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你该睡觉了。”长鱼被茅杉盯得有些不自在,脸上浮着淡淡的红晕。
“就觉得你好看。”茅杉笑着,仍旧痴痴地看着长鱼,突然,她把手撑在床沿,身体往前倾了些,“长鱼,刚才你亲了我两次,现在我要讨回来。”
“是你让我亲的。”长鱼把一缕黑发拨到耳后,故意不去看茅杉热切的眼神。
“我不管,我就要讨回来,你不能欺负病人。”茅杉的脸已经凑到了长鱼的脸前。
“你这个无赖,”长鱼脸上犹如火烧一般,她伸手用指尖轻轻抵住茅杉的下巴,“你也知道自己是病人,那就乖乖躺好。”
“那你什么时候让我讨回来?”茅杉不依,抓住了长鱼抵在自己下巴上的手。
“回去再说。”长鱼抽回手,小心地把茅杉按回床上,生怕碰到了她的伤口。
茅杉这才安安分分地躺回到病床上,“对了长鱼,你晚上怎么休息的?”
“回去睡。”
“你要回去?”茅杉又要从病床上坐起来,被长鱼及时按住了,她看了一眼病房,也对,长鱼在这个病房里怎么休息啊,“那你明天过来吗?”
“傻瓜,我不走,陪着你。”长鱼轻笑一声,替茅杉刨开搭在眼前的头发,“你快睡吧。”
温暖和煦的话语,仿若一缕甘泉,轻轻淌过了茅衫的心尖。
“那你睡在哪里?”茅衫回过神来。
“我不困,要是困了,就在桌子上趴一会儿。”
“这怎么行!你还是回去吧。”茅杉虽然舍不得长鱼走,但是更舍不得她趴在桌子上睡一晚上。
“好了,都说我不困了,你快点睡觉。”长鱼厉声说道。
“不行不行,”茅杉皱起了眉头,“你上来,我们一起睡。”说着,她往病床边上挪了一点,让出了一半的位置。
“这样容易碰到你伤口,”长鱼摇了摇头,“我等会儿去旁边的病床上睡。”
“长鱼,我觉得好热,好像......”茅杉突然紧紧抓着被子,痛苦地喘息着。
长鱼赶紧站起来,俯身去摸茅杉的额头,“没有发烧啊,怎么回......啊!......”
茅杉一把将长鱼拉了下来,身子一侧,长鱼落在了她让出来的那一半位置上,紧紧搂着她的腰说:“被我逮到了,乖乖地跟我睡这里吧。”
第二天,长鱼陪着茅杉去做了检查,等化验报告出来后,确定茅杉的血液里已经没有了毒素,才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白小典带着大家,三个人一起去祭拜了茅大山,之后又去了公安局。
茅大山的房间里,茅杉静静地坐在红木雕花长椅上,她闭上了眼睛,盘膝坐直,凝神调息,感受着四周的一切,仿佛茅大山此刻就坐在她的对面,一声不响地闭目养神。
长鱼和白小典站在长椅旁边,空气里沉淀着浓厚的悲伤,谁都没有说话,都不忍去打断这一刻的茅杉。
几分钟过后,茅杉缓缓地睁开双眼,眼睛望着对面空空的红木长椅,却不知道焦距落在了哪里。
“这是老头子去世前说给你的东西。”白小典把一个棕绿色的旧油布包递到茅杉面前。
茅杉接过油布包,缓缓抚摸着,那粗糙的表面,就像它的主人一般,历经了岁月的磨砺,刻满了沧桑的痕迹,而今,它的主人却已经不在。
打开油布包,里面只有几张符篆,九枚铜钱,一柄断掉的桃木剑和一张颜色暗黄却保存完好的帛书。
茅杉一眼便认出了那张帛书,那是当年师父升仙前,交给她和师姐,要他们去西河寻到茅家后人,然后交给他们的那张帛书。
帛书是师父亲笔所书,大多是一些对后人的教诲和他追求仙道的心得感悟。
这些在当时的茅杉看来,都是些不中用的无聊形式。但在现在的她看来,这些都是茅家世世代代真传的瑰宝,它凝结了祖先的教诲与智慧,是茅大山临死前交到她手上的至宝。这不仅是遗物,更是一种传承和希望。
本是因这帛书,她和师姐去了西河,阴差阳错又遇上了炼尸人,让她糊里糊涂地来到了这个时空。没想到,现在,这本帛书,经历了两千多年的时光变迁又传到了自己的手上。
旋转的时空,似乎总是在绵长回荡下,重新落幕,亦或重新起航。
茅杉凝视着帛书,百感交集。半晌,她才想起长鱼和白小典还在旁边,重新把帛书折好,放回油布包中。
“过阵子公安局应该会搬到镇中心去。”白小典突然对茅杉说,“老头子走了,这里阴气重又没人管,据说上面已经批了搬迁文件,应该要不了几天就下来了。”
“那这里怎么办?”
白小典耸耸肩,“这里有一半的地是属于茅家的,至于另一半,听说政府是想卖的,但是这块地阴气重是出了名的,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卖不出去。”
茅杉点点头,将油布包背在了身上,又看了一眼房间,手抚过红木长椅的雕花,脑中回放起茅大山死时的景象。镂空的雕花,犹如时光过隙,在记忆里留下了点点斑驳。
从茅大山房间出来,白小典直接去了办公室,几天的丧假已经休完,她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迹。茅杉和长鱼一起回了市里。
长鱼把车停在了一家商场门口,“晚上想吃什么?”
“恩......”茅杉摸着下巴思考着,“红烧肉~”她笑望着长鱼。
“好,”长鱼拿了包打开车门,“你在车上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茅杉说着跳下了车,来到长鱼身旁一把捞过她的手抓在手心里。
长鱼本想阻止,看着身边的人,浅笑一下没有出声。
两个人在超市慢慢悠悠地逛着,看了巧克力又看海鲜,买了佐料又买零食。超市暖暖的居家氛围里,满满都是甘甜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