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房顶上,站着许多黑衣人。院外的墙边上站着一个身着布衣容貌清癯的中年男子。而靠着小院的后山山崖上,却悠闲地坐着一位飘逸如仙的白衣男子。幽静的月色下,弥漫着淡淡地肃杀之气。
师叔不屑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冷笑一声道:“这几个虾兵蟹将,也敢来杀老夫的徒弟?”
这些黑衣人无论放到哪儿都是令人胆寒的一支精锐杀手。但是到了他的眼中,却仿佛是小孩子的游戏一般的上不得台面。众杀手虽然心有不服,但是却也明白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中年男子实则是他们平生遇到过得最强大的敌人。众人脸上都不由得多了几分凝重之意,同时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领头的黑衣男子眼色一沉,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拔开。咻地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冲天而起,带着一朵艳红的火花在天空绽开。师叔冷笑一声,“找死。”
“上!先杀弦歌公子!”
弦歌公子没料到对方杀他的心竟然如此坚定,面对自家师父这样的绝世高手居然还能分出心思来对自己动手。看着冲上来的两个黑衣男子,连忙抽出琴中剑格挡。师叔显然也是存着教训自己的不肖徒弟的心思,连看都没有看那两个朝着自家徒儿过去的黑衣杀手。
“话说,本公子到底什么地方得罪宫驭宸那个疯子了?”弦歌公子一边跟两个杀手过招,一边还有闲工夫问道。说实话,他跟宫驭宸真的不熟啊,除了上次在瑾州上林寺以外他几乎没有见过宫驭宸,但是那一次怎么看也是卫君陌拉的仇恨更高一些吧?如果不是这些人一开始就自报家门,他都忍不住怀疑这些家伙其实是卫君陌那个小心眼的家伙派来的。
两个杀手自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他们是杀手只负责执行命令,不负责让被杀的人死得瞑目。
弦歌公子显然也没指望从这两个人口中知道什么,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一道白烟从他指尖弹出。黑衣杀手连忙屏住呼吸,可惜却晚了一步身子一软瘫倒了下去,然后被弦歌公子毫不留情的一角踹了下去。
“弦歌公子果真名不虚传。不仅琴技和毒术高明,机关一道也是令人惊叹。”身后不算出传来一个冷肃的声音。弦歌公子回头,凤眼微微眯起,挑眉道:“宫驭宸?”
“抱歉,阁主没来。只怕今生无缘瞻仰弦歌公子的风采了。”一个黑衣男子从幽暗的树林中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一柄长剑。黑衣男子左脸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出了一道血痕,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个同样衣着沉默不语的黑衣男子。
弦歌公子扫了一眼山崖下面的战况,叹气道:“师父,你老人家快点成么?还是你真的老了?”
师叔一脚踢开一个扑上来的黑衣人,抽空朝山崖上望了一眼,冷笑道:“自个撑着。撑不住就去死吧。”
“……”
黑衣人显然是吸取了之前对付弦歌公子的经验教训,不再试图靠近他而是远远的以暗器长鞭等长兵器攻击。只是这样显然攻击的效果也要大打折扣。弦歌公子虽然武功不算一流,但是有毒术傍身一时间众人也奈何不得他。
黑衣人奈何不得弦歌,弦歌心中也是暗暗叫苦。大晚上坐在房顶上喝酒,他自然不可能随身携带太多的毒药。而自家师父显然又是打定了主意要在下面磨蹭,要给废材徒弟一个教训,弦歌公子也只好自己硬扛着了。奈何他天生对武学不感兴趣,即便是有这么一个堪称天下无敌的师父二十多年下来也不过是混了个二流顶尖挨边一流的程度。若不是仗着毒术高深,哪儿是这么多一流杀手的对手?
一旦这些杀手豁出性命不要的想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弦歌公子在手中的毒用完之后就显得有些左支右绌起来了。
此时的翠微山脚下同样也不平静。南宫墨带着人快马感到山脚下的时候却早已经有人在山下等着她们了。南宫墨勒住马儿的缰绳,淡淡挑眉望着眼前挡住去路的一行人,为首的黑衣男子身形袖长挺拔,披着一件黑色绣着金色的繁复花纹的披风,脸上带着一张狰狞的黑金面具,只露出一双明亮却阴寒的眼眸。
“宫驭宸。”南宫墨淡淡道。
“小墨儿,许久不见本座当真是十分想念呢。”宫驭宸笑盈盈地望着南宫墨叹息道,“你总是跟本座作对,奈何本座却一直舍不得杀你呢。”
跟在南宫墨身后的柳寒冷声道:“想要杀郡主,宫阁主有那个能耐么?”
宫驭宸目光在柳寒身上淡淡地扫过,淡然道:“连跟在小墨儿身边的人也如此尖牙利嘴了么?不过…你跟你家主子比起来却实在是太不可爱了。本座,素来也没有什么爱屋及乌的心思呢。”
“柳寒,小心!”
宫驭宸话音未落,一道暗器夹着凌厉的劲风射向柳寒。柳寒连忙侧身下沉,整个人闪到了马儿的侧面才避过了这一击。身后不远处的一个草棚的柱子应声而断,柳寒面上也是一寒。
南宫墨的目光落到站在宫驭宸身边的黑衣人身上,冷笑一声道:“宫阁主身边果真是高手如云,难怪又敢出现在本郡主面前了。”宫驭宸身后站着七八个同样披着黑色披风,带着面具的男子。只看方才那一击就知道各个都是顶尖高手。她们虽然人数上占了上风,但是想要立刻解决掉这些人上山只怕也不容易。不过,师叔在山上,她之前也留了人在山里,想必师兄和师父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宫驭宸仿佛没有听见南宫墨的嘲讽,轻声道:“墨儿,你要知道…很多时候绝顶的武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比如说现在,你过得去么?”
南宫墨挑眉,“是么?如果宫阁主还有武功傍身,身边还需要围着那么多高手么?如果你讲这些人派到山上去,无论想杀谁都该杀了吧?”
宫驭宸叹气,“墨儿是在说本座胆小么?”
南宫墨含笑不语,宫驭宸却似乎不以为忤,笑道:“本座确实是有些惜命呢,毕竟,人若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的激将法只怕是不管用的。”
南宫墨也没指望什么激将法能对宫驭宸有用,只是挤兑他两句又不要钱。她就不信宫驭宸这种变态突然从绝顶高手变成手无缚鸡之力会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南宫墨拍马上前两步,淡然道:“宫阁主若是觉得你在这里拖延时间就能够成功,只怕是要失望了。”
宫驭宸温声笑道:“墨儿想多了,本座只是许久不见墨儿,不经有些想念罢了。”
南宫墨笑道:“是么,既然宫阁主有这个闲暇兴致,咱们聊聊也是无妨。”
听她这么说,原本还兴致勃勃的宫驭宸反倒是有些迟疑了。打量了南宫墨半晌,方才叹气道:“每次看到墨儿,本座就会更加讨厌卫君陌呢。”
南宫墨抽了抽嘴角,十分理解地点头道:“我明白,这世上自己没有就嫉妒别人有的变态总是不少的。”宫驭宸眯眼,道:“墨儿说得不错,卫君陌能够得到你这样的妻子,确实是该被天下人嫉妒。”南宫墨不以为然,“只怕还不止如此罢?比如说还有他的身份,他背后的势力,他的资质,甚至是…他的容貌。宫阁主是不是都觉得非常想要…嫉妒的感觉,是不是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你的心一样的难受,恨不得立刻就将他给杀了,但是有偏偏杀不死?然后,你就更加恨他了?”
宫驭宸的眼眸骤然一冷,口中的话仿佛是带着寒冰一般的森冷,“小墨儿,你在惹我生气。”
南宫墨耸耸肩,“真话总是让人听着难受的。”
良久,就在众人都以为宫驭宸忍不住准备动手而暗自戒备的时候,却见宫驭宸突然仰天长笑起来,“本座嫉妒卫君陌的身份?哈哈,卫君陌有什么资格让本座嫉妒?不过是个连生父都不……你在套本座的话?!”话说了一半,宫驭宸猛地住口,盯着南宫墨道:“本座果然不该小看你。”
南宫墨秀眉微挑,有些遗憾地望着宫驭宸。
远处,一路蜿蜒的火光朝着这边飞快地移动着。宫驭宸轻哼一声道:“你叫你燕王府的亲兵。”
南宫墨干脆的承认,“对付宫阁主,我自然要多做一些准备。”
“仗势欺人,可不是星城郡主的作风。”说到底,在幽州这一块地方跟南宫墨作对,是宫驭宸吃亏的。因为幽州是燕王的地方,而燕王显然是站在南宫墨这边的。水阁的人再多,也多不过燕王的亲兵。北元的骑兵在猛,越不过边关等于没有。
一路兵马飞快地朝着这边奔来,宫驭宸身边的黑衣男子低声道:“阁主,他们人太多了,咱们……”
宫驭宸冷哼一声道:“撤!”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翠微山,宫驭宸眼底有些遗憾。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刺杀弦歌成功的信号,显然山上那位神秘高人的实力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厉害。不过也不算是全无收获,现在有准备的探知敌人的深浅,总比将来毫无预计的对上要好得多。
几个黑衣人护着宫驭宸飞快地离开,南宫墨抬手阻止了想要追上去的柳寒等人道:“先上山去看看。”宫驭宸这样的人,就算是稳操胜券的事情也绝对不会不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现在追上去只怕也讨不了好反倒是徒然折损人手。
“是,郡主!”
“表嫂!”燕王府的亲兵转眼间到了跟前,为首领头的人竟然是燕王世子萧千炽。萧千炽换下了平素儒雅的常服,换上一身战袍,倒是显得多了几分英气。跟在萧千炽身边地正是幽州布政使,此时,幽州布政使的脸色是难以形容的难看。
南宫墨含笑朝两人点头,“千炽,齐大人,辛苦两位了。”
幽州布政使脸上抽动了一下,沉声道:“郡主言重了,都是下官分内之事。”幽州城外这么近的地方出现这么多的杀手,无论如何他作为幽州布政使都要给朝廷和燕王一个交代。想到此处,幽州布政使就恨不得将宫驭宸骂个狗血淋头。这种一边说是自己人,一边给自己拆台的混蛋,要怎么合作?!
一行人上了山,还没靠近弦歌公子的小院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南宫墨顾不得萧千炽等人,直接施展轻功飞快地掠了过去。
“师叔。”小院外,师叔随手将手中的剑在一个黑衣人身上一抹抹去了剑上的血迹,才抬头看向飞快地掠过来的南宫墨。
南宫墨连忙问道:“师叔,可有受伤?”
师叔挑眉,给了她一个“你在开玩笑”的眼神。南宫墨哑然失笑,再扫了一眼地上躺了一地的杀手,这些人怎么奈何得了师叔?就算是她现在也不敢确定师叔的武功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了。
“师兄呢?”
师叔轻哼一声,淡淡道:“在上面装死狗呢。”
“师父,有没有你这样汰埋徒弟的?”山崖上,悠悠地传来弦歌公子的声音。南宫墨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弦歌公子正坐在山崖边上不满地道。虽然面上笑容自若,但是那一身的血迹还是看得出来弦歌公子确实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师兄,能下来么?”
弦歌公子冷哼,飞身跃了下来落到两人跟前。师叔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废物!”
弦歌公子翻了个白眼,懒得回嘴。反正在自家师父眼中他这个名动江湖的弦歌公子就是不择不扣的废物,他早就、习、惯、了!才怪!
听到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师叔皱了皱眉道:“剩下的事情你们处理吧,我回去了。”说完也不管两人的反应,飞快地消失在暗夜中。等到萧千炽等人过来的时候就只看到南宫墨和一身狼狈的弦歌公子站在尸横遍野的院子里相顾无言。
“表嫂,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站在血气弥漫的院子里,萧千炽脸色苍白地问道。
南宫墨看弦歌,弦歌耸耸肩道:“本公子跟宫驭宸只有一面之缘,哪儿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他了?”
南宫墨也不知道,只得看着幽州布政使道:“齐大人,幽州城外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有劳大人了。”
幽州布政使连忙道:“不敢,下官一定派出所有人手加紧搜查,将这些人擒拿归案。”
“那就多谢了。”南宫墨心中暗道:擒拿归案就不指望你了,只要你别碍事就行。
幽州布政使暗暗抹了把汗,没想到星城郡主居然没有借题发作而是就这样轻轻放过了。未免南宫墨再想起什么来,幽州布政使连忙借口回去调兵告退了。看着他匆匆离去,萧千炽不解地道:“表嫂,就这么让他走了?”
南宫墨淡笑道:“此时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不让他走还能如何?”
“可是……”治下发生这样的事情,正是趁机发作他的时候啊。
南宫墨道:“你以为这点事情就能够将他搬倒?他吃的是皇粮,领的是皇饷,他是皇帝的人。就算舅舅先斩后奏杀了他,萧千夜难道不会再派一个更厉害的人来?比起一个不知道深浅的幽州布政使,眼前的这位并不难以控制。”
萧千炽这才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弦歌公子早就已经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不过片刻时间又走了出来。那一身血衣早已经换下,又是一个白衣翩然,出尘如仙的翩翩公子。
南宫墨问道:“师兄,你真的不知道宫驭宸为什么要杀你?”
弦歌公子嫌弃地扫了一眼显然短时间内不能再住人的院子,没好气地道:“你说呢?”
南宫墨秀眉微锁,“没道理啊,宫驭宸并不是一个冲动无脑的人。”宫驭宸虽然喜怒无常,但是刺杀一个跟他无冤无仇的弦歌公子显然是不符合他的利益的。弦歌死了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但是弦歌若是不死,以弦歌公子的记仇程度,宫驭宸以后就真的要小心了。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弦歌公子的声音,在幽暗的夜色中多了几分阴恻恻的味道,“本公子也想看看,水阁阁主到底有几条命。”
南宫墨在心中暗暗叹气,宫驭宸惹上师兄也是自找苦吃。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师兄对宫驭宸又非常大的威胁,这个威胁又显然不是医术或者毒术上的,因为他们还有一个无论医毒都绝不比师兄差的师父。那么……
“师兄,你是不是见过宫驭宸的真面目?”南宫墨心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弦歌公子一愣,皱眉思索良久还是摇了摇头道:“没有吧,宫驭宸那样的人若是见过怎么会没有印象?”
南宫墨凝眉,“难道我猜错了?”
弦歌公子挥挥手道:“这事儿我会再仔细想想,现在…我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到处都是血腥,满地的尸体,自家小师妹的神经要不要这么坚韧?
这些日子,整个幽州的气氛都让人有些紧张。幽州城外方圆五十里每日有燕王府的亲兵和衙门的衙役轮流搜查巡视,混迹在燕王府亲兵队伍中的清墨园侍卫更是趁机挑掉了好几个水阁的据点。水阁在幽州境内的处境变得举步维艰,而另一方面,几乎每天都有水阁的人突然死去。这些人毫无例外都是身中剧毒而死,一时间,局势隐藏在暗地里的水阁众人也忍不住战战兢兢。无奈之下,只得纷纷撤出幽州城百里之外。原本花费无数心力在幽州布下的情报网顿时破了一个大洞。幽州城里的消息他们几乎打探不到,就算打探到了等消息传递出来也已经延后好些天了。
“阁主。”
宫驭宸抬头扫了一眼殿下的黑衣男子,挑眉道:“怎么?”
黑衣男子道:“如今咱们在幽州城内外的情报网几乎全部瘫痪。阁主…一点儿也不着急么?”
宫驭宸冷笑一声道:“急有什么用?”
听出宫驭宸话语中的不悦,黑衣男子连忙低下头道:“属下无能,请阁主降罪。”
宫驭宸一挥手,随手将手中的书卷扔到道:“行了,本座不想听这些废话。弦歌那里还没有消停?”
提起弦歌公子,黑衣男子也有些无奈,“弦歌公子确实是医毒无双,阁中的大夫都……”弦歌公子不仅医毒无双,消息也是惊人的灵通。有时候燕王府的人都没有找到的据点也会被他找到,找到了之后他也不立刻下手,而是满满的一点毒死几个,一天毒死几个。而且每次下的毒都完全不一样,就算水阁的大夫配置除了一种解药,下一次也完全没用。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弦歌公子盯上的,更没有人知道弦歌是怎么下的毒。有的人吃着饭就死在了同伴的跟前,有的人在睡梦中就一命归西了,甚至有的人走着走着就突然倒下了。最可怕的是,跟他们吃一样的饭,睡在一起,走在一起的人却都没事。用不了几天时间,底下的人几乎都变成了惊弓之鸟。每天除了小心翼翼的等待着下一拨死亡的将领,什么都干不了。
想起这些,黑衣男子也忍不住在心中赞一句弦歌公子果然是名不虚传。
“一群废物。”宫驭宸厌烦地道:“罢了,让人先撤出幽州。”
“这…”黑衣男子吃惊地道:“若是如此,阁主的安危……”阁主竟然打算全面撤出幽州,那么…“阁主打算回关外么?”
宫驭宸摆摆手,眯眼道:“本座自有打算,如今这局面…也算是正好,燕王和卫君陌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阁主……”黑衣男子还是相劝。宫驭宸却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沉声道:“本座心意已决,吩咐下去吧。”
见他如此,黑衣男子也只得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拱手道:“属下遵命。阁主,齐大人那边来信说……”
“说什么?”宫驭宸问道。
黑衣男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可惜带着面具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喜怒,低声道:“齐大人说,请阁主不要给他找麻烦,阁主若是无心为皇帝效命,他必定禀告皇帝,大家一拍两散。”
宫驭宸轻蔑地笑了一声道:“行,你告诉他,本座不会再给他找麻烦了。至于他,遇到什么麻烦也别来找本座。本座倒是要看看,他在燕王的手底下能撑到什么时候。”黑衣男子皱眉,沉声道:“萧千夜并非有决断之人,阁主觉得…他真的会对燕王下手么?”
宫驭宸悠悠道:“他未必有这个胆子,不过…他身边的臣子,还有本座,会然他有这个胆子的。何况…有卫君陌在幽州,他不想也要动手。”想起不久前收到的从金陵传来的消息,宫驭宸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卫君陌…天生逆星,江山易主?呵,他倒要看看,卫君陌有多大的本事跟他争夺这天下。
伸出手,有些苍白的袖长手掌向上展开,宫驭宸慢慢地收紧了五子,“这天下…这天下的人,终究还是在本座的手掌之中。卫君陌,算什么?”
望着眼前的男人,黑衣男子眼中露出一丝崇敬之意,很快又低下了头。
宫驭宸放下手,起身道:“去准备吧,明面上的人全部撤出幽州。剩下的事情…筹谋多年,这场戏,总算要开局了。本座,当真是有些期待呢。”
黑衣男子拱手,朗声道:“属下遵命!”
很快,大殿里又只剩下了宫驭宸一人。空荡荡的大殿里寂然无声,良久才传来一声空寂地笑声。
“小墨儿,卫君陌当真值得你给他那么多的信心么?本座便让你看看,最后的赢家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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