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荀彧还是没有签,他将衣带诏送回到司马家,从此不扣不谈此事。
司马防府邸之内,书房!
杨彪端坐其中,桌面上摆放着茶水,但他却喝不下去,不一会,司马防走了进来,缓缓关上了门说道:“令君没有签,而且把衣带诏送还给了我!”
杨彪微微震惊:“这上面的名字全部都被荀彧看了个遍,若是他把这件事告诉曹操,我们所做的努力会顷刻之间付之一炬啊!”
“令君的为人我知道,他是曹操的心腹之臣,但同样,他也是心向汉室的大臣,要知道,当年劝诫司空迎回陛下的,也是令君!”
杨彪长叹一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
他终于拿起了那杯茶,凑到嘴边还是将茶杯放下,这个世上真的有人可以相信吗,要是有,那一定是死人!
......
......
荀彧与曹操推心置腹,才换来了今日的安定,若是因为曹操和汉室的不合,便让家里有事,荀彧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今日被曹操留下饮酒,直到很晚才回来!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之后,沿着九曲画廊,石子铺成的小路,荀彧缓慢的向着自己的书房走去,心里还是在想着这些天接连发生的诡异的事情。
夜静风寒,空气中夹杂着厚重的腥潮味,入湖风缓缓而来,怕是后半夜要飘雨。
转眼之间,离开颍川已经很多年了,长时间没有回去,也不知道颍川变成了什么样子,人生短短不过几十年,人世变迁亦是如此。
荀彧不由的举目四望,天色如墨般漆黑,雨水已经开始渐渐的落下,看来明天又是一个泥泞的世界!
如果自己不是曹操的谋臣,也就不必肩负着讨好双方的大任。
也许那是荀彧最想做的事情便是烫上壶老酒,孤舟蓑笠,独钓寒江。
他想,如果那一天真的可以到来,金陵愿意和自己隐居,那样的日子是何等的惬意,只可惜这一切破败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是荀令君!
又是一声的长叹,荀彧默然的摇了摇头,仿佛要吐掉这一身的晦气,迎接崭新的一天!
夜,真的很静,想起公孙金陵整天在自己面前的无理取闹竟然会成为一种惬意,荀彧不由的再一次转身看了潮儿的房间一眼,可就在那一刹那,眼前突然隐约的抹过一抹阴影,迅疾而过。
荀彧霍然回头捕捉之时,眼前宛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全无动静。
他心里涌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终止了自己所有的行动,但是也没有急匆匆的前往金陵的房间,只是躲在暗处,透过山石的缝隙观察着房间的动静。
果然未及片刻,已经有十余个黑影从陈府的东墙翻了进来,东墙离金陵的房间最近,定是杀手早就摸好了方位,目的明确而来。
荀彧注意到几个人跃上院墙之后伏身在屋脊之上一动不动,按说荀府之中若有杀手,最先发觉的应该是花轻语,毕竟他奉命保护荀彧府邸。
果然,花轻语快步待人走了过去!
荀彧心想着花轻语果然靠谱,不曾想第一波人只是调虎离山,视线中又出现了第二波杀手,他们手中拿着钻天刺,杀气逼人,荀彧里的较远,骤然一声大喊:“什么人敢夜闯尚书府!”
语出之际,府中侍卫宝剑已经出鞘,杀手最前面一人已被挑落在地,面色狰狞,死的惨淡。
杀手明显是有备而来,结合刚刚所发生的情况,花轻语被引出去后,他们完全没有料到会有第二个人出现在此。
几乎如此周密却没想到被荀彧偶然撞见,不由分说,留下几个人阻隔荀彧,另外几人直扑公孙金陵的房间。
杀手行的都是暗黑之事,必是强调一招毙命,时间拖的越长便越是不容易成功,然而宝剑相碰,叮当作响。
府中侍卫虽然不能和花轻语,解决几个杀手还是手到擒来,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杀手的首领武功高绝,竟然与侍卫不相上下,缠逗在一起。
如此巨大的声响,所有人都已经醒来,不过却没有什么帮助,换句话说,这些家丁婢女除了家务事就不会做第二件事情,好在校事府中白校事及时赶到才算是遏制住了杀手的气焰。
然而此时忽然有一人如箭般摆脱了荀彧的视野,撞碎了门板,直直的冲进了公孙金陵的房间,“金陵小心!”
撕碎了嗓子大喊一声,荀彧冲破一切冲进了房间。
黑暗中只见到那黑影已经倒下,忽然房间里面的灯被盈盈的点亮,房间里的光线突然亮了起来,潮儿没事,荀彧悬宕的内心才算是放下。
竟然有人行刺到了尚书府邸,真是好大的胆子,荀彧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派人来的必然是杨彪和司马防?
但他们为什么不刺杀自己而要去金陵的房间呢,荀彧很木讷,思来想去,终于猜到了,他们想要的是荀彧的孩子,一旦得到了孩子,荀彧必然束手就擒。
“令君没事吧?”白校事微微道了一句,赶紧跪地赔罪,今天要是荀彧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一百个自己也赔不起这命啊!
“我没事,你不必紧张,快点起来吧!”荀彧定了定心神,看了白林一样,这都是他多年之前的老部下,没有什么可以刁难的。
“今天这件事,不允许向任何人声张,告诉奉孝,小心翼翼的查,查到了结果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明白吗?”荀彧吩咐道,他不想将这件事过于放大,那样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属下明白,但轻语已经追出去了,我怕声音太大,会引起别人的注目!”
“你去让轻语回来吧,不用追了,就是去追,也没有什么好的结果的!”他摆了摆手,然后吩咐下人去把现场收拾收拾,最后拉着公孙金陵的手换了个房间。
今天的的事真是千钧一发啊,若不是自己看见了,险些被杀手们得逞?
他们为何如此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