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察氏所料不错,这已经从侍妾升为格格、目前正对侧福晋之位虎视眈眈的高氏茹慧的的确确的被气得心肝儿都疼。
高氏茹慧此人,是她是大学士高斌之女。高斌此人也是雍正亲信。前文曾说过,雍正此人性格分明,对于亲信他愿意给予百分之百的信任。这高斌作为雍正爷的亲信,在雍正爷登基后所受的重用不要太大。高斌从雍正元年开始,本是包衣奴才的他,便担任了担任内务府主事。然后雍正四年出任苏州织造,此后又历任广东、浙江、江苏、河南四省的布政使;到了雍正九年,更是接任了河东副总河的职务。
高斌此人有两个女儿,大女儿高氏茹崎包衣免选后被雍正爷恩赐给了西林觉罗鄂弼为继妻。小女儿高氏茹慧也就是格格高氏本也该包衣免选的。但她却以宫女的身份入侍宝亲王府。从这点上不难看出高斌或者说高家抱有何种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和未来帝王拉近关系。
高氏茹慧此人心机深沉,人也很漂亮。她从父亲高斌手上了解到弘历此人喜爱美人儿、更爱那抚柳一般柔弱、朝露一般娇滴滴的美人儿后,在弘历面前时都是一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黛眉微蹙、常常语未说泪先流,微微几步就娇喘连连的娇弱美人儿。那做作的样子,让嫡福晋福察氏每每看了都会觉得异常的可乐。
这高茹慧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何出生,包衣使女、奴才秧子,这当宫女时是一个样,爬床成功后又是另一个样,真当自己聪明呢还是当所有人都眼瞎呢。也不瞧瞧平时主子爷(弘历)对她的态度,就像看一个逗趣的小丑一般看待她......如果心里真的有她,她撒娇那么久了,弘历早就该心怜她、为她请立侧福晋了。
以上这点高茹慧并不知道,因此在得知当今圣上一前一后同时赐了两名侧福晋给弘历厚,高茹慧真的气坏了。她千辛万苦才从宫女爬床成为侍妾,又从侍妾成为了格格,本以为依弘历对自己的娇宠一定会为她请封为侧福晋的。没曾想,今年选秀她还没能如愿成为侧福晋呢,当今的圣上就赐下两名侧福晋。虽说按亲王例,亲王能有三位侧福晋的,自己以后还有机会,但如此一来自己便落了下乘,成为三名侧福晋中最低的那位,这如何不让一直以来心高气傲、以未来皇太后为目标的高茹慧如何能够接受。因此在得知赐婚圣旨后,她砸了一屋子的瓷器;在今晚弘历踏足落霞苑时她又砸了一屋子的瓷器。
后院诸事都在福察氏的掌握之中,在得知高茹慧气急败坏砸了一屋子的瓷器,福察氏立马心情好转,乐呵呵的转身进了隔壁房,去哄她那今年不过一周岁却已经能开口说话、聪慧异常的儿子永琏。待孩子入睡后,福察氏回房,抱着好心情一睡就到了大天亮。
清晨,睡意朦胧间,王熙鸾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自己身~上似乎躺了一个人,正用那双布满了薄薄茧子的大手重重地揉~捏着自己胸前的柔~软。那酥麻带着点微微刺痛感让王熙鸾豁然惊醒......睁眼的瞬间,正好看到弘历这厮正跪俯于自己的双腿中央......正抬起自己那原本洁白此时却布满青紫痕迹的双腿,往肩膀上架......
“你个死禽~~兽”王熙鸾羞恼的用手捶打着弘历的肩膀,却被他大手一捞,辖制住了举动。
“婧女乖...这是最后一次......”说着,弘历在王熙鸾脸上留下细碎的吻。然后趁着王熙鸾被吻得情动之际,身下一用力,便进入了他即使爱了一整夜却依然觉得爱不够的地方......
于是春意盎然,又是一阵红浪翻滚......
许久之后,弘历一脸餍足的离开床榻,只留下王熙鸾阴沉着一张俏脸,对他恼得直磨牙。
“你再不起身,可是迟了......”在吴书来的伺候下换了一身月白色常服的弘历像逗只猫儿一般逗着王熙鸾,得到了她一记白眼后。自动将白眼转化成媚眼的弘历显然心情很好的继续逗弄王熙鸾。
“要不,我去跟福晋说一些,说你昨晚太过劳累,今天就不去敬茶了。”
回答弘历的是王熙鸾从床头扯过重重砸到他身上的枕头和一声骗子。
骗子!想到昨晚做那事时自己不止一次说了‘这是最后一次’,却又一次次的......弘历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
弘历突然靠近王熙鸾,微微俯身,将嘴凑近王熙鸾的耳朵旁边,用一种让人恨不得想打他的语气、小小声的说。“你知道为什么验身时,验身嬷嬷们只给你验了一会儿吗。”
直觉认定弘历不会说好话的王熙鸾没有理会已经穿戴整齐的弘历。她出声唤进倾雪、倾雨两人,两人扶着王熙鸾进了浴桶,泡了一会儿澡、微微解了乏后,两人才开始动手帮王熙鸾更衣。在两人的伺候下,王熙鸾换上一身月白色锻绣粉色桃花镶淡红花边、圆领对襟的旗装后,又让两人将自己扶到镜台前。
王熙鸾一入座,便紧蹙起眉头。倾雪见王熙鸾似有不舒服,便机灵的寻了个绸缎面料的软垫,给王熙鸾垫上。
王熙鸾在椅子上倚靠一会儿,觉得恢复了点精气神,于是她便让倾雪、倾雨去伺候弘历,自己则手持木梳,打理着自己那一头凌乱的青丝。
因为怕请安的时间来不及,王熙鸾在梳顺头发后,并没有梳太复杂的发髻。她只用一支白玉嵌桃花纹的扁方挽住一头青丝,发髻上点缀银镀金翡翠碧玺花卉钿子,并几朵通绒草花而已。
王熙鸾在眼角周围拍了一层细粉。掩盖住眼圈周围的青黑后,便打开首饰盒,从里翻翻找找、找出两对银质镶有米粒大小的耳钉,分别左右戴上后,又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串珊瑚料珠耳坠准备戴上时,却见弘历伸手将耳坠拿过。
王熙鸾疑惑的望着弘历,但见弘历拿着耳坠把玩几下后,便摇手示意王熙鸾将脸凑近自己。王熙鸾会意,便微仰侧着头,让弘历为自己戴上耳坠。
弘历手法不是很熟练,却很顺利的帮王熙鸾将耳坠戴好。末了,显然心情很好的弘历又手持眉笔,细细的为王熙鸾描着眉。这下不止王熙鸾略感吃惊,就连一直贴身伺候弘历的吴书来也感到吃惊极了。他这主子虽说是怜香惜玉的主,但从来是嘴上怜惜、可从来没为一位女人(哪怕是福晋)画过眉。今天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
吴书来描了一旁嫌弃弘历画的眉粗了、且弯弯曲曲活似蜈蚣的王熙鸾和显然心情更加愉悦的弘历,心中明悟。这多半是后一种吧,只是爷表达喜欢的方式有点......
抢过弘历手中眉笔的王熙鸾并不知一旁候着的吴书来心中所想和那一排排的省略点,她只知弘历这厮多半是故意的,还不让自己擦,还让自己顶着这幅妆容出去见人。不说弘历的那些格格侍妾们到底会不会嫉妒,就算会嫉妒,那也是知道以后的事。现在的话,王熙鸾百分之两百的确定,自己一旦顶着这弯弯曲曲、活似蜈蚣的眉出去请安的话,她一定会被人明里暗里嘲笑死的。
王熙鸾坚定的擦掉了画得弯弯曲曲的眉毛,又坚定的拒绝了弘历想为自己画腮红的举动。末了,顶着一张素颜,冲着似笑非笑、貌似心情极好的弘历爱娇的哼道。“姐儿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就算是素颜也美美哒。”
弘历噗嗤就是一笑,末了在王熙鸾的脸上啃了一口,然后在她的利眼下,笑得十分愉悦的说。“第一天请安,庄重点好。”
王熙鸾觉得弘历这次说到了点子上,于是便没有继续跟他抬杠,而是坐回了镜台前。当王熙鸾拿出胭脂盒、本想擦着胭脂的王熙鸾傻眼了。瞧瞧镜台里的自己、左脸上那明显的牙印、一张俏脸顿时变得阴沉......
——混蛋,你属狗的吧。
瞧着留着一句‘爷在外屋等着你’就大步离开里屋的弘历,王熙鸾抽了抽嘴巴,悻悻的从镜台前拿起粉膏,往自己脸上扑了一层又一层质感细嫩的粉、才堪堪遮住了牙印。
瞄了一眼立在一旁、捂嘴偷偷在笑的倾雪、倾雨两人,王熙鸾冷哼一声,便问。“嬷嬷呢。”
王熙鸾口中的嬷嬷指的是奶娘张氏,因此倾雨赶紧止住笑、回答道。“禀告姐儿...啊,不是,是侧福晋,嬷嬷早早的就去了小厨房,料想是为侧福晋熬些易消化的粥点。”
正说着,便见张嬷嬷打起帘子,弯腰走了进来,笑容满面的对王熙鸾说。“想着侧福晋一会儿要去给福晋请安,因此嬷嬷只熬了点粥,备了几碟小菜。刚王爷让我进来问侧福晋梳洗好了吗,如果梳洗好了就出去和王爷一起用膳。”
闻言,王熙鸾放下手中用来红唇的红纸,又用水洗了洗手,才捏了一条瑰色的汉巾,款款的走出里屋。此时,弘历已经入了座。他见王熙鸾出来,便招了招手,示意王熙鸾坐到自己的身旁。
王熙鸾一声不吭的在弘历的旁边坐下。
王熙鸾本不想搭理弘历的、只要安安静静的喝些粥,却不曾想,喝着稀粥、吃着开胃小菜的弘历居然打破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在饭桌前,嘲笑王熙鸾道。
“今儿你画的妆可真浓......”
王熙鸾握着银筷子的手一紧,半晌过后,才扬起如花的笑靥,娇滴滴的说道。“这可不怪妾身,都是爷你的错。”
被那柔媚的调子诱得心头再次火热的弘历眯起眼睛打量王熙鸾一会儿后,方才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以后你还是用正常语调和爷说话吧......”握草,以前说话虽然时不时的爱娇一下,但也没现在这般啊。再这么来几次,自己也绝逼把持不住的。
斜睨了一眼弘历,王熙鸾‘呵呵’笑了笑,便心情极好的用银筷子夹了几筷子的酸辣萝卜丝,就着它、将一小碗稀粥给下了肚。
王熙鸾食量小、因此她只用了一碗稀粥便放下了筷子。
王熙鸾吃饱后,便没有起身,而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弘历用膳完毕。
弘历的食量很大,连喝了三碗粥后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碗。末了,他从王熙鸾手中拽过她捏着的那方汗巾,用它擦擦嘴后,说“我们走吧。”
看着率先一步起身往门外走去的弘历,王熙鸾呆了一会儿,继而黑线道。“倾雪,将我那块折枝海棠七色蝴蝶纹的手帕拿出来。”
倾雪应是,很快就从里屋的柜子里取出王熙鸾要的手帕,递给了王熙鸾。王熙鸾接过,甩着手帕,带着倾雪并倾雨两人、款款的走出了落霞苑。
王熙鸾本以为弘历已经走了,没曾想,弘历正芝兰玉树的肃立在走廊上,含笑的望着王熙鸾。王熙鸾心有所感,慢慢的放缓了地步走近弘历。在靠近差不多有两三步的距离时方才停下,柔柔的出声问。
“爷不用去上早朝吗。”
“怕你有些不习惯,想了想还是陪着你一道去。”
弘历的话让王熙鸾一愣,心半冷半暖不知是何滋味。王熙鸾想她是该感动弘历对她的用心,只是......
想到此处,王熙鸾幽幽一叹,回答。“既如此,便谢谢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