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刚没有过分计较这些人,对刘灿不冷不热。他仍然把重点放在招收引资工作上,由于上次会议的冲突过于激烈,后来的会稍稍安静了一些。
宋刚作为江城的一把手,掌握大局和保持稳定是至关重要的事。他渐渐改变了些策略,也逐渐食点人间烟火,这样,大局仍牢牢控制在宋刚的手里。
宋刚很少在家谈到工作上的事,婷婷虽然关心老公的工作与心情,但她知道宋刚的脾气,好的时候好得不得了,可发起脾气来比狮子还猛,比老虎还凶。她理解,一个一百六十万人口的大县,这家难当,所以,除非是宋刚自己说,她一般是不会主动问的。
今天,宋刚似乎很疲惫,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无精打采。婷婷给他泡了杯上等的毛尖,说:“你很疲惫的样子,好好休息一下吧,下个月我们就可以搬到新房子里去了,专门给你个书房,买张好沙发给你,你可以安静地休息。”
宋刚说:“房子欠了多少钱哪?”
婷婷说:“几万,四万多吧。要是做个酒席,就可以补上这缺口了。可惜,你是做书记的,又不好做酒。”
宋刚说:“我最近发现个问题,官,当得太清廉也不是好事,很多人不敢亲近我,所以,我身边除了那些真正品质好的人,很多干部都与曹翰墨亲近去了,所以,这曹翰墨呀,现在是越来越嚣张。婷婷,今后有送小礼的,只要不犯错误,我们也不能把人拒之千里之外,这人间烟火只怕还得吃点。你把账记着,今后人家有红白喜事,我们还别人的人情就是了,礼尚往来嘛。但,大数字可不能要罗。”
婷婷既疑惑又面带喜色,紧巴巴的日子也还真不好过。
婷婷说:“好像你最近不是很顺吧?”
宋刚说:“没事,有几个人不知是巴结上了哪位领导?搞不好还是省长呢,所以,最近争论都有些火药味。不过,没事,这几个人能耐就这么大,我自己也注意点方法,没有大不了的事。”
婷婷有些忧虑,但也不好多问,她说:“妹妹现在提了职务,当副经理了,工资还蛮高的。你那同学还很讲义气,妹妹哪里够当中层干部的条件呢?都是刘磬照顾她。今年妹妹准备结婚了,她男朋友是财政厅的一名科长,她的事终于有了一个好结果。”
宋刚听婷婷说到刘磬,想起了“梅林小组”和陈红,想起了美国“金融大鳄”索罗斯主导的量子基金。他立即起身,进房子把自己的手提电脑打开。
宋刚给小玉发了个邮件,接着又给陈红发了一个报告。据他分析,亚洲金融危机很快就要来到。
这两份邮件这几天必须发出去,他想,再过一两个月,中央电视台就会播出亚洲某些国家的货币国际价格会激剧动荡,而后,在各国仓促阻击国际金融投机分子时节节败退,最终,出现局部的金融危机,或者叫金融风暴。
宋刚有八成把握,甚至认为肯定会这样,但,作为地方政府的官员,他不适宜在媒体上发表这类言论,他想,过一段时期,他应该让更多的同学知道此事。
宋刚做完此事后,心情舒畅了许多,似乎完成了一家大事。婷婷看见满脸春色的宋刚从房子里出来,问:“什么事这么高兴呀?”
宋刚说:“也不是高兴,只是,我在大学毕业时预测的一件大事,很快就会应验了。”
婷婷说:“你预测什么了?”
“你也是学……,哦,你是学财会的。我预测亚洲会出现金融风暴,国际投机资金会把亚洲有些国家的金融体系攻击得体无完肤,出现货币大幅度贬值。可能在最近不久就要出现了。”
婷婷这方面略懂一点,她说:“你有这神?”
“哈哈,当时,香港一位著名经济学家也不信,其他的人更加不信。几个月后,那些经济学家如果记性还好的话,他们可能会想起我来。哎,婷婷,其实呀,我要是想赚钱的话,做个江城首户是没问题的,只要我手中有一笔资金,几年下来,成个亿万富翁是没问题。”
“你本来就是做企业的料子,长江公司要是民营化,你不也可以成为刘磬那样的富翁?”
“我不需要做实体企业,刘磬也不需要做实体,都可以成为富翁。做实体企业,只是一种社会责任罢了。要是图自己赚钱,在外汇市场,或股票市场,很容易就成富翁了。”
婷婷听得有些向往,但又觉得现在也很不错了,当官是很风光的事。
小玉接到宋刚的邮件后,兴奋不已,她第一次以宋刚的替身发出了指令,很快,一亿资金就汇到了她的帐户上。从现在起,她有一亿资金进行股票买卖,宋刚给她目标是在危机过后,盈利一倍以上。
陈红接到宋刚的报告后,也立即召集一群高级分析师进行国际金融数据分析,他们惊讶地发现,美国“金融大鳄”索罗斯主导的量子基金即将进攻泰国的股市和泰铢汇率。一场风暴正在向亚洲卷来。
“陈主席,这份报告真是太宝贵了,如果迟一两个月,那后果太可怕了。我们分头准备吧,既然是危机,也就是机遇。您真的利害,长江后浪推前浪,您的市场预测和分析能力比您父亲没一点逊色。佩服佩服。”首席经济师有些愧色,他打内心佩服陈红,也为自己的迟钝感到羞愧。
陈红没有多说什么,这是宋刚给她的报告,数字不多,两千字不到,可就这两千字,让她的公司挽回了巨额损失,并且还能从中获益不少。还有一点,她也注意到了,自家父逝世后,公司的许多高级管理者,都有着一丝忧虑,担心陈仕维的离去,也会把公司的前景带走,他们对陈红没有太多的信赖感。但这份报告,使她在公司的声望,从此后达到了让人崇拜的地位。
正当她的部下惊叹她的才能时,她一缕情思又飞往了江城,心想,命运就这么作弄人,当初父亲一病,她和宋刚也就失之交臂。“哎,很久没有见他了,过得还好吗?”她轻轻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