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语一晚上没睡好，她想，也许是靳礼发的那张表情包把她吓到了。
她也真是服了靳礼，他怎么会有那种老年表情包……
果然是因为已经老了吗……
磨磨蹭蹭从床上坐起来，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戚语往卫生间走，凉水拍在脸上让人清醒不少，刚将脸蛋擦干净，房间里就传来了一阵手机铃声。
李峥打来的，估计是催她赶快去上班。
戚语没接，设置静音继续洗脸去了。
收拾完毕到达公司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李峥黑着个脸，就在前台那等着她，四目相对，他有点生气，“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是不是想造反！
戚语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走到他跟前，“老板对不起，我昨天晚上设置了静音。”
李峥一脸拿她没办法的表情，叹了口气，冲她招手，小声道：“你过来！”
“干嘛？”
“你过来！”
“咋……”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废话怎么这么多！”李峥皱眉，抓着戚语的背包肩带就把她拉到了一旁的办公室里，让她在沙发前坐下，他殷勤地去帮她倒水。
戚语一脸黑线，老板是吃错药了吗？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正纳闷呢，李峥在她对面坐下，将手中的水杯放到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戚语皱了皱眉，身子往前倾，压低声音问他，“老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什么对不起，我能对不起你什么，整天胡说八道！”话音刚落，李峥就变回了先前凶神恶煞的模样，将戚语面前拿杯水拿到自己嘴边，“我就是有点事情想要和你商量，既然你不习惯我这么温柔，那我还是凶点好了。”
戚语：“……”
喝了口水，他继续，“我今天想要和你谈的事情很重要，有关乎我们公司的生死存亡。”
这么严重？戚语蹙眉，右眼皮直跳。
“这几天你在公司的时间很短，可能有些情况不是很了解，但有关于侵权那件事，我想你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这不是废话么。
她刚想问是不是要赔偿人家的损失，李峥就忽然叹了口气，重重地将手中的水杯放下，他看向戚语，“我们公司能不能存活，关键就要看这个侵权事件了。”
闻言，戚语第一反应就是靳礼的助理又过来要钱了，来不及和李峥确认，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他这人怎么能这样呢？我们明明说好的……”
“哎你等会，去哪啊？”李峥动作很快，挡在她面前，“不是……我是你老板，还在这和你说话呢，你这是要干嘛”
戚语言简意赅，绕过他往外走，“找靳礼，和他谈谈。”
然而双脚刚迈出去，又被李峥拉回来，他一脸日了狗的表情，“就那么想他？晚上再找他不行？”
戚语一脸懵逼，“说什么呢，什么想不想，我是要和他谈正事。”
“不都说好了我在他那当服务员抵债的吗？这才几天，这么快就反悔了，不能这样，我得找他去。”说完她还想走，却被李峥拉着坐到了沙发上。
他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动，说道：“你不用找他，他又没说让我们还钱。”
“那你刚才……”
“我说的和还钱没关系。”见戚语不再挣扎，他走到一旁坐下，从手机里找出那张人设图，“我是想，最近公司情况不太好，我们要不然重新启用……”
“不行！”戚语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臭男人真是钻钱眼里了，明知犯法还要继续。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他，“这件事情，你最好想都不要想！你要是敢重新上架这款游戏，到时候我就告诉靳礼……”
“哎，我说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这么向着外人。”李峥也站起身来，他脸色不太好，说道：“我们公司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眼看着就要发不出工资了，就靠着这一款游戏来救命！”
“你要是懂事点，就应该支持我，我有特殊的办法，只要我们低调点，到时候保准不会有问题。”
他还在试图说服戚语，可对方气得够呛，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眼睛都气红了，骂他，“真无耻。”
李峥怀疑自己听错了，“啥……你说啥？”
这个受气包现在竟然敢骂他了？
他还想说什么，戚语已经站起身来往外走，走到半路，她还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不要脸。”
李峥：“……”
这是要反天了！
回到办公室，戚语还在气头上，旁边的曹永华递过来一袋早餐，“包子和馄饨，还热着。”
戚语没接，“没胃口。”
曹永华半个身子凑过来，“怎么，小李也和你说那件事情了？”
“你怎么知道……”戚语将椅子转过去，正对着曹永华，他眨了眨眼，笑，“小李和我们都说了，来征求我们的意见。”
“那怎么回事，你们都同意了吗？”戚语急的不行，她可不希望公司再进行这种违法的事情。
曹永华摇了摇头，“我们什么都没说，这件事情有点棘手。”
戚语点头，有点道理。
“然后小李就说等你来了之后问一下你的意见，再然后，就这样了。”曹永华摊了摊手，又道：“不过就算这次挺过去了，照我们公司这样，还是有可能破产，为了一时的利益做错事，不值得。”
一上午的时间，戚语满脑子里都是这件事，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她前段时间画的那张人设图。
中午的时候，李峥过来了，两人讨论一番，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没心情，也正好没什么事情做，戚语收拾东西离开公司，去了靳礼的麻辣烫店。屋子里其他人正在吃午饭，看见戚语进来，给她添了副碗筷。
她在桌子旁坐下，说话都有气无力，问：“靳礼呢？今天中午没回来？”
“他很忙，不可能天天都回来。”赵静说完，抬眸看向她，“你是不是病了，是的话赶快吃药啊，千万别给我们都传染了。”
戚语没理她，低头吃饭。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所以戚语并不需要做些什么，吃完饭之后她就坐在空桌旁玩手机，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天边都挂上了彩霞，戚语眯着眼睛去卫生间，一转身碰到一堵肉墙。
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有点熟悉，睁眼一看是靳礼。
她想退后，却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还好靳礼动作迅速抓住了她的手，他低喝：“慢着点。”
戚语点头，甩开他往前走。
待她上完洗手间出来，发现靳礼在门外站着，戚语问他做什么，他挑眉：“怕你在洗手间出点什么意外，跟过来看看。”
戚语撇了撇嘴，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靳礼打断，他道：“你这种走路都能差点摔倒的人，我身为老板，是应该在门外看着点。”
戚语：“……”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心情不好，她也懒得搭理他，清醒过后就去打扫卫生，靳礼照旧在桌子旁坐着，面前放着一台电脑，屏幕上是花花绿绿的走势图。
楼梯拖到一半，忽然听到靳礼叫她，走过来，他将水杯递给她，“倒杯温水。”
两分钟之后。
“倒好了。”
刚准备走，靳礼又递给她两张纸，“把这份文件复印一下，两份，楼上有复印机。”
于是戚语又屁颠屁颠上了楼，片刻之后拿着几张纸下来，放到了他面前，“老板，文件复印好了。”
靳礼应了声，专心看着电脑屏幕，寻思着没别的事情，戚语刚想走，靳礼又开口了。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戚语皮笑肉不笑，心口像是装了炸弹。
她真是快崩溃了，他有什么事就不能一次性说明白吗？这一次次的也太烦人了！
靳礼不说话，她快要爆发了，扔下一句“你想好之后再叫我”就转身往一边走。
她速度快的很，不一会就没了影，蹲在楼梯口玩游戏，杀人杀的正爽，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男士拖鞋，抬头，发现靳礼竟然追了上来。
他蹲下身来抓住了她的手腕，戚语手一抖，手机掉落在地。
一只温热的大掌附上来，手中突然多了点什么东西，戚语垂眸一看，发现是一盒巧克力。
“不是心情不好么，吃点甜的。”
戚语没说话，靳礼又将巧克力拿回来，剥开一颗放到她嘴里，“听说吃甜的心情会变好，别整天板着个脸，把我客人都吓跑了。”
戚语不说话，靳礼又将剩下的几颗塞到她手里，扬唇：“你啊，还是笑起来凑合一点。”
比现在这样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