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蛰有睡懒觉的习惯,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换班基本都是睡过去的, 饿到不行了才会梦游一样起来点个外卖, 吃完了继续睡。
没什么心事睡眠质量很好的时候,她是那种不管什么姿势都能秒睡的人, 但是今天一大早, 她却提前醒了。
第一步先看手机, 早上七点钟。
第二步看向那个几乎要把她闷死的男人,她早醒的最大元凶。
长手长脚都架在她身上, 上半身压在她头上,因为体重加上睡着后的下意识,搂得死紧死紧——把她抱成这样应该纯粹是因为睡着之后把她当成了抱枕,和爱情无关。
他睡着的样子不规矩,睡相不好,很缺乏安全感的孩子睡着了有什么抱什么。
和他平时压低了嗓子稳重的样子很不一样。
沈惊蛰想往边上挪一下给自己留出点呼吸空间,最后却还是屈服在睡着的江立不管不顾跟502胶一样的黏性上。
他睡得很熟,有轻微的鼾声。
沈惊蛰觉得好玩, 便一动不动的屏住呼吸看他。
很老实。
昨天晚上那样的情况下, 他居然只是脱了外套抱住她就秒睡了,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羊绒衫, 材质不错, 贴着脸很舒服。
身体也很健康, 因为贴的太近, 也因为她的睡衣有些薄, 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男人一大清早的朝气蓬勃。
沈惊蛰对着那个部位动了动下半身的位置,睡梦中的男人梦呓了一声,抱得更紧。
沈惊蛰无声的笑了。
她其实,从小开始就离好孩子的距离很远,因为父母跟好孩子相关的议题都和男孩女孩有关,所以她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归类到没什么用的赔钱货身上。
所以在叛逆时期,她也很有些坏心眼和好奇心。
好奇心包括了一个正常的二十多岁的男人在早上的时候应该会有的身体变化。
她又动了动,贴着床单,往他怀里钻的更深。
江立仍然没醒。
但是身体却交给了本能,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听从了本能,甚至前后蹭了几下,喘息声更浓。
沈惊蛰笑得更厉害了,眉眼都弯成了月牙,这次用上了手。
在男人睡着迷糊的时候,肆无忌惮的四处点火的手。
她学医,很了解那几块地方能让男人欲|仙|欲|死。
而她的男人,也确实……在欲|仙|欲|死之前堪堪醒来,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整个人脸上写了一个巨大的懵字。
“惊蛰?”他不是很肯定刚才让他梦里面颜色变得旖旎不堪的感觉是来自于他的幻想,还是来自于与现实。
“嗯?”沈惊蛰的表情很正经。
那就是幻想……
江立有些尴尬的往床边靠靠,想要隔开两人的距离,结果一动就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你……”手在干吗。
“健康测试。”沈惊蛰松手,嘴角翘起的弧度代表她此刻心情十分愉悦。
……
江立让自己冷静了一秒,这种时候作为男人应该很邪魅的歪一歪嘴,然后挑起沈惊蛰的下巴问一句测试结果如何。
他记得网上那些让少女们嗷嗷叫的漫画都是这样画的。
但是他发誓他如果这样问了,沈惊蛰的反应他一定接不住……
所以他还是坚持往床另外一侧挪了下,沈惊蛰的床不是单人床但也没有双人床那么宽,刚才睡醒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发现自己几乎要把沈惊蛰挤下床了。
“我睡相不好。”江立嗫嗫的,伸手想抱沈惊蛰,却发现自己被她撩起来的反应还没下去,于是动作做了一半很尴尬的停住。
沈惊蛰没动,隔着半个枕头看他。
她看着这个老实男人因为她撩拨后的不老实变得面红耳赤,不知道为什么就产生了一种绝对不能让其他女人欺负他的占有欲。
他的遮挡不完全是害羞,有很大一部分是对她的尊重,和柳志勇这种雄性动物完全不同的君子行为。
哪怕在一起,哪怕亲吻,哪怕差点擦枪走火,他眼里也没有出现过露骨的欲|望。
他那双眼睛,在对着她的时候,眼底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任何和负面情绪有关的东西。
这样小心翼翼的尊重和珍惜让她觉得妥帖,却又真的心疼他的谨慎认真。
二十六岁,其实就不应该是想那么多的年纪。
“你这几天心情不好?”她挪得近一点。
江立身上没什么味道,香味汗味都没有,清清爽爽的就和他的人一样。
明显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眼里面有血丝,黑眼圈快要赶上熊猫。
“因为我弟?”她没等他点头就自顾自的接了下去。
他们见面了,沈宏峻的嗓子受伤,身上有一些肉眼可见的疤痕,这些江立在邮件里都提了。
他又整了个服务器,两个人继续用玩游戏的方式互通邮件,还顺便拉上了沈惊蛰。
所以沈惊蛰知道这几天这两人争执了很久,江立不希望沈宏峻跟着去盗墓行动,沈宏峻不希望江立参与到许成龙的黑市买卖中去。
黏黏糊糊的两个大男人,她看了心烦连邮件都懒得回。
“因为愧疚?”她想也知道江立的坏心情来自于哪里。
两个男人,邮件里说的最多就是责任问题,沈宏峻认为所有事情的开端是因为他幼稚的离家出走,而江立则仍然是那老一套。
争得面红耳赤,好像争赢了就有奖一样。
“我有时候觉得我的教育很失败。”沈惊蛰叹口气,“你们两个有时候磨磨叽叽的比老妈子还烦。”
“……”江立浑身僵硬的看着沈惊蛰一边嫌弃他一边靠近他,抱紧之后手很顺手的放到了一早上一直放着的地方。
“你现在是想还是不想?”沈惊蛰决定继续她未尽的教育事业。
“……”江立觉得自己可能最终会死于脑溢血。
“嗯?”沈惊蛰挑挑眉。
刚睡醒嗓音带着天生的沙哑魅惑,尾音扬得江立脑子轰得一声,下意识的点点头。
然后又立刻摇头。
“身体想,理智不想?”沈惊蛰耐心的几乎有些温柔。
她除了那只一言难尽的手之外,另外一只手很纯情的放在他的脸边,问的时候摸摸他的浓眉,眼神柔和安静。
长发披在枕头上,睡衣是米白色的,棉质的,露出一截蜜色的脖颈,修长紧致。
和平时的沈惊蛰很不一样,没有穿上制服后的压迫感,柔柔软软的,亲密无间的。
江立眼睛酸涩,身体却渐渐地真的放松了下来。
沈惊蛰的被子也有冷冽的松柏味道,蓬松暖和的盖住了被子下面的旖旎春光。
他又有了做梦的感觉,温暖舒服到恍惚。
“惊蛰……”他呢喃她的名字,不由自主的靠近。
沈惊蛰的身体纤细结实,他靠近的时候,她也跟着靠近,两人终于亲密无间。
江立的眸色变深,早上迷迷糊糊将醒未醒的时候被她撩拨到最后一刻的欲|望抬头,压抑之后的强烈的让他震颤。
他吻上了她的唇,吞下了她嘴里的叹息。
身体绷紧的像是拉满的弓弦,而沈惊蛰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两人都在喘息,沈惊蛰脸也微微的有些红,她的嘴唇贴着他的脸,像艳丽的妖精:“现在……是不是理智和身体都想了?”
“……”江立被她的气息撩拨的耳朵血红,却因为不知道沈惊蛰为什么突然停下,强迫自己也跟着停住。
沈惊蛰翻身压在江立身上,长发盖住他的脸,发丝微凉,贴着他的沈惊蛰身上的曲线让他几乎丧失理智。
“惊蛰……”这回不是呢喃,而是祈求。
他快忍不住了,偏偏她还在他身上蹭,在他耳边吹气。
在两人衣服都没脱一件的情况下,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要交代在这里了。
“为什么不敢?”沈惊蛰把他的手放在她的睡衣钮扣上,贴着他的脖子问。
“……”江立只能更加剧烈的喘息,沈惊蛰已经缓慢的引导着他的手一点点的丈量着她身上每一寸的曲线,钮扣离开扣口的声音,都让他的身体微颤。
“惊蛰……”他无助的看着她,急促的喘息和越来越热的肌肤都在宣誓着他的欲|望。
但是,仍然小心翼翼。
沈惊蛰抬头,望着他的眼睛。
男人在欲|望奔涌的时候,瞳孔会放大,江立已经忍得浑身发烫,眼底却仍然只有她的影子。
愧疚的枷锁根深蒂固,八年的寻找让他彻底丧失了她会一直留在他身边的安全感。
他相信她爱他,却无法放任自己相信她不会离开他。
执拗的、牛一样的男人。
“我爱你。”沈惊蛰看着他的眼睛,说得温柔似水,不再引导,不再强势,眼里是热恋中的女人才会有的依恋。
江立再一次全身僵硬。
“所以……”女人的头发像有生命的海藻一般,将他密密麻麻的包围,她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身体像蔓藤似的缠着他,在他欲|望深处,微微沙哑的,带着期盼的祈求,“爱我好么?”
理智终于崩断,现实不再存在,江立翻转过身把沈惊蛰压在身下的时候,连鼻尖都是红的。
手指颤抖的不像他自己,全身喧嚣的都只有她的那一句她爱他。
他小心翼翼的像是拆人生中最珍贵的礼物。
沈惊蛰的嘴角一直带着温柔的笑意,把主动权全都交给了江立,她的江立,连最原始的欲|望都在努力克制的江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