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子衿简直难以置信,她瞪大着双眸,唇被乔景莲大力地捂着,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自己虽然一直都不喜欢乔景莲,但是也没有到讨厌他的程度。说白了,这段婚姻就是,谁都有过错,她承认自己“出轨”,的确是有过分的地方,可是人的感情,是不能被自己所控制的。
她做过什么,她有错,她都承认了。
她想着要和他离婚,只是求解脱。
更何况,这5年来,最先出轨的人,难道不是他么?她从来都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公平,在他追求他自己想要的过程之中,她从未想过这样恶劣地去打扰他,纠缠他。
但是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明明知道的,自己和顾彦深的事情,他现在这样,算是拿着自己当枪使,用这样恶劣,又幼稚的行为,去打击报复顾彦深么?
“……呵,挂电话了。”
大概是顾彦深那边听不下去了,直接挂了电话,乔景莲这才将手机举到了子衿面前,嘴角的笑意是讥诮之中,透着轻浮,“看到了么?那个男人,他也就只有这么点能耐,我不过只是说了说,他就听不下去了。”
他动作缓慢地将手机塞进了子衿的衣服口袋,原本捂着她唇的手,也慢慢地松开,拇指改为轻轻地拂过她的唇角,那微微上挑的眸子,染着几分让子衿厌恶的笃定,“你知道么?就算我知道了,你和顾彦深尚过床,可是我还是可以选择原谅,但是他却不一定能,你信不信?如果你真的和我上床了,他一定不会再要你。”
子衿提着一口气,陡然伸手,一把挥开了他停在自己嘴角上的手,然后在乔景莲丝毫没有防备的瞬间,猛地一巴掌对着他的脸颊就狠狠地扇下去。
“…………”
“乔景莲,你真是让我恶心!”
子衿刚刚那一巴掌用的力气太大,整个人都在颤抖,她气得连眼眶都红了,“……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是,我和顾彦深尚了床,那是我心甘情愿的,我能给他的,都是我生命之中所有的唯一,我给过了他,就不会再给别的男人。你不要再用这样的手段来逼迫我,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想做什么,但是你现在……不管说什么话,我都不会再相信。”
子衿伸手,一把推开了身前的男人,还没转身,乔景莲就拽住了她。
“放手。”
“…………”
乔景莲一声不吭,却是抓着她的手,怎么都不肯松。
子衿气得咬唇,用力地挣扎,手腕都有一圈红色的印迹,乔景莲依旧是不肯松手,深沉的眸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一张以为怒气,泛红的脸颊。
“乔景莲,放手!”
“……我的手段,幼稚又可笑,我也觉得自己幼稚又可笑。因为我就算对顾彦深说了那样的话又如何?你不肯把你给我,我也做不出强迫你的事情。”
男人忽然出声,那样傲然到不可一世的太子爷,此刻却是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口吻,对着自己的妻子,说着如此低声下气的话——
“如果是以前,我可以把你强硬地压在床上,我可以不管不顾你的死活,哪怕是要了你又能如何?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我们一天没有离婚,你就是我的乔少奶奶,可是现在……我才是那个最悲哀的人,因为我再也不敢做让你不高兴的事情。我也在后悔,我在生气,我在吃醋,我在愤怒,可是没有人能够理解我,你可以用一种不在乎我的眼神,残忍地对我视若无睹,你更可以在我的面前那样肆无忌惮地维护着另外一个男人……呵,我乔景莲,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这么可怜?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惩罚?惩罚我这5年来,对你的无视,所以你现在可以加倍还给我了?”
“…………”
子衿抿着唇,眼神下意识地闪烁了一下。
她倒是宁可乔景莲对自己大呼小叫,冷嘲热讽,可是他突然变了这种语气,她很不习惯。
在乔景莲和顾彦深之前,她并没有太过亲密地接触过其他的男人,在乔景莲之后,她才接触了顾彦深,对于感情,她就像是一个初学者。她什么都不懂,她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处理这种敏感,复杂,不像是三角关系的,三角关系。
就像是现在,乔景莲恶劣又轻浮地对自己做出过激的行为,她才可以大声地对他说——我讨厌你。
可是……他突然又变成了这样,她心里所有的怒气,都被一种叫做内疚、迷惘的情绪所取代。
“乔景莲,你——”
“别说,什么都不要说。”
乔景莲别开脸,眼底有情绪在浮动,他似乎并不想让子衿看到,也直接松开了她的手,打断了子衿的话,声音有些沉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并不是无坚不摧的男人,我对你说过的很多话,都是认真的。包括——我喜欢你的那句话。”
子衿,“…………”
“我刚才会那么做,的确是如同你说的那样,幼稚可笑,但是我的目的并不是别的什么,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也是有情绪的,我一直都在隐忍,为了你。还有,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和你离婚。”
“子衿,我和顾彦深打赌,3天之内,我会拿下之前的那个项目,明天就是最后一天,明天正好有一个董事会,到时候老头子都会出席,你也是乔氏的股东,到时候你也必须要在场,你一直都看到了顾彦深的能耐,却始终都没有看到我的能力,我也想让你知道,你的丈夫,并不是只懂得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我现在,想为你努力,我希望你能够给我机会,不要一味的推开我。”
“…………”
子衿心头紊乱极了,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这话题,她也接不下去。
“明天我在乔氏等你。”
乔景莲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车子。
子衿拧着秀眉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那辆骚包的跑车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
事情怎么突然又变成这样了?
她伸手捏了捏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脑袋乱糟糟的,心里更是乱糟糟的,整个人都不对劲。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又是一阵规律的震动,子衿连忙拿出来,刚看了一眼,上面跳动着的号码,眸光一闪,正好看到了医院门口,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下来。
她只觉得那个车牌有些眼熟,下意识地抬起脚步,朝着那车子靠近了两步,掌心的手机还在不断地响着,子衿却完全不觉,眸光直勾勾地凝视着从车子上面下来的一个中年男人,她只觉得后脑嗡一声,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个男人……
她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是,是什么地方呢?
子衿还没有完全想起来,可是心中就像是牵扯着一条细线,好像自己用力一抓,才能抓住,她看着那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在医院门口接了个电话,神色严峻,然后大步朝着正门口走去。
…………
子衿几乎是想也不想,马上就摁掉了手机,按下拒听键的时候,时间长了一些,手机直接就被她关机了,她放进了衣服口袋,从手袋里面取出之前放在里面的墨镜,戴上了,偷偷跟了上去。
跟踪人的事情,子衿也是第一次做,她有些胆战心惊,一路跟着那个男人,心里还在努力地回想着,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一直等到她看着那个男人进了电梯,她站在电梯门口,看着他到了5层之后,电梯就停在了那里不动了,她大脑灵光一闪,这才猛然想起了什么。
见过,她真的有见过这个男人……
她想起来了——
3年前,她在英国上学的时候,那时候,正好有一次乔世筠过来英国看她,当时乔世筠是直接到了她的学校,那时候子衿就在学校附近找了一个咖啡屋,和乔世筠聊了一个多小时,中间的时候,乔世筠接了个电话,自己就索性起身去了洗手间,她到了洗手间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带包,又想要折回去拿包,因为当时她来了月事,可是人中途回来的时候,就正好见到有个男人正准备从咖啡屋的正门口进来,当时她匆匆一瞥,却也是因为在英国见到了一个中国人,才会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而让她记住那个人的长相,并不是因为这个男人长的出色,而是因为她当时站在远处,清楚地看到了乔世筠对着那个男人挥了挥手,那男人马上就谨慎地离开了咖啡馆。
…………
怪不得,刚刚她就觉得眼熟,原来她真的有见过他,而且他刚刚开的车子,让她觉得车牌熟悉,也是因为那车牌,和乔世筠经常用的车子,有几个数字特别的接近。
有时候,人就是有这种癖好,特别是有钱有身份的人,总是想要把自己周围的一切,搞得特殊一些,这样才能够彰显出自己的身份地位很不一样。
乔世筠也在这方面有着比较庸俗的嗜好。
比如他自己用的车子,他就喜欢花钱把车牌前面几个数字弄成一样的。
…………
子衿的心咚咚地跳着,她站在电梯门口很久,一直等到那电梯重新下来,有人按了开门键,她这才反应过来,几乎是鬼使神差的,她迈开了脚步,走进了电梯。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纤细的手指,已经按下了电梯壁上,那个5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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