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1)

“这便是她无法生育的真相,你可还受的住?”我同情的看了一眼云景,他的泪水模糊了眼睛。

“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何喜欢杜芸娘?按道理来说,怎么看都是沈绫比较好啊!”我疑惑不解,司命这姻缘安的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云景苦笑:“我幼时便去了京城读书,师从前宰相,家师才高八斗,那日见我太过张狂,便出了题考我,我答不出,便不许出学院一步。我那时自然是答不出来的,便将那上联在口中反复念读,却不想从学院旁的客栈二楼,传出了一句下联,对对联的是个女子,便是芸娘。”

我了然了,司命啊司命,且不说你这姻缘配的不好,还如此俗套,你枉为神仙哪!

寂渊却开口了:“你如何确定那女子就是杜芸娘?”我看向他,他解释说:“若是能对出当朝宰相的对子,此女子必定才华过人,且饱读诗书,这样一个女子该有的气质和心胸,我在杜芸娘身上着实没看出来,倒是,”他一顿,“倒是让我觉得十分像沈绫。”

我哑然:“他不会连自己爱的是谁都搞错了吧?”那司命就真的太坑了。

我转头看向云景:“你怎么知道那女子是杜芸娘的?”

犹记得沈绫说过,她幼时也去过京城,且她后来会选择云景,也是那时便见过他,难不成云景真搞错了人?

云景道:“我出得院门时,那女子正巧要做马车离开,我看见了她头发上的那根簪子,那是九曲镂空蝴蝶簪,世间仅有两件,一件被先皇带入了皇陵,另一件不知所踪,我回到云城初见芸娘,她便带着那根簪子,那簪子很名贵,她也很仔细,我便以为是她家传的……”

寂渊道:“我们去看看不就行了?”

寂渊的这个提议甚好,转眼我们就来到了十几年前的京城,这里甚是繁华,但那个书生宰相的学院却十分简朴,实在难得。

清早,那宰相正在训斥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你小小年纪,如此轻狂么?将来如何做一个谦虚亲民的好官?若不能收敛你那轻狂的脾气,我劝你趁早回家去吧!老夫教不了你!”

幼时的云景比起现在多了几分稚嫩,也多了几分桀骜不驯:“老师说的是弟子轻狂,弟子却以为是那些人的学识不行,否则怎么会输给我一个小儿?学生的学识自认算得上京城少有,如何教不出来?”

宰相气的面红耳赤,当即出了一副对联给他,并道:“曾经赞誉满古稀,答不出来,不许出院!”

所谓严师,就是这样的。

我忽然就想起自己给人当师父的那段时间了,若我当年也是如此,怕韶冶和千傲就不会对我心生妄念,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云景被难住了,他到将近午时还没答出来,心里不由有些着急,反复吟读那题目,却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声音。

“莫不欺辱少年时。”那声音是从客栈二楼传出,少年云景想要跑出去,苦于宰相还没回来,学院看门的侍从打死都不让他出去。

我捏了个诀,登时客栈二楼那间房的光景映入眼帘。那回答云景那句话的是一个小姑娘,正站在窗边隔着帘子往下看。

一个妇人推门而入,口中略带责怪:“你怎么随便答别人的话呢?万一别人怪罪又当如何?阿绫,女儿家还是少出些风头的好。”

那女孩转过身来,脸上是俏皮的笑:“阿娘我知道了,不过听说旁边就是宰相大人开的学院好奇才看的,再说了,”她蹦蹦跳跳的来到桌前捻了一块糕点,“既是宰相大人教出来的,定然不会小气到怪罪我的地步啊!而且我看他想了一上午都没想出来,所以帮帮他啰,再说了,隔着帘子他怎么知道是我?就算怪罪也怪不到我头上。”

小小的眸子里尽是狡黠,像是在说云景愚笨,又像是为了自己的“心机”窃喜。

云景在见到那妇人的瞬间脸色苍白,他怎么会不认得自己的岳母,沈绫的母亲呢,在他儿时,第一次见到沈夫人是在被宰相出题难住的前一天,那位夫人在傍晚来看过他,还提及了自己的女儿阿绫。

幼时的云景终于等到宰相回来,肯定了他的对子以后,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正巧看见的就是沈绫踏上马车的那一刻。

小云景倒是很执着,跟着马车跑,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沈绫也不好出来,只沈夫人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笑道:“那是我们家世交,你云伯伯的儿子,云景,说来这孩子也是聪明,拜了宰相为师。”

沈绫嘟囔:“我也想去学院,可惜宰相大人不收女子。”

这样说着,她便忍不住朝外看了一眼,那个人还在追,她知道他追的是谁,心底莫名有些开心,却还是嘟囔一句:“真笨。”

这便是沈绫与云景的爱恨情仇,我们从幻境里看到,云景学成归来那日,沈绫与他见面,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追着马车让她别走等一会儿的男孩子,如今已经长成翩翩佳公子了,而那天杜芸娘也在,因为家境比不上沈家,又是在城主府中,杜家那时有求于城主府。主意自然打到了云景身上,杜芸娘怕自己丢脸,觉得别人可能会瞧不起她家不是书香世家,便央着沈绫借了她九曲镂空蝴蝶簪,谁知道,沈绫这一借,借的便是自己一生所爱,更是被杜芸娘还了一世情伤。

走出幻境时,云景像是耗尽了一生的气力,脸上的悲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但我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他不爱沈绫吗?答案是爱,他真的喜欢杜芸娘吗?那也未必,他爱的年少的那个影子而已,如此这般,也就没什么可同情的了。

我本该用来休息的时间,却耗在了十里崖底,相比之下,我觉得我更需要同情。

罪魁祸首就是李长明,那位悲催的世子爷。

我以为,李长明会忍耐一段时间,最起码是明天,可我没想到,他居然今天就动手了。

李长明趁我们在幻境里时,突然出现带走了杜芸娘,我一开始有些料到他可能会出手,但没想到这么快,杜芸娘,也算是我故意留给他的。

只是,他再次打伤了玄奇,这一次,没上次严重就是了。

“那帝子剑,不是在夫人身上,而是为李长明所用,我们一开始,都弄错了。”寂渊道。

“所以,我们要去把它拿回来。”

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会出现在十里崖底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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