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和第十四章(1/1)

第十三章

爱情的航船,由于某个重要机器损坏,不得不搁浅在沙滩上。小丽无可奈何的放弃和冯刚的接触与交流,她清楚这也许是又一段惊心动魄的爱情颂歌,可是她自知自明,没有那个资格,埋藏在她心中的那件丑事迫使她打消了蠢蠢欲动的念头,只好以痛苦和眼泪陪随着悄悄飞逝的时光。五月底的江南已经很热了,但早晚还是显出丝丝的凉意,酒店里的状况依然如故,小丽依旧是在酒店和住宿之间来回的穿梭,随着时间的增长,同时那几个要好的小姊妹对她的个人问题越来越敏感,甚至有人时不时的还会拿她和冯刚起哄、开玩笑,小丽是百口莫辩,而冯刚却好像默认此事,并痴痴在等着小丽点头应承,阿姨吴翠翠隔三差五的催着小丽做出明确的表态,小丽担心她不悦,弄的是答应不好,不答应也不好,完全被动的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这下洪福生坐不住了,作为父亲,他决定以家长的身份找小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于是这天下午,忙完了中餐之后,他就将小丽叫到办公室,开门见山的问女儿道:“佳丽,你和冯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态度,究竟愿不愿意和他处对象,继而嫁给他做媳妇你得有个明确的表示呀,我和你阿姨已经找冯刚当面锣、对面鼓的谈过了,他态度坚决的表明了不计较你是不是姑娘,这小伙子深明大义,诚心的表示只要是你们两人今后真诚相待,互敬互爱,相濡以沫,共同进步,过去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象这样的小青年你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如果你答应了,那我们就找个时间把冯刚的父母请来,把你妈妈也接来,我们两家人就在这酒楼面对面的畅谈一次,再摆一到两桌酒宴,算是给你们订婚也行,一切费用由爸爸承担,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多么亲切,多么情深义重的话语,作为父亲能做到这样还有什么话说。然而小丽听来却如炸雷惊魂,被震的周身打颤,她无言以对,只得任由泪水哗哗的流下,紧接着她又双臂盖脸,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放声大哭。

洪福生惊慌失措,不明白是那句话刺痛了小丽,令她如此的悲伤,他十分体贴的扶着女儿的肩头问道:“怎么啦,佳丽,你咋会哭的这么伤心呢?若是真的不愿意也没关系,只当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说过,天地广大,好的小伙子多如牛毛,以后再找就是了,不必要这么悲痛吗。”

小丽稍稍降低了哭声,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用哭腔说:“爸爸,实话对你说,我不是看不中冯刚,而是我不能,不能接受这份感情,因为我只是个女的,不是真正的女人,我若和他好了,最后嫁给他,那就是对他的欺骗,我只能把身体给他,却不能为他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我没有生育能力,我的生育器官在五年前,我才十七岁时就损坏了。”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左右为难,不肯开口呢,那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你失去了生育能力,又是什么人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而留下了终身遗憾的。”

小丽哭诉着把她五年前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亲生父亲。

洪福生听到后气的牙根痒痒,他闭紧双唇,半晌说不出话来,停顿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这个混账东西,禽兽不如,竟然对一个手无寸铁,还是自己养大的姑娘做出那样下流无耻的事,真该千刀万剐。”

“这个事情,从某种程度上说,首先应该怪你。”

“啊,怪我,怪我是何道理。”洪福生目瞪口呆,两眼直直的盯着小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若不是你当初那样对我妈妈,导致妈妈忍受不了而和你离婚,她又怎么可能嫁给那个混蛋呢,我也就不会遭那恶运了。”

洪福生方然醒悟,原来我是罪魁祸首,他非常惭愧的对女儿说:“是的,怪我当初年轻无知,放荡不羁,冷落了你妈妈,从而害了你,爸爸对不起你,可这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了,我就是再怎么补偿你也无济于事啊。”

“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可能已经和初恋情人结婚了,说不准孩子都有了。”

“那人知道这个事吗?”

“知道,我毫不隐瞒的告诉了他,他同情我,理解我,不计较我的过去,有没有孩子他也无所谓,还是真心实意的爱我,并准备租房子和我结婚。可是他母亲晓得后,从千里之外的山区赶了过来,拼命地反对,他和母亲大吵大闹,结果他母亲真的寻死,当着所有在场人的面一头撞上了墙角晕死过去,这下他不得不屈服,答应了他母亲和我断绝,把工作也辞了,和他母亲回了老家。此事让建筑工地的人全知道了,三舅余香龙也因为带着心思去八楼上救人才意外送了命,三舅妈林红因此而怨恨我,在三舅的葬礼上当众骂我是害人精、丧门星,害死了她的丈夫,这样一来,我在那个工地食堂还待的下去吗,无可奈何之下我才来找你。”

“哦,原来你所说的走投无路是因为这些,你真是可怜,难怪、难怪。”

小丽的泪还在不停地流,她的双眼好像一个巨大的水库,永远流不完。

“这样看来,你和冯刚的事情只好作罢了,可我们怎么向他解释呢?你以后又怎么办?你还年轻,总不能就一个人苦熬一生吧。”

“冯刚的事只好不了了之,就说我看不中他,不要做其他解释,也不要让他知道,就连阿姨你最好也不要讲,这种丑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至于我以后怎么办,听天由命吧,过一天算一天。”

“哎…哎…。”洪福生连声叹惜,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的放纵、玩世不恭会造成今天的恶果,他悔恨不已,望着女儿悲伤的神情,心痛至极。

到了晚上,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的洪福生还是心情沉重的不言不语。妻子吴翠翠感觉到丈夫今天有些异常,便十分关心的问道:“你今天是怎么啦,闷闷不乐的样子,遇到烦心的事了吗?”

“没有,就是心里不愉快,可能是因为累了,所以不想说话。”

“不对,累点也不至于心里痛苦啊,我和你结婚快十年了,还没有见过你有如此神情,究竟遇到什么烦心的事,说出来让我也分担分担。”

“哎…。”洪福生一声长叹后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此事太不可思议了,你也无法分担。”

“哦,究竟是什么事情,说出来听听。”

洪福生便把小丽的遭遇以及她和初恋情人的事如竹筒倒豆子般的全部告诉了妻子,吴翠翠听了后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她十分疼惜的说道:“想不到竟会是这样,怪不得她迟迟不肯答应冯刚的事,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太可惜了,一个绝色美女,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过早的被人糟蹋了,还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下怎么办?冯刚还等着我的回话呢,我该怎么和他解释,这种丑事能和他说吗?”

“不能说,说了只能是多一个人知道,他绝对不会不计较此事而娶佳丽的,也不要做任何解释,就说佳丽看不上他,这种事情越搅越臭,若是传开了让人人都知道,那佳丽还有脸在酒楼里待吗?我的面上也挂不住啊,只有不了了之,保持原样。”

“那佳丽以后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样老死一生吧。”

“这正是我闷闷不乐的原因所在,想想这事归根到底错的首先是我,我当年若不是不学好,整日里花天酒地、狂嫖烂赌,对她母女不管不问,她妈妈也就不会跟我离婚,佳丽也就不可能交此恶运,现在我再后悔也没有用了。”

“你要是不离婚,那我这一笔又写在那儿呢?”

“这倒也是哦。”

这夫妻俩人既痛心又可惜的同时陷入沉默。然而他们的心胸都没有平静,还在翻江倒海的思索着小丽的问题,房间里安静了十几分钟以后,吴翠翠突然如找到救命稻草似的对丈夫说道:“找一个生过孩子而死了老婆,或者是离了婚,哪怕年龄大点的男人和佳丽成家,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道理不错,可那里有这么合巧的人呢,即使有佳丽肯答应吗?”

“有没有是一回事,答应不答应又是一回事,她都已经这样了,年轻没生过孩子的谁会要她呢,只有这样她还有点价值。”

“那是,不过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两人统一了想法。

第二天下午,洪福生和吴翠翠二人一同坐在酒楼办公室的沙发上和对面而坐的冯刚将小丽的态度向他做了个交代。可是令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是冯刚虽然很难过,但态度坚决的表示他除小丽不娶,只要小丽一天不结婚,他就一天等待,直到希望全部破灭为止,并且,他请老板夫妇二人放心,他决不会因为此事而影响工作,也不可能去打扰小丽,他只会默默的等待,把那份情感埋在心里。洪福生似有点不理解的问他道:“你这又是何苦呢?除了佳丽,还有其他好的姑娘,比如那个大红就不错,虽然长相不如佳丽,可身材和人品也很好呀。”

“老板,我今年二十七了,按理讲早该谈对象成家立业了,可是这么些年,在我接触和认识的女孩子中就没有一个让我向对待小丽这么上心的,她不来不来也来了一年多了,从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非常非常的喜欢她了,这一年多,我从各方面观察,她就是我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女人,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我心动不已,总而言之我不想放弃她,尽管她现在没看上我,但是我相信她会改变对我的看法的,我愿意等,等到猴年马月都无怨无悔。”冯刚坚定的说出心声。

“可是她已经谈过对象,还和别人有过肌肤之亲,早就不是姑娘了,这点你也不在乎吗?”吴翠翠故意用言语刺激冯刚,只为了想让他打退堂鼓。

“我不在乎,任何人都会有过去,假如我也跟别的女人上过床,我是说假如,实际没有,她会在乎吗?那么男人有过去可以原谅,女人就不应该原谅吗?现在社会这么开放,这种事在所难免,谁再计较这些,那不是太庸俗了吗?”冯刚意志不改的说。

“那么好吧,你就等着吧,按你说的等到猴年马月都无怨无悔,只要你不影响工作,也不打扰佳丽的正常生活。人各有志,不能强勉,你的精神确实可佳,我们也不好横加干涉,但是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佳丽是我的女儿,你不可以因为她一直不答应和你好,而记恨于她,欺负她,如果那样的话我定不饶你。”

“这一点老板你尽管放心,她若是明天结婚,我明天就死心,决不会破坏她的好事,更不可能欺负报复她。爱一个人未必非要得到这个人,只要是看到她过的开心,过的幸福也就心满意足了。我心中虽然有她,可还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冯刚十分理智的说。

“真拿你没有办法,但愿你最终成功。我虽然是佳丽的亲生父亲,可这个事我也做不了她的主啊,你就好自为之吧。”洪福生说这话时有点口是心非。

此段没有发生,但却在彼此的心中埋下了情种的感性之事到这时停下了脚步。小丽知道了冯刚的态度之后,心中的滋味无法找出可以形容的中文词汇,只有装着若无其事的继续从事她每天从事的工作。

入夏以来,福星大酒店几乎天天都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宾客众多,小丽每天全身心的投入到繁杂的工作之中,她和丁美云原本倒班作业的,后因为太忙,一个人很难应付这么多事情,只好两个人一起忙碌,这样她就没有时间来想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之事。六月头的这天中午一点之时,小丽正聚精会神的坐在吧台里面计算和填写着各桌菜单的总价格,突然有三个满身酒气的粗壮男子,衣衫不整的走到吧台前,边拍打吧台,边色眯眯的冲着小丽淫笑着说:“小姐,出来陪哥喝一杯,哥给你红包。”

“对不起,我正在工作,请你们走开,不要影响我。”小丽回道。

“你们酒楼什么都好,就是没有陪酒小姐,真他妈没劲。”又一男子说。

“我们这里不陪酒,做的是正当生意,没有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我正在忙,你们请自重,否则我叫人了。”小丽严厉的说。

“呵呵,怎么一点情趣都不懂,象你这么漂亮的小姐,只挣那么一点死工资多浪费资源,不如到酒桌上陪哥哥们一起开心开心,哥哥们不会亏待你的。”另一男子放荡的冲小丽道。

“请你们不要胡说八道,本姑娘干的是光明正大的工作,挣的是劳动辛苦的报酬,你们所要的陪酒小姐,该酒店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希望你们放规矩点,不然我可要报警了。”小丽站起身,义正词严的冲他们怒责道。

“哎哟哟,还真生气了,你生起气来更加的迷人,何不到哥怀里来享受享受温暖,哥一定怜香惜玉,不会让你白忙,给你大把大把的钞票。”那男子竟拿出一叠钞票大言不惭的说。

丁美云这时也坐不住了,他忍无可忍的一拍吧台站起来,挺直了腰杆怒吼道:“放你妈的狗臭屁,想要小姐陪找鸡去,在这里耍什么淫威,喝你们的骚酒去。”

惊叫声招来了很多人,那些欲走没走,欲结账还没结账的人都站住了脚,他们纷纷指责这三个酒鬼胆大妄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这三个家伙恶习不改,非便没有收敛,反而握住啤酒瓶环绕着指向周围的人示威,其中一男子竟舞动手中的空酒瓶做出砍杀的姿势,他们的淫威还真的令很多人害怕的避让,因为事不关己,所以都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一声大吼:“大胆狂徒,竟敢在公共场合调戏良家妇女,还有没有王法了,有本事就冲我来,老子教训教训你们。”又是在紧要关头,冯刚从人群中站出来,指着那三个家伙吼道。

小丽见到冯刚再一次替自己出头,那心中的感激顿时升温。

三个狂徒先是为之一愣,后发现眼前说话的不过是个块头不大,身材也没有自己壮实的毛头小子,于是胆量更大,其中一男子还肆无忌惮的对着冯刚嘲笑道:“哎哟喂,吓死我了,是什么女人裤裆破了,把你掉出来了,难不成还想英雄救美啊,好,冲大爷们来,大爷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还蛮英勇的吗,敢来搅大爷们的好事,看大爷今天怎么收拾你。”另一男子粗野的说,说完就和那两个家伙一起上去围打冯刚,冯刚拼命反击,其他几位厨师也冲上去帮冯刚和他们对打,双方立刻打成一团,场面顿时陷入了混乱。得到消息的洪福生也到了现场,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控制局面,眼睁睁的看着事态越来越严重,有人偷偷的打了110,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警察不知几时才能赶到,说不定等他们到来时,一场惨案已经发生,会不会出了人命,都在未知之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小丽不知是从哪里借来的勇气,她突然劈开众人,冲到一个狂徒的身后,抬手将他举过头顶欲砸向冯刚的啤酒瓶抢了过来,并顺势照着身旁的餐桌猛地一砸,“哗”的一声巨响,啤酒和玻璃碎片洒落一地,众人刹那间全部惊呆地停下了手,所有目光盯上了小丽。小丽如同母老虎似地张开血盆大口,用握在手里只剩一半,并露着玻璃尖的空啤酒瓶指着那三个狂徒恶狠狠的说道:“是想拼命吗?冲本姑娘来,我们一决高下。”小丽的举动将那三个狂徒震住了,他们一时间不知如何应付,三双眼睛木木的盯着小丽极其凶狠的脸。片刻时光,那三个家伙回过神来,其中一个奸笑道:“想不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个娇妹还有这么大的胆量,来来,照着哥哥刺过来,哥哥今天是愿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完敞开衬衣,露出****的上身。

小丽一看此招不灵,便又使一招,她反手将啤酒瓶的玻璃尖顶在自己的脖颈上对他们说:“看来你们今天是非要见血了,不制造出一场惨剧你们是不肯罢休,那好,本姑娘就死给你们看。”

这一招起到了效果,那三个家伙吓破了胆,连忙结结巴巴巴地摇手说:“别,别别,我们服了,快把手放下,我们走人。”

“走,往哪里走,统统拿下。”四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突然出现在迎客厅,并三下五除二的将那三个家伙拷了起来,然后喝令他们蹲下。

洪福生一见便迎上警察,并做了自我介绍,警察很客气的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洪福生叫来了丁美云,丁美云便开始向警察叙述经过。

小丽这是才松了一口气,她放下啤酒瓶走到冯刚的跟前,冯刚已经鼻青脸肿,膀子上还破了一条口子,并在向外面冒着鲜血,小丽见状赶紧找了一块清洁布盖住了冯刚的伤口,然后两人一起走到洪福生和警察身旁,警察中的一个头头看此情况,立刻吩咐手下的一个人用警车将冯刚送到医院去包扎。小丽要求陪同前去,洪福生和那个头头表示同意之后,他们二人就上了警车,到了相距三公里的一个社区卫生院后,警车便返回了酒楼。一名女医生麻利的给冯刚上了药,包好伤口,脸部的红肿也进行了处理,一切完事以后,小丽和冯刚便并肩走出了卫生院。

小丽自到酒楼工作以来,和冯刚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通过上次的吵架和今天的事情,冯刚都挺身相助,小丽在心中一惊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感,所以她决定借此机会和冯刚推心置腹的谈谈。他们边走边相互安慰对方,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路边休闲的小花园旁,小丽便提议在此坐坐休息休息,冯刚高兴的应承,于是乎二人即走到靠围墙边的围着花丛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小丽,真没想到你是巾帼不让须眉,居然敢和三个大汉面对面的交锋,实在让我佩服。”

“我那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顾不了了,之后想想还是很害怕的,你也不一般呀,那三个家伙个个比你块头大,你还敢和他们动手,那气势非常英勇。”

“哎,不提了,我是见不得他们欺负你,才不顾一切的冲出来的。”冯刚说完便盯着小丽的脸无限深情的久久凝视,小丽见他此等神情,脸部顿时红了一大片,这一红令冯刚更加的心动,他有点控制不住的抓住小丽的手,语言有点激动的说:“小丽,我喜欢你,自你到酒楼来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你了,你的艳容笑貌就是我常常睡在梦中思念的女子。我早就把对你的这种想法告诉了婶婶,就是老板娘吴翠翠,可是不知为什么你看不上我,我心里难受极了,但难受归难受,我对你的感情始终没有改变。,今天我算是因祸得福,可以当面把我心中的话向你表白,你说我哪点让你不满意的,我改,我下定决心改掉,改到你满意为止。小丽,给我个机会吧,我一定争取配得上你,一定让你幸福。”

小丽望着冯刚那一张憨厚的脸,心中的激情如春潮般的涌动,可是她想到了那个难以启齿的伤痕,泪花不知觉的在眼眶中翻滚,她努力克制住不让泪水流出来,嘴唇欲张欲合,不知用什么语言对他述说,沉默,令人揪心的沉默,小丽沉默到了差点窒息的程度之时,才从心底里吐出了:“冯刚,不是我看不中你,你对我的情感也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上,你两次为了我见义勇为,这次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对你感激不尽,你是个好人,是有情有义的好男人,我如果失去你就再难找像你这么有品位、有血性的伴侣,我是多么想和你一起生活,多么多么地盼望投入你的怀抱。然而天不如人意,我不能接受你的这份感情,准确地说,我是没有资格得到你的爱,我配不上你,因为我虽然是个女的,可却只是个躯壳,不是一个真真实实的女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糊涂了,什么叫不是真真实实的女人?”

“实不相瞒……”小丽再也克制不住的泪水一串串地滚出了眼球,丽人泪,泪流满面,而且是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之上。她极其痛苦地将那段经历以及和王卫兵的的相识与交往,第一段恋情的开始和结束统统地告诉了冯刚。

这下轮到冯刚沉默了,他虽然还握着小丽的手,可他的心随着小丽的每一句话而悲痛到了极点,“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冯刚此刻落下了宝贵的泪水,他的眼前出现了小丽遭遇不幸的一幕幕画面。然而他又能怎么样呢?不是真真的女人,这几个字眼太醒目,太刺耳了,冯刚能够不计较而接受小丽吗?当然他做不到,假如他不计较这些而硬是要娶小丽为妻,可他的父母及其他家人也不可能允诺此事呀,其结果不又是一个王卫兵吗?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段遭遇,红颜薄命,你可太苦了。”

“这下你应该理解我为什么不肯接受你的这份感情了吧,我实在是没有这个福气,不过你对我的好,对我的情意我已全部记在了心上,还望你看在这份情意之上,帮我保密,因为我还得在酒楼里混呢,而且我爸爸也在那里,我们父女俩总不能无颜面对大家伙吧。”

“这点你尽管放心,我不是那种喜欢搬弄是非的人,况且我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只是这个问题也太出乎意外了,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处女,可不能生育也太严重了,我真真实实难以接受,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我还要面对我的父母和家人,我父母亲身体就不好,所以我不能、也不敢刺激他们,请你能理解我、原谅我。我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放弃对你的这份感情。”

“我明白,也充分理解你的处境,你没有错,谈不上原谅,我之所以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就是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真心的,所以不想让你再对我抱有任何幻想,否则太苦了你。”

“你可是用心良苦,我谢谢你,那你将来怎么办呢?总不会一直就一个人生活吧?”

“将来的事情我懒得去想,到几时算几时吧,假如可以遇到一个不要孩子或者生过孩子的男人愿意娶我,我就毫不犹豫地嫁给他。”

“这样的男人可遇不可求,恐怕遇到了年龄要大你很多,如果是死了老婆的另当别论,假如是离了婚的肯定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你可得要多长几个心眼,不要盲目冲动,落得鸡飞蛋打,毁了自己。”

“这我知道,谢谢你提醒我,我会小心从事的,我们出来时间蛮长的了,该回去了。”小丽感觉到没有再交谈下去的必要了,故提出返回。

“好吧,我们回去,但是在走之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可不可以让我吻一次?”冯刚情真意切地提出了这个看似过分,实是情理之中的要求。

小丽未做回答,而是站起来面对着他,慢慢地闭上双眼,冯刚心领神会地走进小丽,伸出双臂抱住了她,双唇贴上了小丽的口,此时此刻深情似海地热吻,小丽的心中激情有限,反而是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时光如车轮似地急速旋转,不被人们注意地又过去了三个多月。十月中旬的第一个星期六晚上,冯刚和大红在福星大酒楼的一楼宴会大厅里举行了婚礼。嘉宾云集、热闹非凡,整个婚礼的场面洋溢在喜悦和欢乐的气氛之中,可就是有一个人心中却是苦蚀、苦蚀的,这个人就是余小丽,她望着此时的婚宴场景没有发出一丝的笑意,只是自顾自地一个劲地喝酒,从不饮酒的她今天破天荒地喝了许多,很快就醉的不省人事,丁美云、胡琴和小红赶忙将她架扶到宿舍,胡琴因为老公仍然在婚礼现场上,故而很快就走了,丁美云和小红二人一直守候在小丽的身旁。

第十四章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绿草青青,花卉斗艳。在省城最北有一座雄伟壮观、景色秀丽的燕子矶公园,公园的门口是一个大型的停车场,在停车场的侧面有一个圆门,通过那圆门即可进入公园,然后顺着青石铺就的台阶拾级而上就到了燕子矶矶头御碑亭,那亭建在一个六边形的平台上,亭中竖有一个高大的石碑,碑的正面刻着三个油亮醒目的大字“燕子矶”,这三个大字是清朝乾隆皇帝六下江南,五登燕子矶,第三次登上燕子矶时御笔书的,此碑亭气派、庄严、古朴、典雅,至今已有二百四十余年。绕御碑亭而过,就到了由高低不平、形状各异的盘石连接的山崖断壁之边,那盘石上都安装有钢筋铁环连在一起而成的栏杆,扶着栏杆放眼望去,足有百米之下就是滔滔滚滚的长江,这里峭壁陡立,险要异常,据说过去有很多失意之人在此跳江轻生,故旧称“一仰一个。”后因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先生在晓庄师范任教时听说了此事,非常痛心,逐特意在此处立一石碑,取名“劝戒碑”,并亲笔题写“想一想,死不得”,这个方法着实让许多想轻生的人回心转意而打消了死的念头。因为是深秋季节,矶头上冷风呼呼的,所以公园里游人不多,但凡是到此一游的人都是精神振奋、心情舒畅的,然而本文的主人翁余小丽却没有那么欢快的情绪。

清晨,小丽酒醒之后,洗漱完毕便随意地吃喝了几口丁美云为她买来的早点,就和丁美云及小红说道:“我今天不想到酒楼上班了,请你们帮我和老板请个假行吗?”

“帮你请假没问题,但你一个人在家做什么呢?总不可能一直睡觉吧”丁美云问道。

“我不会待在家里睡觉的,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小丽回答。

“你上哪里散心?”要不要我们陪着你?”小红也问道。

“不要,你们去上班,最近酒楼很忙,我们都走了不好,那样我爸爸会生气的。”小丽又说。

“那好吧,你可不要时间太长,吧台上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千万要早点回来。”丁美云提醒道。

“行行,我不会转多长时间的,你放心就是啰。”小丽点头说。

是这样小丽和他们分开后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大街上,可是她上哪儿去,根本没有想好,就那么漫无目的地一直向前迈步,走着走着到了一个公交汽车站,站台上正好停了一辆公交车,小丽便不假思索地跨上了那车,车开往哪里,小丽管都没管,就在一个空座位上坐了下来,此时小丽的脑海里想着什么?她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欢乐她没心思去整理,车窗外匆匆而过的树木绿叶,街景闹市她没情绪去观赏,就那么呆痴痴地随着公交车一站一站地溜过。很快很到了终点站,小丽不得不随着所有的乘客走下了车,可下了车的小丽还是没有想好目的地,见到又开来了一辆公交车,她便再次跨上去,就那样一路转乘了三辆公交车,小丽到了燕子矶,下车后她无精打采地顺着一条小街道向前面走去,走不多远,便见到燕子矶公园几个红灿灿的大字,于是她就走到公园门口,掏出十元钱买了一张门票,顺着公园服务员的手指方向进了前面的一个圆门。

到了燕子矶矶头的小丽站在陡峭的山崖边上,手扶着栏杆,注视着悬崖下那奔流不息的江水,心情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她想到了那个禽兽不如的继父强加给她的耻辱,导致了她一次次地感情受挫,又回忆起昨晚那场喜悦、热闹,本该是属于自己的婚礼,小丽伤感之极,欲一跃坠入江中,结束这不堪忍受的人生。她环顾四周,当她见到陶行知先生亲笔题写的“想一想,死不得”的石碑时,有点犹豫了,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当妈妈余秀兰的面容闪现之时,小丽犹豫的心又加上了不忍,她不忍心妈妈因为自己的死而悲痛到极点,说不定她也没兴趣活了,故而也选择轻生。小丽继续冥思苦想,她想到了爸爸洪福生,小丽是心中有爱,爱中又含着恨,她恨洪福生当年的所作所为,才会使她遭遇到伤害;可是这一年多来,洪福生对她的关心和照顾,确确实实地尽到了为人之父所应该尽到的义务。当年洪福生的行为对自己造成的恶运,他是无意的,而今天他对自己的关心和呵护却是真心的,由此小丽从恨又转移到爱,故而她也不忍心让洪福生因为自己的死而悲痛不已,刚刚享受到的父爱还没有享受够呢。想到此时,小丽的神情清醒了许多,不死、死不得,我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选择一条不归路呢?什么王卫兵也好,冯刚也罢,他们说到底都不是超凡脱俗的英雄,舍去了就舍去了,没什么了不起,即使一辈子得不到幸福,一个人苦撑苦熬地了此残生,也比现在就死了强吧,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吗,我就这样赖活在世上,谁又能拿我怎么样。小丽的心情豁然开朗,那个死的念头也随之消失了,这时候一阵凉风袭来小丽不由地打了几个寒颤,紧跟着肚子也在咕咕叫地闹饥荒,小丽便收住思索,小心翼翼地挪下盘石,然后看看四周,此时此刻地一看小丽才感觉到四下一派美丽诱人的景象,她倍感轻松地一边欣赏美景,一边沿着青石阶梯一级一级的下了矶头,穿过那个圆门出了公园,到了来时走过的小街,小丽发现了一家小吃部,便走了进去,要了一碗馄饨和两个白面肉包子,稍许,馄钝和肉包子端上了桌,小丽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那个吃相是小丽从没有过的,在这个陌生、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小丽也烦不了那么多,自顾自地喂饱肚子,吃完付过账后,小丽重新走到公交汽车站,照着原路返回到了酒楼,这时已是下午两点。

当小丽的身影出现在福星大酒楼的门口之时,心明眼亮的丁美云立刻大声地喊道:“小丽、小丽,你爸爸找你有事,好像很急的样子,你赶快到五楼办公室,他在那儿等你。”

“好好,我立马就去。”小丽回答后便大步向楼梯口走,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五楼,推开了经理室的门,坐在办公桌后正低头写东西的洪福生一见到小丽便开口说:“佳丽,你到哪儿去了,我有急事找你,可就是联系不上你。”

“爸爸,什么事这么急找我?”

“你妈妈打电话来,说你外婆快不行了,让你赶紧回去。”

“啊!那事不宜迟,我立刻就走,晚了怕见不到外婆了。”

“你先稍等片刻,我写完这份材料就开车送你到长途汽车站,再急也不在乎这一会儿,另外,这是一部我刚刚为你买的手机,你拿着,省得我再有事找不到你。”洪福生边说边递给小丽包着手机的盒子。

“哦,太好了,太好了,我正愁没有手机不方便呢,谢谢爸爸,等我有空的时候再摆弄它,另外,你尽量快点,我的心已经飞到外婆的身边,等不急了,我们越快走越好。”

“那好,我回来再写,先送你到长途车站。”洪福生说完放下纸笔,站起身和小丽一前一后地出门下楼上了小轿车,飞也般地驶往位于省城北边的长途汽车总站。路上洪福生交代小丽,若是外婆走了请她务必打手机通知他,他将前往吊唁,因为外婆毕竟做了他几年的岳母,现在人去了,于情于理都应该表表心意吧,小丽边点头赞同爸爸的做法,边保证一定通知他。

小丽马不停蹄地赶到银龙乡余家矾村时已经快到下午五点了,焦急地等候在院子门口的余秀兰一见到一年多未见的女儿顾不得亲热一番便出口就说:“小丽,快快,你外婆撑着一口气没走,就是要等你回来,你先进去看看她吧.”

小丽拉着妈妈的手,两人一起迈进大门,穿过堂屋,直奔外公外婆的卧室,那屋内坐着和站着的已经挤满了人,小丽顾不上打招呼,便径直走到最里面的床前,冲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的外婆轻声叫道:“外婆、外婆,我是小丽,我来了,你老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外婆慢慢地睁开双眼,已经不能说话的她望着小丽,脸上露出了艰难的微笑,然后十分费力地抬了抬手之后又将手放下,连喘了几口气,便永远闭上了眼睛,与世长辞,到极乐世界去了。

瞬间一屋子人,除了外公以外,全部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拿哭声撕人心肺,动人魂魄,那是对亲人的不舍和怀念。过了好一刻时光,长子余秀平用温柔的话语说服大家不要再哭了,这时应该是操办后事的时候,还有很多事等着大家去办呢,于是哭声渐止,余秀平便如同领导似地吩咐谁和谁去买什么,谁和谁联系或通知亲朋好友,最后指示自己的两个儿子架着老父亲到另外一屋里去休息,因为他知道此时老父亲是重点保护对象,不要再使他再有个三长两短,否则那事情就更加不好办了。

当两个表兄弟扶着老人家准备出门之时小丽迎上了外公,握住他的手,十分悲痛地说道:“外公,您老人家一定要撑住哟,好好地的保重身体,外婆走了,您还有我们这么多亲人呢,就算是为了我们,您老也应该健康地活着。”

外公望着小丽一句话没有说,眼中也不见泪水,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叹息。此时此刻的外公,虽然脸上没有显现出悲伤的神情,可他内心的痛苦远胜于所有的人。

任务安排完毕之后,屋子里就剩下余香顺、余香兰、林红和小丽四人了。林红面对着许久没有见面的小丽,脸上似有愧色,她欲说又止,止了又想说地停顿了半晌之后还是对小丽说道:“小丽,回来啦,在爸爸那儿还好吧?上次的事情是舅妈不好,我不该那样说你,我是悲伤至极而失去了理智,后来醒过神来就想找你道个歉,可你又走了,今天舅妈就当着你妈妈和你二舅的面对你说声对不起,请不要记恨舅妈。”

“三舅妈,你说的是哪里的话呀,上次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也确实因为我的事让三舅心事重重,而出了意外,我的心里一直很内疚,又怎么可能会记恨你呢?不要再提那事了,外婆这刚走,你再提到三舅,那我的心中不是雪上加霜了吗,三舅那么好的人,对我关怀备至,我想他,请不要再说了,不然我忍不住又要哭了。”小丽悲伤地说。

“是啊,是啊,林红,不要再提过去那些伤心的事了,这里已经很悲痛了,你再提那些事,不止小丽,我们的心里都受不了。小丽,你这次回来洪福生知道吗?”余香兰顺打岔地将话题转移了。

余香兰闻听此言,倍感惊讶地盯着小丽,然后语气非常强硬地说道:“怎么,他要来呀,他来干什么?我可不想见到他。”

“爸爸知道,他还交待我,若是外婆去世,就打电话告诉他,他要来吊唁”小丽回答说。

“他说外婆毕竟是他曾经的岳母,现在人走了理当表示表示心意。”小丽照实答道。

“不要告诉他,更不要他来,我恨死他了,永远不愿意和他照面。”余香兰坚持说。

“香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洪福生此做说明他还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他来是给他以前的丈母娘表示悼念,你没有理由不让他来,再者说你和他已经分手那么多年了,有多少恨、多少怨也应该烟消云散了,何况小丽现在又在他那里工作,就是退一万步想,他作为小丽单位的领导给下属死去的亲人吊唁也是在情理之中啊,你若不让他来,岂不是显得我们余家人小肚鸡肠了吗。”林红富有道理地说。

“对啊,小妹,人家诚心诚意从那么老远赶来吊唁老母,你没道理拒绝,你若不想见到他可以回避呀。”余香顺说。

余香兰再没有理由分辨,只好默许。

这会儿,鱼香平带着一干人等进屋来摆香设案,布置灵堂。余香兰母女见插不上手便退到了院子里的井台边,两人就站在那里谈心,余香兰问女儿道:“你在洪福生那里怎样,他现在的媳妇对你可好?”

“爸爸对我很好,阿姨人不错,对我说的过去,还蛮关心我的。”小丽简单地把这一年多来在酒楼的工作和生活状况向妈妈做了叙述。并拿出手机给母亲看,告诉她这是爸爸刚给我买的,余香兰看着手机,听着女儿的述说,心中安慰了许多。

“妈妈,他怎么没来?我也没见到小强弟弟呢。”

余香兰明白女儿所说的他是谁,沉默了一会儿对小丽说:“他来不了,一是小店离不开人,你爷爷奶奶也需要人照顾,你奶奶最近有点老年痴呆了,一时清楚一时糊涂,不能没有人陪着。二是他知道你肯定回来,没有脸见你,又晓得了你到洪福生那里上班了,估计洪福生可能回来吊唁你外婆,所以他更无颜到这里来了。小强明天还要上学,我就没让他过来,到了下葬那天再叫他。”

“他是做了亏心事,不敢见人,他害得我好苦,又一次毁了我的幸福,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告发他。”

“算了,过去的事情再提有什么意义呢,他近来身体好像也出了毛病,老是咳,咳的痰里带血,可能有什么大病了,我还没来得及陪他去看医生呢,你外婆就去世了,我只好先奔这头了。”

“他这是罪有应得,不得好死,盼望着老天爷早点把他带走,以解我心头只恨。”

余香兰见小丽愤愤不平的态度,清楚那件事给她带去了太大、太严重的伤害,所以对小丽的言语未加干涉,任由着她发泄解气。

天色渐晚,小院里已经看不清人脸,余香兰便和小丽到了堂屋里,坐在香案下面的饭桌两边继续聊着分别一年多来双方的情况,聊着聊着,林红过来叫余香兰到灵堂那屋商量事情,小丽便到另一房间里找几个表兄弟姐妹叙叙别后之事。余下就是该守灵的守灵,该谈事的谈事,该休息的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刚过,洪福生开来的小轿车就停在了余家大院的门口,他和吴翠翠同时从两边下车,然后前后脚进了小院的门。余香顺首先看见了他们,便从堂屋里走出来迎了上去,非常热情地伸手和洪福生握在一起,并领着他们进了堂屋,洪福生进屋和余家姊妹打了招呼,并将吴翠翠向他们介绍之后,便随着余香顺到了停放遗体和摆有灵堂的屋子里,夫妇二人十分真诚地给老太太跪下磕了三个头,又烧了一些纸钱后就又退回到堂屋之中,余香平代表姊妹向他表示了感谢,然后宾主全部坐了下来。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大哥务必收下。”洪福生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由白色信封装的一叠钞票递给余香平。

“你能来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还能收你的礼呢。”余香平边推辞边说。

“你要是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了,我愧对老人家,愧对香兰和佳丽母女,这点钱弥补不了我的过错,请你看在我的一片诚意之下,不要再退让了。”洪福生有些激动地说。

“大哥,收下吧,他们是诚心诚意来吊唁的,这是他们的一点心意,再推让就显得不恭了。”林红对余香平说。

余香平再没什么好说的了,接过洪福生的信封,转手交给了身旁的媳妇。

这时候小丽递上了两杯茶水,分别给了洪福生和吴翠翠。

洪福生端着茶杯,面对余香平问道:“老太太是怎么搞得,她才刚过七十吧,咋会这么早就谢世了呢?”

“哎……。”余香平叹口长气之后就将老母亲那年摔了一跤之后身体每况愈下,但是她不肯就医,还和老父亲两人一起瞒着儿女,我们姊妹几个又都不在他们身边,这样一拖再拖地拖到了病入膏肓,无力回天的地步的大概情况向洪福生夫妇做了叙述。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含辛茹苦了一辈子,到头来一天福都没享,还搭上了性命,真是令人痛心。”洪福生说。

“是啊,我们都愧对父母的养育之恩,想报答都没有机会了,只有愿妈妈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吧。”余香平惭愧地说。

余香兰一直没有插嘴,她望着洪福生和吴翠翠,心中似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还是林红醒悟到了什么,她瞧瞧洪福生夫妇,又望望余香兰母女后对余香平兄弟及两个嫂子说道:“我们都去陪陪爸爸吧,让他们几个在一起说说话。

老大、老二夫妇都明白林红的意思,便很客气地和洪福生夫妇招呼后退出了堂屋。

都走了,堂屋里只留下了洪福生夫妇和余香兰母女。这时候气氛突然地变得非常尴尬,四个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好像都没有找到首先开口的词汇,洪福生更是有点坐立不安地双手不停地摩擦着自己的大腿,他几次欲向余香兰问安,可又顾及身旁的现任妻子吴翠翠不悦,故而欲言又止,稍许他才装着受凉地轻咳了两声。

余香兰仿佛从咳声中领悟到了什么,她笑着伸出手拉住了吴翠翠,十分友好地对她说道:“她阿姨,听小丽说你人不错,通情达理,还为福生生了一个儿子,他真有福,能找到你这么一位善良、贤惠,又年轻漂亮的女子,我真替他高兴。你还特别关心、爱护小丽,我这儿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几句充满深情的语言打破了僵局,堂屋中的空气顿时变得非常温和,那三人都用赞誉地目光投向余香兰,并露出满意的笑,吴翠翠更是激动地紧紧握住余香兰的手,用发自内心深处的肺腑之言说道:“姐姐,我权且称你姐姐,你能这样想太让我感动了,简直是受宠若惊,我既然已跟了福生,佳丽就应该也是我的女儿,关心和爱护她是理所当然的,你也是个好女人,是福生当年不懂得珍惜,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我真为你鸣不平。”

“是啊,他当年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整天价不归家,在外面狂饮豪赌,还对我暴力相加,把我的心都伤透了,不得已才和他分手,可是没想到他会改邪归正,还混的人模狗样的,听说他在外面打工还吃了很多苦,真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要是能预见到他会改变的话,我也不会离开他的。”余香兰如数家珍的说。

“他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白捡了一个便宜,你若是不离开他,哪里还我有吃的菜呢。”吴翠翠满足的话语引起了四个人的笑声。

洪福生看到这两个先后都是自己的女人彼此无忌的对话,心中不知是喜是忧,总之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忽然间他想到佳丽改名的事,便突口问余香兰道:“你为什么把佳丽的姓名都改了呢?”

“这还用着问吗?恨你呗。”余香兰也突口而出。

“对对,我是可恨,我当初太不像话,伤透了你的心,你和我离婚是正确的选择。可是对我的触动和打击很大,加上我父母亲恨铁不成钢,索性断了我的经济来源,弄的我再也和那些狐朋狗友玩不起来了,只好约了村里的几个同龄人到城里打工,什么脏活、累活、苦活都干,我那时就是想尽快赚点钱好回头找你们母女,没想到靠打工的那几个钱够什么呢,我又大手大脚惯了,除了吃喝开销每月剩不下几个,我哪有脸面回来找你们呢,后来又听说你改嫁了,我彻底心灰意冷,便把自己埋没在脏活、累活之中。天有不测风云,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几个好友的帮助之下盘下了一个小吃部,边改做小吃,从不会到会,我什么都干过了,而且一干就是四五年,总算有了点节余,这又遇上了一个好心的大老板,就是翠翠的表叔,在他的指导之下我将那小吃部一点点地扩大,搞成了饭馆,之后又经表叔介绍认识了翠翠,我们就结婚了,婚后又在翠翠全家人的帮助之下才有了今天。想想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我真得感谢翠翠和她的家人。痛定思痛,我真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不仅对不起你,还损了佳丽,你恨我是对的,给佳丽改了姓我也没话可说,只是我还是习惯叫她佳丽,这点请你不要在意,我会对佳丽好的,把对她的父爱一点点地补偿给她。”洪福生深感愧疚地说。

“过去的已然过去,挽回是不可能的,我们都要珍惜现在,翠翠既然对你帮助这么大,还为你生了儿子,延续了你洪家的香火,这点我不如她,她是你洪家的大功臣,你要全心全意地爱护和照顾她。小丽现在已经到了你的身边,你也要真心实意地保护她,作为父亲你欠她的实在太多了,怎么补偿都不为过。”余香兰诚恳地说。

“爸爸、妈妈,你们都是好人,是我最亲的亲人,爸爸和妈妈是有缘无分,现在你们都重新组成了家庭,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要珍惜现在,过好以后。正因为如此,我想通了,实话对你们说,我今天上午到了燕子矶公园,看到那下面滚滚流动的江水,我真有过跳下去算了、一了百了的轻生念头,就是想到了有爱我、疼我的你们,我才打消了死的想法。干嘛要去死呢?那是弱者的行为,我要做个强者,尽情地享受生活,有好的善良的男人愿意娶我,我便嫁给他,若是没有,我就一个人过,世界是美好的,我还没有享受够了,就结束了生命太不值了,还给人留下笑柄,轻于鸿毛,我岂不是傻瓜了么?”小丽情深意切地说。

“好好好,佳丽能这么想,我真感到高兴,我也是女人,也遇到过很大的打击,和你一样也有过轻声的念头,可是想想太不值了,什么困难都能挺过去,现在我不是很愉快、很享福吗,我相信你也会获得幸福的。”吴翠翠动情地说。

“是的,是的,你们说的对极了。”洪福生余香兰异口同声地赞许道。

他们的谈话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陈河根,为什么没有提呢?他们都心知肚明。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赶回去了,代向老爷子问好,我们就不去打扰他了。”洪福生看看时钟后说。

“我会转告的,你们在这里吃过饭再走行吗?”余香兰挽留到。

“不了,酒楼里最近很忙,我必须在午饭之前赶回去。”洪福生说。

“那么好,我送送你们。”余香兰说。说完后四个人同时站起,洪福生和余香平他们打招呼,余香兰趁此机会拉住吴翠翠说道:“小丽在你们那儿,拜托你们多多关心她,照顾她,她的那个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希望你们多开导开导她,她的个人问题希望你多留意点。”

“放心,姐姐,佳丽如我亲生,我该为她想到的一定为她想到,你也要多多保重。”吴翠翠说。

说着说着,余秀平兄弟二人及林红和全家人都过来送洪福生夫妇,他们一边说话一边走到停在门口的小车旁,洪福生问小丽到:“佳丽,你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我再开车来接你?”

“不用了,爸爸,明天外婆下葬,事情完了我就赶回酒楼,我知道最近很忙,丁美云一个人太吃力了,我会尽快地回去的。”小丽回答道。

“那好,那好,你回去时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洪福生说。

“放心吧,爸爸、阿姨,我们酒楼再见。”小丽说。

“再见,再见,一路顺风。”全家人挥手送别洪福生夫妇。

“再见,再见,大家伙保重。”洪福生夫妇向大家致意后坐上小轿车向省城飞驰而去。

第二天上午,小丽参加完外婆的葬礼,和全家人一起吃完中午饭后,就一一地和所有人道别,最后和妈妈余香兰,弟弟小强依依不舍地话别完就踏上了回省城福星大酒楼的路。

此章加到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