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渊很快将玄奇扶了起来,施法催动山河图来治愈玄奇。山河图是魔族圣物,我怕我神族的气息会干扰到寂渊施法引出山河图的法力,便在院子里等待。怕有人打扰,我还特意施了法术将整个院子都封了起来。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此时天已微亮。想着寂渊肯定累了,再加上玄奇一身血污,我便想去为他们取些吃食和水,虽说神仙和魔不吃东西也行,可我现在也没什么能为他们做的了。
我郁闷,作为一个祖宗级别的上神,面对两个小辈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唉!何其哀伤啊!
不过这一去,却让我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我在后园那条石子路上,捡到一根白玉簪子,这簪子并不大,表面光滑,想来主人一定经常抚摸它。
能在这后园走动,且戴的起上好的白玉簪子,在这府中寥寥无几,更别提能够将本来应该紧紧簪在发髻中的簪子弄掉了。
我捡了它带回房间,寂渊正巧结束给玄奇的治疗,他脸色有些苍白,应当是消耗修为的原因。玄奇的伤只是看着吓人,伤口全部避开了紧要之处,这点让我很是不解,按道理来说,那家伙想要重伤玄奇,绝对是有这个能力的。
“为今之计,也只有等玄奇醒过来再说了。”寂渊淡淡道,忽略脸上的苍白,他依旧是那个高冷清贵的魔主。
我一直觉得,别人对你好,你就应当对别人好,不求同等,但求无愧我心。寂渊为了我们闹成这样,我不表示表示也太让人寒心了,便说了句让他去床上躺着的话。
我觉得这句话发自肺腑,诚心诚意,且我又诚恳的补了句“多加休息,否则你没了体力会苦了我的。”
我自认讲话绝对没什么不对,这句话的意思是,他若走不动了将来还得有人扶他,会拖慢我们的行程,可寂渊他就是能听出不对来……
寂渊:“床上躺着休息?没有体力?苦了你?”他皱眉,过了一会儿才道:“原来小九喜欢体力过人的,是为夫想的不周全了,床第间怎么能因为没有体力而苦了娘子呢?”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个混蛋!从床帷后传来一声咳嗽,我一回头,看到的就是玄奇红的堪比我那凤冠霞帔颜色的脸,再加上那目光着实出卖了他:兴奋且矜持,看向我的时候似乎在说“你怎么这么不矜持?”
我明白,这孩子想歪了,且让他想歪的主角还是一直教导他要正直纯洁的我,真是丢脸哪……
我强行忽视玄奇的目光,走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口,山河图不愧是圣器,玄奇此刻好得很,根本看不出来受过伤的痕迹。
担心过后,便是责怪了。我这神仙一向赏罚分明明察秋毫,该算账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手软。
“你明明知道那个女人的实力,为什么还如此不小心?玄奇,你一向都是稳重的,就连知道瑶池小鱼精痴恋你你都不带脸红一下,如今竟是这般疏忽大意,你可知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可知寂渊为了救你费了多大的力气吗?你这样对得起我们吗?还是说来人间几日就让你失了原来做神仙的庄重和谨慎了?你以为你无所不能吗你?如今可是神族圣器流散各界,想当年一个轮回盏差点去了我……额,落绝上神半生修为,你是嫌弃自己当年那一条命多余了是吧?!”
玄奇被我说的面红耳赤半晌说不出话来,却忽然正色道:“我有事要说。”
我见他这副模样,也知道是正经事,只得暂时收敛了脾气。
“伤我的确实是流散的帝子剑,不过却不是那城主夫人使的,事情比我们想的复杂。”
居然不是那夫人?我大为吃惊。
从进府前,我就感觉到这宅子里一股子不寻常的气息,玄奇也感觉到了,且他那时附在我耳边告诉我,这气息他很是熟悉,那时我便觉得,流散的帝子剑应当就是在这云府里,虽说我也无从得知它到底有几个帝子剑碎片。
那天见到城主夫人,也就是那个阿绫的第一时间,我便看出她的不对劲,她是一个魂魄残缺之人,人有三魂七魄,丢失任何一个都会变成行尸走肉,但是她不一样,她只是魂魄残缺,所以她至今还有意识,只是会有些疼痛,加之她身上有股神秘力量,似乎是时时刻刻在为她修补魂魄,却又不知什么原因同时也在蚕食,所以她才会如此痛苦,魂魄被修补好又被撕裂的感觉,非常难受。且她身上的那股子神秘力量在寂渊注入法术时格外强烈,却又因玄奇的神族法术变得平稳,我才确定她就是身怀帝子剑之人。
如今玄奇却告诉我,伤他的另有其人,之前寂渊也说催动圣器需要一定的修为,那城主夫人确实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如何能催动圣器?这点我着实没有想到,是以判断出了错误。
那么,究竟是什么角色在作怪?
玄奇道:“我那时出了房间,便去了白日里城主府的内院,本来是没什么事的,却像是突然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我想此时入府的绝不是等闲之辈,便想着跟去看看,谁知竟然跟不上他。我原以为错失了机会,却又在城主夫人的房间里见到了那个人。”
“他长的什么样?”
玄奇摇摇头:“他全身皆是黑色,像是施了什么法术一样,我居然看不清他的模样。”
我怒其不争的看着他,好好一个神仙居然没斗过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真是给我们神族丢脸。
“后来呢?”
“我隐身进了那房间,本想着凡人看不见我,却不想一眼被识破,那人当即出手,十分狠厉,速度很快,我躲闪不及,便被伤了。”
寂渊当即表示,能伤玄奇的修为绝对精纯,但如今帝子剑也在,可能性就不止一种。
“也许,帝子剑在夫人身上,伤了玄奇的是个修为精进之人,还有一种可能,帝子剑在那人身上,是他催动了帝子剑,才能伤了玄奇。”寂渊慢慢道,“不论哪一种可能,对我们来说是绝对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