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之前得到了同僚的通知,当菲碧和伯蒂尔神父一起进入卡尔警官的病房时,病房内的众人还是有些惊奇。(为了节省篇幅,咱就当作两个警官都在一个病房好了)
意识到自己来的有些突兀,伯蒂尔神父首先道:“是这样,菲碧姐请我过来想要一些话,她觉得我在旁边比较好。”完他对菲碧了头。
菲碧走上前道:“两位警官,很高兴看到你们恢复的很不错”然后她又露出歉意的表情道“抱歉,你们也知道,我记不住人脸。”
众人表示没关系,菲碧看了一下床边的名牌以及众人的衣服,又深吸一口气道:“请允许我暂时借用这个地方,我想在这里做一次忏悔。”
两个警官和他们的家人,以及来在场的三个警察一愣,都看向伯蒂尔神父。
神父一摊手道:“菲碧认为有件事必须进行忏悔,她觉得两位警官也应该知道,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于是就让我来帮忙做个见证。可以吗?”
卡尔警官笑着摇头道:“菲碧,难道你是想给雷蒙德进行手术的时候,你消毒不彻底的事情吗?”
菲碧灼灼地看着卡尔,摇了摇头,然后低下头低声道:“请允许我在这里进行忏悔。”
众人又是一愣,气氛有些怪异起来,菲碧感受着众人的情绪,她其实更担心这次的事情因为两位警察家人表现得太过情绪化而使事情变复杂,但是她又必须表现出很有诚意,所以才特意选择这时候进行。
其他人不知道菲碧想要干什么,伯蒂尔神父其实也不知道,不过他还是镇定地看了看卡尔和雷蒙德,两人迟疑地了头,伯蒂尔这才走到窗户边,搬了两个凳子后对菲碧道:“就在这里吧。”
菲碧头,走到窗边,不过却没有在凳子上坐下,而是对着窗户低头跪了下来,这使得伯蒂尔神父也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转身对众人头,拿出圣经读了一段悼文,然后菲碧就开始了。
“(引导情绪部分略)……由于车门被打开,使得两位警官的车子受力方向发生了改变,本来应该直接撞过来的车子发生了偏转,这也是两位警官会受伤的原因,如果我没有打开车门,那么两位绑着安全带的警官绝对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是我的行为导致了两个警官的受伤,虽然我尽力拟补,但是给他们造成的伤害却永远也无法消除……”
静静的病房内,众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低着头直挺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进行忏悔的菲碧,两位警官的家人都红了眼睛,呼吸有些急促,但是两位警官的眼神却有些温柔。
不等菲碧完,雷蒙德就打断了她道:“菲碧,看在上帝的份上,这件事不能怪你,是那个持枪歹徒的错。”
卡尔也道:“菲碧,如果你没逃出来,那么就是你躺在这里了。而且那天车速很快,你不能保证我们完全不受伤,至少现在我们都没事,你也没事,这不挺好的嘛。”
两位警官的家人也反应过来了,是啊,那天菲碧是在逃生,她不是肇事者。
菲碧泪眼婆娑地回头看向众人,雷蒙德又笑着道:“听着,别想那么多,我只知道你救了我和卡尔,而且就像你当时的那样,你没有使我缺氧造成脑细胞受损,过不了几天我还能当警察,你确实挽救了我的人生,还有我的家庭。”
雷蒙德一边着,一边伸手握着妻子的手,又抚了抚一个男孩的脑袋,那是他儿子,同时又笑着对自己的女儿头。
卡尔还带着护颈,不能头,他则歪着身子对妻子道:“快扶她起来,这事不是她的责任。”——嗯,卡尔警官有些年轻、想法太简单,所以还没要孩子。
雷蒙德也让自己的女儿上前扶起了菲碧,她的女儿对菲碧的行为有些震惊,有些事情大家虽然会报道教堂忏悔,但是像菲碧这样有些偏执地揽责任的人却没见过。
菲碧被拉着回到病床前,依然低着头,卡尔看了一眼雷蒙德,做了个你快什么的手势,雷蒙德也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刚才听到菲碧从物理角度分析,自己和卡尔本来不该受这么重的伤,但是看到菲碧哭的梨花带雨的,便没有了任何的怨怼之心,因此道:“嘿,菲碧,我听了你的事情,之前给警署捐赠的事情我也知道,当时我们还以为你是个没人管教的富二代,我要向你道歉。”
卡尔也跟着道:“我也是,很抱歉。”
菲碧默默地头。
“我相信你在捐款时承诺的,不喝酒,不乱来,你只是不想因为记不住人而惹麻烦。嗯,本来我还不相信,现在我信了。局里的分析师过,你是真的不喝酒不抽烟,不滥用药物,因为你记不住人脸,你得时刻保持警觉。”雷蒙德道这里,感觉被妻子抓着的手一痛,他明白自己善良的妻子对菲碧有些感同身受了,于是又笑着道:“尽管这样,你还是愿意帮助别人,要知道一般人遇到那样的车祸首先应该担心的是会不会被爆炸伤到,而你当时不单单要面临这样的危险,还要近距离接触许多陌生人,我们完全没法体验你所经历的东西,但是你还是愿意帮着别人,就冲这个,我不认为你的行为是导致我受伤的原因,而且,你把握照顾的很好,我应该感谢你才对,我的家人也是如此。”
卡尔补充道:“而且你还是通过努力考上了mit的好孩子,对于一个警察来,我们更愿意保护你这样的人。”
雷蒙德发现大家都认同自己刚才的,于是又道:“这次的事故,你不应该责备自己,我知道mit的学生有时候有些神经质,如果是个哈佛生,根本就不会想到去计算当时车门的角度与我们受伤的关系,但是你还是算了,还以此来责备自己。好吧,我其实听不太懂你的那些算式,而且也不想弄懂它,我只想问,如果当时没有你的这些因素,你还会救我和卡尔吗?”
菲碧头道:“当然,任何人生命的消逝都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都关系到爱他的人,想念他的人。”
众人一愣,然后又纷纷头,几个警察更是回忆起了局里给的菲碧的资料——她是个孤儿。
卡尔伸着胳膊想要拍拍菲碧的肩膀,却发现够不到,只好作罢,只好道:“好了,你干嘛要如此自责?mit的算式很多人都搞不懂,可是生活依旧,我只知道你救了我和雷,这就够了,我和莱娜都很感谢你的帮助。”
“我们也是一样。”雷的老婆拍了拍菲碧的肩膀,菲碧能感受到病房里众人的情绪,有些是怜悯,有些是感激,有些是感动,有些是赞赏,反正就是没有负面情绪。
于是菲碧又哭道:“谢谢,谢谢……”
之后,菲碧陪着众人坐了一会,大家发现这个姑娘其实很安静,但是学识很渊博,这让两家人以及警官们还有神父更喜欢菲碧了。
菲碧引起的骚乱总算平息了,两家人觉得菲碧有些钻牛角尖了,虽然菲碧分析的十分正确,但是他们也明白,菲碧逃那是为了自救,看了当时菲碧的车被撞成什么样的两位警官一个劲地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两家人对菲碧的印象十分好,尤其是雷蒙德的女儿,现在正在上高中的普雷西亚,对菲碧的兴趣十分浓厚,她是看过菲碧如何从车里飞出来的,她也喜欢极限运动,在送菲碧出来的路上很积极地要了菲碧的电话号码,是以后要和菲碧联系一下。
菲碧走后,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奇怪,雷蒙德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卡尔作为他多年的搭档,自然知道笑的是什么,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们的三个同事对此倒是有些莫名其妙。
笑够了以后,卡尔道:“这是当警察多年以来,第一次受伤后心里最舒服的一次,如果还有下次,我宁愿再次受伤也不愿意那样纯净的人受一伤。”
一个警察道:“你怎么知道她很纯净?”
“如果她不来这里告诉我们,我们会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对吗?雷,你怎么想的?”
“和你一样,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下次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顾虑别人而不肯躲开,这姑娘好像确实有神经质。”
“希望不会吧,以后有机会和她聊聊好了,另外,普雷西亚好像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榜样。”雷蒙德的老婆道。
雷蒙德了头,又道:“嘿,伙计们,今天的事情就不要告诉别人了,那姑娘值得如此对待。”
病房里的众人头,这时候一个年轻的亚裔警员忽然道:“啊,想起来了我好像在哪听她还是个亚洲的演员。”
“哦?有没有她的电影,我天天躺在这里都快生锈了。”卡尔对此很有兴趣。
一个警官笑道:“不,艾尔文记错了,她是个歌手,上次我们在卢尔德大街那帮跳舞的人那里看到过她的mv,哦,手环表就是她代言的,我儿子有一个。”
卡尔显得有些兴致勃勃地道:“那帮忙把她的cd找来,音乐才是能展现一个人心灵到底如何的载体。”
病房里,包括家属在内,看起来并没有把菲碧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当然,其实他们好像更加认同菲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