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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几次, 夏拾去的时候碰到时先生还会觉得不大好意思,做起事来感觉别扭, 到后面也差不多习惯了。她打扫她的,时先生在桌子上画画, 大家互不打扰。
“时先生,明天晚饭您要吃什么菜?”夏拾把卧室里的衣服整理好后出来问道。
时聿转了转手里的铅笔,若有所思道:“你下午不是有节课?”之前他是留了夏拾一张课程表的。
“嗯, 老师有事,调了课。”夏拾解释道。
“都行,随你。”时聿不在意道, 反正她做的菜合他口味。原本只是觊觎夏拾做甜点的手艺, 却没想到有意外之喜。
“好。”夏拾把围裙摘下, 拿起自己的背包准备走,“时先生, 我先走了。”
时聿点点头,等夏拾关上门后才抬起头望了过去。这些天他对夏拾的好感越来越多, 觉得她很有意思。
时聿见多了各色人, 大多为了一点利益明里暗里作弄手段。越是没钱心里花花肠子越多。可夏拾却安分的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因为他给得月薪高, 似乎总有点愧疚, 想着多为他做些事。
学校的生活依旧平淡, 夏拾这二十年的生活里最不一样的, 大概就是遇到时先生这样客户吧。不过再特别也被夏拾压回平淡的味道。
“小拾,那个时聿没为难你吧。”谢文憋了一个多礼拜还是没憋住,去上课的路上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什么?”夏拾不懂她的意思。
“那个时聿,特别挑剔,人特别凶!”
谢文雨其实很早之前和他打过一次交道,当时在宴会上她第一次看到时聿本人也愣了神。早听说他相貌俊美,一双深蓝的眼睛深邃多情,却远远不及亲眼所见受到的冲击大。
谢文雨倒吸了一口气,甚至用手去掐住自己好友的手臂才勉强保存不失态。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作为宾客的时聿身上,也没人注意到谢文雨。
那时候谢文雨才真正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天之骄女会千方百计想扑在时聿的身上。他就像女人的一个惊心动魄的梦,为了和梦在一起当然要不择手段。
不过一场宴会还没结束,谢文雨就对时聿敬而远之了。
宴会不可能一直围在一起,中间很长时间是散开的。谢文雨捧着杯酒四处走,结果在花园一角看到了时聿,她下意识停下来脚步。
时聿对面还有一个女人,身材曼妙,一袭大红长裙。谢文雨不用看她的脸,光从背影看都能感受到那份美丽。
“不好意思,你不符合我的审美。”
谢文雨被这道低沉磁性的男声给吸引住,刚撤出的一只脚又放了下来,她踮了踮脚试图看清前面的情形。
如果她没看错,时聿面前站着的女人应该是孙家人。他们家的女人相当出名,相貌鲜少有人比得过,一身雪白的肌肤让很多女人羡慕。
就这样……时聿都看不上?
“我不好看吗?”女人问出了谢文雨心里的话。
“嗯。”时聿慢悠悠地扫了一眼旁边的湖,不经心道,“你的脸我觉得很奇怪。我们艺术家都喜欢黄金比例,你……有点丑。”
“……”
“而且,我觉得你品味不太好。”时聿似乎来了劲,“你戴这幅珍珠耳环有点像妇女。”
谢文雨来的时候的确见过对面那位被批得一无是处的可怜女人戴了珍珠耳环,但那耳环是粉色的,分明突出了女人的少女感,让女人美艳中透了丝俏皮。
时聿说完也不顾对面女人的感受,径直往人声处走,经过谢文雨的时候也不惊讶,只是淡漠地扫了一眼。
谢文雨被那双蓝色眼睛看得心下一凉,他眼里的冰冷太刺骨,此刻再惊心动魄的容颜都抵不过这一眼的杀伤力,谢文雨脚甚至有点微微发抖。
自此时聿在谢文雨心下留下的印象不再是众人眼中俊美如天神的容貌,而是他对待人如蝼蚁的眼神。
“还,还好。”夏拾觉得时先生还是比较好说话的,不过她话锋一转,“文雨,你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谢文雨一噎,坚持不承认自己对时聿有阴影。
除开每月给夏拾打固定的工资,时聿还留了一笔钱给夏拾买菜。
第二天一大早夏拾骑着车去附近的农贸市场买新鲜的菜,提着一篮子菜回了宿舍,然后再去上课。下午四点钟赶去蓝湖小区。
经过这些天足以让夏拾了解到自己的主顾作息以及工作。
时先生总爱在阳台那边画一下午画,夏拾尽量不往那边走,路过的时候脚步都会刻意放轻,她对艺术家总有一种莫名的敬畏心。
晚上他会看看书或者玩会儿电脑。不过夏拾不知道的是,时聿之所以玩电脑是因为每天夏拾都会来,他才敢放心玩,光上个礼拜夏拾就给他修了两次电脑。
夏拾到的时候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拿钥匙开门进去的。这时候时先生应该还在画画,她不好打扰。
果然进去的时候,客厅没人,阳台的推门被打开了一半。夏拾轻手轻脚地把大部分菜放进冰箱,拿出一些进了厨房。
夏拾没有特意学过做菜,但有些事就像是本能。她只要在网上看看步骤就基本能做出个大概来,所以这对她来说不难。
因为厨房里的糖用得特别快,来的时候夏拾又买了一袋白糖过来,小心地倒入罐子里。
时先生属于那种嗜甜的人,如果不喜欢的菜里加了几勺糖,他可能还会夹几筷子尝尝。
把洗好的米放入电饭煲里,夏拾按下按钮后,出去打扫卫生了。
工作并不繁重,时先生也爱干净,不会因为每天有人打扫就四处乱扔东西,夏拾清理起来很方便。
不到两个小时夏拾已经把屋内所有地方打扫了一遍。
回到厨房,夏拾从袋子里拿出已经处理好了的鱼开始清洗,她打算做一道糖醋鱼,其他还是正常的口味。如果菜全部放糖总不太健康,所以夏拾还是会控制一些。
恰好这时夏拾刚从电脑城回来,邓红玉立马站了起来,顺便用手抚了抚快要掉下来的面膜。
“小拾!”邓红玉刚喊完,又忍不住嘴角上扬,“你之前还真说对了,良时太太居然是个男人,还那么好看!”
夏拾耐心地听完后点了点头说道:“你之前已经说过了。”
邓红玉像是没听见,开始拉着夏拾絮絮叨叨时聿的事迹。
虽然前几天邓红玉也拉着她颠来倒去地说着良时怎么怎么样,但今天不一样,她讲得是时聿作为画家的事,显然是做了一番功课。
夏拾看了一晚上电脑,眼睛确实有点受不了,干脆坐下听着她说话,权当休息了。
夏拾也没有想过要告诉邓红玉,自己就在时先生那做家政。在她看来这没有什么好说的,而且不泄露客户的信息是每个行业的标准。
“时聿在那场比赛里得了第一,最后宣布奖的时候,居然没人知道是谁!”邓红玉捧着贴了面膜的脸花痴道,“最后一夜少年成名!”
邓红玉说的是时聿十二岁的事。当时一场国际青年画家比赛,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都算青年。时聿的大师兄也参加了那场比赛,顺利进入决赛,时聿陪着老师一起去为师兄加油。
时聿还是学生,每天的画画练习是少不了的,那几天老师也顾不过来他。时聿一个人无聊,在画室里画了一幅《扬山图》。他也没多想,顺手放进了一堆卷轴中,哪想到被他大师兄给搞混了,直接当成自己的作品交了上去。
偏偏决赛题目是任画家自由发挥,画轴打乱,不署名。这幅画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被评为第一。最后领奖的时候自然没有人上去,大家都四处张望着,想知道是哪位对手画出来的。
最后,正在玩着手机游戏的时聿不经意间抬头往台上一扫,愣了愣,转头问旁边的老师:“老师,我的画为什么到台上去了?”
画室是时聿老师的,时聿师兄画完后拿去给老师看,两人顺手就放进了一堆卷轴里,谁也没想到时聿拿了和比赛一样的卷轴画画。
老师还没搞明白事情的发展,时聿的师兄已经瞬间反应过来了,立刻把时聿给推上了台,然后向组委会解释缘由。
时聿十二岁的成名之作就这么在世人面前展现出来。
虽然最后因为时聿不符合青年的要求,第一名被重新评定了,但时聿的名气却从此远播。
“他……很厉害。”夏拾没有去网上搜过时聿,被邓红玉说的一愣一愣的。
“没错!”邓红玉好不容易见有人对她的话有反应,高兴地又开始打算普及时聿的事迹。
“红玉。”夏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的面膜……干了。”
“啊!”邓红玉短促地喊了一声,再顾不得说时聿的事迹,立刻捂着脸进了卫生间。
夏拾望着邓红玉夸张的动作,浅浅地笑开了。
之前的杂志社被那位编辑连累,直接掉到三线开外,时聿也没再投稿。一大波良时的粉丝跑到时聿的微博下问他以后在哪家杂志社连载,希望他把故事讲完。
时聿靠在电脑椅上,看着屏幕上的一堆评论若有所思,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过了一会儿,时聿发了一条微博。大意是自己不再为哪家杂志供稿,但故事还是要画完,所以以后他会在微博上直接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