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7(1/1)

“阿玛的宝贝闺女。”

王子腾抱起王熙鸾,逗弄几句后,便用下巴扎人的胡须磨着王熙鸾的小脸蛋儿。

硬硬的胡须刺得王熙鸾特别不舒服。

王熙鸾扭了扭身子,见王子腾仍然兴致勃勃的磨挲着自己的小脸蛋儿,不由心下一恼。白玉藕节般的小手猛地挥动,啪的一声,一巴掌就甩到了王子腾的脸上。

小孩的力气并不重,王熙鸾小手打的这一下就相当于挠痒痒一般,王子腾只是微微一愣,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居然敢打你阿玛,闺女你胆儿肥呢。”

王熙鸾揉揉脸蛋儿,嘴一撇,声音软糯的说道。“胡子...扎,脸蛋...痛痛”

汪氏一听,连忙放下手中拿着的珠宝首饰,上前一看,顿时跺脚了。“好你个王子腾,你看看你闺女的脸被你扎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小孩纸脸嫩吗,万一破皮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汪氏护崽子的利眼下,王子腾讪讪不敢言,只能灰溜溜的丢下一句‘我去燕飞楼瞧瞧凤姐儿去’便遁了。见王子腾这幅模样,汪氏噗嗤一笑,乐了。

“哎哟,瞧瞧你阿玛这熊样。”

汪氏从铺着细软毛皮的软塌中央将王熙鸾抱起,柔声问。“我的姐儿睡醒了没。”

王熙鸾点点头,又在汪氏的怀里蹭了蹭,方才用白玉藕节的小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声音软糯的说。“肚子有些饿了。”

这爱娇的模样让汪氏简直爱到了心坎里,汪氏亲了一下王熙鸾的额头,便出声唤王熙鸾的奶娘张嬷嬷去小厨房将一直用小火煲着的菜叶合着碎鸡肉熬煮出来的菜叶鸡肉羹端上来。

在外屋一直坐着针线伙计的张嬷嬷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伙计,去了小厨房,一瞧,发现墨菊正守在那,见她进来,便笑着说。“可是姐儿醒来了。”

张嬷嬷点头回答道。“正说肚子饿呢。”这王熙鸾自从会说话后便死活不吃奶水了,无法,汪氏只能吩咐小厨房一天不间断的熬煮着各种粥点,以便王熙鸾饿时能随时取用。墨菊之所以这时会亲自守在小厨房便是如此。

只见墨菊利落的从小灶头小火一直煲着的小锅里的菜叶鸡肉羹用勺子舀进白盅里,然后盖上盖、放入食盒子里,又往食盒子里摆放一把汤勺、两支小银勺儿并两只描金青花小瓷碗,又盖上食盒子的盖儿,便示意张嬷嬷赶紧送去,别让姐儿饿了肚子。

张嬷嬷拎着加了盖的食盒子快步的走出厨房,不一会儿便回到了正院汪氏所住的厢房正屋。

张嬷嬷一手撩起门帘,一手拎着食盒子走进屋里,然后将食盒子放置在小几上,快速的揭开食盒盖子,将白盅、两只描金青花小瓷碗、汤勺从食盒子里取出。

张嬷嬷将揭开白盅的盖子,用汤勺将冒着热气的菜叶鸡肉羹从白盅里舀出,盛进描金青花小瓷碗里,然后摆上银制小勺子,递给了汪氏。

汪氏接过,本想亲自喂倚靠在自己怀中跟自己一字一字学说话的王熙鸾的。谁知王熙鸾摇了摇头,竟然咬字清晰的说。“额娘,婧女想自己吃。”

汪氏一听更是喜上眉梢,伸手就用染了鲜红丹寇的手指点了点王熙鸾的鼻头,揶揄道。“哟,婧女越发能干了,都能自己用勺子。”

王熙鸾不依的扭了扭身子,软糯带着点清脆的童声如珍珠落地般的断断续续。“额娘,你就让婧女自己吃罢。”

这可爱样,直让站在一旁伺候的张嬷嬷也喜得乐开了花。

“好好好,你就自己吃。”

说罢,汪氏便让张嬷嬷在美人榻搬来,铺上细软的垫子,摆上一张小小的圆凳,放上那碗热气腾腾的菜叶鸡肉羹,便将王熙鸾抱着放在了美人榻上的垫子上,面对小圆凳。

王熙鸾手拿小银勺子,小心翼翼的伸进描金青花小瓷碗里挖着菜叶鸡肉羹。当开始的时候,王熙鸾的力度准头不够,不是没舀上就是舀上了没送进嘴里反而喂给了鼻子。汪氏在旁看得直乐。好在几次过后,王熙鸾便把好了力度,虽然有时手抖没舀上,但到底自己亲自动手吃上了羹品。

王熙鸾小心翼翼的将半碗的菜叶鸡肉羹吃完,便丢了小银勺子,冲着汪氏甜甜的笑着。“额娘,我吃饱了。”

汪氏吩咐张嬷嬷将东西收拾出去,自己则抱起王熙鸾,用手绢儿细心的为她将小花脸儿给擦干净。末了,理理身上的旗装,又出声唤墨兰进屋抱着王熙鸾。

墨兰听到汪氏喊话赶紧进屋接过王熙鸾,见汪氏进里屋去换衣服了,又赶紧让粗使丫鬟去小厨房唤墨菊回来。粗使丫鬟去了后,墨菊很快就回来了,只听墨兰说。

“夫人进屋换衣服去了,你赶紧进去伺候。”

墨菊撩开珠帘进了里屋,正巧汪氏正褪下身上所穿的秋香色的旗装。

汪氏见墨菊进了屋,便停下手中的动作,细声问。“小厨房有人守着没?”

墨菊回答道。“有人守着,我让芍药和牡丹在那守着呢。”

芍药牡丹也是汪氏身边伺候的,二等丫鬟,平时一些细活都是两人在做。汪氏对两人知根知底,所以一听墨菊这么说,便放下心来。

“那就好。”

墨菊找来一件圆领,捻襟右衽,浅蓝色素缎绣玉兰蝴蝶纹的夹氅为汪氏换上,然后又拆了发髻,斜斜的梳了小两把头,找出一朵绒花为汪氏簪上。

“夫人你就放宽心罢,小厨房奴婢盯着呢,万不会再出现姐儿周岁宴的事。”

却原来,王熙鸾周岁宴氏出了一件大事。这专供正院住的主人吃食的小厨房居然发现有人投毒,王子腾匆匆送走宾客,命管事王大将投毒者抓上来,一审问,居然是王史氏身边的人。

王子腾怒问王史氏,王史氏也懵晕了,她虽然不待见王熙鸾姐儿的身份,但好歹是王家的骨肉,是她的嫡孙女,她怎么会下这等狠手。

王子腾相信王史氏不会如此狠心,继续审问下去,却发现这投毒的下人与王甑氏也就是王子腾的祖母、的甑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得,再继续查,线索就断了,无论王子腾怎么查也查不到。

对此,甑家给出的说法是,当年王甑氏想问王子腾聘娶甑家的一位姑娘,八字都互换了,谁曾想这王史氏居然说动了王子腾之父,为王子腾聘来了同属汉军旗的汪氏。这甑家的姑娘本就对王子腾芳心暗许,本以为会嫁给意中人为妻,结果王子腾悔婚另娶她人。

这甑家姑娘由于行为浮夸早就将会嫁于王子腾的事说得众人皆知,如今王子腾娶了汪氏她的名声也因此坏了只能匆匆找了一户人家嫁了。后来甑家姑娘回甑家猛然听王子腾与汪二人琴瑟和鸣、婚姻美满,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丈夫左娶一个又纳一个,不由恶从胆中生,买通这下人,指使他在周岁宴时下毒,以期害了汪氏和王熙鸾的性命。

——当然这只是甑家明面上给王子腾的说法,实际上的情况除了甑家谁也不知。

王子腾对此只有‘呵呵’两字,转头找了个机会跑到老爷子面前哭诉。不得不说王子腾的哭诉的时机找得非常好,偌大的乾清宫当时只有康熙老爷子和雍郡王两人。王子腾抱着老爷子的大腿,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掉、整个人好不狼狈,却成功的在雍郡王面前挂了号。从此两人下朝时遇到了,雍郡王有时还会回应王子腾的招呼。

而汪氏却被甑家的说法给恶心得够呛。尼玛老娘和老娘的心肝闺女差点被谋害,你甑家居然只推出一位出嫁的姑奶奶就想把事抹过,是看王家好欺负呢还是欺负我汪怡然娘家人没出圣上奶娘呢。

汪氏一抹眼泪,便抱着王熙鸾回家哭诉。汪家人一听,得,这是看我汪家好欺负呢。于是汪氏的三位哥哥,二位弟弟连同她们娶的媳妇纷纷出手,不着痕迹的就让甑家人过得苦不堪言,让甑家背后支持的人焦头烂额。

事情到了如今虽然过一段落,但汪氏每每想起,那盅被下了毒差点就进了自己和王熙鸾的肚子的粥,汪氏就忍不住后怕。因此汪氏便叫自己的陪嫁丫鬟墨菊亲自去守着,平时就算有事走开也定要换人看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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