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见行事有些尴尬,不禁站了出来打圆场,“宝珠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抓鱼的本事啊,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倒没想到你竟还有这么一招,如今一下子爆了出来,可叫我们大火好生神奇。”
依云的性子素来是极为温婉的,不争不抢,待人又友善,因此众人也卖她一个面子,纷纷开始出来活跃气氛。
“是啊,宝珠你居然会抓鱼,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啊,不如今后这驾驶马车的胆子也一并交给你罢了,毕竟你才是行家啊,我们这样的菜鸟也就不献丑了。”辛季超嘉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调侃道。
都说那样的男人心眼比较小,白禾如今总算是体会到了,不过嘴长在别人的身上,他想怎么说不是她能控制的,倒不如好好的做自己。
嘉言是个正常的男人,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维持自己男人的尊严,倒也没有接辛季接过来的梗,反倒是越过火堆,将手中的鱼往白禾面前一戳,其用意不言而喻。
白禾只觉得一阵惊悚,看着那条烤得焦糊糊的不明物体,脑海中划过一个一个问号:太子该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所有想要毒死她?
见白禾久久不曾接过去,这下子太子确实是恼羞成怒了,自从他回来之后,太子妃就一直没给过他好脸色过,如今在外人面前更是重重地伤害了他的尊严,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
白禾只觉得眼前一阵黑影划过,虽然闻到了一阵焦味,但眼前却是一阵清明。
嗯,不被污染的世界很清新啊,整个人都好多了。
只是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那条鱼有诡异的飞到了莫如意的面前,众人似乎看见那条鱼好像还抖动了一下,白禾有种感觉,它好像是在说,‘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莫如意瞧着那条鱼有些尴尬,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她记得前世自己想要什么东西,太子都说没有,结果转过头就捧着珍珠宝石去了太子妃那里,徒留她一地的凄清。
如今这形势还真是诡异啊,曾经不屑一顾的人,也要千方百计的来讨好她,她就是那样容易打发的,召之即来湖之即去的吗?
可是这个世界对女人终究苛责,当女人犯了错再回头,就会被说成是心怀愧疚,罪有应得,但若是男人的话,就会被夸成是浪子回头,要懂得惜福,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
所以她是不是要要趁机抓住太子的递过来的橄榄枝呢,这不也正好应和了她背负的贵不可言的贵重命格吗?
莫如意轻轻挣扎了一下,想要抽出自己的小手,但对方好像察觉到了她的意图,立即将掌心的力量握紧,不让她有半点离开的机会。
她动摇了?她要放弃我吗?她真的要离开了,白禾只觉得心里一阵苦涩,也许此刻她的感情的确不是那么的深厚,也有可能是出一种对所有物的占有欲,白禾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指甲陷进了莫如意的手里,也不曾发觉。
“你弄疼我了。”莫如意委屈的说道。
听到对方这样一句略待哭腔的控诉,白禾微微一怔,原来她不禁不能给对方带来幸福,还会弄伤她,让她吃疼,手里的力道一下子送了。
白禾感觉到,在她的手松开的一瞬间便变得空落落的,凉风从指缝溜过,仿佛在无声的安慰。
金灿灿眼观鼻鼻观心,其实她早就该认命的不是,不该再奢望这个世上是否有真情的存在?
嘉言瞥见那只白皙的小手接过已经凉透了的烤鱼时,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这些日子里这两个女人的关系出奇的亲密,他之前还在为难要怎么办才好,如今可好,那两人意见不一致,产生了隔阂,当真爽快极了。
就在有人失望有人得意之时,变故发生了。
莫如意素手一扬,将烤鱼从铁棍上取了下来,拧着鱼尾巴直直的朝着太子的脸上扇去,左右不曾停歇。
在场的诸人都被这一幕给惊住了,太子忘记了反抗,怀玉和依云还有辛季则是忘了阻止,至于金灿灿,从来时便不曾说过一句话,站在边上,将自己的存在干讲到极低。
而白禾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她甚至觉得这鱼身和人脸接触的声音有种蜜汁感觉,特别的好听。
这就叫做啪啪打脸吗?实在是太形象了。
“在下也这么认为。【我和我的小鱼干都惊呆了】”估计软软当真是没有见过战斗力如此爆表的女人,曾经甜美温和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呆滞。
“人家的手好疼啊,快给人家安慰安慰。”白禾还在吃鲸中,就见眼前一只黑白分明的手出现在她的眼前了。
手背是令人痴迷的雪白,手心则是惨不忍睹的焦炭色,上面还散发着鱼腥味,如今那只手的主人正一脸无辜的望着白禾。
白禾还处在一种呆滞的状态里,傻傻的问道,“怎么安慰?”
瞧见对方的黛眉一扬,便发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立即反应过来,微微向前倾了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右右,五指姑娘,你还疼吗?”
原本还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叫白禾的这句话给搅没了,就连金灿灿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莫如意更是玩心大起,嘟着嘴压低声音,委屈道:“疼啊,那个小鱼干长得太肥了,嘉言哥哥又烤得太干了,抓得人家手疼上了。不过话说回来,宝珠你好腻害啊,居然能抓起那么大的鱼,真的太棒了。”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你宠爱的人在你面前毫无保留的暴露所有,全心全意的向你表达她的一切,心无旁骛的依赖着你。
莫如意的这话可算是说到了白禾的心坎上了,只觉得小心肝一阵一阵的抖动,就跟吃了炫迈一般,根本停不下来啊。
“还疼啊,那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哦。”话音刚落下,白禾就捧着那只个性鲜明的小手吹了起来。
莫如意的手轻轻地颤动一下,她感觉到一阵温热的气流从指尖传来那里面似乎还有她早上饮用过茉莉茶香的味道,如今那股味道顺着经脉,流经四肢百骸,整个手指都是酥酥的,她也要醉倒在这股气流中。
月亮不知何时爬上了枝头,拨开乌云,正悄悄的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幕甜甜的画面。
“真是够了,你们这俩恶心的人,简直气煞本殿。”
白禾和如意正沉浸于这温馨的气氛中,四周的人也被这一幕苏到了,纷纷沉入其中,唯独一人内心的感觉是卧槽卧槽的,现在的女人都是这般傲气的吗?简直是太不要脸了吧,从小就被人捧着含着的太子也表示受不了。
待发现并没有人理会他,变扭头一走,只留下一个绝美而又孤傲的背影。
这便是传说中的一言不合就拔腿吗?嗯,反正不关她的事,白禾继续给亲亲如意安慰小手指。
“你们,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辛季用颤抖的手指表达了他对眼前这一幕强烈的不满,并用自己的飞毛腿表达了对好基友的支持,也转身就走。
“你要吃我烤的鱼吗?”估计是白禾和如意太过投入的甜蜜深深的打击到了怀玉小妹妹,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默默地烤起了小鱼干,临走时瞥见同样有些尴尬的金灿灿不禁提出邀请。
金灿灿一愣,这是在向她发出邀请吗?
“不用…”处于习惯性的思维,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等她反应过来,看见的便是小姑娘微微抖动的肩膀。
金灿灿有些愧疚,她天生就是个冷清的性子向来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也是因为这她才会离开的吧,不过这一次既然发觉了对方的情绪的失落,也不打算装作没有看见。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那么麻烦了,我来烤。”金灿灿艰难的露出一个生涩的笑容,轻轻地将怀玉手中的铁棍抽走,主动做到了小火堆边上。
……
金灿灿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心软了,同样无比后悔自己的不干不净,拖泥带水,她当初若是爽快一点麻利的走进河水的伸出变也不会遇上这批人,若不是为了看热闹看他们的下场,也不会留在这,更不应该因为听这个小姑娘变替她烤鱼,如今的情景都是她自找的。
“这个鱼还要先划开烤吗?”
“什么还要清除它的鱼鳞吗?好残忍啊,那么多血好可怜哦。”
“鱼鳞就是她的衣服,你拨了她的衣服,岂不是很尴尬啊。”
“啊,还要加盐?”
“咦,还要翻过来烤啊?”
……
苍天哪,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你居然派了这么个原价来收拾她?金灿灿从来没有发现人生可以这样聒噪,而某些人的经历竟然也能如此的亢奋,脑子里居然有如此多的问题。
不过有智慧的祖先曾经说过,以不变应万变,于是这里就出现了神奇的一幕,小姑娘在那里叽叽喳喳,兴奋的不得了,而另外一个就跟木头人似的,面无表情,专注地烤鱼,一眼睛都要黏到鱼的身上去了,好像她这一生的爱人就是那条没羞没躁的鱼一般。
怀玉看着身边那个神情专注地人感到很是挫败,她从来没有发现人和人的交流是可以这样困难的,不管她怎么卖萌耍宝都得不到回应。
怀玉将目光终于投向了周围,那两人还在边上亲亲热热的安慰手指姑娘,辛季也去寻找出逃的太子爷了,只剩下一个和她同样苦逼的依云。
可是她和依云的性子相近,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的,两人的视线相交发现彼此的尴尬的境况有默契的移开视线。
不行,她不可以就这样堕落,她需要安慰,她不相信凭借自己的美貌和温柔居然不能赢得那位的一片芳心。
“你的手艺很好哎,你以前也经常烤鱼吗?”想了想还是说对方最熟悉最有感觉的的事情说吧,瞧她那专注地神情便知道她对这烤鱼情有独钟,怀玉在心里想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
“烤鱼?”金灿灿的视线终于从小鱼干身上移开,将视线投入了高远的夜空,“我只给我喜欢的人做饭。”
只给喜欢的人吗?怀玉觉得心脏晃的一下跳动了一会儿。
“可是她已经不在了。”金灿灿将鱼从火堆上取下来,面色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