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抿抿嘴:“不敢当。你是老板我是打工的。不过,你哪学的这文绉绉的古话。”
“嘿嘿,孔子不是说,敏而好学吗。”大卫亲自煮起咖啡。
“中午一起吃饭,然后我和你交代下你要处理的事情,以你的冰雪聪明很快就熟练的。”
胭脂点点头:“大卫老板放心吧,我既然是来做你这份工,必是有备而来,服装虽然不是我的专业,不过这两个月关于报关,出口,理单,我已经差不多脸熟了。”
“好。”大卫对胭脂竖起拇指:“那以后就是我奥芬法国公司的御用助理。”
“哈哈。”胭脂笑了。
不到三天,胭脂便熟悉了大卫在中国的一些基本事务。
包括给法国在中国加工的单子报关,理单,包括接触到法国奥芬公司在A市的合作方:杰芬外贸和在A市不远的S市的大华外贸的数据。
杰芬外贸,法人何翠荣。
胭脂再看见执照上这三个字时,嘴边掠过冷笑。
向家的豪宅里,胭济刚从美容院做完脸回来,打了向苏的电话若干遍也没人接。正坐在梳妆台上运气。
门,咚的一声被从外面推开,率先扑进来的就是一股刺鼻的酒气。
紧接着向苏跌跌撞撞进来,在玄关处似乎碰倒了什么物件儿,咔擦稀里哗啦的碎裂声。
胭济急忙放下精华素走出卧室。
向苏正从地上费劲儿的站起来,衬衫松垮垮的从裤腰带里脱出来,衣领处的扣子掉了一颗,手心被刚才掉落的瓷碗扎出一道血口子正在殷殷冒血筋。
胭济忍着气急忙跑上前:“老公,你看你的手,来我给你包一下。”
向苏从地上半爬起来英俊的面孔显得扭曲,喝得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胭济半天忽然抬手就是一嘴巴:“你——你给老子丢——丢脸的——玩意儿,——滚开——”
胭济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眼光追随者向苏趔趔趄趄进卧室往床上一倒便死猪般的打起呼噜。
手心紧紧捏在一起。被自己的指甲印掐出红印子。
眼泪在眼圈含着,掉不下来,胭济早就欲哭无泪。
从艳照登出的那一天到现在七个月了。她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婆婆从贴心干妈变成恶毒的利齿铜牙每次见了她都要奚落一番。
向苏,曾视她为女神的男人,如今对她只有厌恶和酒醉后的凌辱。
就像刚才,胭济又从向苏的脖颈上发现了口红印。
她却从傲娇的女神变成了千方百计要讨好婆婆的小媳妇儿,变成了夜夜等郎归的怨妇。
胭济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埋在膝盖间。这种地域苦海一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胭脂,都是你害的,害我掉了宝宝,害我被向苏瞧不起,害我在人前抬不起头。
你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就应该死掉,就该大冬天被推进水里会死掉!尸首都没有!
胭济恨恨的咬牙:胭脂,那是你应得的!你毁了我,我更能毁了你!
胭济狠狠擦一把眼泪,座机电话执拗的想起来。胭济哽咽着咽回眼泪,去客厅接听电话:“妈,有什么事,这一会儿打几遍电话了。”
“胭济,向苏到家了吗?”
“恩,到家睡了。喝的死猪一样。”
“胭济啊,等向苏醒了你好好哄哄他,今天王助理带客人去百乐门应酬。那个——看见向苏在夜总会和小姐——哎呀,妈不好说了,总之,胭济你是女人,自己要会着点儿。”
胭济握着话筒想骂人,我不想和他好吗,我不想哄哄他大家好过吗,可是——
攒了一肚子怒气对何翠荣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知道。挂了。”
放下电话,她走到卧室,掀开向苏的衣服,目光从上到下巡视,陡然在向苏的小腹处看见几个深红色的吻痕。
还很新鲜的吻痕!有深深的牙齿印。
小腹上的吻痕!
胭济的脑袋一瞬间像是被砸了一棒子,抓住床头才没有滑到,心登时碎裂一地。
“向苏!你起来给我起来!”她一把揪起睡着的向苏,向苏醉的迷迷糊糊,嘴里窸窣不清的嘟哝几句翻身又睡下。胭济恨恨的照着向苏的屁股就是一脚。
向苏叽里咕噜从床上滚到地板上,翻了个身又打起鼾声。
“混蛋!酒鬼!你背着我都做了什么!”胭济一把甩掉床头柜上的台灯,坐在床上放声大哭。
他对她冷淡了大半年,冷暴力了大半年,她只以为他唱歌喝酒泡泡妞搂搂抱抱就算了,毕竟自己有把柄在先,可是他竟然,竟然真的敢给她胭济扯这个!
这是什么样的日子,这种生活不是她胭济想要的!不是她胭济该过的!
终于,胭济进浴室洗干净脸。照镜子的时候,她自己吓了一跳,那是自己吗?自己一向光彩照人可是现在成什么造型了,头发蓬乱,刚美容过的脸上泪痕斑斑眼袋下垂。
不,她一向是人群中的焦点,公主,她的魅力,她的彩色生活,不能就这么一去不复返。
胭济洗浴,擦上精油,走进卧室厌恶的看了打呼噜的向苏一眼,重新坐在梳妆台前,擦润肤水,精华素,乳液,打底霜,眼影,腮红......
一小时后,出现在镜子里的是个明星一般光彩照人的女人。
“水——给我水——”
向苏身体动了动,张着干涸的嘴唇嘟哝道。
胭济走到卧室门边打开门。
“水呀——我要喝水——渴死了——”向苏不舒服的晃着身体。
胭济走到玄关换鞋,砰的一声,关上铁门。
夜色阑珊,空气里都是阳春三月万物复苏寻找情愫的味道。
明湖苑别墅区外,丰俊西的玛莎拉提刚刚停稳,便有一双红色敢跟鞋停在他打开的车门前。
丰俊西摘下墨镜:“胭济?”
胭济莞尔一笑:“老同学,别来无恙。”
胭济说着便兀自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丰俊西蒙楞片刻,也重新坐回车里关上车门。
这只曾经傲娇的天鹅,半年前和他的艳照,弄得他很是尴尬,都不敢再见她。
虽然照片上男的只是背影,但背肌上那颗黑痣,还有那天的事情,丰俊西自己知道是他。
其实他只是喝醉了酒,去按着心中的渴念找了胭济,然后他们甘柴猎火拥在一处,但是再多,他就想不起来了。
事后他也查了那个敢登艳照的女记者,但是说已经辞职,人间蒸发了。
今天是自从那天后第二次看见胭济。他有些囧。
“胭济。”丰俊西没话找话。其实他等着胭济说。既然她主动上门。
“丰俊西,我想知道,那次晚宴,你对我做了什么?”
胭济火辣辣的只盯着丰俊西的眼睛。
这种女人的辣气最能勾起丰俊西这样闷骚的男人。
他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胭济,我——给你带来了伤害,我抱歉,但是我对你是情之所至——“丰俊西急急辩白着。
胭济靠在椅子背侧面眼神微眯睥睨着他:“情之所至?丰俊西,你敢不敢再情之所至一次?”
丰俊西有一瞬间的愣神儿,忽地明白了胭济的意思。
这是来主动投怀送抱吗?
“胭济——”他情不自禁的搂上胭济的肩头:“你不要用这种赤果果的眼光you惑我。”
“如果,我——偏要呢——”胭济拉长的声线,非常的柔媚带感。
“我可不是柳下惠。”
“知道你不是,我才来。”胭济火辣辣的眸光直抵丰俊西眼底深处那一抹不安分,悸动和风骚。
“那我会吃掉你,一丝不剩——”
丰俊西直接覆上已经被幽闭的环境,迷乱的夜色和火辣的勾引挑动的热吻。
随即一只手按下座椅一只手将胭济牢牢覆在身下。
天雷地火,二龙相斗。紧闭的车门外都能听见胭济那充满野性的,毫不掩饰的,压抑太久的申银。
胭脂在大卫那上班一周后,开车回到银杏路自己的公寓。
自从上次在这个门口被殷斐伤害出了车祸,她足足有四个半月没有来到这里。
一出电梯,便看见自己家门上贴了无数张小纸条,就像门长了穗在空中飘着。
都是靳一轩写的。
“在哪?”
“去哪儿了?”
“是靳大哥。”
“我要报警了?”
“这是让我崩溃的节奏吗?”
“靳大哥要你安好,到底在哪?”
胭脂的眼泪瞬间流出来。
靳大哥,对不起。
整整四个半月她没有和他联系,因为车祸,失忆,因为从巴黎回来她很压抑,因为种种原因,她把最惦记她,最像亲人般呵护她的靳一轩排在了最后。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