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童试探着拉起钩子,却听到对面传来压低的痛叫声,“哎,别动!”
紧接着,薛青童感觉到绳子抖动几下,而后那人又说:“行了。”
拉动绳子,让钩子抓住墙头,薛青童拽了几下绳子,确定是安全的,这才双手抓紧绳子,脚踩着墙,朝上爬。
很快上了墙头,薛青童朝下看,发觉正下方蹲着一个人,那人捂着脑袋,无辜地望着薛青童。
“让开。”薛青童低声说。
那人没想到对方不过是个小丫头,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往旁边挪了几步。
轻巧跳了下去。
这算是小区一处死角,平时少有人来,丧尸自然也没有。
正打算走,那中年男人凑过来,小声问:“小姑娘,这里危险,你过来做什么?还是你家住这小区?”
这人被她砸到,竟然没生气,可见是个厚道人,薛青童没有跟往常一样沉默,她回答:“我找人。”
然后问那人:“你对这小区熟吗?”
那人点头:“熟啊,我是这个小区养护花草的,隔三差五就来。”
“那你知道十一号楼在哪吗?”薛青童问。
那人指着最后一排五栋楼的中间一栋说:“那就是十一号楼,这位姑娘,你想找谁啊?那边楼最密集,怪物最多,而且还停电了,你还是小心点。”
“多谢。”薛青童道谢,之后从包里掏出一包压缩饼干,递到男人面前。
男人吞了吞口水,显然不信薛青童会这么好心,他指着自己问:“这个给我的?”
“之前的事,抱歉。”薛青童视线落在男人的头上。
“没,没事,我们这些人皮厚实,不怕疼。”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约是碰到伤处了,脸皮抽了一下,有些尴尬。
“拿着吧,如果能跑,尽量跑,这小区已经不安全了。”薛青童提了一句。
丧尸越来越多,到时候整个小区恐怕都会成为丧尸的集中地,即便之后会有军队来救援,可那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了。
男人感激地接过饼干,“嗯,我知道,今天入夜我就离开。”
“别等晚上。”薛青童阻止,“晚上对你逃跑不利。”
天黑之后人的视觉受限,对丧尸却无碍,所以相对来说丧尸更能在晚上迟到食物,久而久之,幸存者就觉得丧尸晚上更活跃。
薛青童说的煞有其事,男人也信了,他点头,“我知道了。”
薛青童这才离开。
这个小区一共有二十几栋楼,前面分布的还算均匀,后面显得拥挤些,尤其是十一到十五楼,几乎是挨在一起的,三栋楼前面的空地上十几个丧尸晃悠着。
既然不敢从正门走,她也没本事大咧咧穿过小区的主路去十一号楼。
这小区呈规则的四边形,薛青童干脆围着院墙走。
南侧是一排刚栽不久的小树,西侧是大门,东面靠墙是一片草地,薛青童看准了方向,极快地越过草地。
即便这样,留在空气中专属于她的味道还是引来了不远处的丧尸。
寻着味道,两个丧尸追了过去。
薛青童干脆停下脚步,等着那两个丧尸靠近。
否则,不久之后,这两个丧尸身后就能跟着一大串。
两个丧尸一男一女,身上衣服还算完整,看他们的急切程度,显然是饿了很久的。
丧尸靠近,薛青童抽出砍刀,刀锋划过,丧尸身首分家,她朝后退几步,避开喷洒的丧尸血。
这一幕落入刚才那男人的眼中,他手中的饼干啪嗒掉在草地声,男人眼神热切地看着薛青童的背影。
薛青童走了两步,身形停顿一下,她回头,盯着女丧尸,转身,迅速将女丧尸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忍着恶臭,套在自己身上。
大概衣服上专属于丧尸的味道掩盖住她本身的气味,之后一路,再没碰到一个丧尸。
小区中后方有一个凉亭,凉亭连着一个小桥,想要到十一号楼,必须要过了这凉亭跟小桥,此刻凉亭内无人,桥上一个丧尸。
既然再没别的路,那就宜早不宜晚,薛青童提着刀出去。
就在这时,小桥另一侧,一个男人拿着棍子,从一片万年青后头冲了出来。
他刚要举着棍子朝丧尸砸去,对上薛青童的眼,男人愣了一下,这个空隙,丧尸已经冲到男人跟前。
薛青童脚步刚挪动,男人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对着丧尸脑袋一阵乱敲。
丧尸无痛觉,不管男人如何敲打,仍旧不屈不挠地朝男人伸出漆黑的手。
眼看着丧尸就要抓破男人的胸口,薛青童快速上前,伸脚,勾住丧尸的腿,丧尸扑倒在地,男人趁机将丧尸一脚踹进小桥下面的河里。
松口气,男人笑看着薛青童,“谢谢啊!”
话音未落,笑容僵在脸上,视线落在薛青童脖颈处不小的伤口上,他紧了紧手中的棍子,紧张地看着薛青童。
“你,你是人是怪物?”男人干脆扬起棍子,问。
“人。”没必要引起人的恐慌,薛青童回答。
男人指着薛青童的脖子,“可是你的脖子——”
“我自己咬的不行吗?”薛青童沉声说。
“行。”男人点头。
薛青童跟男人擦身而过后,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不行,你不能咬自己。”
“你的右前方有四个丧尸。”薛青童打断男人的话,提醒道。
小区大门可不就是右前方吗?
男人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他伸长脖子朝右前方看去,“没有啊。”
“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
男人自然不会冒险,他想问薛青童从何而来,薛青童先一步开口:“小区正南面可以出去。”
等薛青童走远了,男人才小声地说道:“谢谢。”
站在十一号楼跟前,薛青童恨不得时光倒回。
她不该一时冲动答应要帮邵峰家人的。
十一号楼大厅玻璃门紧闭,而此刻,大厅内,趴在玻璃门上朝外看的起码有十几个丧尸。
想要救人,只能从玻璃门进。
隔着玻璃看到薛青童,大厅内的丧尸沸腾了,漆黑的指甲抓挠着玻璃,即便有隔音,她仍旧能听到刺耳的摩擦声。
看来是避无可避了,薛青童从背包内掏出皮手套,带上,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才朝玻璃门走去。
一脚还没踏出去,薛青童只觉得肩膀一重,紧接着,一股力气将她的外套生生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