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挽歌看着拉住自己的那双精致的玉手,轻笑着将其推了下去。
赵美人一愣,看着面前女子脸颊上那丝淡漠的笑容,愣愣道:“挽歌..你...”
“娘娘该用膳了。”虞挽歌沉声道,而后准备起身。
不想赵美人却执着的再次抓住***的手,满眼乞求的道:“挽歌..想想办法..救救我..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得”
虞挽歌看着面前满眼乞求的赵美人,低头在赵美人耳边轻声道:“娘娘不想知道那铃兰粉怎么会在西堂殿搜到么?”
赵美人整个人愣在那里,看着面前的女子满眼惊愕,继而眼中升起暴怒:“是你..是你放在我房间的..对..还有那绣线也是你拿给我的...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婢..我要杀了你..!”
话落,赵美人就冲着虞挽歌扑过来,虞挽歌站在原地不动,任由发疯的女子在身上扑打着,看着面前发疯的女子,眼中尽是冷漠。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良善的人,她会不折手段去得到自己要的一切,若胜,她会不顾一切踩碎敌人的尊严和生命,狠狠践踏,若败,她会一声不吭承受所有残忍的折磨和轻贱。
睚眦必报,心狠手辣,这是她。
北棠妖蹙起眉头,一旁的侍卫很快将赵美人拉开,赵美人一身狼狈,华美的发髻凌乱不已,满眼怒火看着面前的女子,恨不得将她杀之后快。
“九殿下..她才是凶手..她才是要谋害皇后的凶手...!”赵美人一脸激动的对着北棠妖开口。
北棠妖开口道:“仔细说来听听..”
“那副绣图的绣线是她拿给我的,还有这几日她进出我房间,那铃兰粉也是她放在我房间的...”赵美人见着北棠妖有询问的意思,更加激动起来。
“绣线是尚宫局所制,她并非是你丫鬟,为何她为你取绣线你却欣然接受?再者,她一个御膳房的宫婢,如何能轻易进出你的房间?”北棠妖淡淡开口,苏公公在一旁将食盒里的膳食摆在桌案上。
虞挽歌站在一旁,垂眸听着赵美人的指证。
“那日..那日柔妃娘娘送金簪给我...”赵美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发现那柔妃送金簪给她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如果去问柔妃,柔妃也断然不会承认。
可是她之前明明说过,这金簪是自家父亲命人打造的,若真是如此,那虞挽歌又怎么会同她有所接触...
这前言后语岂不是都自相矛盾,赵美人此刻真是急的要哭了,有苦难言。
北棠妖安抚道:“赵美人莫要心急,本宫自会查明真相。”
赵美人点了点头,拿起筷子食不知味的吃了些东西。
北棠妖则是对虞挽歌开口道:“你来伺候本宫用膳。”
虞挽歌垂眸走进碧波亭内,站在北棠妖一侧为他布菜。
北棠妖抬眸看向身侧的女子,见她始终不肯看他,心头恼火:“看着我。”
虞挽歌只当做没听见一般舀了一碗汤放在一旁,北棠妖捏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为什么不看我?”
赵美人此时正想出了一个借口道:“九殿下..奴婢想起来了..”
北棠妖松开她的手,看向赵美人道:“说来看看。”
危及时刻,赵美人倒是也编出了一个勉强说的通的理由“那日我正在御花园边的小路赏花,踢到了一块石头,险些摔倒,正巧挽歌经过,好心将我扶起,送回西堂殿,因此我对她感激不尽,邀请她经常往来,自此一直有所来往..”
北棠妖微微颔首,让赵美人眼中又升起一抹希望,继续道:“现在想来,从那时开始,她便是一直有目的的接触于我...真是个不要脸的贱婢..”
北棠妖轻抿了口茶水,唇齿留香:“赵美人言之亦是有理,看来此事确实需要好好查探一番。”
赵美人眼中闪过晶亮的光芒,恶狠狠的瞪了虞挽歌一眼,继而看了看那才完成了一部分的刺绣,才低头吃了些东西。
一杯茶水尽,虞挽歌拿起茶壶为再次为男人斟满。
男人看着女子素白的手指幽幽道:“挽挽..你说,本宫该不该听赵美人的呢?”
虞挽歌手指
微微轻颤,茶水却没有洒出一滴。
“奴婢不知。”
“是么?不知...”北棠妖的声音变得极淡,那双眸子里尽是自嘲。
“来人,虞挽歌参与毒害皇后一事,打入天牢..”男子的语气一瞬间凌厉起来。
虞挽歌终于抬眸,紧紧盯住面前的男子。
看着那冷淡的眸子,北棠妖只觉得心口骤痛,原来只有如此,她才肯看他一眼么...呵呵...男人嘴里蔓延出淡淡的血腥气。
虞挽歌被带下去后,北棠妖重重的坐在椅子上,脑海中尽是那双冷若寒冰的眸子,轻抚上自己的胸口,只觉得痛的让他想要落泪。
挽挽,既然你那么想去柔妃身边,我便帮你去。
赵美人看着虞挽歌被带走,心头大喜:“九殿下..这是不是证明我是清白的..”
北棠妖看着满眼欣喜的赵美人,却没了再折磨她的兴致,起身走到她面前,随手拿起绣图上的绣针,不等赵美人反应过来,便狠狠扎在她右脸,划了下去。
“啊!我的脸..”赵美人痛苦的尖叫出声,一道长长的血痕已经出现在那张白皙的脸上。
“赵美人毒害皇后,证据确凿,充军为妓。”淡漠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一身华服的男子却已经走远。
赵美人不敢置信的捂着脸..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却已经被拖了下去..
水华宫
“你说是那个叫做挽歌的宫女?”柔妃反问道。
“正是..奴婢亲耳听见赵美人指证她,而后九殿下又将她压入天牢,不过奴婢有些想不通,她帮助赵美人脱了险,又晋升为嫔,为何最后却要在西堂殿放入铃兰粉,置其于死地。”柔妃身旁的心腹开口道。
柔妃沉吟了片刻道:“此人心计深沉,此举怕是在向本宫示好,先证明她有能力撼动本宫,而后却告诉本宫她的目的并非是要害本宫,而是为了辅佐本宫,借此来证明她的能力,以此得到本宫重用。”
“可是..如今她却被九殿下打入天牢,还谈何重用?”宫婢蹙眉道。
柔妃许久没有说话,过了半晌后道:“她是在向本宫表明衷心,告诉本宫无论她有多么厉害,最终还是要依靠和仰仗本宫才能活下去。”
“表明衷心?”宫婢有些难以理解。
柔妃给自己倒了被茶水道:“你也见过她曾为皇后的那朵残缺牡丹金簪辩驳,分明是个心思敏捷,能言善辩之人,可是你也说了,赵美人指证她时,她一言不发。”
“您是说若是她想要为自己开脱,很有可能就不用受这牢狱之灾?”柔妃的心腹反问道。
柔妃点点头:“可是她却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宁愿被打入天牢,一旦进入天牢,本宫若是不救她,她便唯有死路一条,可是明知如此,她却依然没有辩驳,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若是娘娘不肯原谅她设计宁嫔一事,不肯重要她,她宁愿一死。”宫婢在柔妃的点拨下,也明白过来。
柔妃冷声道:“让她在牢中待上几日,这么多年,本宫很少这么狼狈,再加上宁嫔这个损失,本宫若是不罚她些时日,难解心头之恨。”
“要不要奴婢打点一下狱卒,让她们好好‘照顾’一下她?”
柔妃看了眼她,生出几分不耐,想起虞挽歌的聪慧,对这个怎么也教导不成的心腹少了几分耐心:“不要自作主张,你先下去。”
心腹看着柔妃有些不善的脸色,赶忙退下,不敢再开口。
柔妃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盏,冷声道:“照顾?你若是照顾了她,只怕她出来后,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虞挽歌这种人,心思深沉,却也睚眦必报,若真的要用她,则必须好好安抚,不能当做寻常下人,否则很容易让她存有二心,对自己而言则是个致命的打击。
而在碧波亭处,待到众人都散场之后,一颗树丛后隐隐冒出一个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御膳房的鱼儿。
鱼儿回想今日的一幕幕,有些混乱,纵然她素来聪慧,可是却依旧难以梳理清楚。
难道虞挽歌就这么被打入天牢?还有她同九皇子之间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觉得两人之间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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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走在悠长的宫路上,一面走一面回想起北棠妖那张如妖似魅的脸..那漫不经心的懒散样子,薄唇轻勾的魅惑,还有举手投足间的尊贵气势,让她忍不住心神荡漾...
鱼儿的手紧紧捏在一起,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等到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小路的尽头,一身华服的北棠妖从拐角处的橡树后走出,看着那道已经消失的身影,幽幽道:“查清她的来历。”
“奴才明白。”
北棠妖这才离开碧波亭,今日暗处本就有柔妃的人在打探消息,可是挽挽来后,他却隐隐感到还有一束目光,不曾想竟是个御膳房的宫婢。
虞挽歌被打入天牢后,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看着四壁空空,泛着霉味的狭小空间,将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垂着眸子不言不语。
想不到,辗转一年,最后却竟然又回到了牢房里,命运总是如此可笑。
女子的心有丝丝苦涩,每当想起那个曾对自己轻声细语,呵护备至,因为自己受一点伤而紧张不已的男子,如今却亲手将她打入天牢,她便觉的心头发堵。
收敛了自己的思绪,她开始分析起柔妃救自己出去的概率有多大,而汪直救自己出去的概率又有多大。
脚步声响起,出乎意料的是,来人却是北棠雪。
北棠雪提着一只食盒和一件黑色斗篷,停在了虞挽歌的牢房前,狱卒将房门打开,北棠雪走了进去。
将斗篷披在虞挽歌身上,而后打开食盒,将饭菜摆在地上。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虞挽歌微微蹙眉,却见男子开口道:“你先好好休息,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去。”
虞挽歌直视着面前一身雪白圣洁淡漠如仙脱尘的男子开口道:“这是送行宴么?”
北棠雪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恢复了平静后,只是拿起筷子将每个饭菜都吃了一遍,随后将筷子放在虞挽歌手中。
“明日我再来给你送,监牢里的饭食会生病。”北棠雪开口嘱咐道,见着虞挽歌没有开口,才转身离开。
而拐角处的另一条路口,北棠妖脸色阴沉的将刚刚的一幕幕都收在眼中,扔掉手中的两件女式披风,毫不犹豫的踩过,向虞挽歌的牢房走去。
跟在身边的苏公公也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地上,跟了过去,一旁的狱卒有些搞不清状况,却也不敢插嘴,生怕触了眉头。
牢房的门在很快的时间内再次被打开,虞挽歌的面前出现了一双乳白色的鹿皮靴子,纤尘不染,精致的金丝云纹,好看至极。
女子没有抬头,只是专注于食物。
‘哐啷’一声,食盒及满地食物全部被踢飞,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虞挽歌捏紧了筷子,最终松开闭上眼重新靠在墙上。
“我倒是不知在天牢中的待遇可以这么好。”男子幽幽开口,惊的狱卒一身冷汗。
狱卒瞧着脸色不善的男人,连忙讨好的将手中的鞭子挥向墙边的女子:“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吃宫中的御膳!”
因为猝不及防,狱卒的鞭子狠狠甩在女子胸口。
北棠妖红着眼看着这一幕,转过头看着讪笑的狱卒,一步步向他走去。
“九..九殿下..”看着那双染血的琉璃色眸子,狱卒讪笑的脸越发扭曲,额上的汗一滴滴流下。
北棠妖拿过狱卒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狱卒身上,狱卒抬起双手一面求饶一面哀嚎:“九殿下..九殿下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手起鞭落,长长的鞭子好似灵蛇,在男人手中飞舞着,带起一片风声。
“啊..九殿下....饶命啊..九殿下...啊..“狱卒整个人倒在地上,满地打滚,一道道鞭子带着狠厉之气落在他满身。
苏公公心头颤了几颤,都说九殿下妖冶冷艳,堪比女子,可是心狠手辣却比四殿下更甚。
见着狱卒在地上几乎不动,满身满脸的血迹,北棠妖终于住手,将手中的鞭子扔在了男人身上,却抽出了男人腰间的佩刀,在苏公公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刀就插在了男人的身上。
“噗...”喷洒出的鲜血飞溅上
男人乳白色的靴子,苏公公心头乱颤,看着那一瞬间就死透的人,只觉得手脚都开始战栗起来..惊恐万分。
虞挽歌依旧没有去看面前的男子,那双靴子却再次出现在女子面前,沉声道:“跟我回去。”
虞挽歌依旧没有一点反应,闻声赶来的狱长赶过来道:“九殿下...九..”
看着地上满身是血看不出样子的男人,狱长的脸色有些发白,看着面前脸色不善的九殿下,不敢开口。
北棠妖再次开口:“跟我回去。”
虞挽歌依旧垂眸不语,北棠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狱长赶忙跟上,前面的男人却突然顿住脚步。
“不许她吃任何东西。”男人淡漠的声音响起。
“是..是..”狱卒擦了把额头的汗,北棠妖的目光扫过墙边的死人幽幽道:“否则那就是你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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