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1/1)

黎明的时候,苏子瞳跟着警车回了公安局。茅杉被救护车送去了市一医院,长鱼言苜蓿和白小典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儿?”白小典见长鱼从化验室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又是那种毒素......”长鱼紧拧着眉头看着刚刚出来的化验报告,不解地摇头。上次出院的时候,明明已经好了,可是为什么?......

深深的担忧,嵌进了浓浓的瞳仁里面。被害怕与焦虑冲击的心就好比医院里欶欶落灰的白墙壁。

已是下午,白小典回了镇上。长鱼坐在病床边上望着昏迷中的茅杉,上一次茅杉昏迷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望着望着不觉地模糊了眼睛。

言苜蓿上午的时候就趴在床脚那儿睡着了,这会儿刚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了一眼已经失神的长鱼和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茅杉,眨了眨眼睛,不敢出声。

一天转眼而逝,夜又来了。

“长鱼姐姐,你多少吃点东西吧。”言苜蓿站在长鱼旁边,端着盒饭递给她。

长鱼依旧望着茅杉,一动不动,片刻才微微侧头,低低地开口道:“她此刻,会在想什么呢。”一滴晶莹飘然而落。不知道她这句话是对言苜蓿说的,还是问给了自己。

看着一夜间憔悴下来的长鱼,言苜蓿攥着盒饭的手放了下去。

她似乎并不能体会这种情感的依托,却又似乎能感同身受长鱼的难过。想了想,小声劝慰道:“长鱼姐姐,你别担心了,茅杉很快就会醒的。”

长鱼没有说话,眼睛也一直没有离开病床上那人的脸,缓缓点着头。

病床上的茅杉,看不出喜忧,或者疼痛,就那样静静地,躺在薄薄的阳光下。没有血色的嘴唇被洒上了暖光,似乎在提醒着它,曾经那脱口而出的滚烫誓言。

“长鱼姐姐,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言苜蓿小声地问。

长鱼这才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言苜蓿,道:“没有。”

“可是......”言苜蓿嗫嚅着说:“我老是跟你抢茅杉,还故意气你......你都不怪我吗?”

“原来你都明明白白的呢小姑娘,我以为,你天真无邪,童叟无欺呢。”长鱼没有再看言苜蓿,随口答着。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阳光依旧薄薄的笼罩着茅杉。长鱼看着病床上那张美丽静谧的脸,好像都在笑话着自己刚刚那小肚鸡肠的语气。如果她听到,怕也是会笑话自己吧。想到这里,随即敛了敛神色,率先打破了沉默。

“对你,怎么说呢,喜欢谈不上,讨厌,也谈不上。”长鱼褐色的眸子漪着浅浅的光辉,淡淡的看着言苜蓿,嘴角没有写上任何的情绪。

让言苜蓿捉摸不透。

“你是茅杉带回来的,我要怪也该怪茅杉,怎么会怪你?”长鱼回头望着茅杉,满目深情。这个人,确实讨厌得很,总是有意无意就招惹别的小姑娘,自己都快被她气死了。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是怪她不起来,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要跟她在一起。

自从遇到了她,自己的骄傲,自信,大度包容似乎都没有了,变成了小气,自卑,斤斤计较的醋坛子。

这辈子,怕是都离不开她了。好在她对自己亦是如此,如此的情真意切矢志不渝。

“长鱼姐姐,对不起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好,我......是我看小说上头了。从遇见茅杉的第一眼,就被她身上沉敛的气质吸引了,她带给了我一种除了师父和师兄以外的,莫名的安全感。”言苜蓿说着说着就要走神了,赶紧改口道:“对不起长鱼姐姐,我就一心想嫁给茅杉做老婆,都没有考虑过你的心情......我现在知道了,你才是茅杉最爱的那个人,而你对茅杉的感情远远比我要深,我,我以后不会了......”

长鱼终于笑了笑,是啊,病床上的人,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耀眼,让人怎么能不爱她。

自己也终于发现,成为她的知己,成为她的至爱,是自己一生都值得骄傲的资本。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床上的人,期盼着她能快点醒来,直到月圆星稀,直到初晨破晓。

“长医生,有个病人急需做手术,主任叫我来让你准备一下。”十一点的时候,一个小护士推门进来提醒道。

“我昨天不是跟主任说了,最近尽量不要给我安排手术。”长鱼刚从凳子上站起来,正想去病房看看茅杉。

“最近外科好几个医生请假,现在医院里,除了主任,外科能主刀的医生就只有你了。”小护士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长鱼从抽屉里拿了一根体温计,突然想起了林朗,“林医生不是也可以主刀吗?”她一边把体温计装进白大褂口袋里,一边问。

“林医生上周就请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哦,好,我知道了。”长鱼答着,不再多问,她现在满心都挂着茅杉。

给茅杉量过体温过后,长鱼把病房的窗户打开,让新鲜空气透了进来,“苜蓿,等下我要做手术,你自己去吃饭。”

“恩,”言苜蓿答着,又问:“那你呢?我给你打包回来,你做完手术好热热吃。”长鱼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吃东西了,就只在早上去诊室之前冲了杯咖啡。

“好,谢谢。”

言苜蓿没有在外面多耽搁,吃了午饭就急急忙忙地跑回病房。白小典说要晚点才能过来,长鱼又在做手术,她不放心茅杉一个人在病房。

推开门,阳光洒了一地,一个瘦削的人影背光站在窗前。

言苜蓿看着阳光里的人,一瞬间的恍惚过后,笑着扑了过去,“茅杉,你醒了!”

“苜蓿。”茅杉沐浴在阳光里,被言苜蓿扑过来一把抱住,不禁往前踉跄了一步,声音因为虚弱,显得比阳光更柔和,更朦胧。

这一声苜蓿,叫得言苜蓿一愣神,连忙放开了茅杉,掩饰住自己慌乱的心跳。

“长鱼呢?”茅杉语气虽淡,却还是被言苜蓿捕捉到了她的急切。言苜蓿心口轻轻一紧,看着眼前这个泰然自若已经开始削苹果的人,提醒着自己,不能动不该动的感情。

言苜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她知道自己说出任何一个字,都有可能会哭出来。深呼吸了几口气,故作轻松地回答:“长鱼姐姐有一场手术,应该待会儿就过来了。”

茅杉点着头,把刚削好的苹果递给言苜蓿,又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茅杉你饿吗?我带了盒饭回来。”言苜蓿把给长鱼打包的饭菜端到茅杉面前。看着她深邃的瞳仁,心口又猛的抽痛了一下。

“恩,是有些饿了。”茅杉接过盒饭认真吃了起来。

“茅杉,你和长鱼姐姐……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我们,认识很久了。”

“哦......那......如果,假如......我说假如......”话到嘴边,言苜蓿却犹豫了,“算了,没什么。”

茅杉继续认真低头吃着饭,刚吃了两口听见了开门声,她抬起头,“你去哪儿?”

“我去给长鱼姐姐再买一份盒饭~”言苜蓿释然的笑了笑,关上了门。

“小白,不是说要去医院看表姐吗?”苏子瞳下班回到家,看见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的白小典,有些诧异。

“她醒了。”白小典把身体往上挪了挪,半坐起来,仍然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右手搭在沙发边上,手里捏着电视遥控器。

“你的腿好些了吗?”苏子瞳随手把钥匙甩在茶几上,坐到白小典旁边,轻轻吻了一下她。

“上午根本没法走路,现在好多了,差不多已经消肿了。”

白小典昨天在客栈的时候,被虫子咬到的小腿还只是微微发肿,谁知一到了医院,觉得腿胀痛得厉害,把糯米清理下来才发现两条腿肿得跟猪脚似的,黑是不黑了,但是又红又紫。在医院打了两瓶点滴开了些外敷药便回家休息。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两条腿仍旧红肿得厉害,走几步都难,所以打算等看晚点会不会好些,到时候再去医院看茅杉。

结果下午刚要出门,就接到了长鱼的电话说茅杉已经醒了。

“我看看。”苏子瞳小心地把白小典的睡裤卷起来,看着那还没有完全消肿的小腿,和满腿的红印子,无比的心疼,“还痛吗?”她指尖轻轻抚了抚白小典的小腿,怕弄疼了对方,又退开了手指。

“不疼了,就是还有些痒。”

“医生开的药记得继续擦,别觉得好了就不擦了。”

“我不擦!”

“必须擦。”

“就不!”

苏子瞳撇了撇嘴,斜身半躺在沙发上睨起白小典,问:“那你要怎样才肯擦?”每次白小典这样,她就知道这家伙准又在酝酿什么坏水儿了。

“来,伺候着。”白小典把那条卷起了裤脚的腿抬到了半空。

苏子瞳顺势接住白小典伸过来的腿,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并替她把裤脚放了下来。

“小爷我饿了。”白小典把另一只腿也放到了苏子瞳的大腿上,舒服地靠在一个大抱枕上。

“是,这就去给爷准备晚膳~”苏子瞳边说边装模作样地低头行礼。

“慢着。”白小典叫住了苏子瞳,迅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爷要吃你。”说完便把苏子瞳扑倒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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