来求见,还带着表小姐和大小姐。
宁中海不免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宁远山,宁远山忙摇头道:“我与父亲一道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宁中海忙让小厮将人请进来。
齐氏将伺候的丫头留在了外头,只带着凤倾城和宁芷兰一起进去,宁中海的书房十分宽敞,一进门便放着一张梨花木书桌,房间里一应都是梨花木的家具和摆设,看着十分雅致。
宁中海和宁远山都端正的坐着,三人走进来,齐氏先对着宁中海福了一福,道:“给父亲请安。”
倾城和宁芷兰才一起行了礼。
宁中海挥挥手,说道:“都坐着吧。”
齐氏并不坐,却直直的跪了下去,低头道:“父亲,媳妇是特地来向父亲请罪的。”
宁中海还未开口,倾城立即拉了宁芷兰跪了下去,附和道:“外祖父,倾城和表姐也是来给外祖父请罪的!”
宁中海和宁远山对望一眼,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弄不清楚状况。
只好问道:“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紧接着又道:“都起来说话。”
三人这才悠悠站起身,齐氏有些为难,倒是倾城开了口,话也说的十分简洁,:“外祖父,今日倾城冲撞了老太君,还请外祖父责罚。”说着又跪了下去。
听闻此言,宁中海剑眉蹙着,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他倒不是冲着倾城,因为他实在太清楚自己母亲的秉性,真的是让人头大。昨日才和公主儿媳妇起了冲突,今日又和孙媳妇闹了不愉快,他这个母亲,还真是一刻也不省心。
“因为什么闹起来的?”宁远山此刻开口问道,说心里话,他对那个祖母也无半分好感,她的行为举止,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齐氏叹了口气,说道:“原也是桩丑事,今日不知怎的,冯家表少爷竟然在松园染指了苗姨娘和二小姐,刚好被前去乘凉的兰儿和倾城瞧见了,两个孩子唬了一跳,忙来回了妾身,于是妾身便做主将苗姨娘关进了祠堂,二小姐送回了院子,而冯家表少爷,妾身想着将他送回冯家算了。可是老太君不依,非咬着说咱们国公府坏了冯家少爷的名声,还非得将兰儿许给冯家少爷做补偿,妾身不依,这才触怒了老太君。”说起来,齐氏到现在还有气,恨不得踹死那个神经病老太婆。
宁芷兰一听说道自己身上,顿时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也跪到了倾城身边,啜泣道:“祖父,兰儿不嫁,求祖父不要将兰儿嫁给冯东林。”
别的先不说,她刚刚目睹了冯东林和苗姨娘母女的丑事,心底膈应的要死,若是让她嫁给冯东林,她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只怕还能多活两天。
宁中海气的浑身发颤,齐氏的话说的很坦率,也颇多深意,一个表少爷染指世子爷的姨娘和女儿,这本就犯了大错,冯太君竟然还护着冯少爷,反将错处推到自己家人头上,还妄想让国公府嫁个嫡女才能了结此事,这简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谬!
良久,宁中海才算压制住了怒气,缓缓道:“俩丫头先起来。”
倾城这才拉着宁芷兰站起身,宁中海又对宁芷兰坚定的说道:“兰丫头,放心,祖父绝不会让你嫁给冯东林这等无耻之徒!”
要说震动,宁远山也是有一些的,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自己的妾室和庶女,不过宁远山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暴露,妾室就相当于一个玩物,并没有投入多少感情,最多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打发出去算了。
至于女儿,宁远山心中多少是有些伤心的,而且宁芷柔平日里也对他很亲热,但庶出就是庶出,怎么也无法比得上他的兰儿,所以当他听到冯太君逼着齐氏要将兰儿许给冯东林,所有的重心就都转到这件事情上来了。
宁芷柔的事情,自然就被抛诸脑后了。
宁芷兰这才慢慢止住了哭,但眼睛仍旧红红的,宁芷兰本就是十分倔犟的女子,虽然不算聪慧,但平日里颇为要强,她不同于宁芷柔那样整日里柔柔弱弱,好像一朵无害的白莲花。
可偏偏不肯轻易哭泣的宁芷兰,这样落泪,更人怜爱,更让人动容。
“老太君年纪大了,有些想法异于常人,你们不必理会。”宁中海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但立场很明确,他不会站在冯太君那一边。
倾城凝眉道:“外祖父,现今老太君大舅母正房的次间里休息,那里并不宽敞,倾城担心委屈了老太君。”
宁中海几欲昏倒,他这也总算清楚为何儿媳妇会带着俩孙女前来书房找他了,本来他因为最多就是来试探一下自己的立场,现在明了了,这是实在拿老太君的无赖无法了,才找到这里来。
他抚了抚额,觉得额上青筋暴跳,血管都快要爆裂了,他到底该拿老母亲怎么办?难道非得让全天奥城的人都看国公府的笑话吗?
“走吧,一起去锦苑。”宁中海无奈道,即便在棘手,在为难,他也一定要去老娘弄走啊,否则,一个祖母待在孙媳妇房里不走,这叫什么事情啊。
当几人一起来到次间的时候,冯太君正躺在炕上闭目养神,听到响动声,看了一眼来人,又闭上眼转过了身,看样子,根本就是无视几人。
若不是躺着的是他的母亲,他真想一脚将人踹下去。
宁中海强忍着怒气,还算温和的说道:“母亲,时候也不早了,儿子伺候您回荣松堂安歇吧。”
冯太君眼皮都没有抬,继续闭着眼睛,懒懒道:“这儿挺好的,老身就住这儿了。”
跟在身后的宁远山和齐氏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真心对冯太君无语了,这样的神经病老太太,估计合天奥城就这一位了吧。
饶是宁中海在好性儿,听了冯太君这一句,也无法忍下去了,:“母亲,您这叫什么话,一个祖母在孙媳妇房里歇着,这传出去,咱们国公府就成了笑话了!”宁中海的语气已经颇为生硬,已经是在十分努力克制着不发火了。
冯太君仍旧我行我素,冷哼,:“老身就是不走,你们能奈何?”
宁中海差点气的呕出一口老血,他实在忍无可忍,就算是他的母亲,他也不能如此放任,于是对外果断唤道:“来人,将老夫人抬回荣松堂!”
冯太君猛地坐了起来,叫骂道:“你敢,你这个逆子,老身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如今竟然如此忤逆老身,早知道会有今日,老身当初就该一把掐死你,也省的现在闹心!”她是真觉得委屈,她本来就看不大上老安国公,而老安国公也不大喜欢她,二人就不咸不淡的过着日子,后来儿子承袭了爵位,她本来以为自己的好日子终于来了,却不料又娶了个闹心的媳妇,她真是命苦!
“母亲,你到底要怎样?”宁中海无力的嘶吼着,双目赤红,仿佛眼前的人不是生养她的母亲,仿佛是来催命的仇人。
“老身要兰丫头嫁给林哥儿!”冯太君果断的说出自己的要求,并且脸不红,气不喘,简直没有一点羞愧之色。
凤倾城和宁芷兰并没有跟进来,在外头正厅里做等着,毕竟这样的场合,她们两个小辈不太适合出席。
但正房和次间离得不远,且冯太君说话声又大,在外头的凤倾城和宁芷兰听得一清二楚。
宁芷兰听闻,就要站起身冲进去,被倾城一把拉住了,倾城按住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外祖父不会同意的,你这会子跑进去,只能火上浇油。”
宁芷兰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倾城话,她竟觉得格外安心,真的就按捺的坐了下来。
只听宁中海直接爆吼:“母亲,这件事你就不要想了,我觉得老大媳妇料理的很好,冯东林染指的虽然是个姨娘,但也是世子的姨娘,单凭这一点,没有严惩他,只是将他遣送回冯家,已经很给冯家颜面了,母亲这般护着冯家,是想将国公府的颜面踩到地上吗?”
“兰丫头是府里嫡出的大小姐,若是许给了冯家,那咱们安国公府在天奥城里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宁远山也忍不住加了一句!
“老太君,孙儿好歹也是您的亲孙子,冯东林染指了我的女人,就是打了咱们国公府的颜面,老太君不觉得,要交代,也是冯家给咱们交代吗?”
冯太君不干了,立时吼了回去,:“都是你找的好女人,养的好闺女,在自己家里勾引男人,还好意思让别人交代,说出来都不嫌寒碜!”
宁远山眉宇紧紧蹙在一起,显然冯太君的话让他很不悦,但他城府极深,表现的并不明显,:“老太君这是要一味儿的执迷不悟吗?”宁远山话语里带了一丝威胁。
冯太君恼了,:“冯家怎么了?哪里辱没兰丫头了,好歹冯家也是孝章静皇后表亲,等于半个娘家呢,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看不起冯家,老身也是冯家出身,不如也将老身赶出去算了!”
齐氏撇撇嘴,心里再一次深深鄙视了一次冯太君,整日里嘴上说瞧不上孝章静皇后,这时候又拿出孝章静皇后来抬高身价,典型的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一方面四处诋毁孝章静皇后,一方面又利用孝章静皇后的威信来抬高自己,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不管老太君如何说,我这个做父亲的绝对不会同意将兰丫头许给冯家,且老太君是兰丫头的曾祖母,她的亲事自有母亲操心!”宁远山的态度很强硬,也很坚决,就三个字,不同意!
“你!”老太君怒目圆瞪,死死的望着宁远山,恨不得跳起来掐死他。
“老太君若实在想结亲,可以从二房的静丫头和娴丫头里挑一个嫁给冯少爷就是了。”齐氏终于忍不住插嘴了,二房的人本来就是冯太君的心头肉,嫁到冯家去,岂不是亲上加亲,多好的事啊。
宁芷静和宁芷娴是宁远川的两个嫡女,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一岁。
冯太君狠狠剜了一眼齐氏,这个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冯东林如今已经十九岁了,静丫头和娴丫头的年龄都太小,看年龄也只有兰丫头最合适,至于宁芷柔年龄虽然合适些,但是一个婢妾生的庶女,身份太低,所以被排除在外了。
“好了,都别说了,总之兰丫头是绝不会许给冯家的。”宁中海一句话,就已经决定了一切,尔后他望着冯太君,说道:“母亲若是一心想让冯家与咱们府里结亲,也只有柔丫头合适,至于其他的,母亲就不要肖想了。”
宁中海也是无法,毕竟母亲的颜面他还是要顾忌些的,否则闹大了,丢的不是一个人的脸面,而是将一府的脸面都丢到爪哇国去了,况且宁芷柔已经被冯东林玷污了清白,嫁到冯家去也不算亏了她,大不了多给点嫁妆就是了。
冯太君虽然心有不甘,但知道即便自己再闹腾下去,也改不了任何结果了,算了,宁芷柔就宁芷柔吧,好歹总是国公府的小姐。怎么也比蓬门小户的姑娘强多了。
于是自我安慰了一会子,逐渐想开了,气也顺了不少。
这才由宁中海伺候着,趾高气扬的回了荣松堂。
凤倾城只觉得很好笑,冯太君,还真是一朵天下无双的奇葩,估计她认第一,没人敢人第二。
·································分割线·································
沉寂的夜,犹如一张黑色的大网,笼罩在整个天奥城的上空,此刻,原本熙攘热闹的街道也已是万籁俱寂。一个黑影穿过街道,来到一处高门大院前,纵身一跃,翻进了的围墙。
而门前的匾额上,苍劲有力的五个大字,靖远侯府。
来人显然武功不俗,躲过了巡查的护卫,而且对侯府的地形似乎也是轻车路熟,很快就来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这处院子并不大,周围也是漆黑一片,来人大摇大摆的走到院门前,轻轻一推,大门就打开了,直到男子闪身进去,梧桐苑三个字才清晰的展现出来。
男子悄无声息的摸进了正房,看到外间榻上守夜的丫头睡得正香,男子伸手一指,点了丫鬟的昏睡穴。
这下子,似乎男子更加的肆无忌惮,大刺刺的走进了内室,直接一把摸到了床上正在熟睡的女子。
“小贱货?想爷了没?”兴奋的声音带着猥琐,不是赵天佑又是哪一个?
在睡梦中被惊醒的凤倾歌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尖叫出声,被赵天佑一把捂住了嘴巴。
赵天佑满脸淫笑,大手抚摸着凤倾歌的柔软的娇躯,啧啧道:“真不愧是赵姨娘的女儿,这小蛮腰,可真软啊。”说着大手狠狠的一拧。
随着隔着里衣,赵天佑还是觉得手感很好。
凤倾歌吃痛,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眼中蓄满了泪花。
不得不说,赵天佑的心理有些变态,他就是喜欢女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似乎看别人越是痛苦,他就越兴奋,越开心。
于是手上更加的用力,凤倾城已经疼的呲牙咧嘴,偏偏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
如此蹂躏了风情感半响,赵天佑直接扒光了凤倾歌的衣服,原本白嫩娇躯上,到处青紫一片,竟然没有完好的地方,尤其是大腿根部,还有很多红肿的掐痕。
可见赵天佑对凤倾歌是半点也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根本就是随意的玩弄,从而达到自己那颗扭曲心灵的满足。
凤倾歌害怕的不行,她蜷缩起身子,测测发抖,一脸恐惧的望着赵天佑,:“爷,不要在折磨妾身了行吗?”
凤倾歌实在太害怕赵天佑了,自从她定下来要去赵府做妾以后,没过几日的光景,赵天佑便闯进了她的闺房,因为自从她出事以后,老夫人也已经懒得再管自己,所以她这边的门禁要相对松散了些。
想必老夫人也是对凤倾歌寒了心,直接放任自流了。
没想到却被赵天佑钻了空子,从他第一次摸进了闺房,她地狱般的生活变开始了,只要什么时候赵天佑想起了她,就来找她,然后对着她一通折磨,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凤倾歌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双眼通红,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赵天佑心中格外的得意,十分有成就感,他拍拍凤倾歌的小脸,调笑道:“你个小贱货,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还真是让爷浑身都来劲儿啊,真不比你那个骚姨娘差。”
不可否认这对母女都是天生的贱骨头,生来就是给男人做玩物的货。赵姨娘被遣送回赵府以后,是他说情,才没被赶出家门,于是乎赵姨娘几乎公开成了赵家爷们的玩物,赵家就是个魔窟。就是这么一个龌龊到极点藏污纳垢的地方。
当然,这些赵家老太爷是不晓得,估计要是知道了,直接气死都有可能。
赵姨娘的日子已经过的苦不堪言,可她最担心的还是她的倾歌该怎么办?没人比她更了解赵天佑的德性,女人对他来说,就是享乐的物品,只要自己舒服了,才不会管女人的死活。
倾歌自小也是娇贵着长大的,脾气执拗的很,若是不顺着赵天佑的话,估计会被整的很惨。
不过,赵姨娘的担忧还没有等到凤倾歌进门,就已经成了现实。
事情还要回到十几天的晚上,凤倾歌再一次陷入了那段不堪的回忆之中。
那晚夜已经很深了,凤倾歌刚刚上床安寝,就被一双大手摸醒了,她吓了一跳,坐起身来对着来人就想打,却被人紧紧的箍住了双手,不能动弹。
“做什么,小贱人,想谋杀亲夫吗?”赵天佑调笑着问道。
凤倾歌见来人是赵天佑,吃惊之余,脸上挂着慢慢的鄙夷和不屑,冷哼,:“是你,滚开,别碰本小姐!”她虽然已经知道自己要嫁给赵天佑为妾,但是骨子里的那股子傲气还是在的,更加看不上声名狼藉的赵天佑。
赵天佑反手一巴掌甩到凤倾歌脸上,啐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骂小爷,你还当自己是什么贞洁烈女吗?你全身上下那一处爷没玩过,下贱的玩意儿!”
凤倾歌被打的脸颊发麻,唇角都破了,可见赵天佑多么的用力。
况且赵天佑每一句话都戳中了凤倾歌的痛处,凤倾歌当时就发疯了,对着赵天佑又踢又打,骂道:“你滚,你这个无赖,流氓,人渣,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碰我的身子!”
赵天佑恼羞成怒,骑到凤倾歌身上,对着她一阵拳打脚踢,打的她口吐鲜血,浑身青青紫紫,只有脸上还能看。
当然,赵天佑并不是怜惜凤倾歌,而是怕一会看到一张猪头脸,坏了自己的兴致。
一通狠狠的收拾以后,凤倾歌不敢反抗了,她是被打怕了,她虽然是庶女,但从小也娇宠的厉害,别说挨打了,连重话都很少有人对她说,面对赵天佑这个恶魔,根本不是对手,她只能选择屈服。
见凤倾歌彻底老实了,赵天佑才心满意足,压了上去,也不管不顾的直接狠干起来。
凤倾歌疼的大喊大叫,赵天佑一巴掌拍了过来,恶狠狠道:“臭婊子,你鬼叫什么,再敢坏了爷的兴致,也弄死你!”
强烈屈辱感充斥着凤倾歌的心,但她却不敢违逆赵天佑的意思,只好配合他做着那些令人羞耻的事情。不知道被折腾了多久,赵天佑才算满足,从凤倾歌身上翻下来。
匆匆穿好了衣服,拍了拍凤倾歌的脸蛋,邪笑道:“小贱货,果然还是你的滋味儿要好些,爷今天也爽够了,过几天再来找你,等你进了赵家的门,爷会天天让你快乐似神仙。”
说完赵天佑拍拍屁股走了,只剩下痛哭流涕,伤心欲绝的凤倾歌。
以后每隔几天,赵天佑都会来找凤倾歌,将她折磨的死去活来,并且她逐渐从赵天佑口中得知,姨娘竟然也和赵天佑有一腿,并且她们已经保持这种关系好几年了。这个打击对于凤倾歌来说也是致命的,她从未想过姨娘会委身给这样一个人渣。
于是凤倾歌更加的恶心赵天佑,可她心里在厌恶赵天佑,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他,并且面上不能露出一丝不情愿,否则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最让凤倾歌觉得羞耻的是,她逐渐的在和赵天佑的房事中,竟然慢慢的有了感觉,如果自己有一丁点的不配合,赵天佑就会挑起她身上所有的兴奋,然后再突然抽离开来,眼睁睁看着自己从云端坠落谷底,是那样的难受,他非得逼着自己求着他,说那些淫词艳语,才肯满足自己。
凤倾歌被这种非人的生活,折磨的筋疲力尽,她还没有进赵家的门,赵天佑就如此待她,她进门以后的日子,凤倾歌连想都不敢想,根本看不到一丝的出路!
她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自作聪明的陷害凤倾城,如果当初没有走这一步的话,她清清白白的凤家三小姐,就算不能嫁给染世子,起码可以嫁到一个正常的家族中去,不用天天忍受这样屈辱的待遇。
“臭婊子,想什么呢?在想哪个男人啊?”胸前传来一阵剧痛,打断了凤倾歌的思绪。
凤倾歌刚好对上赵天佑有些愤怒的眸子,吓得一惊,忙献媚的笑着,:“妾身哪里敢想别人啊,妾身心里满满的只有爷一个人呢。”
赵天佑得意的一笑,慢慢靠近凤倾歌,捏着她恐惧的小脸,淫笑道:“小贱货,你看看你自己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半分侯府小姐的样子,和那些烟花柳巷的姐儿有什么区别呢?”
赵天佑的话犹如一把钢刀刺进凤倾城的心里,生疼生疼的,她一向心高气傲,可偏偏就只能委身给赵天佑这样的无赖,恶魔,她心心念念的染世子,成了心底永远的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可她不敢露出一分不满和伤心,只能媚笑道:“爷不要取笑妾身了,只要爷高兴,让妾身做什么都乐意?”
赵天佑眸子一亮,反问道,:“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吗?”
凤倾歌飞快的点头,:“当然了,只要爷吩咐就好。”凤倾歌忍着心底的恶心,违心的说着奉承赵天佑的话,因为她实在怕挨打。
赵天佑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拍了拍凤倾歌的小脸,将凤倾歌压倒在床上。
令人脸红耳赤的声音一直持续了大半夜,直到天蒙蒙亮了,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因为赵天佑每一次来,都会放倒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只有这样才可以玩的痛快。
赵天佑今日格外的舒爽,穿好了衣服,得意的在凤倾歌身上掐了一把,笑道:“不错,爷今日很高兴,过几日爷再来找你!”说罢扬长而去。
凤倾歌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她拉过锦被,盖住自己满是伤痕的身体,早已泪流满面,心里在滴血,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她真的觉得自己的生活没有一丝希望,一丝光亮,一丝幸福,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无穷的折磨,永远的痛苦!
话说赵天佑从侯府离开,辗转来到了西大街经帽胡同的一处小院前。
这里住的是他几天前前才包养的外室,柳若芸。
这个柳若芸曾经是在西大街上开豆腐坊的,一身雪白的肌肤,行为胆大,举止风流,几天前,赵天佑在豆腐坊前经过,几乎被柳若芸勾掉了魂儿。
原本立时就要带回去做妾,被赵老爷子严词拒绝了,并且扬言说,若是赵天佑再敢往后院里塞女人,他就将赵天佑逐出家门!
赵老爷子也是一片苦心,赵天佑后院里已经有两个有庶子的姨娘了,通房更是多的数不胜数,不久前还在靖远侯府沾染了四小姐凤倾姚,幸好是个庶出的女儿,刚刚和侯府达成协定,纳进门来做贵妾。
现在竟然又要抬一房姨娘进门,还是个良民,赵老爷子怎么能不恼怒!
赵天佑撇了撇嘴,不同意拉倒,他就置办了一处宅子,将这柳若芸方才外头做了外室。其实倒也不是赵天佑有多么尊敬赵老爷子,而是,无论什么样的女人,他都没放在心上。
这柳若芸心灵手巧,做的一手好菜,伺候赵天佑也用心,颇得赵天佑的欢心。于是一大清走,赵天佑就跑到柳若芸这里来用膳。
赵天佑叩门,丫头跑出来开了门,赵天佑径自走进了正房的内室,见柳若芸还在熟睡着,于是走上前去,顺势在她柔软的娇躯上抹了一把。
柳若芸登时被惊醒了,她张开迷蒙的眸子,看到来人是赵天佑,立马扯开一抹笑容,她原本就生的娇艳可人,这样看来,更加的妩媚。
“爷,您来了。”柳若芸脆生生的说道。
赵天佑有些疲累,顺势躺了下来,柳若芸忙拉过锦被盖在赵天佑身上,道:“爷在这里用早膳吗?”
这会子天刚刚蒙蒙亮,赵天佑随意的点了点头,便沉沉睡去。
柳若芸替他掖好了被角,便起床穿衣,洗漱完毕后,就亲自到了厨房忙活。
赵天佑一觉醒来,已经快到晌午了,柳若芸见状,忙脚丫鬟端了水来,亲自服侍赵天佑洗漱,又让人将膳食端了上来。
赵天佑觉得格外的舒心,如果说一院子的女人是他玩弄的对象,可眼前的女子,却给了他一丝家的温暖,赵家那个地方,实在让他也觉得恶心。
他望着一桌子精致的吃食,即便在冷血,也能感觉的到柳若芸的用心,他微微有些愣怔,柳若芸忙将筷子塞到赵天佑手中,笑道:“爷,吃饭吧。”
赵天佑没有说话,低头吃了起来。
柳若芸就站在一旁,殷勤的伺候赵天佑,一会儿盛饭,一会儿盛汤,俨然一副小妻子的模样。
赵天佑不得不承认,柳若芸的厨艺的确了得,他每次到这里来,都要多吃两碗饭。
吃过饭,赵天佑没有停留,便匆匆离开了。
柳若芸望着赵天佑离开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赵天佑这才回了赵家。
刚走进二门,他的贴身小厮便迎了上来,一脸焦急道:“少爷,老爷子在书房等您,已经找了您好久了,正在气头上呢。”显然小厮急的不轻,这才跑到二门上来等着赵天佑。
赵天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向着书房走去。
赵天佑晃晃悠悠的来到赵老爷子的书房,径自走到红木圈椅前,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问道:“祖父找我?”
赵老爷子几乎起的快要吐血,他一拍桌子,怒吼:“你昨天又去哪里鬼混了,从昨儿晚上就没见你的人影,都晌午了才进门,你这个混账,将咱们赵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赵老爷子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看上去精神到也不错。
赵天佑掏了掏耳朵,一脸的无所谓,:“祖父,孙儿横竖就是根烂草了,您说怎么办吧!”
一句话把赵老爷子气了个倒仰差,恨不得一脚将这个不肖子孙踹出去!
“过几天侯府的三小姐就要进门了,你怎么也要顾着侯府的颜面,对她尊重一点!”分析了一下利弊,赵老爷子不得不耐心说道。
一想起凤倾歌,赵天佑轻蔑的撇了撇嘴,一个贱货而已,喜欢就玩几天,不喜欢扔在院子里任由她自生自灭也就罢了,还值得他费心吗?
赵老爷子一看赵天佑那副不可置否的模样,就知道他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于是不得不再次开口:“天佑,你是赵家的长子嫡孙,以后未来的接班人,一定要把赵家顶起来,知道吗?凤三小姐虽然是个庶出的,但好歹也是凤侯爷的女儿,你以后少不得要冯侯爷的支持,所以······”他知道自己这个孙子,虽然好色之极,但能力也不差,比起赵家其他的儿孙,真是强了很多。
赵天佑烦躁了摆了摆手,不耐道:“祖父,你这些话说了八百多遍了,孙儿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好了,孙儿累得很,就不陪您聊天了!”说完,站起身来就离开了,直接无视话还没有说完的赵老爷子。
赵老爷子再一次气了个捶胸顿足,指着赵天佑离去的方向骂了半天才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