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希婚事定下来后,乔言榕找了借口又去了苏家,商氏得知乔言榕的坏心思之后,对乔言榕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了,若不是想到小姑的小心思,她早就抄起扫帚将人赶出去了。
乔言榕虽然疑惑,可见苏家其他人待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她便没有多想,和苏念悠待在屋里又说了许多裴家的事。
“裴家二少爷已经成亲,二奶奶今年生了个儿子,在裴家现在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厉害的很。这二奶奶与我家大奶奶也有点交情,曾口出狂言说就算是大房奶奶入了门,当家的仍然是她。”乔言榕叹息的看着念悠,眼中满是担忧,“你这么个性子,进了裴家可如何是好,哪里是那张氏的对手啊。”
苏念悠微微低头,将眼底的讽刺掩下去,伤心道,“乔姐姐,我问我爹和大哥他们了,他们....他们不让退婚....我真想去死了算了....活着进那样一个家庭,每天对着恐怖的相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乔言榕打断她,“妹妹可别胡说,这日子总能过下去,实在不行,想法子解除婚约就是了,反正离成亲还有半年多时间呢。”最好和上辈子一样去死才干净呢。
外面商氏靠在门边听着里面乔言榕的话气的直咬牙,恨不能现在冲进去抓着乔言榕的脸啪啪来上两巴掌。在她看来,这个看着和和气气温温柔柔的姑娘简直比蛇蝎还要狠毒,那日来她不防备,若不是小姑说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现在她亲耳听到了,心中的愤怒比听念悠说的时候更为强烈。
只听里面乔言榕又道,“还要乔家小少爷,看上去笑眯眯的很好说话,在外面也是和和气气的与谁都交好,可内里,唉,听那二奶奶说,这小少爷从小被娇惯,无法无天,在家里时常打骂小厮,有一回一个小厮不小心做错了事,生生被他打断了腿。”
商氏双手握拳,那裴轩最好的一个孩子了,认识那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不是这恶毒的姑娘说的那样。
就听里面念悠惊讶的掩唇,“真的吗,他,他和我家茂茂是同窗呢。”
乔言榕心里得意,觉得这苏念悠和上辈子一样蠢,她说什么都信,当然她不会表现出来,只是摇头,可惜道,“这裴家外面看着光鲜,实则.....唉。”
苏念悠眼泪噗噗往下掉,“我的命可真苦,我娘要是在的话一定不会忍心让我嫁进这样的人家受苦。”
乔言榕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别伤心了,都怪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凭白惹得你难受,你可得想开点,别做傻事。”
苏念悠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哭泣。
乔言榕出来一趟不容易,又絮絮叨叨的跟念悠说了许多,还说,“你那侄子的事,裴家已经给摆平了,估计你家也不敢退亲的。”
“那可怎么是好,我不想嫁给那样的人。”苏念悠一听不能退亲又哭了起来。
乔言榕内心已经开心到爆,恨不能仰天大笑,可惜现在她只能强忍着,还要露出担忧和心疼,憋的好生难受。
她憋的难受,其实念悠憋的也难受,她真想指着乔言榕的鼻子大骂她的恶毒,可她觉得这样太便宜她了,怎么也得让她再开心几天,爬的越高跌的越惨,她要给她出其不意的一击,让她也尝尝被骗被耍的滋味。
乔言榕知道出来时间太久,只能和念悠告别,临走时道:“等我空闲了再来找你,或者你去镇上找我也可以。”
念悠点点头,将乔言榕送了出去,这次秋香被乔言榕留在了马车里,听见动静赶紧下来搀扶乔言榕。
上了马车,乔言榕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掀起帘子看着路边上探头探脑的母女俩,问道,“可给苏二婶送礼了?”
秋香一怔,回道:“送礼,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苏二婶似乎想要更多,嫌少。”秋香说完眼睛看着乔言榕,等候她的指令。
乔言榕瞧不起这些泥腿子,可又不得不和这些泥腿子打交道,听闻苏二婶行径,怒道:“不用给送了,这苏二婶在苏家根本就说不上话。”
秋香低头,“是。”
苏念为从菜地里回来,正巧碰上乔言榕的马车回来,乔言榕的手还搭在帘子上,苏念为正看了个正着。
苏念为站在原地,有些怔忪,思绪却回到去年的那家小面店铺。
这样的大家闺秀为何会和妹妹交好?苏念为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想想自己那点小心思,他摇头轻笑,这样的姑娘嫁人也只会嫁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吧。
苏念为进了家门,就听见商氏对念悠道,“她是这种人,你又何必非得和她演戏呢,要我说,你就该甩巴掌到她脸上,告诉她,就算她说坏话,这亲事咱们也会高高兴兴应下。”
念悠笑了,“大嫂不觉得这样太便宜她了吗?让她再高兴些日子吧。”
念悠抬头见二哥回来了,笑道:“二哥今日回来的倒是早。”
可不是早吗,每次乔言榕来二哥都回来的早,甚至像掐好点一样,每次乔言榕走的时候回来,正好碰上,而今日乔言榕走的比往常早一些,刚刚恐怕也只看到乔言榕的马车吧。
二哥已经十九岁了,正常这个年纪的人都该成亲了,可二哥却一直不成亲,之前一直说等家里条件好了再成亲,可家里现在已经不错,他又突然不想成亲了。而自从去年救了乔言榕后她就经常看到二哥发呆,每次乔言榕过来都脸红耳赤,紧张的不知道手放到哪里,她作为妹妹的,如何不知。
上一世,二哥不就是上了乔言榕的当落得惨死的下场吗,这一世,二哥安然活到现在不容易,她可一定得提醒二哥才行。而且就她发现,二哥也不似上辈子那般憨傻,也许只要二哥知道了真相,就会远离乔言榕也说不定。
苏念为听见商氏和念悠的话一怔,笑问道:“你们刚才在说谁?什么恶毒的女人?”
商氏愤愤不平,“还不是那个乔言榕,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个姑娘,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苏念为一滞,脸上有些难看,“她如何歹毒了?”
念悠暗中叹口气,想着大嫂说了也好,省的二哥以后知道了更加难受。
商氏本来让念悠将火气消下去了,听苏念为一问,便将乔言榕的事说了一通,完了还道:“这样的女人谁家娶了去谁家倒霉,就是个搅家精。”
“不能吧。”苏念为脸上更加难看了,甚至有些心虚。
商氏冷哼,“谁能想到她是这种人,枉费念悠将她当好姐妹,之前听念悠说我还不敢信,今日我偷听了个正着,当真是恶毒的女人。”
苏念为脸色惨白,匆忙放下工具,“我先回屋休息了。”说完落荒而逃。
商氏疑惑的问念悠,“你二哥怎么了?”
念悠笑道:“没事,也许是累着了。下午做些好吃的,给他补补。”
商氏想起刚才苏念为,脸上有些惨白,便点头,“刚才看他脸发白,别是中暑了,先去煮一锅绿豆水消消暑,晚上炖些大骨头,好好补补。”
念悠笑着应是。
而苏念为白着脸回了自己的屋里,慌张的将屋门关上,倒在炕上,直愣愣的盯着屋顶,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他真是个傻子,明明比妹妹还要大几岁,却看不穿那女人的恶毒,竟然还被美色迷昏了脑子。
呵呵,真是傻啊。苏念为苦笑着,脸上却比哭还要难看。
从四年前在钱家发生的让他终生耻辱的事,他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谁知竟然遇见了她,本以为她与她妹妹是真心相交,他为了她来一次而欢喜,可谁知,她竟然是朵伪装的白莲花。
苏念为觉得自己蠢透了,他活该活的窝囊。他将手覆在脸上,泪水终于从手指的缝隙中流了出来。
外面念悠站在二哥门前,呆了了许久也没敲门走了,她如何不知二哥对乔言榕的心思,现在知道了也好,早点断了这个念头对大家都好。
商氏正在准备午饭,见念悠脸色不好,问道,“你怎么也这个样子?”
念悠摇头,“没事。我先回屋了。”说着就进了屋子将门关上了。
窗边的琉璃灯在风吹下缓缓的转了几个圈,念悠看着,伸手扶住,想到裴骁将灯笼给她时的情景,唇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